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相隔一公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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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准备推门进去,忽然妈ma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说了她不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两个月的时候就没有了!你马上给我走,走!”似乎是妈妈撞着了什么,有杯子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微澜,你何必一直骗我!羽珞的生日在十二月,她是足月产的我早就查过了!整个春天我们都还在一起……”
“你闭嘴!江裕成,你不准对我女儿说一个字!她是我和秦念远的女儿,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准你再见她,你听见没有?!”
秦羽珞站在门外,愣愣地听着。他们在说什么?她为什么一句也听不懂?想要推门进去问清楚,手却颤抖着连伸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房间里有妈ma的声音传出来,哭腔里含着让人绝望的悲痛:“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能认么?你敢认么?念远把羽珞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养了这二十三年,你又做了什么,你当年甚至都不相信有她的存在,现在你来要女儿,你有什么资格?子竞已经知道了,你还想让羽珞也知道?你想害死这两个孩子吗?江裕成,我们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跌跌撞撞地下了楼,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脑子里空白一片,只是那么漫无目的的走着。一直走到夕阳西下,月亮升了起来。满天的星星在黑丝绒一样美丽的夜空中闪耀着清冷的光芒。
你们是在嘲笑我吗?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我是江裕成的女儿?!哈,哈哈,真是好笑。这真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
秦羽珞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呵呵的笑出声来。江子竞,他是我的哥哥?!我爱上了自己哥哥?我和自己的哥哥……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怎么会这么好笑?
路上行人看到她又哭又笑的样子纷纷侧目,却没有人敢上前。
“羽珞,怎么是你?你怎么了?”
谁?谁在喊我?
秦羽珞抬起头,看到萧曦担忧的脸,一时间好像想不起来他是谁。
“来。”萧曦扶起她问:“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见她目光呆滞的样子,萧曦不由得担心起来:“走,我送你回家。”
“不!”秦羽珞突然大叫,死死地抱住萧曦的胳膊:“我不回家,我不要回家。”
萧曦哄着她:“好好,不回家不回家,”想了想,还是先把她带上了车。打电话给萧晓,却想起来萧晓前天和程允明一起去上海还没有回来。回过头看她,她却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tuo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萧曦掏出一支烟,想了想又放下了。
她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在脸上打出一点阴影。萧曦看着熟睡的秦羽珞,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样子。
萧晓带她回家玩,恰好那天他也在叔叔家里,萧晓先腻过来叫了一声“二哥”,然后跟他介绍她:“秦羽珞,我的大管家。”她站在萧晓身边,初夏的阳光洒了她满身的金黄,更衬得她肌fu胜雪,连萧晓也比了下去。他一直记得她浅笑盈盈的样子,轻声细语地喊了声“二哥”。那是最初,也是最美的记忆。
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她眉头微微皱着,突然惊醒了。看见一旁的萧曦,“二哥?”奇怪自己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萧曦看着她迷糊的样子,便说:“我在路上遇到你,想送你回去你却在车上睡着了。”
秦羽珞拍拍脑袋,似乎有一点印象。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问:“现在几点了?”
萧曦看了一眼表说:“九点半。”
“啊?”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我得赶紧回家,我妈还在家里等我。”
“系好安全带,我送你回去。”
秦羽珞顿了一下,说:“谢谢二哥。”
萧曦没再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到了家楼下,她又道了谢,说:“二哥,谢谢你,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找我。”
第十九章(4)
慢慢走上楼,一点一点回想起之前听到的对话。站在家门口,她沉下眼深吸了口气,开门进去。妈妈正一个人在客厅坐着,听到门响,立刻站了起来抱住她:“羽珞,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对不起妈,害你担心了。”
“没事,回来就好。”楚微澜看着她微肿的眼睛,担心的问:“你哭过了?怎么了?”
“没有。”她含含糊糊地遮掩着:“妈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你没回来我怎么吃得下?”
