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隐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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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你要不先回家吧。”林南劝道。
“你们,都去看过了吗?”
“班主任说是明天下葬,到时候很多同学都要去。”
荣浅心痛难耐,刚转过身就被迎面而来的人狠狠撞到肩头,朱婷婷冷着张脸,“走路不长眼睛,怪不得你会迷路,刘老师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有脸来学校?”
“就是,要我,就在家里闷着被子哭死吧……”
“你们说什么呢,找打啊!”林南欲要上前,被荣浅一把抓住手腕。
窗外,几个别班的女生在那探头探脑,“看,就是她,刘老师多好的人啊……”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对荣浅来说都是措不及防的。
参加完刘老师的葬礼,荣安深让人送了一大笔钱过去,可荣浅的心情并未因此而好受些,她整天闷在房间不出去,有时候一天就吃个一顿。
荣浅穿着睡衣走出房间,才来到楼梯口,就听到下面传来的怒骂声。
她走下去两步,看到站在客厅内的荣安深和霍少弦。
荣浅就这么蹲下身坐在台阶上。
“你说,浅浅说的是不是真的?”荣安深其实一直拿霍少弦当半个儿子,这会是真气得血压都上升了。
霍少弦也不争辩,荣安深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了,他抄起一边的报纸,卷起后照着霍少弦身上抽去,“我荣安深的女儿,就算真有那不堪的过往也不能被你这样随意糟蹋,你要真接受不了,你就早说,别耽误她,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真是看错人了!”
“荣叔,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还有用吗?你糊涂啊你!”荣安深气喘吁吁。
霍少弦面目阴寒,做出那件事,最后悔的是他自己,“荣叔,她人呢?”
荣浅太阳穴突突的疼,似乎那青筋立马就要爆开,她坐在原地冷不丁开口,“爸,你让他走。”
霍少弦抬起头,上前两步,“浅小二。”
荣浅身体立马缩了下,“你别过来。”
霍少弦立在那没动,荣浅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少弦,我现在能明白你为什么一直放不下那件事了,我本来以为,你要真有了别的女人,我顶多难受一阵子会走出来,或许,我还能跟你说,你看,我没事了,你也别介意了好吗?可原来并不是这样的,我真的被刺伤了,而且不会再有痊愈的那天。”
霍少弦喉间轻滚,眼里有一种滚烫的疼痛在肆意蔓延。
荣浅起身后飞快往楼上跑,他怔怔站在那,终究没有追过去。
学校那边,荣安深替她请了长假,刘老师的事情后,荣浅几乎成了公敌。
她整日躲在房间里,人越来越闷,这段日子,厉景呈几乎每天都往荣家跑,荣安深对他颇有好感,自然也忽略了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荣浅的门是反锁着的。
钥匙扭动的声音传到荣浅耳中,她拿起个枕头丢向门口,“我不吃,出去!”
厉景呈推门进来,荣浅坐在沙发内,“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你闷在房间里也不怕发霉了。”厉景呈三两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拽起她的手,荣浅想挣开,“别管我。”
厉景呈动作几近粗暴地将她甩到床上,她腾地要起来,男人长腿压住她的膝盖,扯下领带去绑她的手。
荣浅破口骂道,“你疯了吧,这是我家,爸,救命,我房里进了个老男人——”
“我老?”厉景呈手掌捂住她的嘴,“我可不像霍少弦那样宠着你惯着你,在我手里,你要还敢那样撒泼,我让你有苦喊不出来!”
“唔,唔唔——”
他拽住她手臂将她扛到肩上,荣浅人倒挂在厉景呈背后,直到他走出荣家,居然都没个人站出来制止。
他开车往不知名的方向而去,厉景呈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学校老师的事,我听说了。”
“别说,”厉景呈似乎触到了她没法过去的一个隐痛,“别再往下说。”
厉景呈抿紧唇线,当真不再开口。
他带她去的地方,是一个极为安静的书吧,就靠在古镇的河边,厉景呈拽着领带在前面走,荣浅甩了下,“你先把我放开。”
“走,别废话。”
经过前面的咖啡厅,厉景呈推开一扇门,外面是个阳台,摆了几张桌子,还有挂满葡萄叶布条的藤椅。
厉景呈替她选了个位子,荣浅横眉冷对,“干嘛带我来这里?”
“不喜欢这吗?”
“不喜欢!”荣浅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厉景呈,你什么意思?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厉景呈手臂握住她的肩头,“我在帮你。”
“呸,别总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骨子里不知道存着什么坏!”
“你这会才意识到,是不是晚了?你和霍少弦都闹成这样了。”
一股恼怒爬上荣浅眉梢,她手不能动,头便用力撞向厉景呈,他手掌掐着她的下颔,“把你的利爪收起来,你要不好好配合,我拔了你的爪子再把你绑在这。”
他嘴角勾着笑,一眼,魅惑人心。
厉景呈示意她别乱动,“我在里面等你。”
荣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也不知道厉景呈带她来看的,其实是个心理医生。
厉景呈回到屋内,宋权手臂压在吧台上,“你真要那么做?”
