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谣莫相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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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谣的表情就停滞在了前一秒,叶漠隐的手微凉,却又好像有暖流从他的手心传来,将钟谣那颗平静了这么多年的心搅地巨浪滔天。
门口一人看见叶漠隐立马走过来,看他穿得比穿梭在餐厅里的服务员更加讲究,想来应该是大堂经理。他快步走来,叶漠隐也看到他:“靠窗位置谢谢。”
那人似乎本来要说些什么,比如欢迎光临。因为叶漠隐先开了口就直接微微欠身让服务生引两人进去。钟谣暗暗赞叹,那人的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眉目中透着谦逊却没有任何献媚的样子,真不愧是这么昂贵的餐厅。
两人坐定,服务员将菜单递了过来,钟谣看得一阵晕眩,一道菜后面几个零她数了两遍之后看向叶漠隐,只见他翻了两页飞快点了几个就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然后和服务生一起微笑看着自己,看得钟谣有些心惊肉跳。
“一样谢谢。”这是钟谣暂时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了。
等菜时,叶漠隐问:“地瓜怎么了?”
钟谣正在认真看着四周的装饰,闻言回答:“被一个坏人打的。”
“坏人 ?'…'”
钟谣点点头把自己住在柯谩家,结果加班回家就发现地瓜受伤的事情告诉了叶漠隐。他一手拿着开胃酒,令人迷醉的灯光折射在杯底发出炫目的光彩,就像他的目光一样,带笑望着钟谣,有那么一瞬的恍惚,钟谣觉得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而她正在向一个好朋友倾诉。
叶漠隐只是看着她,等到她绘声绘色说完之后又问:“你把我弄怀孕了是怎么回事?”
还沉浸在鄙视张菲情绪中的钟谣似乎一下被提了出来,她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认命似地叹了口气说:“不是你……是你家以前那条狗……”
“你?”
“不是我……是地瓜……”钟谣深深低着头,她明白叶漠隐多疼爱那只狗,也许今天之后他再也不会理自己了,也许他还会恨她。
“这么说地瓜不就是莫莫的爸爸?”钟谣已经准备好被一顿臭骂,可她没想到叶漠隐竟笑着说出这句话。
“爸爸?”钟谣下意识重复了一遍,随后顿悟了,她怎么只想着之前那只狗却没想莫莫和地瓜的关系,“怪不得地瓜会跟莫莫一见如故了。”
“是啊,我还奇怪了很久,莫莫为什么会跟地瓜这么好,它以前从来不理别的狗的,难道是父子间的感应?呵呵。”他说着笑了笑,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将手中酒杯放下,两手撑在桌上朝钟谣一笑然后说:“不如这样吧,地瓜你可以寄放在我家。”
“可以吗?”本来她就不放心再把地瓜一个人留在家里受坏人压迫,正在考虑找个地方寄养,叶漠隐家?钟谣惊讶之余心里的狂喜更是疯长起来,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以后能有更多的交集?
想着,她不免喜形于色:“那真是太谢谢叶……”她顿了顿,“叶先生。”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漠……”钟谣的手早就在桌子下面不自觉地紧紧捏住了衣角,一颗心飞速跳动起来,她从没有这样的感受,可她明白这意味什么,她低着头,耳根都变得通红,正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却立马被人打断了。
“咦?看看这是谁?”餐厅里,每个人都受了气氛的印象说话也是轻声轻气,整个餐厅显得十分安静,配着悠悠小提琴的声音宁谧非常。那声音显得有些尖利,也因为如此,衬托了它主人的惊讶之情。
钟谣侧头看去,那不正是冯莉莉和安子峰吗?
她今天终于明白什么叫冤家路窄了:“呵呵,真巧。冯小姐,安主编。”
冯莉莉挑眉看了看钟谣又将目光转到叶漠隐的身上,她微微一怔,然后换上一副名媛的语气道:“是啊,真巧,我们刚吃完饭要离开呢,这位是?”说话时她的眼光不断在叶漠隐身上流连,还眨着一双媚眼不断放电,一副顾盼生辉模样。
钟谣冷笑,冯莉莉刚才脸色变化全然落进了她的眼里,虽然的确很漂亮,但总觉得跟风尘女子没什么区别,她笑了笑道:“我的老同学。”
冯莉莉淡淡哼了一声,钟谣这样的回答让她没法再问下去只好笑道:“穿着运动衫来吃法国大餐,你们一个学校的品味好独特啊,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了,再见。”说罢她一扭一摆往门口走,可钟谣发现安子峰还站在他们桌子边。
“安主编有事吗?”
安子峰站在旁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钟谣,等到冯莉莉在门口喊他,他动了动嘴,许久才说:“你还好吗?”
