拔毛凤凰不如鸡(原名狼骑竹马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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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地一笑,“我……找不到地方……”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手里拈着一个棍状的东西,我迷糊了,他笑道,“鞋跟也不要了?”
我低头一看,右脚上的高跟鞋的跟已经不见了,他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腿一酸,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笑道,“见鬼了?吓成这样?”
我摇摇头,右脚似乎是崴伤了,肿起了一块,“我去让小李拿药来。”
“别……”我干涩地发出声音,实在不想见别人,用现在这样的脸见别人,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的脸一定是惨白的。
形象是一部分,主要是我怕那种追问的声音。
他笑了一声,“你不说,我不会问的。”
我扯了一下嘴角,他转过脸来依旧是笑脸,我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我……看见我爸了。”
是的,我看见我爸了,古文大师陆永谦,离开家那么久,有时候我在电视上,报纸上看着他的脸都觉得陌生,仿佛是在看一个名人一般,即便如此,当看见他的那一刹那,身体的反应却是迅速的,甚至先于我的脑神经。
黄书浪念着李白的诗句走在前面,他在后面,再后面跟着四五个讲师模样的人,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我知道他在这里。
我不去怀疑为什么吕望狩今日那缥缈得略显不真实的温柔,恐怕任何人看了我这副样子都不会嘲讽,吓得失魂落魄的人有什么好去刺激的呢?
吕望狩突然一笑,“你不是要罩着我的陆小鸡吗?”
我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嘿……”
他起身,向外走,“记住,你是陆小鸡,不是陆凤凰。”
我舔了舔嘴唇,一股咸腥的味道,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深吸几口气,气运丹田,“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镜子里的人越笑越控制不住,表情也越发猥琐,简直就是看见清纯少男的采草大娘,这时小李跑了进来,我奸笑的表情还挂在脸上。
某人大囧,“小鸡,你不是伤了脚么?难道还撞了脸?”
我尴尬地收回表情,单脚跳回床边一坐,小李拿出一瓶红花油,一边帮我抹一边说,“才说你吃了饭不见了人影,敢情你是自己去风流快活,寻花问柳了?”
“啊?”我大骇,难道我和吕望狩的事表现得如此明显?
“哎……”小李哀怨的叹道,“如此美丽的古城,也难免不让人向往遇上一场惊心动魄的邂逅啊……”
……邂逅,邂逅,很好,不过我疑惑了一下问,“小李,来凤凰的时候你不是说吕经理对我有好感的么?”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带着一丝炫耀的心理,就等着自己有机会害羞地搓衣角告诉她。
小李瞥了我一眼,“你还真当真啊,那天我可不想在吕经理面前丢脸,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吕经理最喜欢看你的洋相,自己不用丢人又可以讨好经理,一举两得的事我为什么不做?”末了,某人追加一句,“不过,小鸡我把你当好姐妹就没什么隐瞒的啦,这点你自己也清楚吧。”
好姐妹,我怒目望天……花板,为什么给安排给我好姐妹都这么极品呢?
天花板回答我,因为你丫的自己就是一极品。
下午就木讷地坐房间看电视,频道换了一又一个,我打了个哈欠,关了电视准备睡一会,手机却响了起来,我一看,愣住了,但是还是接通了,“喂……”
“小鸡,吾见汝之背影也。”
“恩……”我应了一声,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汝为何在此?”黄书浪问道,看样子他周围没有别人。
“我们公司来这里取景。”我顿了一下,反问回去,“你……你们呢?”
“此地乃吾之大学教师旅游之地也。”黄书浪说,“吾本欲告汝,奈何……”
我想起了那天在医院的话,打破了僵局,“哈,没事没事,我是陆小鸡我怕什么!”
黄书浪在那头似乎也笑了起来,“吾一行翌日即去。”说着他就道别要挂电话,我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冒了一句,“你方便吗?要是方便我出来见你吧。”
“吾可行也。”他回道。
“那就在XX路口吧。”我说,这里是吕望狩约我的地方,主要是就我现在这德行,也只能找一条走过的路走,免得走错了那可就是活受罪了。
我起来单脚跳了几步,高跟鞋少一个跟穿不了了,只好穿着拖鞋走出旅店,右脚悬空左脚跳着走,偶尔放下来一次就酸得嘴抽筋,终于跳到了目的地,黄书浪已经站在了那里,我挥挥手走了过去。
“汝之脚……”黄书浪迟疑了一下问。
“崴伤了。”我随意地说,跳了过去一手扶着墙靠了过去。
“若吾知汝伤足,定不允汝见面。”黄书浪凑过头看,“伤势如何?”