厉景呈掏出根烟,以一个悠闲懒散地姿势倚靠着,“我是在给她治病。”
“心理暗示,也分黑白两面,她之前对那个男人依恋太深,你要让她一点点把这种依赖转嫁到你身上,从而像贪恋罂粟那样无法戒除,太毒了吧?”
厉景呈抽口烟,眼神微眯后露出性感的迷离,“她自责太深,要没有精神寄托的话,肯定会垮掉。”
“但你要明白,如果有一天,你想全身而退,或者你身边有了别的女人,这对她可是一种致命性的打击。”
厉景呈舌尖抵了下嘴角,“你今天废话真多,别人毁不毁管你什么事?”
☆、19爱情圈套
宋权到阳台已经一个半小时了。
厉景呈坐在咖啡馆内,手里捧着本书。
荣浅出来时找了圈,见厉景呈坐在靠窗的位子,他人微微倾斜倚在沙发内,搭起的腿显得很长,见到她出来,他合起书本。
回去的路上,车内一片沉寂。
车开到半路,荣浅还是忍不住开口,“有时候想想,人真是自私的。”
厉景呈冲她看眼。
荣浅自顾往下说,“我总以为时间能消磨一切,出了那件事后,我一直希望霍少弦能忘记,甚至想着,他要放不下的话就是不爱我。可如今,相同性质的事情掉个头,我却无法接受,我是不是很自私?”
厉景呈不忘泼她冷水,“你出事是被强迫的,可他却是自愿的。”
“你——”有时候,她真想把厉景呈这张嘴给贴住。
荣浅颓败地窝回副驾驶座,“你那个朋友,不会是心理医生吧?”
“就他那样,当得了医生吗?他以前是电台的主持人,类似于知音,专门替老大妈和少妇排忧解难那种。”
荣浅白他一眼,想要不搭理他,可这会又迫切地想找个人说话,“刘老师的事,他也跟我讲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受了些。”
“我过两天再带你来。”
这回,荣浅没再拒绝。
半道上,荣浅去雕塑店买了些东西,厉景呈看着她手里的袋子,“不是不用去学校了吗?”
“宋哥说得对,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过去的。”
将那天在深山拍的照片冲印出来,荣浅第一时间便去了玻璃房。
厉景呈坐在沙发内,时不时抬头看向荣浅,她手刻得酸了,便抬起擦下脸,眼里的坚毅点亮了已经降临的暮色。厉景呈不由看得入神,更多时候,荣浅身上所折射出来的光芒要比她的脸更吸引他。
荣浅再次回到学校时,没有经过荣安深的同意,荣安深本来已经找好关系,到时候荣浅只要混张毕业证就好。
她手里捧着东西走进教室,原本的喧闹在看到荣浅时安静下来,林南从椅子上起来,何暮也走了过去,“浅浅,你怎么来了?”
坐在教室后方的朱婷婷抱起双臂,“害人精,还好意思来。”
荣浅充耳不闻,她将东西放到讲台上,小心翼翼将红布移开,里面是一尊佛像,雕刻得栩栩如生,比照片上所拍摄的更加赋予神韵。
荣浅退后步,朝着刘老师曾经上课的讲台鞠了下躬,“刘老师,对不起。”
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学雕塑的都知道,如果不是百分百的用心,是不可能雕刻地这般活灵活现。
林南看了眼荣浅,只觉她似乎和平时那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有很大的不一样,她懂得担当,用了最打动人心的法子来弥补这份遗憾和亏欠。
班主任正好过来上课,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幕,她走到荣浅身侧,手掌握向她的肩膀,朝着班级的同学说道,“刘老师的事是意外,我们都很难过,这尊佛像雕得真好,荣浅,放学后你送到刘老师家里去吧。”
触景伤情,她心里还是苦涩的。
荣浅点了点头。
厉景呈每周会带荣浅去两次书吧,荣安深眼见荣浅一天天开朗起来,在家也能好好吃饭,恨不能将厉景呈当恩人一样供着。
霍少弦和荣浅虽然没举行过订婚礼,可认识这两家的人几乎都知道这层关系,荣安深一怒之下,已经对外宣布荣浅和霍少弦不再有任何瓜葛。
这天是周末,荣浅换上套JC运动装出门,她戴着耳塞漫无目的向前,身后,却有一辆车始终跟在她不远处。
荣浅走到前面的公园门口,她停住脚步坐在长椅内,自然也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霍少弦。
她鼻尖微酸,不见还好,一见,那种思念和蚀骨的疼痛又在复苏。
霍少弦坐到她身边,荣浅看向他的手背,那些细小的针孔已经消失不见,霍少弦穿了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包裹得两条腿修长且有型,“浅小二,你真想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那晚的女人是谁?”她忽然发问。
霍少弦沉默半晌,“我不认识她,也没再见过。”
“所以,你情愿碰一个不认识的人?”
