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步步为营-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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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舞团。”
接着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京都的各大舞蹈交流赛上,包括一些只有年轻的顶尖舞者才能涉足的洽谈会,不停的有新兴的天才舞者拒绝了各方的招募,再问,都是进了‘火’。
‘火’的发起人很有眼光,看上的全部都是业界的后起之秀和精英中的精英,问是谁联络了他们,所有人却都是三缄其口,无论如何都不肯多说。这个称为‘火’的团体很随意,他们平时依旧是各自为营,在各自率属的圈子里活动,可一旦有大型的演出或者比赛了,全部人却齐齐出马,要知道这些人因为有着真本事,本性都十分傲气,一个人来参加就算了,同时十多人一起出现在往日里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演出方根本不可能拒绝这样的*招牌,因此但凡有‘火’参加的活动,次次都能引起舞蹈圈的小范围震动。
开始的时候还是有神秘人在招募,没过多久,进了十数个风格各异的精英的‘火’已经彻底的在舞蹈圈里引起了好奇,因为招募的都是风头正劲的年轻人,一些年轻气盛的舞者们开始闻风而来,‘火’的挑选规则很简单,跳一段舞发到一个固定的邮箱,如果被看上了就会有邮件反馈,再有什么集体活动了就有专人来通知了。
开始的时候是好奇,等发现‘火’并是不是众人以为的什么人都能加入到进去,而是有着极其刁钻苛刻的选拔要求的时候,再录视频就成了年轻舞者证明自己的一种方式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能不能被‘火’认可已经成为年轻舞者间的一种隐形的荣誉。
姜衫和吴铭视频的时候,吴铭依旧是那样一副随性的打扮,半长蓬松的卷发,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身后是一整排的书架,书籍错乱的放着,很多书皮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破损的不成样子,拿到外面连收废品的都不想要它。
可姜衫却在初时瞥到那些书的时候眼皮就跳了跳,她没当面问吴铭,事后却上网查了查。
果然都是些已经在市面上找不出全集的舞蹈通史和各类珍贵的宫廷画册,那些东西都是至宝中的至宝,很多姜衫只听过名字,任何一个放到市面上都是有价无市的古董。先不说这种孤本本身对于舞者的价值,单论厚重的历史附加给它的价格都令人咋舌。
吴铭竟然就这么漫不经心的把它胡乱扔在书架上,他就不担心有的年头太久,放在那里会风化了吗?
那书架不幸姜衫也从博物馆里见过一次,沉香木,比金子还贵。虽然上一世姜衫就对吴铭神秘的家室有过耳闻,但也不及突然间撞进眼里来的冲击大。
上一次姜衫没忍住,随口调侃了一句,“你身后那本不会是唐代的《霓裳》吧?”
吴铭点点头,“你要看吗?可以给你邮过去,有很多现在没有的知识。”
姜衫试探着问,“年头那么久,拿起来别碎了。”
吴铭不在意,“有家传的手艺处理过,没关系的。”
然后第二天姜衫真的就见到了那个孤本呢,上面的字她都不认识,拆开快递盒的时候,直恨不得能把它给烧了高香供起来。
这一段吴铭饶有兴致的给姜衫寄来了不少书籍,任何一本都能保证姜衫这辈子吃穿不愁了,姜衫接的多了任是再淡定也禁不住有些受不了这刺激。
姜衫看着吴铭身后依然不见少的书籍,终于忍不住了,“你哪里搜集来的这么多孤本?”
根本不可能啊!
吴铭年轻俊秀的脸上神色不变,语气温温和和的,“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些人的软肋,让我能够说动他们的?”
两人就都默契的不再问下去了,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比他多活了十年,知道的后世情况远比他多得多,也知道这些人在十年后大多能成为在中国舞坛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彼此之间合作归合作,却都有着不能言说的秘密。
姜衫只道:“还是归功于你,要不是最开始那两位被你给拉了进来,后面的人用再多的理由也叫不进来的。”
吴铭不置可否,“你的办法很管用,因为‘火’的神秘性已经有不少人在试探着想加入进来,下一步怎么做?”
姜衫毫不犹豫道:“参照涅槃的运作方式,这边招满三十人就叫停,至于怎么维持这三十人的热忱,不至于让人才流失,就看你的手段了。”
吴铭挑眉,不禁想起当初姜衫说服他进涅槃的那番话来,那样的豪言壮语很容易激起任何一个舞者的热血,只是…
“形成一个不受约束的小团体容易,之后你确定他们会按照你的计划,愿意一起加入到涅槃里面?”
