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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借贷的第一对象,往往就是内部员工。
不过,不到实在没地方筹钱的最后时刻,一般而言,没有人愿意去以那么高的年利率去借钱。
杜毅知道,按照前世的原轨迹发展下去的话,他家会陆陆续续借给江诗韵家十万块钱,在江诗韵家工作的其他老员工,也基本都会拿出一笔不菲的资金,用来帮助江诗韵家的服装厂继续经营下去。
很可惜的是,大概两年多后,江诗韵家的服装厂还是会因为跟不上潮流,以致产品滞销库存积压而倒闭。
那之后的几年,杜建城穿的衣服,全是江诗韵家出产用来抵债的。
江文耀是条汉子,背了几百万的债,并没有像其他破产老板那样卷铺盖跑路,更不像之前开了桑塔纳在大马路上狂飙撞人的陈树生那样产生报复社会的念头,而是忍辱负重地进了家家具公司,做起了家具销售,全国各地的奔波促销家具,小有收入之后,又和老婆一起在清河开了家山寨kfc的美式快餐店,默默还债。
杜毅一家是好说话的人,即便那时候他家也同样陷入困苦的阶段,也没向江家催还债务,更免去了江文耀之前承诺的利息。
在杜毅的记忆中,江文耀最后是在他上大三的下学期的时候,才把欠他家的钱还清。
因为不收利息,大概是最后还清的一家,具体是不是这样,没怎么关心这事的杜毅,也不太清楚了。
杜毅记得比较清楚的是,江诗韵在那个他家陷入泥沼的阴霾时期,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朗,并没有随着家境变糟而性情大变。
现在想起来,那种开朗,当然是百分百的假装,可能也有点不愿让人看见自己落魄的自尊在。
同样的历史事件再次不可避免的发生,刚刚从朱沁那得知,江诗韵为了他进了婺市二中,杜毅心里非常沉重。
杜毅并不觉得自己欠江诗韵什么,但毕竟前世今生,江诗韵都为他付出过,也有同学之谊,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能够助江诗韵家一臂之力,而这一臂之力绝不是简简单单地借钱了事。
恰好,杜毅本身就有想让父母开个服装厂的想法在,他觉得这个时候倒是一个好契机,假如他家能和江家一起合作,倒是个互利互赢的局面。
只是,仔细思考了后,杜毅发现这条路并不行得太通。
因为,要合作,必然是股份制,且不说江诗韵家愿不愿意让出一部分的工厂股份,他家包括他在内,现在也拿不出多少钱来入股。
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帮助江诗韵家度过难关,又能让自家得利,这是个问题,一时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杜毅有些发愁。
第131章 我养你啊
吃完午饭,在家中呆了一小会,接到夏小麦的电话,杜毅知会了母亲一声后,出了门,和夏小麦一起陪夏小谷逛街。
03年的清河,还没有多少大型商场,集体制的供销商超和小商品市场,是唯一两个勉强能称为商场的地方,也是清河人日常逛街购物常会去的地点。
杜毅带着夏小麦二人,率先去的是小商品市场,清河的小商品市场和义市的相比,连小巫见大巫都算不上,简陋得就像个棚户区。
在这个年代,这种小摊小贩聚集起来的市场,在清河这样的落后地区,并不少见。改造后,变得稍微上档次,在杜毅的记忆中,也是有些年后的事。
不过,在前往小商品市场的一路上,杜毅发现很多之前悬而未决空有规划却没钱实施的工程,比如新人民医院、新车站、公交路线等等基础设施的建设整新,都已经上马。
这一切都归功于新任市委书记,也就是吕歆父亲吕复兴的走马上任。
杜毅起初还以为吕复兴就是清河书记,但不久前,他了解到,原来吕复兴的地位,远比他之前知道的要高得多,居然是婺市常委之一,还是婺市的市委秘书长。
吕复兴年纪不大,已经做到婺市常委,现在再兼任个无疑是用来做垫脚石刷一下地方声望就可以往高处走的清河书记,可见上面对其十分看重。
杜毅对吕复兴的记忆并不多,他对清河官场最深刻的认识,也就是05年清河洪灾后那段时间,清河政坛动荡人心惶惶,连他那做政法委书记的姨夫都是每天忧心忡忡,有时还要避难到他家来,躲着不见各路人士。
