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与傲骄-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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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骞叹道:“你呀,就是心软。”
杨眉说:“我才不是心软,我就是个普通女人,我觉得任何人都会像我这样的。你就不能同我说说,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吗?”
楚骞有些烦躁,但他不会向老婆发脾气,过了一会儿,他就翻过了身躺平,眼睛在黑暗里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说:“我不是讨厌她。我只是不希望楚未和她牵扯到一起。而且这个女人,真的是不一般的,心术不正。我已经提醒过楚未好几次了,楚未根本不听,一味觉得他那宝贝疙瘩简单又脆弱,反而是我犯了大错想要欲盖弥彰。”
杨眉一愣,“你又不说她哪里不简单,只是泛泛而谈,我哪里明白呢。要是你是指柳箬给我买东西贿赂我这件事,那我根本不敢和你苟同,我觉得这只是简单的人际关系,她懂得如何关心人,如何和人处好关系,这是优点,如果连这种优点都被说成不简单,心术不正,那你要让我怎么想。反而是那种什么礼貌都不懂,直来直去噎死人不偿命的人,更加好一些,惹人喜欢一些吗?”
楚骞只得回答她:“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她这个人,目的性特别强,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什么手段都用,心术不正。”
杨眉说:“我倒没感觉出来。我的确看出她这人是个坚韧又目的性强的人,但哪里看得出她心术不正。”
楚骞听她要一直和自己辩论下去,就只得又翻过身来,将她搂进怀里,说:“大晚上,好了好了,老婆,睡吧,不要总说她。”
他虽然这样说,但在杨眉睡着之后,他却并不能入睡。
最近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有关建华集团当年的事。
他那时候刚大学毕业,分配了工作,是在机关下面做事,这时候,他的爷爷已经为他规划好了未来,爷爷希望他能够先在下面好好干,积累人脉和经验资历,然后一步步地往上爬,而且,他为他规划的终点,是他的父亲至今也没有达到的位置。
他的爷爷是个老革命,目光远大,高瞻远瞩,时至如今,楚骞才明白他爷爷是上看两千年,下看五百年的人物,他有那种远见,他为他规划的道路,自然是最好的路了。
但是,楚骞在最初就走岔了。
而且他是故意那么做的。
他太年轻气盛,去走一条被人规划好的路,让他觉得人生没有意思,而且太没有挑战,所以,他脱出了那个可以一直往上的轨道。
正好,他那时候认识了魏常平的弟弟魏瞻平。
魏瞻平在社会上打拼多年,见识广博,这吸引住了楚骞,楚骞虽然面上表现得傲然又不以为意,心里却是很有些向往魏瞻平的那些精彩的。
魏瞻平说他有一个贸易公司,问他要不要参股,楚骞被家里管得很严,囊中羞涩,哪里有原始资金,但魏瞻平说没关系,他给楚骞技术入股,所谓技术入股,其实就是人脉入股。
楚骞成了建华集团的股东,他靠着家里的关系,为魏瞻平牵了不少线,认识了不少人,那些人都是看着楚家的关系和面子给予魏瞻平以便利,楚骞其实那时候就知道,魏瞻平在背地里走私,但他当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即使他知道这是犯罪行为,但他认为谁敢拿他大少爷如何,所以他心安理得地拿了魏瞻平给他的分红,靠着这些钱,他过了一阵一掷千金的生活。
但随即,国家就开始大规模清查走私,而且要严厉打击,不少走私团伙都被抓了做典型,从重判刑,枪毙了一大批人。
魏瞻平当然赶紧收敛了,楚骞也发现了事情不妙。
而建华公司这时候还被人举报了,证据确凿,当时并不知道举报人是谁,只是能够通过那些证据推测是内鬼,据楚骞猜测,他觉得那人是柳霁。
柳霁其实没有参与公司背地里的走私,但是,他既然是建华集团的经理,他人又那么聪明,怎么会发现不了痕迹,而且,他居然可以慢慢搜集到那么多证据材料,即使至今,楚骞也佩服他的沉着冷静和做事的果决丝毫不留情面。
楚骞是有些恨当年的自己不够沉稳的,他向魏瞻平分析了自己的猜测,将内鬼指向柳霁,按照他的意思,是给柳霁一笔钱封口,魏瞻平当时也这么答应了,他说,他回去和柳霁谈谈,但是第二天,就传来了柳霁跳楼自杀的消息。
楚骞不需要动脑子就知道是魏瞻平杀了柳霁。
