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亲红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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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意望了一下桌上,问道:「你吃过了吗?」
「还没有。」
「那好,你就和我一同用膳吧。」他挥手要她坐下。
司徒斌儿诧异的看着他,「少主,这样不合礼数。」只怕曹姨知道了要骂她一顿。看到秦少扬不善的脸色,她急忙的再补充一句:「而且我也不饿。」
秦少扬不喜欢她的拒绝,黑眸一寒。「这里的规矩是由我定的,我说可以就是可以。」
秦少扬个性狂放,向来只凭自己的喜好行事,外人的看法左右不了他,说他骄傲蛮横也好、冷硬狂妄也好,他一概不理。
司徒斌儿知道自己再不妥协,以他蛮横霸道的性子,可能就会选择和她耗下去,她只好屈服了,唤来外边等候传唤的丫鬟为她添上一副碗筷。她静默的吃着饭,秦少扬为她斟上一杯酒。她本来想开口婉拒,却看到杯中酒色浓稠,漂亮的有如流动的琥珀,飘散着馥郁的酒香味。
「好漂亮,这是什么酒?」她好奇的问。
「这是海宁的香雪酒。」他又转身拿了一壶酒,才一打开封口,芳香四溢,倒出来却是如翠玉般的绿色。「这是和州的苔露酒。你的家乡苏州也有许多名酒,你没尝试过吗?」
司徒斌儿摇头,「我不嗜酒,除非必要时才喝。」
在拥月楼,多的是举杯对饮的机会,而酒品不好、喝醉后装疯闹事的寻芳客她也看得多了。想到那醉酒蹒跚、狼狈呕吐的蠢样子,她实在不觉得喝酒是件多风雅的好事。
「我倒是忘了你的职业。」他冷笑。「真可惜,上拥月楼的尽是些只会蛮干拚酒、藉酒装疯的人,你少了很多品尝美酒的乐趣。」
听出他话中的含嘲带讽,她冷冷的道:「酒是穿肠毒药,还是少碰的好。」
「喔?」他疑问的挑眉。「那像我这般嗜酒如命的人,岂不是活不长久?」
凌云山庄内藏有北中南三地送来的各种名酒,北有汾酒、潞安酒、金波酒、雪酒……等,南有薛涛酒、浣香酒、枯陈酒、女儿红……等。秦少扬是一等一的品酒高手,却不贪杯中物,他不允许酒渗入他的血液、理智中,夺去他控制自己的能力。
「反正命是你自己的。」她妩媚的朝他一笑,甜蜜的回答道。
秦少扬没有阴郁的皱起眉头,反倒专注的看着她,直到她承受不住的避开他的凝视。
她不知道她那一笑,灵动的黑眸闪着淘气的亮光,玫瑰色的红唇弯成一抹诱人的弧度,这样倾国倾城的美貌,任谁都会怦然心动心猿意马。秦少扬再次发现他把自己陷入什么样的困境中,只是看着她都能感到自制力在渍散,真是该死了!
「吃完你的饭。」他抛下这句话,强迫自己走出去冷静,把整个屋子留给一脸莫名其妙的司徒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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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飞快而逝,到仲夏时,司徒斌儿已经很能适应在凌云山庄的生活了。并不是她当下人当得很快活,而是在这儿比在拥月楼的牢笼中自由快乐许多。
在江南她虽是绫罗绸缎里身,身处富贵繁华之中,表面风光无比,但总受人轻贱。她渴望过着清静淡雅的生活,偏偏人在青楼,身不由己。如今脱离那如春梦般的卖笑生活后,自然而然的就与众多纷扰之事告别,再加上她非常喜欢凌云山庄里恬静安宁的生活,因而颇觉得心安意适。
唯一令她困惑的,是秦少扬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他又恢复以前那副冰冷自制的模样,他们之间曾有的一种微妙的和平已消逝无踪。他现在花更长的时间待在云阁楼,甚至整个日夜都不曾回转,这些空下来的时间,司徒斌儿也就乐得留在书房中,或到后院的亭阁池榭消磨时间。
而当他回房召唤她服侍时,也是非常客气有礼,惜字如金的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秦少扬的面容刚毅英俊、神情稳重,眉目间自有一股慑人的威势,本来就不易亲近,如今更加的阴郁骇人。但司徒斌儿本就是冷淡疏离的个性,并不觉得他的阴阳怪气有什么伤人的地方,不过倒是很好奇他眼中这些晦涩激烈的情绪从何而来?