在杜毅的记忆中,那场动荡,受到牵连的最高职位,是清河的现任专职副书记纪学成,其次就是张寰杰的父亲张振兴,吕复兴应该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当然了,基于前世,杜毅实在无心关注官场太多,吕复兴的前途是不是真没受到影响,他并不清楚。
他清楚的是,尽管05年那场洪灾给清河人民带来了难忘的阵痛,但吕复兴在清河依然是有口皆碑的一位书记。毕竟,他给清河带来的改变是翻天覆地的。
其施政期间,“千村通衢”、“迁民下山”、“扶持外贸”等等政策,行之有效地帮助清河摘掉了头上的贫困帽子,清河发展之迅速,有目共睹。
伴随着清河经济的发展,不出两年,清河会一股脑儿地出现很多新兴的私人餐饮店、品牌专卖店和大型商超。
届时,像小商品市场这样的集体产业会迅速萧条,但清河人民的业余生活会变得日渐丰富,生活水平也是蒸蒸日上。
这就是国内的发展速度,只要政策和资金到位,沧海变桑田,也就是三五年间的事,尽管有些粗放,存在着不少弊端,但人民整体生活条件的提高是实实在在的。
出于夏小麦事前有要求,杜毅自己也有自觉,知晓每个人都有自尊,很多举止看似好意,实则会被人认为是施舍从而心生反感排斥,陪着她们姐妹俩在小商品市场里逛了一圈,他没有帮她们买任何东西。
倒是夏小麦自己看中了些小饰品,自己掏钱买了,夏小谷看中的一些小玩具和饰品,也都是夏小麦在掏钱。
看着她们姐妹俩,为了加起来还不到十块钱的小东西,乐呵得一路闭不上嘴,互相炫耀个不停,夏小麦还时不时左带右带那枚她十分中意的樱花发夹,向他一个劲地问“好看吗,好看吗”,杜毅笑着连声夸赞“好看”的同时,心情微酸。
杜毅知道,刚从阴翳中走出来不久的夏小麦家,还在还债,这样的小玩意,对她们姐妹俩而言,俨然算是种奢侈。
自己资产几十万,早已不把一些小钱当钱,可夏小麦却还在锱铢必较的过活,悬殊的贫富差距以如此矛盾鲜明的方式体现,杜毅真的很想和夏小麦说一句《喜剧之王》里的经典台词:“我养你啊。”
可是,在这样的年纪,说这样的话,杜毅没觉得天真,却觉得荒谬,替夏小麦觉得荒谬。
年少的时候,有多少人承诺过天荒地老此生不渝,可现实呢。
杜毅是理想派,更是现实派,不管他实际年龄是不是二十六岁,内心里是不是有担当责任感,杜毅明白,放在他和夏小麦眼前的路实在太远,需要磨合的东西太多。
这些现实,让他难免心存顾虑。
杜毅本身是很希望能给夏小麦优质的生活,但且不说在这个自尊心格外强烈的年纪,夏小麦不愿意去承他太多情,杜毅也害怕早早过多地干预夏小麦的生活,带给她的影响未必是好处更多。
毕竟,他还没资格做**小女生一生一世的狗大户,夏小麦也不是寄他篱下的附庸。
夏小麦现在的独立自强,正是他最欣赏的一点,杜毅担心自己在物质上的过多给予,有可能会摧毁她在这一点上的杰出。
所以,看着夏小麦为些小东西而欢喜不已,杜毅尽管心里有些不太好受,但只要夏小麦觉得快乐,他也是快乐更多。
很多东西,改弦更张带来的影响,是始料未及的严重,杜毅不得不谨慎。
杜毅其实也觉得自己有点想太多。
女生嘛,快乐通常总要比男生来的简单和多,在十五岁这个年纪,为一件小饰品而高兴,说起来也蛮正常的。
只是,身为重生者,要不想太多,杜毅自觉做不到。
夏小麦还是棵嫩苗,她需要过程来成长,在这个过程中,他这个男朋友扮演的角色,比之父母也差不到哪去。
有这样的责任在,自然就会多想。
从小商品市场前往供销商超的路上,夏小麦提起了想为夏小谷找个兴趣培训班,免得她有时候一个人在家无聊。
夏小麦愿意提起,就说明她希望自己能替她分忧,把关系已经和他亲近了很多的夏小谷抱起,问了夏小谷有什么爱好,夏小谷回答说,姐姐天天在家里看一副把她画得很漂亮的画,她也想把姐姐画得那么漂亮,杜毅笑着看了脸色红润红润的想要去捂夏小谷嘴巴的夏小麦一眼,暗叹着重生带来的改变无处不在的同时,把这件事揽到了身上。
杜建城在少年宫里有不少关系亲近的书画老师,这些老师中还有他的启蒙级老师,逢年过节依然会走动走动,都是些和蔼可亲很有责任心的老一辈人物,把夏小谷交给他们,杜毅放心。
杜毅办事,夏小麦信任。她感谢了杜毅一句,杜毅笑笑回道:“应该的,以身相许吧”。
夏小麦难得地没有去追打话说出口就小跑出去两步的杜毅,而是在笑着喊道“你跑什么啊”的同时,快步追上杜毅,凑到杜毅耳边,露出依赖姿态,轻声反问了一句:“你会要我么?”