但他为了自己,是不能去举报魏瞻平为柳霁讨回公道的,不仅如此,他还必须平了建华集团的事。
因为他是被下放到基层工作学习,他父亲一向不管他,爷爷又因为身体差而暂时放松了对他的管教,所以在建华集团走私被立案时,他们才得知了这件事,而且知道楚骞参与其中。
爷爷被气坏了,父亲也是恨不得把他抽死,他在家以“养病”的名义被关了三个月,其间挨了不知道多少打,那时候的楚骞甚至是觉得家里过分的,他的有些小伙伴,在外面自己搞皮包公司,倒买倒卖,赚出了金山银山来,玩得那么疯,家里也不管的,闯出大祸了,家里也是帮忙解决,重话都舍不得说,只有他家里,出这么点事,就要把他打死。
他觉得爷爷和爸爸都没有人情味,甚至不把他当楚家的子孙,只是喜欢楚未那个白白嫩嫩的丫头一样的小子。
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果真是这个道理。
他是不服家里的,只有在三个月后,从家里出来重见阳光,他得知建华集团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走私案被压了下去,以柳霁虚报货物夹带私货走私结案,魏瞻平因为涉嫌事情太多,所以他跑得无影无踪了,楚骞最初完全没有他的消息。
事情解决就好了,楚骞当时并不觉得这件事是什么大事。
只是想到死去的柳霁,他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当时,他其实是很喜欢柳霁的,柳霁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大哥,他喜欢听他说话。
之后,他通过关系,找到过柳霁的墓地去送过一束花,坐在他的墓碑前面,天上流云飘散,天高风清,他看着柳霁墓碑上的照片,心中才有了悔意。
之后很多年,他去过柳霁的墓地数次,每次去心情都不一样,年纪越大,心情就越沉重,时至今日,他其实已经非常后悔当年的事,他也觉得他对不起柳霁的遗孀和女儿,但是,他走了一条不能有污点的路,所以,只能不断将那个污点掩盖。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钱谦桦将高士程原来的身份披露出来之后的第二天,楚骞才知道这件事;他是个聪明的人;根据蛛丝马迹,他已经敢断定,是柳箬在背后操控了这一切。
他在暗地里注视着高士程一家和柳箬的行动,早有猜测是柳箬让高士程现在因为儿子和前妻的事情焦头烂额,而且让他前妻和他反目成仇。
但是;他不知道柳箬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因为这些事最开始的开端;是一些很偶然的事件。
那就是高士程的情妇任惜怀孕,高士程的儿子魏涟吸毒,并且由此感染了艾滋病。
他想不出柳箬可以控制高士程的情妇怀孕,什么时候怀孕;而且也无法想象,柳箬可以通过什么途径控制魏涟吸毒;随即又感染上艾滋。
或者就是柳箬运气好;她利用了这些有利的事件,或者就是她这个女人太可怕;这些事真的是按照她所想所控制而发生的。
既然她有这种能耐;那么;她其实可以通过更简单的方法报复高士程,但是她没有,她用了这种折磨人精神的法子来报复他,这足以说明她这个人心眼多,心肠狠,不达目的不罢休,这种女人,他怎么能让她做楚未的老婆。
虽然这么想,但一直以来对造成了柳霁的死亡的悔恨,以及对柳箬母女的歉疚,然后还有对柳霁这个大哥一样的朋友的思念,还有将他引入了歧途的魏瞻平的厌恶,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有一种破坏欲,正如他当年从好好的轨道里出轨跟着魏瞻平混一样,他现在也想让魏瞻平自食恶果,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不过,不等他找上高士程,高士程已经来找上他了。
高士程是故意的,他的车在他的单位前面不远处等着他,他加完班正准备去乘车回家,就被高士程的保镖叫住了,对方非常恭敬地向他打招呼:“楚委员,您好,高先生想请您前往谈一会儿话。”
楚骞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车,眼神冷静中带着将人看透的锐利,让那被他盯着的保镖背脊发僵,他只得又说了一遍邀请的话。
楚骞这时候点了点头,跟着走到了那辆车跟前,车门这时候打开了,高士程从车里下来,和他握手,说:“老弟高升了,作为你老哥,一直没有恭喜你呢。”
楚骞微微含笑,说道:“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身处其位,反而自己违反纪律,所以还是罢了吧。”
高士程说:“上车说话吧。”
楚骞却道:“就站在这里说就好,不知道你找来是有什么事?”
