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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我将此生,说予你听-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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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重耸了耸肩:“知道啊,怕你孕产前综合征,所以你看我现在,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掐了陆景重一下:“你才产前综合征,你全家都产前综合征。”
陆景重将我的手纳在掌心里:“我全家就你一个。”
…………
等到晚上回到家,一进门我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在拼命地响,到卧室里拿到手机一看,是我妈的电话,急忙就按下了接听键。
因为自从我离开了家,我妈基本上就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只要是打电话,一定是说有关雪糕的事情,现在临近过年,我真的怕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了,但是在我按下接听键的同时,心底已经涌上来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电话那边一开口就说:“你现在不是放假了么?回家一趟吧。”
我问:“出什么事情了?”
我妈说:“你表叔表婶离婚了,就把雪糕送到家里来了……”电话那一头顿了顿,“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发烧了……”
我听了这话就急了:“去医院了没有?!”
我妈说:“在街口的诊所看了看,打了退烧针……”
“都现在了你还在乎那么一点钱啊?!带着孩子去大医院里去看!我前几天不是才给你打了钱吗?!”
我妈好像被我这么一吼也是急了,声音也不小,大吼:“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儿吵啊!你把你不知道跟谁的孩子往家里一扔就是三年,你都不操心那我操什么心啊?就往家里打点钱就行了啊?我看他死了你都不会回来看一眼!有你这么当妈妈的啊?!”
这样的话,好像是钉子一样,狠狠地扎进我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觉得,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雪糕。
我正要说话,耳边的手机忽然被抽走了,扭头一看,陆景重拿过的手机,眼色沉沉地看着我。
我竟然忘了他还在身后跟着,不知道刚才的话他听去了多少。
陆景重把电话放在耳边:“你好,我是佳茵的老公……对,陈诺琳的老公。”
我听见陆景重这么说,眼睛里的泪刷的就掉了下来,瞬间模糊了双眼,只能看见陆景重嘴唇张张合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直到陆景重挂断了电话,目光幽沉的看着我。
我知道,电话里,我妈肯定已经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陆景重了,我有过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是三年前,陆景重在走之前就已经有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粗枝大叶,没有注意到,到三个月的时候我才发现,然后又下决心要生下他。
但是,就像我妈说的那样,既然没有想要养他,又为什么要生下他……
陆景重肯定也知道了,那个孩子,是他的。
陆景重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伸过手臂将我搂在怀里,在我耳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佳茵……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把眼泪都擦在他的外衣上,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个夜晚,必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因为得知了雪糕生病的消息,心里也就好像堵塞着一块大石头,偏偏现在回家的票不好买。
不过陆景重认识航空公司的人,搞定了明天上午的两张票。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陆景重扣着我的手指,寂静的夜里,我能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
“毛毛。”
隔了很久,陆景重才“嗯”了一声。
“我不是一个好妈妈……三年了,我都没有回去看一眼,因为我怕我一回去看了,就再也硬不下心来走了……我现在都不知道雪糕长什么样子,也没有让我妈拍照片发过来……我现在都恨死了我自己……”
我抓着陆景重的胳膊,隔着睡衣,我觉得我的指甲肯定已经硌到了陆景重胳膊上的皮肉,生生的疼。
陆景重侧过身来,拍了拍我的背:“这一次回去,把雪糕接回来。”
一个晚上都是昏昏沉沉的,在飞机上补了一会儿觉,等到了省会又转坐了高铁,从高铁站下来,就到了阔别三年的家乡X县,哦,应该是X市,已经从县城升为县级市了,高铁站前面的柏油马路修的笔直,明灿灿的阳光恍的人眼前一片白亮的光,足可以见我离开的这几年里,发展的迅速。
我以为我已经不记得回家的路了,但是等出租车司机问我地址的时候,我还是脱口而出。
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我想起三年前,我抱着刚刚出声不到一个月的雪糕,从阳城坐火车回到了X县,把孩子抱给我妈,我妈又连夜坐了车,送到我姑姥姥家里,给我想要孩子但是一直怀不上的表婶养。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勇气,一个人办了休学,一个人在家呆着等到生产,一个人进手术室,一个人抱着孩子又回到家,一直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其他人陪着。
就连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护士都问我:“你男朋友真的没有来吗?”
但是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决然,应该就是为了陆景重。
那个时候,我心里就一直忘不了他,心心念着想着他,想要等他从美国回来,好在手里有一个筹码,能有一个挽回陆景重的机会。
明明当时抛掉我的是陆景重,可是我还是狠不下心来。
想着想着,已经到了。
陆景重拉着我下了车,我看着面前院子,和三年前没有差别,趁着阳光明媚的天气,有几个大婶在院子里晒被子,互相说着家长里短,恰逢过年,还有在办年货的,看见我和陆景重从门口进来,也只是看了两眼,就转过去继续说。
“老陈家昨天夜里抱回来一个孩子你看见了没?”