“你有事吧。”我把右脚从拖鞋里抽出来,用手揉着随意地问,“等等,说人话,别说鸟语。”
他把目光从我的脚转移到我的脸,“你听出来了?”
“切……”我啐道,“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你丫的屁股一撅老娘我就知道你放啥屁……”
黄鼠狼大囧,“小鸡,你说话太……太不文明了?”
我撇了下嘴,“与我说文明,省省吧,我是小鸡,不是凤凰。我就是三观不正也无所谓了。”
“你知道你爷爷生病的事吗?”黄鼠狼突然开口。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嘴上还是说,“啥?”
他低头道,“你果然走得很干脆啊,我以为你会知道呢。”
我没说话,他继续说,“也不是什么大病,人上了年纪了,自然手脚不灵便,家里师母忙着照顾,老师还有讲课……”
“恩……”我把右脚踩回拖鞋里,“然后要说什么?”
“你回去吧。”黄鼠狼说,“你之前书法已经写很好了,只是……其实你再练练,就可以为陆家独当一面了,你要知道……”
“只是我当时达不到他们的要求,只是当时他们私自去学校为我改了志愿,只是当时他们去学校对我同学说,他们不配和我在一起。”我笑着说,仰着头,细窄的巷子向上望去,一见一道窄窄的天,淡然而静默。
“小鸡,我知道你……”
“老头子让你来说的?”我鼻子轻哼了一声,只当是在和黄鼠狼开玩笑,黄鼠狼脸色却陡然大变,惨白的如同那道平静的天空。
转角的木楼里走出一个人,“是我这个老头子让他来的。”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皮一点点拉紧,眼睛胀涩得疼,我鄙夷地看着黄鼠狼,汉奸啊!革命烈士就是被这些汉奸给害了的。
可惜黄鼠狼称不上汉奸,我也称不上革命烈士,人家英勇光辉豪迈气胸云霄,而我卑鄙狡猾奸诈猥琐至极,谄笑了一下,撒丫就跑了。
好脚能跑崴了,崴了的脚那是绝对跑不好,只能跑摔跤,没三秒我就如同小鸡啄似的头向下跌了,黄书浪伸手来扶,我抬眼看见那双停在不远处的脚,虽然摔得很疼但是我还是伸手撑了起来,不理睬黄鼠狼的手,真想唾弃他一口,丫的出卖我!
那双脚慢慢走近,声音从我脑袋上面传来,“七年了,你也该自由够了吧。”
我坐了起来只看着黄鼠狼的脸,直骂自己糊涂,黄鼠狼和鸡是天敌,我怎么能因为他给了自己一把米就放松了呢,丫是要养肥了我再吃啊!
他似乎也懒得辩白,我正要使劲站起来,突然身后一只手拉起了我,我一惊,头还没回,熟悉的语调就已经传了过来,“陆小鸡,你在干吗?”
如果说我一生中那些丢脸猥琐的时刻有什么共同点,那么就是在这些时刻都有吕望狩的存在。
他拉起我,保持着一向微笑的面孔,声音温和得像一汪池水,细细地荡着水波,“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黄书浪认出了吕望狩,他尴尬地向身后的人介绍,“此乃凤凰的上司也。”
吕望狩轻掸了一下我身上的灰,对黄鼠狼说,“我已经是陆小鸡的男朋友了。”说着向我的父亲看去,等着黄鼠狼介绍,其实不用介绍他也应该能猜到。
黄鼠狼的脸色比先前更加惨白,我心里忍不住想,这黄鼠狼该变成白鼠狼了,他说,“这是陆教授。”
毫无疑问,吕望狩的优雅风度让我的父亲对他产生了敬意,没有向以往对待我认识的人那般,他也一笑,“我是陆凤凰的父亲。”
一个字如同铁锤一般,掷地有声,我微倚着吕望狩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吕望狩礼貌地点了下头,“很荣幸见到您,我早就听小鸡说起过。”
“小鸡?”我的父亲有点不屑,“这是什么名字?”
我还没开口,吕望狩已然抢先了一步,“难道不是吗?我记得她的身份证就是这样写的啊,小鸡,难道你骗我了?”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低下头眨巴着善良的眼睛,一副无知状。
腹黑啊腹黑,我咽了下口水,抬起头看了过去,“我是陆小鸡。”
那威严的脸孔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片刻变化作了冷笑,“原来你改名字的时候还记得自己姓陆啊。”
这一次我又落在吕望狩的后面,他又一次故作吃惊状,“小鸡,难道你改了名字?这么可爱的名字不是你的父亲为你起的吗?”