姜衫笑道:“你错了吴铭,不是我确定不确定,而是必须,想要接收涅槃,就必须拿出能与之匹配的实力来,涅槃内部需要大换血,不够格的要踢走的,他们必须得进来,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等有机会了,我们汇合一次,首先到做的是让他们认可我们。”
说完,姜衫皱了皱眉,有些懊恼,“好吧,是让他们认可我。”
不管有没有动用背后的势力,吴铭既然能把他们纠结到一起,就说明已经获得了这些人的认可了。
关了电脑,没一会儿房间里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秦亦灏边走边接电话,关了门后直接走到了窗台边,至始至终没有往姜衫的方向看过一眼。
“恩,先去准备吧。”
目光沉凝的秦亦灏挂了电话后站在原处沉思了两秒,接着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装作不经意的转过了身。
姜衫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秦亦灏勾了勾唇角,脸色软化了几分,愉悦道:“你竟然在家。”
姜衫提醒他,“秦亦灏,这好像是我的房间。”
秦亦灏不自觉的敲了敲窗台,转瞬间又把手指收了回来,皱眉朝着窗台看去,“有佣人定时清理吗?摸上去像是有浮灰。”
“别转移话题。”姜衫后槽牙有点痒,“你当初答应的我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秦亦灏刀削斧劈的眼皮一垂,正色道:“开了门就进来了啊。”
姜衫道:“我刚换了门锁。”
秦亦灏笑的包容而宠溺,像是在看一个顽皮的孩子,“我知道。”
说着举了举手中的钥匙,那冷峻的脸上带了几分邀功般的笑来,“我找人配了新钥匙。”
姜衫:“…”
畜生…
从她说要跟他分开开始他就一直这个样子,她怎么对他他都不生气,百般方法用尽,却都像是个拳头扔进了棉花里一样,连个响儿都没有。
秦亦灏言归正传,说起了正题,“不说这些,我来找你是有正事。”
姜衫气的胸口一窒,这话说的,感情还是她在胡搅蛮缠了?
同样都是人,他到底怎么做到的,怎么就能这么不要脸?
秦亦灏仿佛不知道姜衫在因为他的又一次擅自闯入生着气,也像是看不到姜衫那恨不得撕吃了他一般的目光,慢条斯理的坐到了她的床上,“明天中午陪我一起去参加个宴会可以吗?”
姜衫拒绝,“明天有课。”
秦亦灏顿了顿,看了眼姜衫,还是说道:“是白岐和楚凡的订婚宴。”
姜衫一怔。
过了好久好久,姜衫才摇了摇头,“我…”
秦亦灏突然出声道:“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姜衫心头猛然一惊,惊疑不定的看向秦亦灏,秦亦灏狭长的眸子微敛,“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会害你,这么久了要是再看不出来…和我一起出席吧,他大张旗鼓的选择这样的联姻方式来度过难关,你又在怕什么?明天到场的人会很多,作为秦家人的身份出现,以后不会再有人敢随意出手。”
秦亦灏的声音带着几分循循善诱,“重新利用我,没有那么难的,我心甘情愿。”
秦亦灏看着她的眸子带着笑意。
她知道他没说完的话。
这么好的机会,你真的确定要放弃吗?
姜衫抓住扶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白岐突然决定要和楚家联姻就像一个当头棒喝瞬间将她从筹谋中惊醒,又要重新披挂上阵了。
如果他打算放过秦家和她,就不会在这种时候选择娶楚凡,白岐,你真是个…太过可怕的男人。
☆、第100章
秦亦灏坐在床边耐心的等着姜衫的答复,姜衫这阵子实在是冷淡,也不是不搭理,就是那种疏离中的客套,她明明在跟你说这话,对你笑着,可就是让人满心满肺的别扭。
她知道他不会同意两人在这时候分开,所以在试图一步步的拉远两人的距离,可最让人秦亦灏感到焦躁的就是,他对此根本就无可奈何。
以前姜衫满心思利用他跟他合作的时候,他满可以做到运筹帷幄,因为只要白家一天没倒,姜衫只要还保持理智,就一天不会选择离开他的庇佑。
秦亦灏原本以为自己才是占据主动位那一个,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姜衫会选择中止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真等到姜衫决定放弃两人这一层关系,他发觉她竟然真的能做到让他在她生命中可有可无,再说的直白点,秦亦灏大致摸索出姜衫的性格后焦躁的发现,如果姜衫只是想要护着自己,或者说是报复白岐的话,除了自己,她也本可以再去选择其他能遏制白家的人。
当然,前提是除了秦家以外,现阶段还有更好的人选能够对付白家。
所以现在白岐突然决定要和楚凡订婚,秦亦灏除了警戒以外,竟还多出了一层隐秘的庆幸。
他起身朝着姜衫走近了两步,手臂撑在桌前,把姜衫整个人圈在怀里,心中悄无声息的闪过几分笃定和愉悦来。
这么久了,他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姜衫的捉摸不定,暂且恢复以前的关系也比现在要好得多。
“考虑好了吗?”秦亦灏亲了亲她的脸颊,姜衫没有躲,秦亦灏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眼中愉悦愈重。
“订婚宴我会去。”姜衫半垂着脸,从秦亦灏的角度只能看到那蒲扇似的长睫毛稳稳的压在眼睑上方,白瓷般的肌肤泛着一层轻薄的粉色。
秦亦灏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扶起她小巧的下巴,唇瓣下压,在她唇上吻了吻。
“好的,我让人给你准备…”
姜衫打断了他的话,嘴角还在他的唇瓣厮磨,那语气也温和,却让秦亦灏握住她下巴的手指蓦地一僵!
