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没人写信给嘉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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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朋友,一名人类如何能与上帝的使者做朋友呢。但嘉莉能看得出来他与医生很熟悉。这叫她稍稍有些嫉妒,一个普通人都能够与她的使者接触到眼神交流的地步,或许他们还会在日常生活里有所来往?嘉莉也想接触日常生活里的医生,她想知道不那么一丝不苟的他是什么样的。那天在病房外他垂下的发丝让嘉莉窥见了几分不那么正式的使者,这非但没有缓解嘉莉心灵上的饥|渴与需求,还将她的好奇心撩|拨地愈发旺盛。
“fbi在挎包里发现了一串郊区养殖场的钥匙。”莱克特医生开口了,他看向嘉莉的眼神里带着些许鼓励地色彩,语气也比往日的更加缓和,“经过化验,fbi确定淋在你礼服上的猪血就来自那里。”
嘉莉握住了面前的栏杆。
她还记得那桶血浇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冰冷粘稠的液体顺着头发往下落,那身亲手制作的礼服粘连在身上,她站在舞台正中央瑟瑟发抖,下面的人群爆发出哄笑,直到克瑞丝用来倒血的绳索断掉,沉重的铁桶掉了下来,砸中嘉莉舞伴的后脑勺。
汤米,一个英俊善良的男孩。如果不是她接二连三的忽视母亲的哀求,质疑要参加毕业舞会,他也不会因此而死。
要不是医生提起了这件事,她甚至都忘记了汤米曾经是个活人……毕业舞会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遥远到嘉莉甚至完全忘却了自己使用魔法时的心情。
“是猪血吗……”嘉莉勉强扯了扯嘴角,“是的,这很合理。”
然而克劳福德探员并没有给嘉莉回忆过去的时间,他接下了莱克特医生的话:“我们还在养殖场的仓库里找到了你的东西。”
什么?
嘉莉的思绪被他的这句话拉回了现实,她困惑地侧了侧头:“我的东西?”
“写有你名字的教科书,以及一双球鞋。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探员用略带着进攻性的审问口气说道,“和一些鱼线、绳索以及刀具放在一起。”
他的语气让嘉莉稍微感觉到了冒犯,但她并没有因此厌恶探员。她知道像克劳福德这样的执法人员说话时总会带着这种强硬的态度,这是他们的习惯,或许连探员本人都没意识到。
她的东西?
医生提到了钥匙,而探员立刻说起了仓库。嘉莉并不清楚fbi究竟发现了什么,她求助似的看向医生,察觉到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后,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褪色道:“仓库的大门……是用那个挎包里的钥匙打开的。”
“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声称没见过这个挎包。”克劳福德探员的语气加重了一些,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方式开口,“我想你最好是再确定一下,怀特——”
“——杰克。”
莱克特医生出声打断了他,但探员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虽然现下当事人已死,但不代表这个案子就死无对证了。”
他在威胁自己。
那么仓库的确是用挎包里的钥匙打开的了。
用猪血对自己恶作剧的是克瑞丝,那么在养殖场取血的肯定也是她,仓库的钥匙在她的挎包里很正常。而嘉莉那天对医生说,挎包是苏的。
或许现在所有人都以为苏和克瑞丝是商量好要自己在毕业舞会上出丑,探员在怀疑自己在说谎。
她的确在说谎,不是吗。
嘉莉沉默半晌后,才用近乎耳语的分贝问:“绳索和刀具是怎么回事?”