“当然。”听到夏小麦如此问话,看到夏小麦面上露出的微微忧色,杜毅明白,夏小麦在害怕,于是他揉了揉夏小麦的刘海,柔声道:“还是那句话,你不松手,我不松手,你要松手,我会握紧。”
夏小麦眼角刹那湿润。
第132章 你说呢
(感谢书友“噬神鼠*”、“冥↑吾薆”、“野象弹波”和“东皇小九”的打赏支持。抱歉,这两天在外,更新都在网吧,只能一更,明天恢复两更,感谢大家的支持。)
并不开阔的街道两旁不时有梧桐叶旋落,纷飞落叶之下,是节假日熙熙攘攘的人群,旁边则是折射着微弱光芒的落地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陈设着各种鲜艳亮丽的服饰鞋包。
行走在清河最为热闹的新华街上,本来是冲着买东西而来的夏小麦,不管是思绪还是视线,都没有在身侧的商店中做丝毫停留。
她一直目视向前,直盯着走在前方的杜毅。
杜毅抱着夏小谷,一边缓步向前行进,一边逗弄着夏小谷。
夏小谷在他的怀里不时咯咯欢笑,偶尔在杜毅突然加速跑动时,还会装模作样地尖叫两声,引得周边的行人,纷纷把微带笑意的目光,投向他们。
这样的场景,夏小麦看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仔细回忆过去,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经历,大概只是在梦中渴望过。
现实里,她那油漆匠出身的父亲,常年奔波在外早出晚归,而她的母亲,天天就是打牌赌钱。
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的时光是怎样的?
好像就是昏黄灯光下,父亲的沉默无言或是低声叹气,母亲喋喋不休仿佛永远无休无止的抱怨。
这样的画面将遥远的回忆塞满,引人心脏疼痛。
内心中不由地泛起些许酸楚,恍惚于回忆间,注意到杜毅快走了数步,突然顿足和夏小谷低声说了什么后,回身冲她微笑,而一手紧搂着杜毅脖子的夏小谷,则是带着合不拢嘴的笑容,向她招手,用尖尖的嗓音喊道“姐姐快来”,那喜笑颜开的欢悦神态,前所未见,夏小麦蓦地一怔。
旋即,意识到这才是她一直渴望着却从未领略过的一家三口该有的温暖风情,夏小麦的内心,倏然间,喷发成了火山,热流四溢。
而之前蠢动在她心中的酸涩情绪,则是被一股又一股的汹涌热流驱赶着,冲上眼角,蒸发成大片大片的气泡,成串破开,夏小麦急忙蹙紧眉头,压迫住泪腺,免得里面呼之欲出的脆弱会再次模糊掉当下的满满幸福。
“怎么啦?”压抑着内心里的涌动情绪,夏小麦快步走到杜毅跟前,柔声向停下的二人问道。
“我鞋带散了,可小谷她不想下地,你说怎么办?”杜毅神色狡黠地笑了笑。
夏小麦闻言,低头望向地面。
杜毅左脚上的白色三叶草板鞋鞋带散在两边,很干净,白得似乎不沾微尘,一如现在的杜毅,全身都清爽干净得让人心弦娑动。
真是,鞋带也系不好,走个路也能走散,在心中小小地嗔责了杜毅一句,情不自禁地欣然一笑,夏小麦抬起头,轻轻一刮夏小谷微微泛红的鼻子,然后,无视着周围众人的注目,利落地弯下腰。
自夏小麦身后投射而来的阳光,随着夏小麦身躯的下伏,乍然敞亮入杜毅的眸子中,那方有稀疏的几栋高楼,高楼之后是连绵的山脉,山脉的头顶有喷气式飞机撒下的倾斜云线,横贯天际。
云线之上,暖阳和煦。
本想和夏小麦开个玩笑,却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就利索地弯腰要帮他系鞋带,杜毅连忙后退一步,一边赶紧将夏小谷放下地,一边急声道:“别别别,和你开玩笑的,我自己来。”
“我来吧。”蹲着身子的夏小麦,抬起头,面朝杜毅,隙开莞尔笑容,随即小跨一步,迈至杜毅跟前,抢在杜毅把夏小谷放下地之前,抓过杜毅左脚上散开的鞋带。
夏小麦的动作一气呵成,顾着夏小谷的杜毅,根本来不及躲闪。
眼见着夏小麦飞快地抓住他的鞋带,用令人眼花缭乱的熟练手法,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周遭有行人向他投来沉默注目,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