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房上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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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不是没有被子,是有人错拿了两天被子,到我时就剩两条褥子了。那个人就在我们寝,发现拿错后我们就换过来了。这下您老放心了吧?”
姥爷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开心的笑起来,嘴里念着:“那就好……那就好……”
“姥爷你怎么回去啊?”
“我搭你大山哥的车来的,他一会儿会回来接我,我在学校门口等着就行。估计快过来了。”
大山哥是林夏草家的邻居,每天一大早就要往各个饭店送猪肉,姥爷搭他的车过来,该有多早,他到底在雨里面淋了多长时间啊!林夏草更加心疼起这个倔脾气小老头。
林夏草把姥爷送到门口时,正好大山哥的车开了过来。看见林夏草憨厚热情的笑了起来,打趣起姥爷来, ;“老爷子一大早非要跟我车走,你们家谁也拦不住,你爸你妈被骂得可惨了。老爷子,这下看到外孙女了,该放心了吧?”
姥爷点点头,开心的笑了,脸上的皱纹都铺开了。
“记住了,将来有出息了,千万别忘了孝敬老人家!”大山哥叮嘱林夏草。
林夏草很坚定的点点头,暗暗在心中发誓,将来,一定要赚好多好多的钱,给姥爷买各式各样好吃的糕点。
也许,大家的回忆中都有那么一个人,你曾经信誓旦旦的对他或她说,等我将来赚钱了,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然后等你真的赚钱的时候,你忽略了他,把他或她从你的记忆中忘得一点也不剩,你每天的都因为各式各样的事情而忙,你的时间没有一点是分给他,然后有一天,他突然不在了,你突然想起了当初的承诺。终究成为一个永远都无法兑现的承诺了,你追悔莫及,却无法挽回!
后来林夏草才知道,她开学离开家门的那天,那个一辈子倔脾气坚强的老爷子居然哭了。刚开始的一个月,姥爷经常翻着日历流泪,嘴里念叨着怎么还有那么多天才能回家啊,不知道孩子学习累不累,第一次出远门,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皇额娘曾经开玩笑说对她三个亲闺女的疼爱加到一起不及对林夏草的三分之一。想当初三个女儿的出嫁的时候他都没哭过,却因为林夏草出门上个学哭了一场又一场,真是越老越像小孩子。
林夏草低着头,匆匆走到座位坐下,随便拿起本书开始预习,可是怎么都看不进去,忽然很想家,心里酸酸涩涩胀得难受。
食堂的饭
半个小时的早自习过后,开始吃早饭。龙九和陈妍妍都盯着饭碗里一团卖相难看的绿色的据说是凉菜的东东,再看看一大饭缸有些熬糊了的米粥,外皮发黄的馒头,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龙九视死如归的拿起馒头开始啃,一口接着一口,吃得很从容,只不过快要皱成一字眉了。
“好吃吗?”陈妍妍小心翼翼的问。
“难吃。”
“那你还吃得津津有味?”
“我锻炼忍耐能力。”龙九回答得简短干脆。
陈妍妍瞅瞅面无表情的咀嚼着的林夏草,表情凝重的仿佛下了重大决定般,闭上眼睛咬了一口馒头,泪流满面,泪珠儿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了粥碗了。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馒头,陈妍妍鼻子一抽一抽无限委屈:“好怀念陈苏诗音女士做的肉包子啊!”
“陈苏诗音是谁?”林夏草问。
“我妈”,陈妍妍说完又使劲抽了一下鼻子,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大义凛然的放下了手中的馒头。
林夏草今早食欲不佳,所以只要了两个馒头,心满意足的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打嗝时,发现龙九和陈妍妍用一种近乎膜拜的眼神在望着她。
因为是周末,而且还没有正式开始上课,所以从第一节课开始就是自习。教室里安静得只有哗啦哗啦翻书的声音和笔尖在纸上飞舞的刷刷声,再加上雨天的低气压,安静得压抑。
班主任刘延辉将一张座位图贴到黑板上宣布换座时,像被压在五行山下的悟空被放出来一样,教室里热闹得差点将房顶掀翻。
林夏草和陈妍妍是同桌,而夏天就坐在她俩身后。看他跟何绍城一样老实孩纸的模样,林夏草就习惯性的手痒想要上去调戏一番。可怜的宁采臣,就这样送到了黑山老妖的门前。
夏天的同桌叫韩墨,人如其名,黑得跟墨汁一样。林夏草和韩墨一照面,立刻惺惺相惜,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手足,两人凑在一起就是一句成语:近墨者黑。林夏草因此获得了“小黑”的绰号。
相比惨不忍睹的早饭,午饭有了很大的改善,味道姑且不论,起码卖相上好看了许多。可能是做饭的师傅也有起床气吧。
林夏草对着打饭的师傅豪迈的举起出一个巴掌,“师傅,来五两米饭!”打饭师傅以为面前是一个男孩,所以没有任何惊讶,往林夏草的餐盘里扣了两大碗米饭。龙九和陈妍妍一人端着二两米饭,很淡定的交换了眼神,佩服佩服!
