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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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万一有摄像头怎么办？”说着，月心就开始搜索起这个二十平米见方的办公室。搜了一会儿，她拍了拍手，就坐到椅子上，习惯性地把鞋一脱，两只脚就翘到了桌子上，“Lisa姐，最近‘石女’组好像很忙嘛～”
“你看人家！我们的业绩估计要被他们超过了，换了个好环境，你得给我好好干啊！”
“知道啦，知道啦。”
‘石女’是月心给史佳佳起的绰号，史佳佳一直和Lisa作对，她带着几个徒弟一直和Lisa师徒们较劲。史佳佳年纪不小，快40了，居然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又听说她从来没谈过男朋友，月心很缺德地就给她起了‘石女’这个绰号。‘石女’的意思就是“不来月经的女人”，不来月经的女人还能算女人么……
王德，30岁，是金茂律师事务所的所长，二级律师。老员工都知道他是个“二世祖”，父亲王祥康是H市有名的大律师，这家事务所就是他父亲给他的。王德也没什么不好，就是特抠门，算加班时间几乎要精细到“秒”，事务所一年只发一次办公用品，其余一概自己负责。所以，月心给他起了个绰号“铁公鸡”。不过，他给的工资还是不错的，否则怎么留得住人才呢？王德也可谓是持所有道。
Janet，差不多和月心同时期进金茂，但她比较倒霉，跟了“凤凰李”，连着两年几乎都在打杂。“凤凰李”，真名李大潜，在所里是出了名的凤凰男。这人工作很拼命，能自己干的活，绝不给徒弟。他挣钱不少，但听说一分钱也不贴补家用，把父母接到家里就算了，还把妹妹一家也接到了H市，替他们交房租；平时和哥们儿出去吃喝，总是抢着买单。
……
这么看，月心除了做律师之外，还很适合挂牌给人起名字……
他，邵华
“隆美”大厦风水很不错，才搬进来几天，月心就接到两个case。加上现在的办公室比以前宽敞、明亮多了，这几天她心情好得不得了。
“你们要吃什么？我请客”月心主动请客茶点。
“咖啡，拿铁的。”
“玉米棒。”
“奶茶，不加珍珠。”
“……”
一楼的超市真齐全，不愧是闹市区写字楼里的超市，里面的货物很符合白领的需要。月心买完茶点，走进电梯，忽然怔了一下——是他，那个瘦高的身影，不会错。虽然看起来比以前壮了一点，但他捂着嘴咳嗽的样子，她绝不会看错。错过了17层，不知不觉，月心跟着他到了23层。月心正要跟着出电梯时，才发现自己坐“过头”了，她收回脚步，就在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她好像扫到了“华悦”两个字。月心希望之前都是自己看错了，她乘电梯回到一楼，走到楼层分布图那里，她看到：23…26层，华悦传媒……
“‘华悦’老总曾坐牢十年……”这条消息当年算得上劲爆了，周月心不会不知道，所以她知道“华悦”的老总是邵华。那么，刚才那个人，肯定就是他，邵华。月心的思绪有点乱，她没察觉，自己的眼眶红了。
“东西买来啦，你们自己分吧。”月心把一大包吃的放到桌上，就走进自己的小包间里。还好，Lisa姐不在，月心趴在桌上，哭了。
四年了，没想到还会遇到他。那时，不管月心怎么说，他都要赶她走。
他说：“我是个杀人犯，现在一无所有，你跟我没好日子的！”
月心不介意，扯着他的衣服说到：“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你不是个杀人犯！那次只是个意外……”
他又说：“我全身都是病，腰不好，心脏不好，肺也不好……没几天可以活了，你要跟我好，就是你脑子有病！”说着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月心扑到他怀里，一边用手给他顺着气，一边流着眼泪说到：“对，我脑子坏掉了，就是喜欢你，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没想到，月心被他狠狠地一把推开，她怔在那里，看他走到旁边的超市，拎了瓶“二锅头”出来，打开就喝。月心急忙上去抓住他的手，“你疯了，不要命了？！”
“你一定要跟我的话，我现在就死给你看！”月心看着他，说不出话，他这样的身体怎么经得住这样喝酒？
他看着月心泣不成声的样子，放下酒瓶，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到：“你刚踏上社会，只是对我这样的人好奇罢了。没多久，你就会把我忘了，碰上其他新奇的人、新奇的事。也许，那时我已经死了。”说完，他把酒瓶往垃圾箱里一扔，决绝地转身走了。
