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骄傲无可救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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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徐徐朗诵出这多年前自己最喜欢的一句话，她说不出的吃惊，“你记性真好！”
　　他只是笑笑，“是你记性太差了。这话多有道理啊！所以，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擦干眼泪，笑一笑，勇敢去面对接下来的路，对不对？”
　　赵初黎苦涩一笑，“是啊，是我太贪心了。比健康和钱，更难得到的，是爱。我把全部的爱赌在了一个人身上，是我的愚蠢……”
　　“初黎……”査竞蹙眉。本想通过这句话安慰，谁曾想她的情绪竟负面到如此地步。
　　他找不出安慰她的话，她也只是接着苦笑，“其实，这句话的作者，还说过一句更经典的话。”
　　“什么话？”
　　“能够说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够抢走的爱人，便不算爱人……”
　　只是说着，赵初黎的眼眶又有些泛红。她重重叹了口气，才黯然接着道：“怎样，这句话，是不是该死的经典到了极致？！”
　　査竞默然。
　　顿了几秒，他才道，“这个作者，能说出这样的话，很帅气。”
　　赵初黎无奈的笑，“这是女人说的话。只有女人，才说得出这么无奈的话。所以说，‘行乐及时，上天给你什么，就享受什么。千万不要去听难堪的话，一定不去见难堪的人。或者是做难做的事情，爱上不应爱的人。’这几样，无论我做到哪一样，我都会比现在快乐。只可惜，我不仅做不到及时行乐，更遇见了不想见到的人，听了令人难堪的话，爱上了不应爱的人。……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愚蠢的人么？没有了！”她的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真的没有了！我……真是蠢到了极点！”
　　泛红的眼眶终于又忍不住滴下了咸涩的液体，重重的打在了腿部昂贵的布料上。
　　査竞心中猛然一抽。抽疼。
　　来不及思考该不该做，或者应该怎么做才能更好，只是很想要安慰她，很想要让她不要这么悲观和难过，在理智发挥作用之前，他的手已经轻轻的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左手。
　　轻轻的握着。
　　她的手很小，有些凉，更有些抖。
　　她吃惊的抬头看他，却他，终究是没有闪躲。
　　他的手微微增加了力度，掌心包裹住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几乎灼伤了赵初黎的心。
　　“査竞，你……”她想要抽出她的手，他却出乎意料的霸道的不放，不给她机会，于是她只能出声抗议。
　　査竞的理智早已归位。但既然已经如此，他便绝不会就此退缩。
　　他握紧了她的手，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你一点都不愚蠢，恰恰的，这正是人与人之间最宝贵的最弥足珍贵的最硕果仅存的真挚情感。无论是谁，都应该珍惜，而不是不懂它的珍贵而随意践踏。……好吧，赵初黎，你听着，我喜欢你！从开始，到现在。”

　　第十四章

　　躺在热气氤氲的浴缸里，赵初黎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左手，脑子里依旧一团乱麻。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从査竞的嘴里说出来，而且说的那么坚定。
　　从开始，到现在？
　　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来，那个时候，他对自己已经有所不同。
　　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那天被自己逼问初恋的时候所说的那个人，又是谁？难道是敷衍之词，还是在隐含着那个意思说那个人正是自己？
　　老实说，被人表白的感觉真的够心惊肉跳的。她和卓一帆之间，最初牵手的时候，他也没有那么露骨的说过这句话。
　　记得很清楚，那是个清凉的夏夜，卓一帆推着自行车，她走在他的身边，静静的走着。某些心照不宣的情愫在沉默无语间互相心知肚明。
　　东大的林荫小路一向静谧，特别是将近熄灯的时候。昏黄的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悄悄的重叠在一起，呈现一个让她不觉有些羞涩的暧昧图形。
　　这是第三次卓一帆邀请她一起去图书馆，第三次耗到图书馆熄灯又拉着她在校园里漫步。