很好,我对他的演技已经达到膜拜的境界了,这是腹黑的功力啊,永远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黄鼠狼一言不发,我爸也一时语塞,某人继续作吃惊状,“啊,小鸡,你的脚怎么弄伤了?”
说着某人动作迅猛地将我拦腰抱起,我的脸刷地火烫了起来,太……太刺激心脏了,“不好意思,小鸡受伤了,还是让她回旅馆休息吧。不知道陆教授要不要同去?”
“不了。”
我知道他会这样说,他秉承一个原则,家丑不外扬,我如此狼狈,高贵的古文大师岂会同行让人知道我是陆家那没用的女儿呢?
“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吕望狩点头道别,转身就走,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顺着我的脸滑到颈子里,吕望狩笑道,“我口袋里有手帕。”
我扯出他前胸口袋里的手帕,呼啦呼啦撸起了鼻涕,巷子里来来回回路过的人看着我们,这都没让我觉得尴尬,直到走回了旅馆,上楼的时候小李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直愣愣地僵在那里,石化了。
吕望狩抱着我从她身边走过,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那是他的房间,将我搁在床上,门外就听小李一声长啸,接着就是她狂奔下楼的脚步声,这姐妹,有新的八卦了。
我揉了下脚,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里?”
“回来找你不见了影子去找的。”他弯腰倒水,把水递了过来。
“哟……”我得意地说,“你这是关心我啊!”
他挑了下眉头,“怕你这副尊容出去丢我的脸。”
“……”切,丢脸你还抱着我?我心里还是觉得莫名的欣喜,但是又不免担心,“你和我爸那样说话……他会不高兴的?”
吕望狩看着我说,“你在乎他的高兴?”
“不……”我抿了口水,“这样对你不好。”
他笑了,“你想回家吗?”
“切,我怎么可能想回家?”我回道,“出了那样事,我坚决不会回去的。”
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既然你都不回去,对我来说就无所谓好坏。”
我把杯子放了下来,他继续说,“黄书浪说你以前书法写得很好?”
“恩?”这家伙难道是跟踪我了?“你什么时候出门找我的?”
吕望狩浅笑,“大概……就是你出门的时候吧。”
“……”这叫找我么?这就叫跟踪好吧!我怒了,你丫的在后面看见我单脚跳着挺乐的是吧!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吧。”
靠,这个问题很关键好吧,但是我的抗议对吕望狩一向无效,何必给自己找难堪,我点了下头,“也许……不错吧,我自己也不知道?其实我是练颜体的,不知道怎么就练成柳体了,据黄鼠狼说我的柳体写得不错,可是我明明是练颜体的啊……”
“扑哧!”吕望狩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也跟着笑了,“不管怎么说,我也不算一事无成啊。”
“那达到凤凰的要求了吗?”吕望狩问。
我咧嘴笑了,“吕经理,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和我说的话吗。你说一个名字是禁锢不了我的,是的,禁锢我的早就不是这个名字了,而是我的心,我身体里住着的那两颗心,陆凤凰和陆小鸡。”
他沉默不语,我继续说,“他们都住在我的身体里,在家里我扮演着凤凰,哪怕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但是我努力的练习,在家外我是自由的小鸡,轮流站岗呢,可是有一天,小鸡的存在被我家里人知道了,凤凰窝里怎么会有小鸡呢?”
“所以你走了?”他问。
“恩。”我点了下头,“我丢弃了凤凰,去做小鸡,从此再也不用对着不同人做不同事了,说不同的话了。
见他没说话,我问,“你不想知道过程?”
他一耸肩,“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切……”我鄙夷地翻他一眼,“装深沉,想知道就问呗。”
他鼻子轻哼了一声,起身说,“我去拿药好了。”
“回来。”我叫道,知道我自己有癖,遇上事了就要逮个人把话说完,不然心里浑身舒服,“我说就是了。”
他笑着坐了回来,“千万别勉强啊。”
“一点也不勉强!”
“那我就勉强听了一下吧。”他微笑着说。
口不对心!我最近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家伙的口不对心了!不过却不能揭穿,不是我胆小,实在是时机不到啊,我干咳了一声,“小时候呢,我就发现了如果在我家里我就必须要装凤凰,如果要交朋友,我就得做小鸡,这两者不能颠倒,尽管我对古文,书法一点天赋也没有,可是我硬着头皮也要做凤凰。
上高中的时候我住校了,你知道那天我多开心吗?我终于可以好好的做小鸡了,一周才回家一次,尽管学校里的老师,同学都是知道我父亲,我的爷爷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毕竟是我自己。”我掰着手指说,“我交了很多朋友,或许在我爸眼里他们是那样的不入流,但是对我来说,那就是朋友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