月心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的话，忽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他们才认识多久？三个月而已，自己凭什么就这么疯狂地爱上他？对他了解多吗？她知道他因醉驾致人死亡而坐牢、他是“光汇传媒”董事长的哥哥、他病得很严重、他连看病的钱都没有却要请她来打官司——就这样认识了他。或许真的是对他好奇吧，他对自己又有那么点好，所以才以为自己爱上他了？呵呵，他说的没错。也许，没多久他就死了，在永远碰不到他之前，自己已经把他忘了。
但是，月心没想到，三年后，她在报纸上看到他的消息：“‘华悦’老总曾坐牢十年……”原来他还活着，而且活得还不错……
今天，周月心又看到了邵华。那三个多月的回忆，顷刻之间，全部涌现了出来。那时的邵华，真的可以用“行尸走肉”来形容——不，他瘦得连一点肉都没有，不过脸的确白得像僵尸，苍白？惨白。他经常咳嗽，而且咳得很厉害；他很瘦，但关节却很粗，手腕上的肉经常“鼓鼓的”；他偶尔会皱紧眉头捂着胸口……后来，月心才知道，这些都是风湿造成的。他的病根太深，治不好了。
今天的他，看起来比那时好多了，虽然没看到他正面，但从背影看，人壮实了不少。月心想着，笑了。现在，他没那么容易死了吧。
月心拿出镜子照了下自己——和四年前完全不同了。那时，她一张素脸，一头短发，一身休闲装；现在，她穿着职业装，头顶“大波浪”，每天出门前总要精心地化妆一番。他肯定没认出自己，何况刚才他站在前面，进电梯时好像也没看到自己。
邵华下班时，经过楼层分布图那里停了一下，他从一楼开始往上看，在17层，他看到了“金茂律师事务所”……
相遇
上班一个多星期才碰到，这个概率不算大；如果昨天没有下去买茶点，或者只要早个1分钟，就不会在那班电梯里碰到了；他是老总，老总应该不常来办公室的……月心想了很多不辞职的理由。王德这个铁公鸡，说实话，给的工资真不错；有“金茂”做后盾，总能接到不少好case；和Lisa姐一起工作，又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她又想了很多留下来的理由。好了，决定了，不辞职！再在“金茂”熬个三、五年，自己绝对能开个律师事务所了！3个月，4年，自己早和他没什么关系了，还要担心什么？自己的模样和以前大不一样了，那个病秧子肯定认不出来了！何况人家现在是“华悦”的老总，哪有这种“闲情雅致”去找“老情人”……转眼间，月心给邵华起了一个很倒霉的绰号——“病秧子”，虽然很符合实际情况。月心如果能叫他“药罐子”，那时她倒也可以放心多了。月心遇上他那会儿，他穷得连药都买不起，只能靠那副骨瘦如柴的身体硬抗。月心说带他去看病买药，他却说“死也不花女人的钱”……
果然，又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月心没有在“隆美”碰到邵华。她的世界又开始云淡风轻，乘着“金茂”的凉，钱是不停地赚着。
“还以为等我们加班结束，这雨就会停了。”Janet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快接近24点了，楼下很难叫到出租车，刚打电话给几个出租车公司，都是占线。雨天总是这样，所以每到雨天叫出租车时，月心就想自己买辆车。
“可不是？我以为夏天的雨总是来势凶猛，但去得快，没想到今天从早上就开始下雨，这么大的雨居然还下了这么久。估计哪儿又要闹水灾了。”月心说到。
“唉唉，说来还真是！我下午看到新闻说，珠江地区水灾严重……唉，先下去再说吧，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看能不能拦到出租车。”
“嗯。”说着，她们就到了电梯口。电梯门开了，月心怔住了：她看到邵华站在里面，右手拄着手杖。
“喂喂，电梯到了，你发什么呆？人家等着我们呢！”Janet推了一下月心。
邵华朝Janet笑了笑，替她们按住了“开门”键。
月心不知道自己的脚是怎么走的，就被Janet拉进了电梯。邵华松开手，电梯门关上了。月心这才发现，邵华刚才用左手食指按住了按钮——他的手好了么？那时，他的左手只有拇指是正常的，其他四个手指几乎动不了，僵在那里——不对，好像小指也还能动，唉唉，记不清了。据那个病秧子自己说，因为骨折没有及时医治，所以就那样了。月心看到他拄着手杖，知道他的腰又痛得直不起来了。这该死的雨！月心又忍不住多瞟一眼他的手杖——是不是还是自己送他的那根呢？靠！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他妈来气。丫个病秧子居然用的是“哥伦比亚”的登山杖！和自己那根好像还是一个型号的！以后山口检票的放人，一定要检查健康证再放！放了这种病秧子上山，到时还不得满山搜尸？
