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二零零三-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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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毅本来的目标是决赛前三，但陆续看了三个小组的表现，发现后两个小组的参赛队员，并不逊色于自己这组，他把理想目标降到了第五，保底目标更是直降到了第八。

　　　　田径比赛是很现实的，又不是圣斗士关键时刻能爆发个小宇宙，直接以青铜段位秒杀黄金段位，杜毅可不认为自己有一腔热血和信念，就能突破极限，来个一鸣惊人。

　　　　1500米预选赛全部结束，上午的运动会也告一段落，杜毅和夏小麦一起走向食堂，结果还没出操场，就被曹剑截了住。

　　　　曹剑是第一次和夏小麦正式打照面，和夏小麦互相做了一番自我介绍算是认识后，曹剑让杜毅二人一起和他去学校快餐店吃午饭。

　　　　知晓曹剑这时候找上他肯定是为了助学奖金的事，杜毅答应下来。

　　　　到了快餐店，三人找了张空着的桌子坐下，点了菜，曹剑直奔主题：“你说我该不该坚持学生会在奖学金管理上占主导地位？”

　　　　清楚曹剑如果坚持以学生会为主导，那这助学奖金的事绝对办不下来，杜毅道：“你希望学生会全权或是主导管理奖学金，这在我看来是很不切实际的。领导会假公济私。学生也一样。可能学生是不会出现直接挪用奖学金之类的事，但评选上，总有漏洞可循。”

　　　　“在我看来。让领导主导监管，比让学生监管可靠得多。毕竟，学生三年就换一批，时间和能力都有限，对于一个长期奖学金而言，让不稳定不成熟的人管理，隐患不比让领导管理小到哪去。况且。等你毕业后，后辈们没有你这样的话语权。谁知道日后领导会不会找理由把主导权拿过去。”

　　　　“我们要做的也不是个人奖学金，资金来源是大众。从根本上来说，我们自己本身就不存在绝对主导权。而且，咱们的助学奖金说到底是在为学校服务。校领导这槛怎么可能绕的过去。”

　　　　曹剑这几天在助学奖金这事上考虑了很多，他其实也清楚，一个助学奖金，的确如杜毅所说，不可能绕的开校领导。

　　　　只是，把主导权交给校领导，曹剑不放心也不甘心。

　　　　在决定要创办助学奖金的那刻开始，曹剑给助学奖金的定位就是立足于学生，服务于学生。自然也要以学生群体为主导。

　　　　校领导参与可以，但要占主导地位，在曹剑看来。完全背离了他的初衷，也失去了某种特殊意义，他本人难以认可。

　　　　之前，校领导们一直秉持犹豫态度，曹剑还以为只要自己咬定青山不放松，就会有转机的机会。

　　　　但和校领导们正交锋着。前晚突然得到聂永利的通知，要求学生会昨天中午前。至少拿出三个不同的公益活动方案，昨晚上聂永利又亲自主持会议，把公益活动定了下来，曹剑恍然大悟，他还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而他的想法也太过于理想化。

　　　　且不说以学生为主导，站不站得住脚，还是件存疑的事，他在校领导面前，说到底不过是个比较特殊点的高三学生而已。

　　　　在原则问题上，不管他背后站着谁，校领导们都不可能会让步。而他在这事的立场上，其实也寻求不到长辈们的支持，毕竟让小孩子管数额不菲的奖学金，换做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会持怀疑态度。

　　　　综合说起来，在助学奖金主导权这一问题的态度上，他本质上是孤立无援的，连杜毅这个倡议者都不认同。

　　　　早已没底气再坚持之前的主张，又听了杜毅的这番话，确定助学奖金这事要有所转机，只有一条路可行，那就是放弃自己之前坚持的立场，曹剑心中悻悻：“唉，看来还是得让校领导做主啊。”

　　　　能理解曹剑希望让学生主导奖学金的那份执着，也能他那理解理想破产后的失望，杜毅安慰道：“别这么沮丧，谁做主都差不了多少，关键是奖学金能办下来让大家受益。你要是不放心让校领导做主，我或者你可以联系市里的相关领导来参与做个监督。”

　　　　让校外领导参与到助学金的监督中来，对于曹剑而言，并非难事。

　　　　此前他也想到过这一点，照现在的形势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曹剑轻叹了口气，道：“也只有这么办了。”

　　　　听得出曹剑心里还存有某种希冀，但这种希冀没有实现的可能，可不想让他还在这问题上犹豫来犹豫去，杜毅道：“就这么办吧，别想太多了。任何理想，都必须尊重现实。还有奖学金的架构上，我觉得必须变一变，管委会是管委会，评委会是评委会，两者最好分开，避免权利集中，带来弊端。”

