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亲红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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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姨疑问的瞥了银票一眼,当下瞠目结舌,她赶紧追出,只见莫震飞已跨上一匹棕马的马背,一抖缰绳正准备走人。
「公子,这银票……」
「我家主人说是赎惜云姑娘的钱。怎么,你不满意吗?」莫震飞扬眉问道。
「不是不满意,只是……」
莫震飞微笑的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满意就好了,告辞。」双手一振,棕马发足奔去。
晴姨眼睁睁的看着棕马绝尘远去,心中还有许多疑惑却来不及问,她再低头看了一下银票。银票是由城中规模最大的震云钱庄给付的,上面并未留名,真假是不需置疑,但是银票的所有人却只有震云钱庄的人知道,换言之就是——查不出来了。
晴姨盯着银票上面令人咋舌的数字沉思着,不管这个人是谁,他一定是疯了。因为这笔金额,足够买下半个苏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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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斌儿自黑暗的迷雾中醒来,睁闭眼睛,手撑持着自己坐起身来。
在她四周尽是高大的树木,微弱的阳光从林荫掩蔽的空隙处泄了下来,而绵延至远方的树影深处,浮动着淡绿色的濛濛光影,她身处在一大片森林之中。察觉眼前并不熟悉的景色,司徒斌儿的长睫毛搧了搧,感到有些困惑。触手之处柔软乾燥但微带尖刺感,她低下头一看,原来自己坐卧在一大片平坦的松针落叶上。
「你醒了?」
随着清扬的男声响起,一条灰色的身影从树后转出。司徒斌儿警觉的看着眼前这个笑嘻嘻、充满孩子气的男子,他浓眉大眼,眼中尽是能感染别人的笑意,看来极为可亲。
他站离她好几步远,怕吓着她。「别害怕,惜云姑娘。我叫莫震飞,你可以叫我莫大哥或是震飞。」
司徒斌儿慢慢的记起一切,被人劫走、出了苏州城、伤了人后被击昏……她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那个黑衣人。想起那锋利的刀刃、染红的前襟,她的眼蒙上一层担忧,怕自己在无意中损伤了一条生命,即使那个男人她根本称不上喜欢。
「你的同党呢?死了?」声音紧绷,隐藏不了她的忧心。
「你不必担心,只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老大他洪福齐天,命大得很,死不了的。」莫震飞笑道。
司徒斌儿信了他的话,低头不语。莫震飞并不急着走开,有美人可看,何况又是如此的清雅绝丽,很值得好好的欣赏一番。
「他是谁?为什么要劫走我?」她轻声问道。
「你还不知道老大的名字啊?他叫秦少扬。」
秦少扬?司徒斌儿想道,这个名字好耳熟。
「至于原因嘛……老大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只知道是受人所托。」莫震飞保留了一些实情。秦少扬决定要让她知道时自然会说,不必他来长舌。
司徒斌儿潜心思索,她平日虽然冷淡,但处事待人合宜,并没有树敌,是谁想要为难她呢?
「你不必担心,」莫震飞柔声安慰她,「我们不是采花贼。老大并不是残酷的人,看来你们有个不太好的开始,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乖乖的听他的话就行了。」他耸耸肩,「他最讨厌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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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扬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司徒斌儿醒了,张着大大的美眸望着莫震飞,而那该死的小子竟然有说有笑外加一脸陶醉,真是该死了。
「你没事好做了吗?」秦少扬冷漠的声音突然扬起,司徒斌儿一惊。但莫震飞习惯了,不知死活的对他笑。
「老大,你可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秦少扬原来是出去猎食,而莫震飞的任务就是看好司徒斌儿和负责整理出一块空地,好让他们晚上休憩用。 本来两个大男人已经习惯了野地生活,再恶劣的环境,随便找个地方也能休息,但顾虑到柔美的司徒斌儿,莫震飞自作主张的决定找个较平整舒适的地方。
秦少扬将手中的猎物交给莫震飞,烹饪食物的工作向来由他负责。莫震飞走开去忙了。