　　她心里很紧张。隐隐的觉察会发生些什么，却又不太敢想。人生中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一种感情，她有些不知所措，又十分期待，更是无比的紧张，手心都有点发冷。
　　两人以极慢的速度缓缓的走着。这样的局面僵持了好一段路。卓一帆和以往不太一样，这个夜晚，似乎格外的沉默。
　　僵持的局面终于被打破。一阵风一样的一辆自行车以极快的速度和赵初黎擦身而过，吓了她好大一跳，本能的躲开了身子，往推着车子的卓一帆身边靠了靠。
　　骑车的是个冒冒失失的男生，赵初黎来不及责备出声，她的手便被卓一帆给扯住了。
　　他的手不冷，甚至还有点热。他的确也有点紧张。
　　和今晚一样，赵初黎挣扎了两下。但是不同的是，这次是真的在挣扎，而那次，的确只是象征性的。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被他碰触的那一刻，浑身的力气便像被彻底抽走了一般，根本没有扯开手的力量。
　　他们的手牵在了一起。一个微冷，一个微热。但都在隐隐的颤抖着。
　　赵初黎红着脸低下了头，羞涩的咬着嘴唇毫无意识的随他而去。那一刻，只怕是天涯海角，只要他去了，她便也傻乎乎的跟着去了。
　　卓一帆刚开始的手握得很紧。后来许是心情不再那么紧张，他的手便微微放松了些，越发自然的把她的手圈在自己的掌心里，开始轻笑。
　　赵初黎脸更红，低低的开口，“傻笑什么啊？”
　　卓一帆把她往身边扯了扯，笑得更大声，“我有女朋友了，当然开心了。”
　　赵初黎轻嗤，“谁是你女朋友？”
　　卓一帆哈哈一笑，抬起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向赵初黎骄傲的展示，“我牵着的这个女孩子，她是我的女朋友！”
　　她害羞的不敢去看他，只是更低下了头看着脚下的沥青路面。
　　她就这样成了他的女朋友。后来，还升级成了他的老婆。
　　他在和她开始的时候，没有说过这些“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尽管在后来的日子里他比这更肉麻的话都不知道说过多少句，但这句话，错过了那个最初的时间，似乎仍觉遗憾。
　　赵初黎死活都想不到，这辈子居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以这四个字为十分直白的开场白对自己表达这种感情。
　　活动了一下左手，余温尚存。
　　自己的确一直把他当作是普通朋友，甚至还乐颠颠的要为他介绍什么女朋友，现在看来，真是好笑。
　　然而，不管怎样，被人这样表白，被人喜欢，这感觉无论如何都不赖。何况这个人还是这么优秀的査竞。
　　赵初黎的心里有一面墙。那面墙，叫做骄傲，叫做自尊。
　　卓一帆和尹韵联手一击，那面墙便支离破碎。而査竞的一句话，似乎又想要让那面墙有重新立起来的勇气。
　　“他居然喜欢我……”赵初黎喃喃出声，眉头却还是微微的蹙起，“我有什么好喜欢的？失婚，失业，在社会上连个位置都没有……”
　　她觉得有些颓丧。有些事一旦崩塌，再建立起来，便相当困难。比如，自信。
　　赵初黎一向认为，自信，是一个女人最迷人的特质。
　　以前工作顺利的时候，和卓一帆关系甜蜜的时候，看着卓一帆一天比一天好的时候，她总会感到有一股力量在内心深处疯狂滋长，让自己对任何事都信心满满，仿佛天底下再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打倒自己。
　　可如今呢？她的自信被婚姻的不顺，被找工作的不顺给重重打击后，早已荡然无存。现在这时候査竞居然还说喜欢自己？他可真有趣。
　　赵初黎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脑子虽然还是很乱，但她总算能开始把一些细枝末节给串联起来。
　　他说了他喜欢她之后，她几乎吓傻了眼，并严重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看着怔忡愕然的她，突然开始笑，苦笑，并放开了她的手。
　　她还是怔怔的看着他，不可置信。
　　他启动了车子，重新把车子开上了高架。
　　他记性果然很不错，还记得她上次报给出租车司机的地址。
　　到达地址之后，他并不着急停车，而是问，“你家地址是哪里？我送你过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只含混的应了声“不用”。
　　他没有再强求，便放了人下来。
　　她不知是鞋跟太高，还是心里太过紧张，下车的时候，鞋跟一歪，竟是一个大大的踉跄。
　　他下意识的忙想伸手去扶，怎奈他手臂毕竟还没有那么长。
　　她尴尬的笑了笑，便要关了车门。
　　他却突然探过身子撑住了车门，认真的眸子透过近视镜片凝注着她，逼得她无奈别开了眼。
　　她听见他说：“我是认真的，初黎。不管将来会怎么样，我只希望你知道这一点……”
　　她只觉得脑门嗡嗡乱叫。
　　习惯了已婚妇人的身份，纵然她和卓一帆现在已经濒临破裂，纵然她早已对卓一帆失望透顶，但无论如何她还是顶着婚约的。这个时候听到一个男人对自己这么说，她觉得道德谴责早已经压过了一切。
　　她无法反应一切，只能逃兵一样的，慌忙甩上了车门。