排在林夏草身后的夏天和韩墨同时虎躯一震,韩墨打量着林夏草纤瘦的背影,喃喃自语:“这不科学!”
“同学,几两米饭?”打翻师傅手中“金钵”闪闪发光。
“六两吧。”夏天底气不是很足。不管能不能吃完,首先阵势上不能败给一个女生。
“八两米饭。”紧随其后的韩墨霸气的宣布,基本上跟夏天是同样的想法。
教室的一角高高悬挂着一台电视机,下午电视直播,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轮番训诫,鼓吹什么“进了重点高中门,就是名牌大学人”,“今天我以一高中为荣,明天一高中以我为荣”,为了证明他们吹牛皮是打草稿的,还会时不时的低头,瞄两眼草稿上是怎么写的。
其中林夏草觉得副校长那一番讲话最为精彩,旁征博引评古论今,尤其是讲解学习方法的时候真是鞭辟入里,总之就是林夏草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然而这种敬佩只保持了一年就粉碎了,因为第二年大一新生入学的时候,林夏草发现那位副校长用的还是那个演讲稿,高三时还在用。您老这演讲稿究竟留用多少年?好歹是重点高中的二把手,您老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副校长名字叫赵乃拓,很拗口的一个名字。不知道是哪位有才的学生发现他名字反过来读时暗藏玄机,众人暗地里都反着读。
军训啦
周一开始,为期两周的军训拉开了序幕。
老天爷的坏心眼是所有学生都有目共睹的。在你军训的时候故意晴空万里骄阳似火,不把你烤出二两油来誓不罢休。在你运动会的时候故意刮风下雨,被淋得跟落汤鸡似的,还要泪流满面的发扬风雨无阻的精神。
教官是这个世界上最反复无常的人。前一秒钟让你稍息,后一秒钟就翻脸让你立正。
教官一声“向左看齐!”,众人在教官凶残的目光中踩着小碎步夹着尾巴向左漂移。
惊魂未定中,教官又改主意,“向右看齐!”于是众人再度小碎步夹着尾巴玩儿命的向右漂移。
教官是驻守z市的官兵,都不是本地人,年纪都很轻,应该比他们大不了多少,说话方言很重。打军体拳的时候,教官一喊“准备格斗”,所有人立刻张开了胳膊呈母鸡展翅状,然后大喊一声“哈!”有几个人觉得搞笑,憋不住笑了。
教官瞪着小圆眼睛满脸严肃的喝斥:“小煞嘞?烟肃,咬烟肃!”
(笑啥呢?严肃,要严肃)
教官憨豆般的表情配上怪异的方言腔调,众人是在是憋不住了,集体笑喷了。
胆敢嘲笑军官蔑视纪律的下场就是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的站了半小时军姿。套用陈妍妍的话说,站军姿就是: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此次嘲笑深深伤害了教官的自尊,副作用就是教官除了喊口令之外不肯多说一句话,眼睁睁看着别的班级方队和教官打成一片火热,动不动就偷偷休息,自己班却总是跟被点了穴一样的站军姿。
陈妍妍像刮大白一样的往皮肤上涂防晒霜,也没能阻止粉嫩的皮肤像蛇一样的脱皮。围墙外飘来牛肉饼和炒焖子的香味,被学校食堂折磨疯了的陈妍妍在太阳的炙烤下出现了幻觉。比如说望着身上军绿色的军训服默默流着口水,满眼都是陈苏诗音女士做的虎皮尖椒。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墙外飘来牛肉饼的香气,老板娘吆喝着“香喷喷刚出锅的牛肉饼咧……”,我却只能被点穴,默默无语两眼泪隔墙相望。
二十分钟的军姿刚站了一半,陈妍妍暗暗吞了口口水,眼前有无数个牛肉饼手拉着手挑起了民族舞。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叫嚣着:昏倒吧!昏倒吧!陈妍妍听从内心的召唤,象征性的前后摇晃两下,做黛玉状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同学大喊“不好啦,陈妍妍昏倒啦!”