“我们还是不要一起去了,总不能靠着秦家一辈子,我自己的事情不能总依赖别人来解决。”
秦亦灏后仰了些,深眸定定的瞧着她,声音有些发紧,“我不介意你靠秦家…”
姜衫侧了侧脸,躲开了秦亦灏桎梏的手。
她的声音很冷静,一针见血道:“前一阵你的帮忙我很感谢,只是你觉得我要怎么靠秦家一辈子?”
秦亦灏道:“我说过我只会有你一个女人,自然会一直护着你。”
姜衫笑了,她突然伸手摸了摸秦亦灏的眼角,秦亦灏的眼眸一缩!
“秦亦灏,你这是准备要娶我吗?”
房间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亦灏沉默的看着姜衫,姜衫的手还在他眉骨处轻划,“你看,白家和楚家联姻了,以后两家势力合二为一,只会更加势大,白岐有了楚凡,必定会忌惮着不再轻易来招惹我,这一点你比我清楚,退一万步,即使他真的还准备找我的麻烦,你觉得白家会因为一个连名分都没有女人就顾忌着不敢出手吗?”
姜衫的声音更轻了,“更何况白家和秦家已经撕破了脸,他们报复你还来不及,对我只会更加变本加厉,所以,你这是在哄我呢。”
秦亦灏呼吸陡然间加重了许多,薄唇一寸寸的泛白,却半晌没有做声。
秦亦灏沉默的越久,姜衫脸色越淡。
有些问题是两人不能触摸的命门,比如秦战说喜欢自己,却可以娶万玉研而绝不能给自己一个名分,比如秦亦灏上一世的确是和楚凡订婚了,可在十年后,秦亦灏快四十,楚凡也已经三十多了,两人还是没有结婚。
她之前不是没有过一丁点可笑的幻想,但秦亦灏是什么样的人?他有属于商人天生的多疑,敏感,独断专行,每走出一步都要思索出往后数十步的可行性。他是一个在事情完全没有弄清楚,甚至不愿意听她的解释就下了结论,在承诺过只有她一个人之后,还是会为了气她就公然带出别的女人亮相,丝毫不顾及她的处境和是否会难堪的人。
“这样的订婚宴,我们才真正不适合一起出席,你还是走吧。”
姜衫收回手,下了逐客令。
秦亦灏直起身,眉心慢慢的蹙到了一起,“你想让我娶你?”
姜衫问他“不是我想不想,是你有想过和我结婚吗?”
秦亦灏知道此刻最该做的就是哄好她,安抚她,让她不至于生气以达到缓和两人关系的目的,可到最后,他还是垂眸说了实话。
“你年纪还那么小,我没想到你会想到这些,这个问题我的确是没有考虑过,不过如果是你想,我…”
姜衫把椅子转过去背对着秦亦灏,语气依旧轻快,“看你,说的像是我在逼你娶我似的,我也就是问问而已,你说的对,我年纪还小,我只是告诉你,现在的我们不适合再以这种不明不白的身份一起出席在这种场合里…”
姜衫说了一长串,虽然原本早有预料,眼眸却还是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对面的墙壁,那一处处纹路缠绕来缠绕去,瞧着还挺好看,错综复杂,迷宫一样。
秦亦灏见她兀自说个不停,眼眸又紧了紧,冷静的思索了半天,秦亦灏缓缓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要问这个问题?”
姜衫依旧没回头,懒洋洋的问,“你为什么总是想跟我上/床?”
秦亦灏无奈的笑了,“姜衫,你并不是一个古板的人,怎么会问出来这样幼稚的问题?没有任何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的男人,可以真的把持的住,那不是男人,是圣人,况且你最近一直不同意,我也没有强迫你。”
那墙壁上的纹路缠绕的越发繁密了,本来是正经谈话的时候,可姜衫眼眶里竟然慢慢的就出现了些水光出来,这就是她大梦一场,重新见证了无数次那些不堪回首的事件后陡然清醒了的原因。
一个人传统与否,取决的是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她做过无数次挣扎,日夜都在痛苦辗转的事情,其实在别人眼里也就只是古板不古板的区别罢了,没有恶意,却能诛心。
不择手段和自轻自贱是两码事,她怕自己死了也没有脸再去面对父亲,不是因为她曾经为了复仇而做过什么不堪的事情,而是她在抗争的路上,丝毫没有试图抵抗过命运的安排,甘心的最终成了一株菟丝草。
而是她最后终于还是忘了,她曾经是怎样的一个人,而是曾经惊才绝艳的姜衫,最终没了自己立身于世最根本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