　　她急急的招了一辆出租车便飞速躲了进去。
　　透过后视镜，她能清楚的看到，那辆蓝色的车，一直静静的停在那里，没有动。
　　——正如，这许多年来，他一直在他的心里，留了最宝贵的一个位置给她。
　　——正如，这许多年来，在无形之中，他一直在某个地方，呆呆的，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无法动摇。
　　**************
　　卓一帆一整天的心情，像是坐了一趟最刺激的过山车。
　　原本低气压的出门，进公司，连新来的秘书都一个上午没敢冲他乱多说一句话。
　　中午看到手机账务通知，心情不由得有些轻松。她懂得去逛街，去发泄情绪，这是好现象。一天到晚的呆在家里，那才危险。
　　本来还很期待她会买了什么东西回来，晚上总算有些话题可以聊一聊，结果根本没想到一进家门，家里漆黑一片。
　　习惯了每天回家都有灯光守候，都有热汤热水待命，都有满脸笑容的小妻子跑过来体贴的接过自己手里的公文包，像个好久没有跟人说话的小孩子一样，一路跟着他开始一直说个不停。
　　他去洗手，她跟在后面说今天看到了什么令人啼笑皆非的社会新闻。
　　他去换衣服，她就跟在他后面说今天公司里有没有很顺利，有没有什么烦心的事。
　　甚至他去上洗手间，她也会贴在门边大声的继续她一直说着的话题。
　　早已习惯了这一切，而突然之间这一切又悉数消失，他觉得有些窝火。
　　莫名奇妙的一场“外遇”，怎么就把自己的生活给搅得如此不得安生？！
　　随便煮了碗面，开了会儿电视。节目很无聊，电视声音似乎都有了回音，感觉这个家格外的空旷。
　　起身推开主卧的门，这才发现地上放了几个挺大的购物袋。都是她衣柜里从来没有过的牌子。想必，这就是她购物的成果了。
　　只是，人呢？难道穿着那些衣服出去了？
　　他有些好奇她出去做什么去了。她的朋友圈子十分单纯，她认识的人，他基本都清楚。自从半年前离职之后，更是没有了很多人际交往。
　　想打个电话问问，但一想起她中午时候的冷淡态度，又有些不太敢打扰她。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他也只好回到自己的客房，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务。
　　眼看着时钟一点点变动着位置，而耳畔就是没有丝毫门被开启的声音。
　　晚上十点。他终于坐不住了。
　　刚要拿起手机，恰在此时，门开了。
　　他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却被来人给吓了一大跳。
　　这的确是他的妻子。穿的很漂亮，衣服鞋子配饰，整个人焕然一新。只是，这哭花了妆，又是怎么回事？
　　她很少化这样的浓妆。不仅是她自己不愿意，更是因为她也没这技术。这应该是别人所为。
　　“你这是怎么了？”他紧张不已，“谁欺负你了？”
　　可是，赵初黎根本懒得看他一眼。他在她的眼里，似乎比空气还要透明。只见她径直往主卧走去，根本对他视若无睹。
　　只不过，卓一帆对她的漠视全然不放在心上，而是大咧咧的厚着脸皮跟了过去，结果却险些造成了鼻梁被蛮力甩上的门给撞到的惨烈悲剧。
　　卓一帆只好坐回客厅的沙发上。乖乖的坐着，又乖乖的看着她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他可以等。慢慢的等。面对他自己的老婆，他的耐心早已超越他以前所能忍受的一切极限。
　　只是，她这个澡，似乎洗的太久了些。
　　从进去到现在，三十分钟已经过去。
　　他又开始紧张。忙站起身想去拍浴室的门看看她是不是还好。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浴室的门，他的手机反而先响了起来。
　　踌躇了一下，他决定返回来先看一眼手机。通过短信方式和自己联系的人，屈指可数。这个时候一条短信进来，似乎有些奇怪。
　　短信的内容，的确让他瞠目结舌。
　　同样的事情，尹韵居然做了第二遍。
　　第一遍，是她发了不知道是否蓄谋已久的照片给赵初黎，让他们夫妻冷战至今。
　　第二遍，居然是她现在发了一张赵初黎和一个年轻男人在车里的照片。
　　车内开着灯，照片看的还算清楚。
　　这的确是今晚。她的穿着正是她方才的打扮。
　　而那个男人，化成灰他都认得。正是上次在海南被他遇上的男人。

　　第十五章

　　以卓一帆的脾气，他的确很生气。
　　之前的疑问好像有了答案。
　　而这个答案，的确也太有冲击力。
　　他相信世上没有任何男人面对这种状况能够不生气的。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当然也很生气。
　　但他绝不是生赵初黎的气。
　　经过上次海南的莽撞之后，他便懂得冲动的确是魔鬼。
　　他该有自信的。她爱他，所以她才会在乎。这是比任何东西都要确定的事情。
　　赵初黎是个重感情的人，就算她现在生气，就算她真的认识了什么人，都没有关系。他卓一帆相信，他和她八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