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挑美男戏天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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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李孟尧一听有戏,赶紧接话:“就是黄霑。麻烦你帮个忙!”
侍卫打量了她几眼,皱眉问:“你是他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我是他的远房亲戚,家里人有些事托我给他带个信儿。”话当然不能直说,不过自己也没完全在骗他。
李孟尧想着,谄媚地把自己身上剩下的最大的一锭银子塞到了他的手心里:“这点小意思,敬请笑纳,行个方便。”那还是那天从忠叔手里拿到的赔偿金,倒是派上了这么个用场。
侍卫笑笑看了看李孟尧,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说:“那你在这等着。”
“好的,好的,麻烦你了!”李孟尧回敬个合不拢嘴的笑。
一阵凉风吹来,李孟尧顿时打了个哆嗦,却影响不了她此刻激动的心情。那个侍卫掩上门,估计已经进去叫人了,马上就可以见到黄霑了,然后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最后就可以拿到解药了。她都想好了,拿到解药后先找家客栈好好睡一觉。这些天也没有听说关于天成和达齐尔的战况,不知道还回不回得去凤乌,徐进母子还没找到呢。
一想到这就有些忧愁了,除了在凤乌老实呆着等回家,自己好像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然而就在她发愁自己以后的生活时,随着一阵喧哗声,大门轰然打开,几个侍卫快速奔了出来,上前就把李孟尧拿下。
“把他带下去!”
她闻声望去,说话的正是刚刚的那个侍卫。此时他满脸狰狞,完全不理会她的挣扎,凶神恶煞地看着李孟尧。
“官爷,我只是来找人的,你抓我干什么?”李孟尧惊慌地喊。
“你不是想见黄霑吗?这就送你去见他!”
不等李孟尧再说些什么,一群彪形大汉就把她拖走了。
李孟尧被一把推了进去,还没等她爬起身子,牢门就已经被紧紧锁上了。
四下里一片昏暗,隐约可见其它牢房里有人躺着的身影,似乎都在熟睡,偶尔有翻身的响声。身下铺着的稻草不知道多久没有换了,散发出湿潮的臭味,还能听到角落里有老鼠爬过的窸窣声。李孟尧紧紧靠着牢门口坐着,双手抱膝,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一双眼睛在暗影里分外黑白分明。临死之前还有机会享受一次牢狱之灾,今年自己还真是犯了太岁,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哪里会经历她如此诡异的遭遇。
这两天连续不断的变故一波一波地冲击她的心脏和脑神经,让她的承受能力又更上一层楼。片刻冷静下来后,她把背后的包卸了下来。
所幸没有把她的东西一起没收走。
侧身凑在过道壁上的油灯,手心中古铜色令牌闪着幽冷的光芒。自从拿它在手,都没有认真观察过它,此时李孟尧倒是想好好瞧瞧它到底有什么名堂。令牌呈六角菱形,巴掌大小,正反两面都没有字,只在沿边缘内侧突起一圈精致的祥云纹,怎么看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找不到所谓的黄霑,自己收着这块令牌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李孟尧叹了口气,正准备把它重新放进包里,突然不知从哪传来呻吟声,把她吓了一跳,失手将令牌掉落。
李孟尧估计自己所在的牢房只是用来关押普通犯人的,相邻的牢房之间并没有砌墙,而是以一排木柱子间隔开来。刚刚她是靠在自己牢房门口与隔壁牢房相邻的角落里,令牌掉进了隔壁牢房。她伸手过去想把令牌捡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先她一步。
“这东西你哪来的?”
问话的正是拿了令牌的人。李孟尧目测他约莫四十岁出头,下巴蓄着一撮小胡子,似乎关进来没多久,身上的衣袍并不脏乱。他目光尖锐质疑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李孟尧脑中一道灵光,想起那侍卫将她关进来前说的话,试探性地问:“你是黄霑?”
对方目光一闪,却并不回答,只谨慎地上下打量着李孟尧,似在疑虑什么。
李孟尧见他这般,估摸自己八成找到人了,迫不及待地表明来意:“有人托我把这块令牌交到古坎里府衙一个名叫黄霑的人手里!”
“景风?”对方似乎终于放下警惕。
“啊?景风?”李孟尧一头雾水,“我不认识什么景风,嘱托我的是个黑衣人,我是临时被他抓来跑腿的,他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低头摸了摸手上的令牌,在捣弄着什么。
而李孟尧见他没理自己,心里着急,忍不住提高声音问:“你到底是不是黄霑?”