刚刚还在扮演木头人的众人呼啦围观过来。
林夏草想起了电视里经常出现的桥段,昏倒了不是要掐鼻子下面的人中穴位么?林夏草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对着陈妍妍的人中狠狠掐了下去。
陈妍妍惨叫一声坐了起来,“砰”的一声两人的脑袋撞在了一起。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
林夏草脑袋里嗡嗡作响,摸着脑门疼得呲牙咧嘴。
陈妍妍再次倒在了地上,眼中盈满了泪水,脑袋上飞旋着好多小星星。
刚上任的班长觉得自己扬名立威的时候到了,一副要拯救地球的架势拎着一瓶水冲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对着躺在地上哼哼的陈妍妍劈头盖脸一顿暴风骤雨般的狂喷。
两行清泪和着班长的口水顺着陈妍妍的眼角流淌,我知错了……
教官的指挥下,林夏草和龙九将陈妍妍往操场边的树荫里拖,走到一半改了方向。
“能扶我去下卫生间吗?”头有些晕,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晕,刚才的撞击太猛烈,估计是脑震荡了。
卫生间里的水龙头哗啦啦流淌,陈妍妍把自己的脸当土豆搓,恨不能搓下一层皮。林夏草实在看不下去了,拧上了水龙头, ;“再搓下去脸都肿了。”虽然本来就是肿着的。
陈妍妍虽然奸计得逞,但是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再也不敢想歪主意了,乖乖的跟着大家一起被呼来喝去,眼前是一群虎皮尖椒在向左转向右转。林夏草下手太黑了,她人中都快被戳破了,再伸手轻轻揉着脑袋上起的大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肿。
有陈妍妍的前车之鉴,女生们都咬紧牙关死挺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晕过去之后会落得跟陈妍妍一样的下场。班长的血盆大口实在是太恐怖了!
后妈
在陈妍妍苦苦哀求与阿谀赞美的电话攻势下,第二天晚上林夏草见到了被陈妍妍称为“后妈”的陈苏诗音女士。
陈妍妍称她为后妈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哪有亲妈这么年轻的!陈苏诗音女士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陈妍妍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小梨涡,跟陈苏诗音女士一模一样。这哪里是母女,分明就是姐妹花!只不过不同的是,陈苏诗音女士有着极其婀娜美好的身材,女人味十足的站在陈妍妍旁边,羞辱着她满身白花花的肥肉。
陈妍妍将刘海撩起来,向陈苏诗音女士展示自己脑门上青紫的一块大包,试图博取陈苏诗音女士的同情,进而获取更多的福利待遇。
陈苏诗音女士眯着眼睛很认真的瞅了陈妍妍的额头半天,伸出食指戳了下。
陈妍妍疼得龇牙咧嘴的,“陈苏诗音女士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我是你从垃圾箱捡来的吧?”
“胡说,我要不是你亲妈你能这么漂亮么?再说你这么大能塞进垃圾桶么?可怜可怜垃圾桶吧。”
“陈苏诗音女士我为什么长这么胖你心里不清楚么?是谁妒忌我长得比她漂亮比她可爱、怕我抢了陈东晋的爱往死了喂我把我催胖的?”
“哎呦喂,现在怪起我来啦?是谁没皮没脸的打电弧博同情,让我给她送好吃的弥补心灵创伤的?我总得先验伤证明所说非虚才不虚此行啊。说是军训受的伤,谁知道是不是晚上饿了,拿脑袋咣咣撞墙撞成这样儿的呀?”
陈妍妍恼羞成怒,“我靠!那又怎样,那也比某些人一把年纪穿水手服试图……唔……唔……”。
陈苏诗音女士大惊失色,赶忙用一个肉包子把陈妍妍灭口,“女孩子怎么能说脏话,要恬静端庄”,然后转头冲大家笑,“这点陈妍妍一点儿都不随我。”
正happy的啃着肉包子听她们母女俩说相声的林夏草一下子被噎着了,憋得满脸通红,噔噔两步从上铺下来四处找水喝。
终于咽下了喉咙里的东西,林夏草死而复生般长舒了一口气。抬头望去,龙九的床空着,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像,是在陈妍妍的妈妈刚进寝室不久,龙九就出去了。寝室里的人都欢快的啃着包子围观陈妍妍和陈苏诗音女士斗嘴,欢声笑语中,龙九空荡荡的床铺显得格外孤单。
军训中很重要的一个科目,就是叠被子。正如电视中所播放的那样,要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状。教官经常来抽查,不合格的直接从窗户扔下去。
陈妍妍一边跟软软的被角作斗争,嘴里嘟嘟囔囔的埋怨着:“为什么一定要叠出标准九十度的直角豆腐?豆腐脑不行吗?这不是歧视豆腐脑么?难道打起仗来,要我们抱着块豆腐冲上去?”
林夏草边跟被子搏斗边贫嘴:“这你就不懂了吧?防御时把一排被子挡在战壕前做盾牌,刀枪不入,肉搏时抄起它就能当板砖使,冲锋时把它投出去,砸不死一百也砸死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