相反的,曹姨却开始与她亲近。曹姨对她极好,知道她来得仓促,时常会派人送来一些日常所需的东西给她,曹姨当然也察觉到漾云院的不对劲。不过,就司徒斌儿看来,好像漾云院的气氛越是冰冷沉重,曹姨越是兴高采烈似的。
「斌儿?」
司徒斌儿在自己的房中看书时,听到曹姨喊她,便放下书本走了出去。
「曹姨,什么事?」
「斌儿,想不想出去走走?」
司徒斌儿这才看到曹姨穿着外出的衣裳,她好奇的问道:「曹姨要上哪儿去?」
「汴京就在离山庄几十里处,正巧今天我们要去采购一些物品。」她扬扬手上的清单。「我想,你来了北方几个月都没有外出过,大概快闷坏你了,不如我就带你出去走走,你可愿意?」
司徒斌儿眼睛一亮,欣喜的点头,又迟疑的道:「可是少主……」想到秦少扬阴郁不悦的脸色,她心中还是有所顾忌。
「别担心,我己经分派丫鬟暂代你的工作了,免得少主提早回院没有人服侍他。」曹姨了解的微笑着,「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不必担心少主会责怪你。」
司徒斌儿这才释然的点头应允。
曹姨看着她一身淡蓝衫裙,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去。「你这身衣裳倒也合宜,不必换了,我们要快些出发,不然怕在天黑之前无法赶回来。」
当她们与其他随行的下人要坐上分派好的马车中时,一匹棕马飞快的自山庄外的石板路奔驰进来,看到以曹姨为首的一行人时,马上骑士紧急的勒住马。
「曹姨,你们要外出啊?」他问道,再转向司徒斌儿颔首问候,「好久不见了。」
司徒斌儿还记得他,很熟稔的回以笑容,「莫大哥,好久不见。」
曹姨仰头看着马上的莫震飞,「震飞,你还有没有事?我们要去城里,不如你就一块去吧。」
莫震飞思绪转得飞快,然后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走吧。」
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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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是北方最繁华的城市,眼前笔直的街道来去纵横,人群闹烘烘的往来,规模大得让司徒斌儿吃惊。先前曹姨告诉她采购吃穿用度的东西是一件很费时耗力的事,七早八早的就遣开她,要莫震飞带着她四处游玩。
他们一路漫游至城中的广场,听人说书、打珠杆、捞小鱼、看吹糖人儿、欣赏打扯铃的表演。司徒斌儿发现莫震飞小时候一定是个孩子王,只要遇着了游戏的摊位,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司徒斌儿鼓掌叫绝。他活泼的像个孩子般,能让人轻易的撤下心防,又博学多闻的不会令人感到无聊,可以天南地北的闲扯。所以当莫震飞提起天色渐晚、该回山庄了时,司徒斌儿竟有些舍不得。
「要走了啊?」她垂下头,心中希望能再逗留一时片刻。相较这里的人声喧哗,她深深觉得漾云院的孤寂令人难以忍受。
「可怜的惜云,我要猜你是太喜欢这种可以回忆童年的地方呢?还是要猜是老大的阴阳怪气让你不想回返?」他玩笑的问道。
「都有吧。自从我爹死后,好像童年就离我很远了。虽然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但我还记得所有童年的趣事,或许那是我一生中最无忧的时光,所以记忆也最鲜明深刻吧。」
「你现在不快乐吗?」他以一种友善的表情打量着她。
「不知道,虽然现在比起前几年的确要快乐许多,但那种感觉很微弱,或许我一辈子也不会觉得快乐。」她疏离的微笑着。
「或许你是因为让阴影笼罩太久了,自己也习惯性的不想拨开云雾,让过去影响现在总不是件好事啊!惜云。」他察觉她的冷淡是为了掩饰痛苦,不让人瞥见她的脆弱。
「停止探测我吧!」司徒斌儿举起手挡住他变得锐利的目光。
莫震飞的眼光柔和下来,笑道:「为什么每次我恢复正经时,每个人都怕我?」
她知道他在远离那个危险的话题,不禁松了口气。「这时我才知道你是个多么可怕的男人,你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心。」
「我只是具有良好的观察力而已。」他很无辜的说。
「你还很会伪装。」她取笑他表现于外的多面性格。
「这不过是种保护自己的伎俩,但我不会欺骗朋友。」
司徒斌儿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禁感激的一笑。「谢谢你,知道你是朋友真好。」
「彼此彼此。」他调皮的对她眨眼,好像两人达成某种不必言喻的默契。
莫震飞拉着她往回走,他们与曹姨相约在北门会合,一起回山庄。
司徒斌儿依依不舍的回望,因为将要离开而心情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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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阁楼中,秦少扬很快的看过手中的卷宗,简洁俐落的批示如何处理,偶尔开口询问一旁的戚令远,书记的简叔振笔疾书的记录着。