“或许你应该问你的私人物品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
嘉莉喃喃地说道,他们总会拿着自己取笑,在自己的储物柜上涂鸦,把她的书本随手丢掉,嘉莉早已习以为常。她是个女巫,别人厌恶自己,这很正常。嘉莉一直觉得这是一种惩罚:“我在学校里丢的东西太多了……有一些会在厕所和垃圾桶里找到,有一些一直没有找到……我……”
“嘉莉。”
医生冷静的声线打断了她,嘉莉像是受到惊吓般抖了抖,抬起头来。
“仓库里的绳索与毕业舞会上用来布置场地的绳索是同一批次的。”
随着他说话的同时,嘉莉看到医生的头轻微地偏了偏,在这个角度她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嘉莉抓住了男人眼中闪过的光芒。
在这样的眼神之下她感觉到那种命运即将扭转的预感再次笼罩住了自己。
绳索是同一批次的,那么克瑞丝与苏可能对舞会现场动了手脚。这样的话她们可就不止是要自己出丑了。但嘉莉知道不管是克瑞丝还是苏都没有对舞会场地做过什么,因为她才是那个凶手。
“您……”莫名的紧张自心头浮现,嘉莉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从四肢抽离,她的指尖瞬间变得冰凉无比,嘉莉艰难地开口,“您……在怀疑克瑞丝和苏才是罪魁祸首,我只是……只是……”
只是被她们胁迫顶罪的受害者而已,就像是弗莱迪·朗兹的报道中所说的一样。
嘉莉没有把话说完,她的目光落在了莱克特医生身上,站在警戒线之外的医生一如往常的挺拔端正,这一次,当强烈的渴望涌上心头时,嘉莉没有阻拦也没有绝望,而是任由这股热流掠过自己的心灵。
这是个脱罪的机会,在普通人面前脱罪的机会,然后她就可以接近自己的使者。就像是威尔一样,就像是探员一样。
嘉莉希望自己能够接近他,而不是像这样站得远远地望着他。
“这是目前的猜测之一。”谁都知道嘉莉的“只是”后面要说什么,没有等到下文的探员有些粗暴的强行接下了话,“但这并不能证明你无罪,怀特。”
也不能证明她有罪。
想到这儿嘉莉几乎要嘲讽地笑出声了,看吧,这就是人类的审判,他们以为自己制定了最公正最准确的规则,而这套规则却不能将唯一的嫌疑人定罪,反而要拼了命的为她找借口。
嘉莉已经对这没完没了的谎言和试探失去了耐心。
“希望你们能找到进一步线索,克劳福德探员。”最终嘉莉操着过分的礼貌结束了这个话题,“不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自己的判决早日到来。”
。
“我想你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嘉莉。”
医生与探员离开后,身材魁梧的护工隔着病房,对她说道。
嘉莉恋恋不舍地望着医生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后也没挪开目光。她下意识地将右手覆盖在左手的手背上,那是在医院的时候医生握过的手。
转机来的太快,而这是从哪儿开始的呢?嘉莉反复摩挲着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回想起与莱克特医生皮肤接触时的感受一样……啊,她想起来了,是从苏的尸体被发现之后开始的。
苏一死,所有相关的线索都重新被调查了一遍。最终医生告诉自己说,杀死苏的凶手是在宣扬自己的观点。
他没有说是什么观点,但是护工告诉了自己。fbi认为凶手杀死苏是为了反驳弗莱迪·朗兹大肆宣扬的“嘉莉·怀特无罪”的言论。
凶手认为自己是有罪的。
而嘉莉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也这么想。
她问医生是否产生过杀人的念头。
医生没有回答。
“是的,我想也是。”
嘉莉将左手送到了自己的嘴唇边,轻轻地吻了吻,而后看向护工,试探性地开口。
“我可以在走之前……见见威尔吗?”
第12章 少女嘉莉12
“你是来向我道别的吗,嘉莉?”
威尔·格雷厄姆站在牢笼之内,抬起头说道。上一次他与嘉莉·怀特对话时,她被锁在同样的铁笼之内,而现在她自由地站在警戒线外,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
他也在看着她。十八岁上下,金发碧眼又温顺乖巧。尽管清秀的面庞和姣好的身材被瑟缩和胆怯所掩盖,可观察细致的人仍然能发现她是个漂亮的姑娘。从外表来看,和他的阿比盖尔一样年轻又美丽。
——仅仅是从外表来看。
“我们只见过一面,你没必要特地赶来,除非你仍然很好奇。”威尔继续说道,“好奇你的使者把我当作朋友的理由。”
汉尼拔·莱克特说嘉莉·怀特是个单纯的人,她的确是的。威尔·格雷厄姆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察觉到嘉莉有着一颗纯净坦率的心。
然而雪白的心可谓纯净,乌黑亦然。
“你是如何脱罪的,嘉莉?按照他们安排好的,乖乖地装成一个受凌者,将错误全部推诿给霸凌者、塑造一起活生生的校园欺凌惨案,对吗?”1
为何要将嘉莉送到自己身边呢?威尔一开始不明白,在见到嘉莉之前他以为汉尼拔又送了一个阿比盖尔给自己。
他的阿比盖尔,美丽的阿比盖尔,至今尸骨无踪的阿比盖尔。
“但这并不是你最初的想法,你最初的时候决定承担一切罪过。那么,你觉得这是谁的想法?”