钟谣露齿一笑道:“很好啊,这位其实是我现在的男朋友。”冯莉莉又在门外催促他,他回了声,然后深深看了钟谣一眼,道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服务生很快撤走了前菜,正餐上了,牛排发着滋滋的声音,不断跳出的油落在他们的衬布上,逼人的热气袅袅升腾,浊白的颜色就像晚上的月光,迷蒙了她的视线。
叶漠隐跟她一样,美味当前却没有动,就像刚才安子峰那样看着自己,只是他们的目光不同。钟谣扯了扯嘴角说:“刚才那是我以前男朋友,我们昨天分手的。”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她,平静如恒的眼眸,在灯光下散着融光。钟谣继续说:“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对不起,刚才用你当了挡箭牌。”
叶漠隐耸了耸肩随手拿起刀叉,说:“没关系。”
钟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对安子峰并没有什么感情了,可刚刚他那样看着自己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毕竟他曾是她认为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有时候过去一些不想记得的事情,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遗憾。
钟谣偷眼看了看对面的叶漠隐,心口隐隐有些欣喜,面对那种遗憾,她更想要抓住眼前。
叶漠隐吃饭时很少说话,眼帘低低垂着,修长的手指握着银色的刀具缓缓切着盘中的牛排。似乎是察觉到钟谣的目光,他抬眼与她相望,淡淡一笑,小提琴的曲子那一刻高昂起来,伴着乐手手的姿势悠扬音调从琴弦上不断流淌而出,钟谣顿时面红耳赤,一顿饭就在有些尴尬的气氛下结束了。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叶漠隐将刀叉放在餐盘前,轻拭嘴角,又将纸巾放到手边才询问钟谣。
“好的。”钟谣也擦了嘴点头道。
叶漠隐向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挥了挥手,微笑说:“结账。”
很快,刚进门时给钟谣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个经理,拿着单子走过来,微微欠身说:“叶先生,您的卡。”
“谢谢。”叶漠隐随手拿过塞进口袋里,朝钟谣伸出手,“走吧。”钟谣愣住了,他是要握她的手吗?迟疑片刻她还是将手伸了过去,还是那样凉凉的感觉,钟谣想。
“请慢走。”那个经理似笑非笑朝两人微微欠身,看得钟谣一阵奇怪。
出门时,钟谣下意识回头,那个经理正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招呼客人。她疑惑问:“叶先……漠隐,你认识那个经理吗?”
话音刚落,叶漠隐本握着她的手轻轻松开,他淡淡道:“认识。这家店的老板是我姐姐。”
“怪不得他刚刚朝我们笑。”
叶漠隐突然停下,侧头看向钟谣,嘴角勾出淡淡的笑容,要说是微笑钟谣更觉得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意:“是啊。”
宠物店离开餐厅有三条街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边,夜晚,这样灯红酒绿的闹市区依旧行人如织。灯光将他们脚下的影子往远处拉长,钟谣抬头看,月亮还在,朦朦胧胧挂在夜幕中,只是那淡白色像是被灯光圈阻挡住,无法照耀下来。
从后面看叶漠隐略显消瘦的身材异常挺拔,他走路很慢,却一步步稳重扎实,想是不错的家境从小让他养成的习惯,他轻声问:“你住哪?”
“哦,不远。就半小时的路程。”钟谣说。
他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天说:“看不见星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雨……”
第9章 大漠
钟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个,没法搭腔,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了宠物店。刚进门两个兽医就投来无奈的表情,看两人还是一副悠哉模样,站在左边的一个女兽医道:“你们俩总算回来了,你们的狗……”
“狗怎么了?”钟谣急切道。
“那只狗死活不肯进笼子,坐在受伤的那只身边,赶都赶不走。”她朝里面努了努嘴,隔着玻璃,可以看到莫莫躺在脚上打了石膏的地瓜的架子下面,不时轻声呜咽然后绕着架子走一圈又重新坐下。
“没关系。”叶漠隐笑道,“父子情深。”
“父子?”几个医生面面相觑,那两人却是不理他们,径自推开玻璃门轻唤自家的狗。
听到叶漠隐的声音,莫莫耳朵突然立起,看到主人便飞快跑来,地瓜也低声叫了几声,就好像在喊钟谣一样。
地瓜可以走路,只是前肢打着石膏不能着地,走起来一跳一跳的,听完医生的嘱咐,两人带着狗狗离开宠物店。方才钟谣听到叶漠隐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他会送自己回去吗?钟谣有些紧张,叶漠隐的车……小说里,坐男主角车的不是一般都是女主角吗?
果然出门时,那辆黑色的车正停在门外,那个白白胖胖的男人恭敬地站在车门口,看见钟谣显然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寻常的微笑。
叶漠隐走到后门将莫莫放了上去,他转身要说话时,地瓜咻地一下也跳了上去。
“地瓜!”钟谣一惊,随后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这已经是地瓜第二次跳上叶漠隐的车了,他会不会以为是自己指使的?!