秦少扬以侮辱人的直率眼光将司徒斌儿从头打量到脚,绷起严峻的面容。
「不要利用你的美貌去迷惑震飞,他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单纯。」他的声音强硬。
司徒斌儿气得七窍生烟,他的轻蔑令她难受。出于报复的心态,她刻意的贴近他,纤纤玉手勾下他的脖子,踮起脚尖靠着他的耳朵呢喃,吐气如兰。
「人们不是期望着,像我这种身分的女人就该有这种行为的吗?」她轻佻的说,察觉到在她的手心下,秦少扬的脉息加快,肌肉不自禁的紧绷起来。
实际上,司徒斌儿是气到不管后果了,她还是处子之身,对于这种挑逗男人的轻佻举止,都是看着拥月楼的姊妹们与客人打情骂俏学来的,末解男女欢爱的她根本无从得知这会点起多大的一把火。
秦少扬原本垂在身侧紧握的手抬起,圈住她的细腰,低头看着司徒斌儿惊讶的眼,他的力道虽不至于大到弄痛她,却也不容许她脱身离去。
站直身躯后的他高得教人心慌,也近得让人紧张,司徒斌儿有些后悔让自己处于这种明显的弱势下,她必须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表情,而她一点也不喜欢他带给她的感受,这个男人的力量使她害怕,她在气愤下突生的勇气迅速消退,不安的欠动着避开他的凝视。
「那你现在应该有些东西可以给我了!」他轻声的说,但是语气中的凶狠让司徒斌儿的背脊发凉。
「等等……」她一声惊呼未完,秦少扬的手臂收紧,将她压向自己的身体,唇已盖了下来。
他的吻很野蛮,封住她所有想要说的话,司徒斌儿用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却无法撼动他分毫。察觉到她的不情愿,秦少扬的吻缓和下来,轻轻的诱惑着,他的唇细细的描绘她的红唇,留下一道湿热的痕迹。他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把舌尖探进去,搜寻里面柔滑的丝绒,缠绵火热的吻,让司徒斌儿全身震颤。
等他终于放开她时,两个人都呼吸急促,司徒斌儿不得不靠着秦少扬,将酡红的脸蛋埋在他的胸膛。
「惜云,」秦少扬的声音竟是异常的平稳。「不要随便玩火,否则下一次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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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震飞的眼扫过司徒斌儿因秦少扬的狂吻而有些红肿的唇,眼中充满兴味。但是就算知晓了些什么,他也聪明的不置一词。司徒斌儿的脸皮太薄了,脸上的红晕已经足以燎原,他不愿再落井下石。
而秦少扬虽是一脸平静的在溪旁洗刷他的爱马,但眼中有燃烧的火焰,看起来冷静,实际上却危险。
所以莫震飞只能持续着自己的猜测,乖乖的闭上嘴巴。找死的事,他可是不会做的。
太阳西斜,森林中的暗夜降临得很快。莫震飞早已升起了营火,他挥挥手,要司徒斌儿靠近。
「你饿了吧?」他柔声问道,司徒斌儿昏迷了大半天,醒来后还未进食。
她点点头,没费事的否认。
「这是什么?」她看着莫震飞手中串烤的食物,香味飘散,闻起来很是美味。
莫震飞随手指着,「这是松鸡、野兔,还有獐子,你吃吃看。」
他将其中一串交给司徒斌儿,沉甸甸的颇具分量。她愣了一下,这么一大串,又没有膳具,她不知该如何进食。
「过来。」秦少扬低沉的声音响起,他不知在何时走近的。拿走了司徒斌儿手中的食物,他在一旁闲适的坐定。
司徒斌儿实在不愿接近他,因而踌躇不已。秦少扬双眉一扬,伸手将她拉近,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莫震飞笑笑的看着他的专横,拿起自己的一份,很识趣的走开了。
秦少扬抽出短刀——就是先前司徒斌儿刺伤他的那把,擦拭乾净后,将食物割下一小块,递给司徒斌儿,她迟疑了一下才就着他的手吃了。秦少扬就这么耐心的伺候着,等她示意吃饱后,他才开始进食。
司徒斌儿看着秦少扬的侧面,火光投射在他脸上,那俊朗的轮廓在火光中严肃的静默着。一张深沉难解的侧脸。
「你打算带我去哪儿?」事关她的将来,她实在是忍不住要问。
「北方。」他简洁的说。
「北方!」司徒斌儿一惊,伪装的冷静微微褪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又问:「秦少扬?你是凌云山庄的主人?」
「没错,聪明的姑娘。」
「为何要这么费事的劫走我?你受谁指使?」
秦少扬玲哼一声,「我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可以指使我。康震衡这个名字你应该很熟吧?」
「康震衡……」她仔细回想,「康公子的祖父?」
「没错。他相信你对他的孙子有不好的影响,所以决定要你离开江南。」他嘲弄的说。
司徒斌儿皱眉道:「除了晴姨,我相信没有人有权力决定我的去留与否,当然也包括你。」
秦少扬突然笑了,那笑容并不真诚,含着远远的疏离感,却让他的俊容散发着一种魅惑人的光芒。
「我确定没有人比我更有权力了。」他轻声说道,「惜云,我买下你了。」