高士程脸上带着笑意,眼神却很冷,说:“小楚啊,你知道,我以前一直是把你当亲弟弟的,你现在这般出手,让我心绪不宁啊。我就是个光棍,大不了又跑一次国外,而你,家业都在这里,又才升官不久,恐怕是做不到我这般洒脱的。”
楚骞站姿丝毫没有发生变化,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说:“二十年前的事,你觉得可以影响我,那你随意就好。你知道,我是被威胁惯了的,上一个威胁我的,比你可有能耐多了,现在正在牢里。”
高士程面色也没有什么变化,看了楚骞一阵后,笑着说:“楚老弟,其实我不是很清楚,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突然这样揭我老底。”
楚骞没有将柳箬的事情说出来,只是道:“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威胁的滋味而已。”
高士程有些不明白了,恼道:“你这是欺人太甚,我自觉待你不差,哪里又惹了你。”
楚骞却没应,反而道:“若是你要揭我二十年前被你引诱做下的事,现在就可以随我一起回单位,反正只是几步路,很近。”
高士程恼恨地上了车,那保镖站在一边之前没有接近,此时看老板要走了,才赶紧跑过来坐上了驾驶位,高士程道:“开车吧。”
那保镖颇有些不明白,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不接楚骞就要走了,但他只是依命行事,开车走了。
楚骞看了一眼绝尘而去的汽车,自己继续往公交车站走去,心想应该去买辆代步的车了。
楚骞的确是很厌恶高士程,第一是他当年把柳霁推下楼的事,第二是他后来回国后经常找他的事。
虽然楚骞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张狂没心眼的小子了,再不会受高士程的蛊惑和利用,但高士程一直在无形中借二十年前的事敲打他的行为,无论如何,不会让他觉得高兴。
这件事,的确应该有个了结了,不然一直就像在埋着地雷的路上走路一样。
高士程坐在车里,一向深沉而老谋深算的他,此时也控制不住情绪焦躁了。
被他前妻钱谦桦撒泼的时候,他也只是愤怒,还不至于焦躁,但现在,他知道事情已经无法被他控制了,怎么可能不焦躁。
高士程虽然痛恨楚骞的翻脸不认人,但也拿楚骞无法,虽然他已经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但也不是人人都惹得起的。
他只得给他的亲大哥打了电话,找他出面帮忙同楚骞谈一谈。
毕竟他和楚骞真的闹翻,那是两败俱伤,有什么好处呢。
魏常平接到高士程的电话,听他说了事情之后,便道:“你最好先安抚好钱谦桦和魏涟,最好先把他们送出国去,他们不在后面揭你的短,你这件事就好办很多,楚骞那里,我去同他谈一谈,他不至于要置你于死地。甚至你说楚家现在在暗地里专门对付你,我是不大相信的。楚老生病,我前两天才专程去看了他,他还很亲切。”
高士程说:“这件事,我也是想不通的。”
魏常平说:“你说有人威胁你当年的事,从你这里敲走两百万,具体是什么情况?”
那天在地铁站外面,有人掀翻了装有大量钞票的箱子,百元钞票散落满地的事,当天下午就见诸报端了,高士程的那个保镖被人拍了下来,照片卖给了报纸,网络上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
所以魏常平对这件事才比较关注。
高士程将这件事再向魏常平叙述了一遍,特别说了那个杀手说的,有关那辆迈巴赫的事。
高士程道:“我让人去查了,楚家的老三楚未前两年买过一辆,之后一直没有看他开过,但那辆车很可能就是他的。”
魏常平说:“楚家人,何必贪图你那一百万。”
高士程说:“是,我也这般想过。所以越想越想不通。”
魏常平:“恐怕是有人故意想让你和楚家反目成仇吧。楚老马上就要退了,但楚家老大已经上来,现在才刚四十出头,就坐在那个位置上,即使是我,也是不敢得罪的。你和他把关系闹僵,以后怕是不好做。”
高士程:“所以要靠大哥你了,你看看楚骞到底是哪点不高兴,大忙人,居然要和我闹翻。”
魏常平说:“你这个态度就不对,他现在虽然穿布衣乘公交,你想想他的家世,他以前嚣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该知道,他们这些公子哥,骨子里骄傲到顶了,你还去和他说那些话,他怎么会睬你。连我都得把他捧着呢。”
高士程:“那现在怎么办,摆一桌向他道歉,他也不会来的。听说他早几年,就从来不接受人的邀请了。”
魏常平说:“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你看着吧。”
高士程听大哥一番教导,心平气和了很多,然后开始想,到底是谁在后面想让自己和楚家闹翻。
他在商界打拼,至今的确树敌不知多少,他的对手,他记在心里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那些他没放在眼里,但是却对他虎视眈眈的,就更是不知凡几了,想把他往下拉的人这么多,他哪里想得出到底是谁对他使这种毒计。
不过,他却可以通过其他来缩小这个范围。
必须是知道他从前魏瞻平的身份的人,甚至知道当年建华集团的事情牵扯到楚骞的人,而那个在电话里威胁他的人,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