秦少扬处理事情的速度向来快得惊人,却又一针见血的毫不犯错,令人不禁要佩服他思路的清晰明确和能掌控一切的大胆果断。
秦少扬的声音突然停下来,简叔奇怪的抬起头望着他,戚令远仍沉着的处理自己负责的事,头也不抬一下。
「少主?」简叔疑问的相询。
秦少扬把卷宗一丢,双手抱胸,一脸的风雨欲来。 过了一会儿,莫震飞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老大,我回来了。」
秦少扬讥诮的说:「你还知道要回来啊?」
「我护送曹姨他们入城。听尚豫说你在找我,」莫震飞不在意的耸耸肩,「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开云堂想经营钱塘江的航运,我要你南下评估这计画是否可行。」他扬手丢了一份卷宗给莫震飞。
「老大,这件事情应该交给开云堂处理就可以了吧?」这种事情向来由各地的分堂负责,再由秦少扬批示即可。
「叫你去你就去,我相信这比你和惜云在城里到处闲晃还有意思。」他沉声说道,表情阴郁而危险。
哇!老大吃醋了。是哪个阴险的耳报神告密来的?莫震飞暗自窃笑。
「好吧。」他假装万分无奈的回答道。
开云堂虽在中部,但除了要评估航线外,还必须勘测沿岸的补给、停泊点等等,非常耗时费力。想到遥远的路程,莫震飞真的叹了口气。
「老大,我可不可以有个请求?」他摆出哀怜的脸色。
一直无动于衷的戚令远这才抬起头来,警告似的看了莫震飞-眼。
「说吧。」
莫震飞走上前去私语。
「后果你应该了解吧?」秦少扬几乎要微笑了,有趣的提醒他。
「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应付的。」莫震飞调皮的笑道。
秦少扬评估了一下,点头答应。「好,不过我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莫震飞好狂妄的扬眉,「那有什么问题。」
他笑着告退。
才走出云阁楼,就见到尚豫、郁彻言和左傲天倚着墙,神态轻松的在谈话,看到了他,三个人都直起身来,尚豫很幸灾乐祸的击了他的肩,问道:「怎么样?老大急急的下令召见你,莫非有什么好事不成?」
「当然了。老大知道我工作辛苦,特别准我的假,要我到钱塘江去吟风弄月一番。」莫震飞翻翻白眼。
这些「凌云」的精英分子,个个都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只是心地凉薄,恶毒得令人不敢领教。
「哇!老大真是待你不薄,前阵子带你去江南游玩,现在又要你去钱塘江听潮声,真是不公平啊!」尚豫好像很羡慕的说,努力着不要笑得太夸张,惹恼了莫震飞就像惹到了大魔王,包准日子难过。
「你真的羡慕我?」莫震飞疑问的挑眉。
「当然啦!我平日埋头在云阁楼工作,累个半死,不像你还可以四处游玩,走遍大江南北。」
「那真是太好了!」莫震飞慢慢浮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要老大批准你的假,让你陪我到钱塘江走走,他已经答应了。」他像是邀功的拍拍尚豫的背,「怎么样,我很够朋友吧?」
莫震飞说完,大笑着飞身掠出云阁楼,背后是尚豫压抑不住的愤怒吼声,和云阁楼内外高高低低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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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斌儿回到房中,觉得有些困盹,但是心情十分轻松,她才知道这些日子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察觉发髻已散,司徒斌儿拿出白杨木梳;这也是莫震飞买给她的,他实在是十分细心。她解开系发的绳结,黑发如瀑布般直泄而下,秀发如云,映着明亮的烛光闪耀得如一匹墨色的绸缎般,她拿起木梳,心不在焉的慢慢梳理着。
突然,她的房门被很无礼的推撞开来,司徒斌儿大吃一惊,飞快的转头,只见秦少扬挟带着惊人的气势卷了进来。
司徒斌儿放下木梳,戒慎的起身,恭敬的问道:「少主有何吩咐?」在她不庄重的披散着长发时,实在很想叫秦少扬滚出她的房间。
秦少扬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似的,眼里闪动冷冽的锋芒,直盯着她的眼,严厉的质问道:「你今天去哪里了?」
司徒斌儿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我同曹姨进城去了。」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私自外出,不管是跟谁。」他蛮横强硬的命令道。
「我不过是想出去走走而已。」她也皱起眉头,不喜欢被限制在这里。
「你别忘了你不过是我的丫鬟,而这里是北方的凌云山庄,不是苏州的拥月楼。」他讥诮的抿起强硬的唇线,「这里不接受寡廉鲜耻,我不许你再出去卖弄风情。」
怒火燃成不熟悉的放肆感,在司徒斌儿的血液中奔流,她的脾气霎时完全失控。
「你这混帐!」
她将随手捉到的东西愤恨的丢向他,秦少扬的怒火猛地又窜高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