突然听见“咔嚓”一声,令牌被他掰成了两半,露出里面一张白色的小纸条。只见他看完纸条后像看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顿时满脸笑意,转而把纸条销毁,不知怎么一弄令牌又恢复成完整的一块。
“小兄弟,你帮了个大忙,黄某在此先谢过!”他向李孟尧作了个揖,乐呵呵地把令牌收回袖子里。
李孟尧自然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没兴趣知道这些古人肚子里的缠缠绕绕,她只知道这样自己的任务就是完成了,双手一摊,道:“令牌已经在你手上,现在把解药给我。”
“解药?”黄霑蹙眉,不解地问:“什么解药?”
“你不知道?”李孟尧觉得有些不对劲,“黑衣人往我嘴里塞了颗毒药,要我在三天内找到你,就能从你手上拿到解药。怎么,难道你没有?”
“哈哈!”黄霑笑了起来,“景风这么跟你说的?”
“他不会骗我吧?”心中顿时惊恐万分。
“来,”黄霑冲李孟尧招招手,“黄某略懂岐黄之术,把你的手伸过来。”
性命要紧,李孟尧自是听话地立马照做。
黄霑一手搭上她的手腕凝神把脉,一手摸着胡子,突然目光微闪,笑得诡异,一下又脸色肃然,深沉莫测。
李孟尧看着他俨然一副职业大夫的模样,不断变换着脸色,心里七上八下,轻声问:“黄大人,怎样?”
黄霑收回他的手,盯着李孟尧,顿了顿,说:“姑娘,你有顽疾。”
李孟尧没想到他一句话不仅点破了自己女扮男装,还说出了她患有心绞症。
“我想知道的是我的毒……”
话没问完,黄霑就笑着摇了摇头:“你并没有中毒。”
没有中毒?!
“那他给我吃的是什么?”
黄霑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她:“应该是他长年带在身上益胃健脾的药。”
李孟尧顿时抿紧了嘴唇,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自己拼死拼活披荆斩棘,搞到最后就是被人家给耍了。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一丝愤怒抱怨等之类应有的情绪都没有。
“姑娘,”黄霑继续道:“事情紧急,恐怕景兄弟也是迫不得已。你这次帮的大忙,黄某谨记在心,日后定当重谢!”
“得了吧,”李孟尧恹恹地说:“我累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吧。”她此时只觉得累而疲惫,需要一个全身心的休憩。
黄霑眼睁睁看着她抱起背包,缓缓地挪到另一个角落里,闭上眼,不久便听到她均匀安稳的呼吸声。
灰头灰脸的女子微侧着脸静静地睡着,似乎好久没有这样踏实地睡过般,他习惯地摸摸胡子,叹了口气。
夜更深了,牢房里也愈加静谧。府衙牢房的墙外就是个小巷子,黄霑所在的牢房的内墙顶部,正有扇小窗向着巷子开。说是小窗,其实根本连窗都称不上,只是个小口子留着通气用的。所幸这一半的牢房关着的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渐渐地便也没人注意到它的存在有什么问题。
远远地,有打更的人敲着更梆子越走越近,走到牢房外面的这个小窗口下时停下脚步,像打暗号似的连敲了三下更梆子。正在闭目的黄霑突然睁开眼,起身走到窗下,衣袖轻轻一挥,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高高的窗口跃出。李孟尧此时如果看见了一定会再次惊叹古人神秘高超的内力武功,然而,她似乎在做着什么甜蜜的梦。
更声渐行渐远了,黄霑瞥了一眼熟睡中的李孟尧上扬的嘴角,转身回到刚刚自己坐着的地方。
一切又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然而时间还是在一分一秒前进,谁也不知道明天将会是怎样。
第014章 不得安宁
天成昭明十二年三月末,达齐尔在偷袭涌金成功后由此直入逻淳、攻兴元,在西北部肆意劫掠,凶残暴虐,民众被杀者三万有余。
四月初五,达齐尔乘胜杀向凤乌,事先得知消息的凤乌百姓与守城官兵拼死卫城,阻止外敌。
四月初七,势单力薄的凤乌眼看就要破城之际,此前在涌金一战落马失踪的定王突然如天神般降临,配合匹密、西化、临州三路大军,包围了敌军。
四月初九,措手不及的达齐尔被迫原路退回。
四月十二,挑起此次战端的斡亦刺部达达带着残兵败将到达涌金江边时,看着滚滚而流的江水过不得,才知道原来早就上了定王的当。
四月十五,苦挨三天的达齐尔终于投降,持续四个多月的战争在连续的情势斗转中落下了战幕。