不过这样的猜测在见到嘉莉时全部被推翻了。
汉尼拔在炫耀。
那个聪明又善于伪装的杀人犯,将一个尚且沉睡着的使徒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他要自己看着她慢慢苏醒,看着她褪去人皮挣开骨骼,伸展罪孽的双臂,睁开那双纯粹的,只含有恶的眼睛。
来自恶魔的炫耀。
“不必再把畏惧的模样展现给别人,嘉莉。”
他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你不再害怕。”
站在牢笼之外的少女愣住了,威尔·格雷厄姆看到她后背有漆黑锋利的鹿角如同枝芽一般生长开来。
。
明明在精神病院里也不是见不到光,可是当真的踏出那个阴森诡谲的地狱分家时,嘉莉仍然感觉和煦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
护工说她很快就重获自由,他说的没错。在杰克·克劳福德到访巴尔的摩犯罪精神病院的第四天,嘉莉·怀特因证据不足而释放。
证据不足,没有什么理由比这更嘲讽了不是吗?看到自己凭空操纵物品和火焰的人多的嘉莉都数不清,可他们宁可相信是两个成绩平平的女高中生
精神策划出的一切,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是个女巫。
曾经的嘉莉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取常人的信任与友好,但经历了这件事后,现在的她只觉得他们愚蠢又可笑。
“小心台阶。”
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的声音将嘉莉拉回现实。
她侧过头,医生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嘉莉只要稍微抬抬眼就能看得清他西装材质的纹路。
这么近,近到触手可及。
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双手自由的情况下与医生近距离交谈时,一种难以言状的窒息感拽住了嘉莉的肺。她近乎慌乱地扯起一个笑容:“谢谢您……您一直以来帮助我。”
迎上他的双眼时嘉莉没来由地感觉到心虚,她想医生一定是猜出了自己在想什么。但他并没有戳破自己,也没有流露出厌恶或者排斥的表现,医生只是礼貌地露出浅笑:“这没什么,嘉莉。”
说完他指引着嘉莉走向马路边:“你在原地等我一下好吗?我去开车。”
事实上离开精神病院的嘉莉根本无处可去。
望着坐落在马路对面的精神病院大门,嘉莉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恍惚感。
母亲说怀罪的女巫理应被石头砸死,那晚从天而降的石头砸穿了家中的屋顶,砸碎了墙壁与地板,却独独没有砸死她。
现在嘉莉没有了家,也没有其他亲人,而且她已经十八岁了,不再享有未成年人的特权。
最终是学校里的体育老师德斯贾尔丁女士同意暂时收留她……德斯贾尔丁女士,一位善良的女性。她从来没有像其他老师那样嘲笑自己蔑视自己,是她站出来为曾经饱受欺凌的自己主持公义。
甚至直到在近距离目睹了毕业舞会的惨状之后,纵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仍然愿意提供住处给无家可归的自己。
自己只是个罪人……
“嘉莉?”
嘉莉戒备地扭过头,循声向呼喊自己的声音望去。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男人,二十岁左右,身材矮小又五官阴沉,苍白的面庞不自觉地颤抖着,一个精神不大正常的陌生人。
几乎是在嘉莉看清男人长什么样后就确定了这点。
“你是谁?”嘉莉警惕地后退三步,不答反问。
男人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嘉莉觉得他是想笑的,但这更凸显了男人的神经质。他咄咄逼人地跟着嘉莉向前几步:“嘉莉·怀特?你是嘉莉·怀特吧?”
她不认识他,嘉莉没见过这个人,过去的时候母亲也从来不让她与男性接触。
但他却精确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除了弗莱迪·朗兹或者其他记者的新闻报道外,她想不出男人还能从哪儿知道她的名字。
“你想……”
当男人被汗渍沾湿的手握住嘉莉的手腕时,她的声线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嘉莉试图甩开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你是嘉莉·怀特!那个女巫,女巫!”男人死死拽住她的手腕,一边喘息着一边说道,“你杀死了他们对吗,你杀死了那些人是吗?”
“你——”
挣扎之时嘉莉的目光无意间触及到男人的眼睛,尖叫声如同断了电般戛然而止。
她的反应似乎给了男人莫大的鼓励,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中带上了讨好的试探:“你感受到了对吧,我的女巫。他们不会理解你,但我了解你,只有我了解你!我知道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