“那我去做吧。”
“不用了,我都做好了,热一下随便吃一点就好了。”
她跟着妈妈进厨房。掀开扣在盘子上的碗,是她喜欢的红烧肉,可是不知怎么的突然从胃里泛上一阵恶心,忙扔下碗捂着嘴跑到卫生间里。楚微澜跟了过来,看她吐的不成样子,着急的问:“怎么了?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心里一沉。楚微澜见她苍白着脸不说话,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她从镜子里看到妈妈死灰般的神情,知道妈妈也想到了,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说:“妈你别担心,可能是这段时间工作太忙吃饭总是不定时的原因。等回家了你好好给我补补就好了。”
楚微澜呆了一会儿,说:“反正是明天晚上的车来得及,白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她知道妈妈是不放心,点了点头道:“好。”
第二天她和妈妈一起去了医院。在大厅里排队挂号,突然听到一个带着疑问的声音喊“微澜”,不是很确定的样子。楚微澜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真是你!”那女人似乎很高兴,走了过来。
“月华,好久不见。”楚微澜对着女人点点头,脸上并无那人那样高兴的神情。
杜月华从同学时候就知道她冷淡的性情,也不以为意,笑道:“可不是好久,一晃都二十多年了。”又打量了秦羽珞一眼笑说:“这是你女儿?长的真漂亮,和你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呢。”
楚微澜没怎么说话,秦羽珞笑着点点头:“阿姨您好。”
“唉好。你们今天来是……”
“哦,是我胃有些不舒服我妈硬要我来看。阿姨您这会儿是来看病人吗?”
“看过了,正准备回家呢。既然微澜你闲着,不如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好多年没见,真想和你聊聊。”
秦羽珞心里正因为不知道怎么把妈妈支开而焦燥,听对方一说立刻接过话茬说:“是啊妈,你和月华阿姨好多年没见,是该好好聊聊。你们去吧,我检查完了去接你。”
“不……”
没等楚微澜把拒绝的话说完,秦羽珞就说:“您就放心去吧,都这么多年没有见了。阿姨,隔一条街有一间不错的茶社,可以的话就带我妈妈去那里好吗?等一会儿我好去找你们。”
杜月华笑道:“好啊,微澜我们走吧。”
楚微澜一边被老同学拉着,一边被她往外推,只好跟着杜月华走了。到底是不放心,又回头嘱咐她:“一定要好好做个检查,回去把结果告诉我,知道吗?”
秦羽珞点点头笑道:“我知道啦,您就放心跟阿姨去吧。”见两人走出了医院大门拐了弯,秦羽珞脸上勉强扯出的笑一下子垮下来。走出挂号的队伍,径直上了三楼的肠胃科。
敲敲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着的同学,“周颖。”
周颖看见她很高兴,“羽珞,你怎么来了?”看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忙拉了她坐下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周颖……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犹豫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周颖说:“你帮我开个处方单,说我是慢性胃炎或者什么都好,给我开一点胃药。”
“怎么了?你胃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先去做个检查,哪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药也不能乱吃啊。”
“不是。我只是想瞒过我妈妈,不想让她担心。”
“为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周颖,我怀孕了。”
周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怎么会这样?过了一会儿,周颖轻声问她:“你确定吗?做过检查了?”
“我买了验孕棒验过了。”
“你还是先跟我去做个正规检查,万一搞错了呢?”周颖站起来拉她。
“周颖,”她拉着好友的手没有动:“我知道的,我自己知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算我求你,你什么都不要问,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你……”周颖气的不得了,可是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又觉得心疼,“好啦我帮你,别再给我苦着一张脸,看着就来气。”
“周颖,谢谢你。”
从医院里出来,蔚蓝的晴空万里无云。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秦羽珞却觉得那么刺眼。伸出手挡着,阳光却穿过指缝泻下来。记得在看《非诚勿扰》的时候,舒淇坐在车上这样看着太阳,那时候只觉得那一幕好美。现在,却深刻的体会到了那一种悲凉。
“为什么要等明天走?”楚微澜看着女儿,“我们今天就走,再也不回来了。这个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再待,我们晚上就走,不能改。”
“妈,我求你了。再给我一天时间,就一天!后天,后天我一定跟你回家好不好?妈,求求你!”