“我说呢,哇哇哇的哭了一夜,闹得不安生。”
“我看才两三岁,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的私生子……”
我听着心里一揪,就加快了步子。
楼里还是一样的湿气霉味儿,我一进去就不禁打了个喷嚏,陆景重牵着我的手,走在我前面。
经过楼道上的一扇窗,透进来的阳光光束里,舞动着细小的灰尘。
陆景重当初应该是来过我爸妈的家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在我失落地吞下他一整瓶安眠药的时候,把我救了出去,只不过我当时没有一点意识,只记得隐隐约约有人说话。
家里的门没有锁,离的很远我就听见小孩子的哭声,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家里的摆设还是和三年前是一样的,正对着一扇窗户前,有一张折叠的沙发床,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我妈坐在这张床上,正在抖着腿哄一个小孩子。
这个小男孩,就是……雪糕。
能看得出来,小孩子皮肤很细腻,很白,但是因为发烧,一张小脸通红,眼睛里还含着眼泪,听见有人进来了,眼珠转了转,向这边看了一眼,鼻头红红的,脑袋上的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哭的额上青筋爆起。
我脚步一颤,径直走过去,因为我大着肚子,不好蹲下,就低着头看着我妈怀里的这个小男孩。
我妈对我大着肚子并没有太吃惊,或许是昨天晚上陆景重在电话里已经给我妈说过了,她捏了捏雪糕的手,指着我:“这是你妈妈。”
雪糕忽然就不哭了,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妈说:“雪糕,快叫人。”
雪糕忽然转过去,钻向我妈的怀里,别开脸不看我了。
我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脚步就有点站不稳,摇摇欲坠了,身后陆景重走过来,扶住我的腰,手掌用了一点力,带给我安定的力量。
我妈笑了笑,解释说:“这个时候的小孩子认生,你也是刚见他,慢慢就好了。”
陆景重问:“去过医院了么?”
他说着,就俯身摸上了雪糕的额头,眉头蹙了蹙:“还在发烧。”
我妈说:“孩子一直哭,打了退烧针昨天不烧了,今天谁知道又烧起来了……”
我一听就急了:“不是说了不让你去那些小诊所吗?!去大医院!”
我妈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话来,可能是碍于站在我身边的陆景重的气场太强,要不然以她对我的态度,绝对不可能这么忍着,有话就直接吵出来了。
雪糕实在是怕生,但是我妈腿脚不好,抱着他时间长了腿就疼,就让陆景重去抱他,他死死地拽着我妈的衣领,可怜兮兮的叫“外婆……”
我说:“乖,让爸爸抱抱,我们去医院啊。”
但是雪糕还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但是医院一定是要去的,就留下陆景重抱雪糕,自己干脆走了出去。
我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当的真是不称职,现在孩子都不认我了。
不过一会儿,陆景重已经抱了雪糕出来,他明显也是第一次抱小孩子,动作有点僵硬。
我妈跟在后面:“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啊,我要去厂子一趟。”
从楼上下来,雪糕哭了一会儿看不见我妈了,哭的声音就小了,我拿着纸巾给他擦了擦眼睛。
到医院挂了个急诊,结果医生一检查说是要出水痘,开了点抹的药吃的药,并叮嘱水痘长出来不要挠,会传染。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长过水痘,医生说:“虽然大人有一定的免疫力了,但是你是孕妇,还是要小心点好。”
我看向陆景重,陆景重说:“我五岁的时候出了水痘。”
言下之意,当然就是让我不用多担心,凡事有他在。
这么一路上,陆景重的话很少,我侧着头看着他的脸,脸上的棱角仿佛因为风雪的洗礼更加锋利了,一双黑色的眼眸愈发的似是浸透了冰雪一样的剔透。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误会 (祝大家新年快乐!)

从医院出去的时候,雪糕已经完全不哭了,只是在去拿药的时候,双臂伸过来。意思显而易见是想要我抱,我笑了笑:“妈妈现在不方便抱,让爸爸抱哦。”
雪糕两只小手在陆景重肩上捏着,口齿不清地说:“外婆……”
我心里一阵苦涩:“姥姥要去上班啊,爸爸妈妈陪你好不好?”