叶漠隐笑了笑说:“我先送你回去吧。”
钟谣点点头,坐上了车。
后座坐着两人两狗,幸好并不拥挤,地瓜和莫莫闹在一块,不一会一层狗毛又扬了起来,钟谣觉得喉咙痒痒的,她轻咳一声说:“以后地瓜住你家就拜托了,我会尽快找到房子的。”说话间叶漠隐看着窗外,听到她的话只是淡淡说了声不用着急。
黑色轿车开的飞快,将路灯一盏一盏往后褪去,还给黑暗,可那样黄暖的光亮还在眼前,让人留恋。钟谣看着他的侧脸,有一种冲动在心口冲撞,她对他的渴望就像车外正在不断消失的路灯,不断消失不断消失,可偏偏前面还有无数的路灯,连带着那些褪去却未消失的光亮,灼眼地让她无法忽视。
“到这里停就好了。”钟谣扒在前座椅背上对司机说。车子很快靠着路边停下,钟谣下车后才发现地瓜根本不理她,她心里抱怨地瓜没良心,撅了撅嘴,正巧看到一双修长的手递过一张纸:“我家地址还有我的电话,找我的话就打电话吧。要看地瓜直接来就可以了,我最近应该都在家。”
“哦哦,好的。”钟谣结果纸掩不住满眼笑意,说,“那地瓜就麻烦你了,狗粮什么的我过几天买来。”
叶漠隐本想说不用了,但看钟谣一脸认真的表情就说:“好的。晚安。”
“晚安。”
黑色轿车绝尘而去,地上薄薄一层灰被带了起来,扬在空气里,暖黄灯光下尽收钟谣眼底。她心仪的人带着她最疼爱的地瓜渐行渐远,钟谣顿时觉得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入夜时小区里早就宁谧十分,车子的发动机听起来特别刺耳,柯谩在楼上早已看到了黑色轿车将钟谣送回来。所以钟谣才进门就被柯谩逮了个正着:“钟谣钟谣,那是谁呀?新男朋友吗?那么快啊!那辆车看起来不错,看来还挺有钱。”
柯谩劈头盖脸就是一堆问题,把钟谣问得不知从何回答,只是随便点了点头借口说累了逃进了浴室。
钟谣不习惯把自己内心里的事情与别人分享,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她有她自己的世界,那是任何人都不能碰触的地方,她把自己的一切都放在那里,也许它们会被时间带走,也许会被她自己扔掉,只要别人看不见就好。
回到房间,二十瓦的小灯泡挂在屋顶,地瓜不在,似乎有些寂寞。钟谣拿出她的蓝色笔记本,她的故事就要写完了。她看着纸上清秀利落的字体,多少个故事即将落幕,她竟有些不舍。
墨汁轻洒,在纸上绚烂出一朵瑰丽之花,那是大漠中唯一一支红花,如火般在风沙中摇曳。它看着人来,又看着人往,它记得那年此人在它面前说他将送它一个世界,多年后,它看着他回到自己眼前,手中长剑滴血,脑后白发跌宕,衣袂翻飞,它笑了,它的世界回来了……
钟谣看着大漠的最后一段出了神,很久很久,到了凌晨才昏昏入睡。
周二的清晨就像周一一样,让人十分不爽。柯谩在门口敲门,窗外不知是谁不停按着喇叭,吵闹得钟谣想赖床也是痴人说梦。
早饭时,三人坐在桌边啃着自己手里的三明治,张菲不时有意无意看钟谣,终于在柯谩眼神推动下不情不愿说:“那个,对不起啊。”
钟谣嚼了几口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淡淡说:“算了。”两人看起来没有一个有诚意。夹在两双白眼中的柯谩实在尴尬难忍,急急吃完便拖着还有半个三明治没咽下去的钟谣出了门。公车比平时来的稍晚,两人等了半天才姗姗来迟,等他们到达公司,几乎是最后一分钟了。
九点。
在八点五十九分的时候,她们俩抵御着王胖子杀人的眼神打了卡大摇大摆进了办公室。
不知道是不是钟谣的错觉,冯莉莉今天竟然没有来找她的茬,只不过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恨意,或者说是嫉妒?钟谣心里暗爽,一暗爽就想上厕所。公司的厕所在整个楼层的角落里,除了上厕所一般不会有人在附近徘徊,而钟谣正巧碰到一个。
“钟谣。”有人喊住她。闻声看去,是营销部的张经理——张浩辉。
他本站在男厕所外,钟谣走过时只是疑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在意,难道他站在那是在等自己?
钟谣觉得奇怪,照理说他们编辑部跟营销部不应该有什么交集,至少,她这样的小员工不会跟他们有什么交集,她心中奇怪问道:“张经理有什么事吗?”
张浩辉捏了捏下巴,他的眼睛左右乱晃,看起来有些不安,他突然凑过来几乎要凑到钟谣的耳边:“小钟啊,你们编辑部的作者名单可以复制给我一份吗?”看钟谣一脸狐疑,他补充道:“是这样的,我们营销部准备对有可能大卖的作品进行统计,来制定更好的营销方案。”他说的头头是道,钟谣却听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