　　　　“嗯，这问题我也考虑到了，你觉得评委会里都该有哪些人？”

　　　　曹剑同样想到了管委会和评委会必须分开这一点，只不过之前管委会怎么设定都没有定论，这一点，也就还没有放到台面上来说。

　　　　现在杜毅提出来，曹剑发现他对助学奖金蛮有自己的见解，总能非常到位地点出关键点，就是之前表现得不太积极。

　　　　曹剑此前有点不喜欢杜毅在助学奖金一事上的消极随便态度，但当下仔细一想，他醒悟杜毅的不积极，也是因为他之前过度固执己见，一直听不大进杜毅的意见。

　　　　纠缠来纠缠去，最后还是回到和杜毅坐下来讨论的起点，即便心里不愿意承认，至少在这一件事上，曹剑意识到，杜毅尽管年纪比他小，但在看问题上，可比他看得更清楚明白，也更现实。

　　　　说起来，杜毅这个助学奖金的倡议者，和他一样，都是当局者，却不像他那样执迷于无法实现的一点，迟迟清醒不过来。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曹剑想了想，大概是因为自己身为学生会主席，有“沽名钓誉”的功利心，而杜毅没有。

　　　　做任何事，一旦有了功利心，就难以放开手脚，曹剑不禁有些惭愧于自己的初衷似乎并没有那么单纯。

　　　　奖学金的评委会成员，当然是学校里了解学生状况的人，杜毅道：“还能有哪些人，班主任、班干部、学生会、校领导，找些学校里比较有代表性的人就够了。”

　　　　觉得仅是这么些人，似乎不够完善，曹剑问道：“不需要外部的人么？我觉得有外部人员参与会更公正一点。”

　　　　杜毅摇摇头：“没必要，评委会需要了解学生的情况，把外部人拉来也是摆设，做个举手代表，有什么用。”

　　　　稍一思虑，觉得杜毅说得没错，找不了解学校状况的人来参与评选，确实形同虚设，曹剑顿了顿，道：“也是。那等晚些时候，我再找多几个人讨论下具体方案，咱们尽快把新的方案拿出来。”

　　　　管委会和评委会成员，在杜毅看来，可不是一个奖学金的核心问题，真正需要关心的是，奖学金的这个“金”从何而来，杜毅问道：“你有没有考虑好，奖学金的钱，从哪里来？”

　　　　曹剑道：“这方案里有写，大众捐助，还有从企业那募资，你还有什么好想法没？”

　　　　杜毅道：“方法肯定是逃不脱这两种，但你有把握，能通过这两种方式，筹集到足够的钱么。可别到时候，筹到的钱，只有可怜巴巴的一点，还得你自掏腰包来填满。”

　　　　关于筹集到的资金无法满足奖学金的需要，曹剑也有所担心。

　　　　不过，这在他看来是实践上的问题，是喜是忧，只能到时候再看，眼下想再多也没用：“这事谁都说不准，只能做起来再看。现在我们连方案都还没搞定，其它事还是先别想了。”

　　　　“你错了。”可不认为这个问题，只能到实践时再看，杜毅道：“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方案上的募资方式非常不健全。到时候操作起来，方式很狭隘，根本没法把募资金额尽量最大化。我就问你，你想怎么发起大众捐助？就靠方案上写的，发动全校师生捐款，然后跑大街上去拉捐款？我觉得就凭这种方式，那你喉咙喊破双腿站麻都募集不到多少钱。”

　　　　杜毅这么说，肯定有深层次的考虑，曹剑皱了皱眉，问道：“那你觉得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很多。”杜毅道：“大众捐助可以从很多渠道获得，报纸、杂志、电视、网络，你觉得那个不能利用？站在街上等别人来捐款，或是派几个同学到处宣传，这种方式，很落伍很低端，一天到晚又能募捐到几块钱？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众筹’，就是大众筹资的意思。既然是大众筹资，大众捐助，那就得能发动多少群众，就发动多少群众。我喜欢做我擅长的事，网络募捐这块的策划交给我。其它方面，我相信你可以的。”（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tszy”和“紫雨霖1”的打赏支持。感谢所有投了月票的各位。
第180章　行云流水
　　　　和杜毅以及夏小麦离开快餐店，分道扬镳后，走出老远，曹剑都还沉浸在杜毅刚刚所说的众多话语中。

　　　　仔细回味杜毅的每一句话，他很有种自己的年龄应该和杜毅的年龄做个颠倒的感觉。

　　　　曹剑一直以为杜毅最大的优点，就是有主见够自信，但现在他明白，杜毅之所以会有这个优点，大概是因为他在见识和思想层次上，要远超绝大多数同龄人，甚至还赶超了诸多年纪大他不少的人。