天成军时隔十二年再次痛歼达齐尔,百姓额手称庆,朝廷上下拍手称快。天成皇帝下旨源源不断地往西北遭难的城池补给粮食、银两,并命定王亲自代皇帝安抚难民,督办后续修复工作。
而此时的李孟尧浑然不知外面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她只能通过狱卒的送饭次数来判定今天已经是她被关进来的第十天了。
米饭依旧是又硬又黄,配菜仍然是又奄又馊。李孟尧遥遥瞥了一眼就没有兴趣,转而目光灼灼地看向黄霑。
没等李孟尧开口,黄霑就主动献上自己的半碗饭菜。李孟尧含笑着冲他眨眨眼,算是表示感谢,然后就毫不客气地接过埋头苦吃。
这便是两人这十天来的相处模式。李孟尧边吃边想,这可不是她欺负黄霑,是赤 裸 裸的现实逼迫她不得不当恶人。两人明明同在一处牢房,她吃的就是馊饭馊菜,而隔壁的黄霑回回是干净的米饭、翠绿的蔬菜,偶尔还会有香喷喷的鸡腿。况且,也不是她向黄霑讨要的,是头一天黄霑自己笑呵呵地主动说愿意分享。饿死事大,她李孟尧也就当作是自己千辛万苦帮他送到令牌的报酬。
“我说老黄,看你也是个有后台的,怎么还关在这里?”李孟尧顺手把今天的鸡腿也解决了。
黄霑摸了摸胡子,笑而不语。
好吧,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搞神秘了。李孟尧恶趣味地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他的胡子全部拔光,看他以后还怎么摸。
啃完鸡腿上最后一丝能找到的肉,她一扔骨头,眼巴巴地看着黄霑碗里还剩下的一点米饭。
黄霑接到李孟尧的眼神,双手将碗递过去。
“谢谢啊!”李孟尧接过碗也不用筷子,直接抓起饭块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问:“你每天就吃这一点都不饿的呀?”
生活在这里十天,环境差也就算了,伙食还不正常给,只在每天中午送一顿米饭,晚上只有馊水泡饭粒。
黄霑笑着摇摇头:“你是女孩子,又在长身体,自然容易饿。”
“你就不能让送饭的人多给点吗?”李孟尧试图问。
“已是早年的一点情分,哪能要求过多。”
李孟尧白了他一眼:“等你出去了再还他呗。人情债这种东西哪里是算得清楚的。”
黄霑笑得和蔼:“姑娘看得通透。然而黄某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不知道哪一天就睁不开眼了,这世间的情分,能撇清尽量撇清,到了地下也浑身通透。”
与黄霑相处了这几日,李孟尧总能时不时地听他说这些生死、天命之类的话。其实也不过是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人的年龄,却透露出百年老者的睿智。也是因为和他的交流,在牢里的日子并不寂寞,让她显露出自己开朗的一面。
“跟你相处很舒服。”彻底吃完的李孟尧向后一仰,淡淡地说,“如果有机会,也许我们能成为忘年交。”
黄霑看向李孟尧,似乎已经习惯女子迷茫与坚定并存的迷蒙眼神,回道:“世间一切皆有可能,未来还是未知。黄某得遇姑娘,已是幸事一桩。在黄某的心中,姑娘已是我的朋友。”
李孟尧猛地坐起,乌黑的双眸亮晶晶地盯着黄霑,咧开嘴笑道:“这是你说的。其实我在天成也没认识几个人。”
“你以后也别总是姑娘姑娘地叫我了。”她又换了个姿势坐着,“我都老黄老黄地叫你好几天了,你还是叫我小孟吧。我现在可是个大小伙子。”
黄霑依旧一脸招牌笑容,突然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天就要亮了。”
李孟尧满心疑惑,这不是刚吃过午饭吗?
然而,果然如黄霑所言。
不久之后,迷迷糊糊在睡午觉的李孟尧被开锁的声音吵醒,睁开眼时就看见隔壁黄霑已经站起,见她醒来,冲她笑了笑,说:“小孟,出去了。”
下午的太阳晒得正明媚,许久不见阳光的李孟尧有些睁不开眼,用手挡了挡,许久才适应。
天是蓝湛湛的,棉花般的云朵漂浮而过,枝头有鸟儿唧唧喳喳的歌声,迎面的暖风里,弥漫着春天的味道。
李孟尧深深吸了口空气,霎时觉得五脏六腑的乌烟杂气都通了个干净。
斜前方,黄霑正在跟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讲话。她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正是那天把他关进牢里的人嘛?此时的他毕恭毕敬、态度温和,当日的凶神恶煞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