司徒斌儿心中早已隐隐有了这个念头,所以听到这消息时,她并不惊愕,但他得到她的过程实在太奇怪了,她的美眸饱含疑问的看着他。
「看来你很好奇我劫持你的原因。」他自嘲的笑着,「是多此一举。不过就传闻听来,似乎拥月楼的鸨母给了你太多自由,既然你可以选择接见的客人,也许她会给你否决我买下你的权力。就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看来,我决定我不应该冒险。」
司徒斌儿突然想到莫震飞所说的,秦少扬不喜欢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会以这么强硬的方式劫走她,也是为了杜绝意外发生,怕坏了他原先计画的结果。
他低沉的声音继续陈述:「更何况劫走你可以省下很多惹人厌的麻烦。我想你不会喜欢消息传出后,那种待价而沽的感觉吧?」
司徒斌儿低头,沉默成了足够的答案。
的确,她身为名满江南的花魁,又是清倌之身,拥月楼一切世俗的欢愉都以开价供应,她当然也不例外。如果有人有意买下她的初夜权或想为她赎身,晴姨必定会选个最好的时机放出风声,那势必会引来为数不少的名流富贾、王孙贵族纷纷竞价。虽然晴姨向来疼她,必是谨慎的挑出人选,不会随意糟蹋她,但是,无论台面上有多么风光,说穿了,她不过是个待价而沽的妓女。
她就如一块希世的珍宝,人人都想要夺取,她身不由己。而后她不是在花街青楼中终老一生,就是被买进深宅大院中,在床上服侍她的拥有者。生命中如果有其他选择,司徒斌儿绝不会踏进这样的生活。
「我怎么知道你所说的是真是假?」她隐约有一种感觉,眼前这阳刚、俊逸的男子,狂妄得不屑说谎。
他嘲讽的玲笑,「你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相信。」
司徒斌儿的眼黯淡下来,羽毛般的长睫毛在美丽的脸上投下阴影,神情瞬间显得脆弱,她深深明白这项交易所代表的意义和带来的耻辱。
秦少扬对她的哀伤皱眉以对,他忽然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是一头残忍的野兽,正毫不留情的攻击一个易碎、美丽的东西。他摇摇头,甩掉那种荒谬的罪恶感。
「你出了多少钱让晴姨点头的?」司徒斌儿好奇的问,想买下她的金额必定不小。
「一笔确定没有任何人偿还得起的数目,包括康广陵。」秦少扬缓缓的说:「我要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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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司徒斌儿对秦少扬的厌恶还没到达顶点,那么在隔天要出发前也已经达到百分之百了。
在前一天晚上就寝前,莫震飞只整理出两个地方,依照他的说法是她不会武功,独自一个人睡很危险,森林中有太多的猛兽可能会在入夜后来袭,她最好是和秦少扬睡在一块,少主可以保护她。
面对莫震飞的说法,司徒斌儿只能瞪着眼,一脸的无奈。偏偏秦少扬冷漠的不置一词,似乎对她的困境漠不关心。
当秦少扬燃起驱逐野兽的营火、准备就寝时,司徒斌儿背对着他、尽量远离的躺着,全身僵硬。他解下佩剑放在身旁,和衣躺下,近得司徒斌儿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男性麝香般的体味包围住她,带给她不安。即使是背对他,他强烈的气势还是给她一股深切的胁迫感。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斌儿几乎要相信他已经睡着时,他的长手臂伸过来将她拉近身躯,她惊呼一声后开始反抗。
「安静!你这愚蠢的女人。」他轻易的制住她的挣扎。「听好,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当她明显的安静下来,他不禁嘲讽的扬起嘴角,「至少现在还不会,你不必要防备我这么严密,弄得自己睡不着觉。我不准你在我们白天赶路时,疲倦的从马背上掉下去,知道吗?」
司徒斌儿勉强点头,看出他的黑眸中勉强压抑下什么,她不想、也不敢去探究,急忙移开与他对视的眸子。
「不要再想挣开了,你如果还不睡,或许我们可以想出一些更好的娱乐来打发时间。」
听到他严厉的警告,司徒斌儿果真闭上眼,不敢再说话,感觉她紧贴的壮硕胸膛上下的震动。
笑?秦少扬竟然在笑州那压抑的笑声证明了他的愉快。
他的笑不外乎都是冰冷嘲讽的笑,眼中甚至不曾浮现笑意,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真诚的笑,虽然是因为她的困窘引得他发笑,但她的讶异实在大于恼怒。
当他的笑声渐敛,四周又只余树木因风微摆的沙沙声时,她能感觉到秦少扬的呼吸吹进她的发中,他沉稳的心跳具有稳定情绪的作用,不一会司徒斌儿果真感到睡意,在他怀中沉沉的睡去。
隔天一早,当司徒斌儿醒来时,旁边的人早已起身。秦少扬正在拍抚他的黑马,一面帮它上鞍,临时的休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