　　　　这些人，也包括他这个一直以来自视甚高的大家子弟。

　　　　出身显贵，曹剑是心存骄傲的，他从小就肯定地认为自己的见识，要比身边的大多数同龄人宽广。

　　　　在其他人刚开始学abcd的时候，他的英语词汇量已经足以超越不少高中生；在其他人还不知道什么是电脑的时候，他也早就已经能够熟练地打字，使用因特网，乃至玩红警打帝国。

　　　　众多众多先人一步的优势，让曹剑潜意识里有种高人一等的自骄，但遇到杜毅后，曹剑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曹剑可以肯定，杜毅的家庭教育不可能超过他，但在见识层面上，曹剑自认不如杜毅。

　　　　“失独”、“众筹”、“病毒传播”，当一个个闻所未闻的新鲜名词从杜毅嘴里脱口而出，却又没有一点生搬硬套的别扭，显然他是真融会贯通这些名词背后的含义。且能灵活运用到现实生活中，曹剑心里除了自叹不如之外，还能够看出杜毅平时接触研究的东西。和他完全不是一层面的。

　　　　平时没少上网，曹剑自觉自己接触的新兴网络词汇也算多了，但大部分还停留在“orz”之类的网络聊天用语上。

　　　　而杜毅虽然也会时不时吐出个当下网络里很流行的聊天词汇，可他更关注的层面，显然是社会、经济和政治信息等等。

　　　　其实，曹剑也没少关注这些层面，但区别在于。杜毅会去研究思索，而他都是走马观花。随便看一看，就马上抛之脑后。

　　　　《论语》里有“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这么一句话，曹剑觉得自己和杜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杜毅能够思行合一，而他没有。

　　　　所以，相对家境更优越的他，杜毅在见识和思想上，获得了日积月累的沉淀，把见识变成了学识和眼界，而他只有一张自以为是的空皮囊。

　　　　意识到这一点，曹剑的心脏微微抽痛了一下。

　　　　杜毅不知道，在和他分别后。曹剑想了很多。

　　　　如果知道曹剑在想些什么，杜毅一定会说：“你想太多了。”

　　　　在杜毅看来，曹剑到底只是个高中生。就算再有家世背景，从小接受的教育也超前他人，但在思考维度上，要和他这个来自未来的成年人比，自然要落后好几筹。

　　　　这种差距，并不是思行合一多去研究学习就能弥补的。就好像如果让现在的曹剑回到十一年前，小屁孩们一定会把奉若神明。即便是年纪大他几岁的人，也不见得能比他见识广到哪去。

　　　　这是时代造成的鸿沟，无法填补。

　　　　同理，反过来也可以论证，追上时代的潮流，不被时代甩在身后，是多么的重要。

　　　　下午的运动会，在一点钟开始，考虑到1500米是中距离，跑完后大家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体力，决赛被安排在了周五上午，没了比赛，也没有压力，杜毅自然是和夏小麦安安心心地看比赛。

　　　　不过，都没看一小时，他就又被刘晓风找上，去会议室参与了关于助学奖金方案的修改讨论。

　　　　讨论会议开始后，曹剑直接让杜毅做主持，事前可没收到通知，杜毅和其他一帮在场学生会成员，都深觉愕然。

　　　　尤其是其他一些学生会成员，对曹剑如此安排，颇感莫名其妙，更难以信服。

　　　　他们承认，杜毅是有能力，但学生会就不缺有能力的人，现在在会议室里的，更是各个才能一等，又都是杜毅的前辈，却让杜毅这高一新生，主持讨论会议，这也太高看杜毅了吧。

　　　　只是，就算心存不满，也没有人好意思把不满表现出来。

　　　　杜毅在短暂的惊讶后，很快就接受了这么个安排。

　　　　相比较在场的一干高中生，杜毅自认自己能力确实要好上不少，让他来主持会议，至少不至于磨磨唧唧半天也没个像样的成果。

　　　　助学奖金这事已经折腾得太久，再讨论下去，无非是浪费时间，把大家都弄得厌烦，与其让一帮没主见的人，继续嗯嗯啊啊地附和半天，不如让他来早点给出结果。

　　　　既然是主持，自然要坐上首席，杜毅没有丝毫推脱，大大咧咧地坐了上去。

　　　　随即，校学生会的众人们，领教到了什么叫做独断专行和雷厉风行。

　　　　分明是一次讨论会，可杜毅拿起方案后，从头到尾都秉持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其他人需要做的，只是补充和表决同不同意而已。

　　　　即便碰到争议点，杜毅也不让人多讨论两句，马上根据自己的心意，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