邵华很绅士，电梯到了一楼，他按住按钮，让月心她们先出去。邵华走得有点慢，不仅因为腰疼，因为手腕也肿了，拄着手杖的右手更是疼得不得了。
月心和Janet在大门口等车，Janet不停地打着电话。邵华从她们旁边经过，前面已经有辆车在等着他了。邵华进了车，按下车窗，对着她们说到：“要不要送你们一程？”他的笑，很白开水。
“不用，谢谢！”月心斩钉截铁地回到，语气好像不怎么好。
“呵呵。”邵华笑了笑，关上车窗。车开走了。
Janet刚才正在犹豫要不要接受陌生帅哥的邀请，就被月心来了这么一句，一时有点奇怪，“你怎么这样对他说话？”
“怎么能和杀人犯坐一辆车？！”
“你说什么？”Janet怀疑自己听错了，杀人——犯？就刚才那个很绅士的帅哥？或者确切一点说，比“哥”要老一点，但也算不上帅“叔叔”，姑且算“帅大哥”吧……
月心这才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也许，那条新闻其实没那么劲爆，只是月心认识他，才会关心一下。何况他又不是什么抛头露脸的明星，一般人民群众，怎么会认识他呢？“我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被杀了也不知道，你没看过那个什么电影吗？就是说一个男的，经常邀请女孩子搭便车，然后就把她们奸杀了……”
“……”
还好，没多久就电话叫到了出租车。Janet和月心合租一个两室户，通常一起坐公交上下班。Janet是正常年龄毕业生，所以比月心小两岁。合租在一起，月心很照顾她。
今天看到他正面了，气色虽然还是很糟糕，或许是天气的缘故，但比起那个僵尸脸不知道已经好上多少倍了。没想到，他脸上长了点肉出来，还挺像模像样的。当年那个瘦的哟，简直和骷髅有得一拼。月心奇怪自己当年怎么样就会着了那个骷髅的道，还好那个骷髅深明大义，主动拒绝了她的投怀送抱……
病秧子，僵尸，骷髅——这个人绝对是属于“阴暗系”的，还是远离为妙。
“见鬼！”
月心在心里求神拜佛：今天可别再在电梯里碰上他，再碰上，以后一律改走楼梯——姐滴神唉，17层啊！
早上上班时间，电梯旁总是等了很多人，往往一班电梯还装不下。月心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嗯，没有他。她看了看手表，8：50，忽然想到那病秧子会晨僵，应该不会这么早来。更何况，他是老总，老总哪用赶点上班？想着，月心便舒心地叹了口气。僵，丫还真他妈是个僵尸！
心理阴影总归要持续一段时间的，今天一整天，月心尽量不乘电梯，午饭是叫Janet带的外卖。终于，熬到下班时间了。月心和Janet并排站着，她“战战兢兢”地等着电梯门打开。“叮咚”，电梯到了17层，门打开了。还好！没见到那僵尸！月心高高兴兴地进了电梯。
“见鬼！”月心暗自叫了一声。怎么下班时间还有人要乘电梯上楼？！不对，是僵尸要乘电梯上楼！
月心装着没看见，随着人流就出了电梯。邵华一个人乘着电梯上楼，只感到电梯内阴风阵阵……
“哎呀！”
“怎么了？”
月心才拿出钥匙开门，就想起有一份资料忘在办公室了，明天早上要直接带去见客户的。她死命捶胸：要不是今天一天心神不宁，要不是昨天和今天都碰到了僵尸，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月心想了想，现在去拿，没准又要碰到僵尸，他不是刚才还上了楼吗？如果今天不拿，明天就要起很早，先回公司拿资料，再去见客户。要知道，早上的床是多么让人贪恋的喔。月心思考了一下，决定晚上9点的时候回事务所去拿。那个时间，准点下班的早走了，加班的总要挨到22点，能打个的回家还能报销。那时，电梯里应该没什么人吧。
但事实证明，月心想错了。挑在22点去拿，才是最好的。因为电梯里人多，绝对好过电梯里只有两个人，或者说，一人一鬼……
“见鬼！”月心进了电梯一转身，就发现僵尸跟进来了。月心马上把眼神一斜，不看僵尸。到了17层，她赶忙出了电梯。整个办公室的灯都关了，还真他妈像拍鬼片！月心马上打开了所有灯，到自己的办公室拿了资料就走。
“见鬼”果然不是盖的，月心到家打开资料袋一看，才发现要的文件不在里面，这才想起，她把文件装进一个文件夹了。今天简直撞邪了！但她又有点偏不信邪，她决定，再回公司拿一次！她看了下表，嗯，打个的过去，正赶上22点另类下班高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