“不行!”楚微澜目光凄楚:“你别求我,算妈妈求你,羽珞你听话,跟妈妈走吧,别再想着他了,啊?你们没有结果的,跟妈回家吧!羽珞?”
“妈……”秦羽珞跪在楚微澜面前,抱着她的腰,哭的气抽声噎。
楚微澜抚mo着女儿的头发,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真的是报应!
第二十章(1)
江子竞开着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突然看到前面站着的人。长发被风吹起打在脸上,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静静地看着他微笑。
秦羽珞看着江子竞从车上下来,朝自己走过来。手轻轻放上自己的肚子,又慢慢放下了。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他还是那么英俊,就像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一种自信而迷人的风采。那时候的自己,哪会想到有一天会和他有什么牵扯?这样一个强势而擅长伪装的男人,他心里到底还装着多少她没有看到的温柔?
江子竞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满心的疼惜止不住的往外涌。垂着的双手在口袋里握成拳,努力克制着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她越来越瘦了,柔弱的样子让他感觉她随时可能被风吹走。她目光里的哀伤,一点一点凌迟着他的心脏。
一直到此刻,想到那天父亲对自己说的话,他都还觉得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她明明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怎么会?如果他提出来的时候她立刻答应,他一定会马上不顾一切地带她走。可是就是那一个问句惊醒了他,自己可以抛下一切,她也可以吗?她的妈妈,弟弟,她那么爱着的家?从来不敢去想,万一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她会怎样恨他?
最后还是放手了。从知道的那一刻就应该那么做的,却一直拖到不能再拖。明明那么渴望拥抱她,却偏偏必须亲手把她推离。推开,却又无法走远。
如此痛恨这样的无能为力。
“陪我走走好不好?”她轻轻的笑着,朝他伸出一只手。
他看着她,握住她的手。“好。”眼里闪着温柔的笑意。
两个人牵着手沿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不去想要去哪里,不去想能够走多久,只是那么走着。
路过电影院,她说:“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
他牵着她一起去买票,掏钱的时候也是一只手拿钱包,没有拿好钱包差点掉在地上,有些狼狈。她笑了,让他拿好钱包,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去拿钱递进窗口。
在黑暗的电影院里,他们还是牵着手。看的是一部喜剧片,整个影院的人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他们也跟着笑。他回过头来看到她脸上的泪,她说:“真好笑,你看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电影结束的时候,他们随着ren流往外走。被后面的人推的有些趔趄,她下意识地捂着肚子。他的手坚定地揽着她的腰,她瞬间安下心来。
上了天桥,有一个流浪歌手在唱歌。他们站着听了一会儿,他掏出几张粉色老人头放进歌手面前的盒子里。歌手朝他点点头,算是感谢。他突然说:“能不能把吉他借我用用?”歌手爽朗一笑,把吉他递给他。
他朝她笑笑,抱起吉他随手一拨,发出一串悦耳的音符。歌手笑笑说:“不错啊。”
他看着她,唱起了歌。花房姑娘。
“我独自走过你身边,并没有话要对你说,我不敢抬头看你的,喔……脸庞……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你的惊奇像是给我的,喔……赞扬……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你带我走进你的花房,我无法逃tuo花的迷香,我不知不觉忘记了,喔……方向。你说我世上最坚强,我说你世上最善良,我不知不觉已和花儿,喔……一样……”
他的声音低沉,极富磁性。她完全被吸引。过路的人纷纷围了过来。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对方,像是要把对方的样子刻进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