雪糕眼看着就又想掉眼泪,陆景重说:“不许哭。”
我拍了陆景重的背一下:“不要对孩子这么凶,先找个地方住吧,我妈那个小房子住不下。”
凡事都要慢慢来,我能体会到,一个三岁小孩子在面对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心里的忐忑,我妈平时对他肯定不算好,但是他现在宁可选择我妈。
陆景重叫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了在X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因为是春节前后,酒店里根本就没有人,我本来说是要一间普通的酒店套房,但是陆景重执意要总统套房,直接就刷了卡。
雪糕也是没有来过这种豪华的地方,瞪大眼睛左看看又看看,黑漆漆的眼珠转来转去,也不哭了。
刷卡进了房间,我看见陆景重将雪糕放在床上的时候揉了揉胳膊,抱了这么久,想必胳膊也有些酸麻了。
雪糕明显是新奇大于胆怯的,毕竟这个年龄的小孩子还没有形成一种意识,我就去浴室里,放了一大缸水。试了试水温,要拉着雪糕去浴室洗一下澡。
陆景重拦住我:“我去给他洗。”
我点了点头,就去看那些药的说明书,顺便打电话叫了外卖。
住在总统套房的好处,就是不管是在节假日还是客满期,只要你有想吃的想要的,绝对能给你弄得到。
但是等要报菜名的时候,我才想到,现在雪糕出水痘,不能吃那些辛辣的,也不能吃海鲜,一些乱七八糟的调味料也不能吃,索性就放下了电话。
这里有小间的厨房,冰箱里有鸡蛋。生菜,火腿肠等一些食物,我就打开了燃气灶,煮了一碗鸡蛋面。
最后尝了尝汤的滋味,陆景重也抱着雪糕从浴室出来了。
我赶紧就把空调的温度向上调高了两度:“快给孩子穿上衣服,他还发着烧。”
雪糕一张小脸还是红扑扑的,看陆景重身上的衬衫和西裤,已经全湿了。看来刚才在浴室闹出的动静也不算小。
现在给雪糕穿衣服的时候又是一件事情,交给他们父子两人慢慢磨合吧。
从厨房里找出来两个碗,把做好的面盛在碗里,静静地坐在桌边。越看雪糕越觉得和陆景重长得像,特别是一双眼睛,特别黑亮。
陆景重给雪糕穿好衣服,俯下身给他穿好鞋子,拉着他走到餐桌边来。
虽然雪糕仍然有所抵触,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已经开始跟陆景重亲近了,小孩子心性本就如此,你对我好,我就跟你走,对我不好,我就记在心里。
现在雪糕还不会用筷子,夹面条的时候汤面溅到脸上,我抽出一张纸巾来帮他擦脸,端着碗想要喂他,陆景重接过我手里的碗:“你吃你的,我来喂。”
想到陆景重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已经从准爸爸直接过渡到一个两岁半小孩儿的爸爸了,这样的巨大跨度,不过看陆景重倒是适应的很快,转眼就已经上手了。
吃过饭,陆景重把碗拿厨房,我就拉着雪糕坐在床边:“外婆有没有说过妈妈的事情啊?”
雪糕说:“昨天说了。”
估计是昨天打电话之后,知道我今天要回来,才告诉了雪糕。
这个年龄的小孩子都喜欢漂亮的人和物,我自认为长得虽然不是美若天仙,但是也算是清秀可人吧,再加上对雪糕也是软声细语的引导着,他就任由我握着他的小手,一双大眼睛还一直盯着我的肚子看。
或许这就是血缘亲情的奇妙之处。
小孩子的观察力是很敏锐的,他也能看出来我和其他人的不同,有些胆怯地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在触到我肚子的一瞬间,吓的赶紧往后一缩手。
我握住他的小手:“别怕哦,这是妹妹。”
雪糕眨了眨眼睛:“妹妹跟我玩儿么?”
我点了点头:“当然能啦,雪糕要当哥哥了,妹妹最喜欢哥哥了。”
我不知道这么解释对不对,因为以前我记得对小孩子是不能说生出来的,而是应该说是从垃圾箱里捡来的,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就转了转头,正好就看见陆景重正靠着冰箱门站着,灯光在他身上投下一道长长的侧影。
雪糕看起来也是恹恹的,估计是昨天晚上哭闹了一夜没有睡好觉,现在不停地在揉眼睛,我就给他就着水吃了药,盖上被子让他先好好地睡一觉。
看着孩子,我觉得心里有一块坚硬的地方,忽然就变得柔软了。
每一个女人心底,都藏着一种天生对孩子的母爱,自从三年前生了雪糕,直到现在,我想要把自己亏欠他的,全都补回来。
因为在出水痘初期,确实是伴随着高烧的,而且身上还会发痒,雪糕一整夜睡的并不安稳。
陆景重顾忌到我没有出水痘,怕被传染,就要我去另外一间房去,他躺在雪糕身边照顾他,我怕吵醒雪糕,压低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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