荣浅握起双拳,这道坎,她想她是过不去了,霍少弦眼见她起身,伸手拽住她手腕,“你从小到大身边只有我一个男人,我对你怎样,你真的不清楚吗?”
“正因为我们青梅竹马,才会比别的情侣都敏感,我们都希望这份感情一直纯净,从来不曾被破坏过。”
霍少弦握着她的手慢慢松开,荣浅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也让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致命性的错误。
荣浅朝着家的方向快步走,插在兜内的手还是握紧的,她心慌不已,手指碰触到手机,她忽然想给厉景呈打个电话,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只要心里难受或者把持不住悲哀,她想到的居然都是厉景呈。
回到家,走进客厅才发现他就坐在沙发上。
荣安深和他相谈甚欢,荣浅也走了过去。
不知道在聊什么,荣安深笑得眼角皱纹扬起,“我这女儿,任性惯了,打小都宠她,也就无法无天,将来也不知谁能降得住她。”
厉景呈看着正要入座的荣浅,他眼里含了抹别有深意的笑,“说不定我可以试试。”
荣安深见他一直往荣家走动,多少也有所了解,“我这说的可不是玩笑话。”
“我也不是开玩笑。”
荣浅僵着弯到一半的腿,她眼睛盯向对面男人,“厉景呈,你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对你有感觉,难道你到现在都没察觉出来?”厉景呈支于膝盖上的双手交扣,他这样处心积虑地慢慢渗透至她身边,荣浅并不是灰姑娘,所以传统的那一套对她来说行不通,况且她身边又有个霍少弦。
“厉景呈,你可真是老奸巨猾!”荣浅看着对他颇为满意的荣安深,再想到她和霍少弦再也回不去的昨天,她隐约察觉到,前面是一个在诱惑她往里钻的圈套。
“我不老,”厉景呈笑着,“也不过才比你大六岁。”
☆、20坚强的后盾
两个月后。
自从厉景呈上次说过那番话,荣浅都是能躲就躲。
而他和荣家的关系,却越拉越近。
荣浅穿了件草绿色的大衣准备出门,下面搭配一条黑色铅笔裤,她带上门,在斜对面看到走出来的荣择。
荣浅扬起抹笑,快步迎过去,“哥。”
荣择冷淡应声,“嗯。”
她早就习惯他的态度,荣择走在前面,荣浅忽然挡到他跟前,“哥,上次厉景呈酒后进入我房间,是你和妈共同策划的吧?”
她唇瓣保持浅浅笑意,说出这话的时候,甚至还那样亲昵地称呼他。
荣择闻言,这才正眼瞧她,“那天的事,怪你自己没锁门。”
“是啊,”荣浅点头,“不过,你的贵客原本打算睡你房间,你进去却发现没有他的身影,荣家房间是多,但依着常人的思维,你怎么都要先确定他在哪个房间吧?”
荣择以前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会,不得不重新以审视的眼光看向她。
三楼,顾新竹正往下走,“兄妹俩说什么呢?什么常人思维?”
荣浅上前挽住顾新竹的手臂,“妈,我说哥就不是一个常人,不然哪能年纪轻轻就担起荣氏一片天呢?”
荣择跟在后面,心想着这狐狸尾巴藏得真好。
荣浅下楼一看,厉景呈也在。
但他最近来,倒是为了荣氏的事。
荣氏和霍氏早前共同合作,盘了一个烂尾的工程,打算造成三十二层的办公大楼带商业街,时隔半年,整座建筑已然拔地而起,将来的辉煌不难预见。
但是前不久,连续两名工人摔成重伤,这事被曝到网上,一石激起千层浪。
荣安深招呼她们都过去,厉景呈眉眼魅惑,朝荣浅看眼,便接着下来的话,“现在还有个办法,医院那边开出证明,当天工地上的工人大部分上吐下泻是食物中毒,这就好办多了,至少这才是导致两名工人摔伤的具体原因,而且他们也亲口承认,说当时头晕目眩得厉害。”
“真是食物中毒?”荣安深大惊,语气迫切。
“是。”
荣安深忽然握紧拳头,朝荣择看眼,“工地上的饭菜,平时都是由我们荣家下属的食品公司直接配送,而那块又是你在负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厉景呈装出吃惊的样子,荣浅能预料到荣择的下场。
坐上厉景呈的车出去,荣浅冷不丁来句,“老狐狸。”
厉景呈摸索着下巴,朝内后视镜看,“我哪里老?”
“哼,你哪都老。”
“你看过了?”
荣浅瞪他眼,继而又勾起一笑,“不过,看到荣择那倒霉催的脸,我高兴得很。”
“从小到大,你没少被他们算计吧?”
她原本漾在嘴角的笑意僵住,“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们对我很好吗?”
“装!”
荣浅敛起笑,声音也低下去。“你都能想到,可为什么我爸会觉得她比我亲妈还要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