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沙下的传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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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过后就是最后一天的篝火晚会,由童子军和学校的孩子们在各个地方做唱歌表演,除了传统的茨夏民歌和鲁那民歌,还有冯宁宁从前教过的几首歌,最受欢迎的却是陈曦交给她那几个鲁那侍从的一首圣诗。陈曦并不真诚信教,不过她当年喜欢西式婚礼,因为结婚双方必须有一个是教徒才能在教堂行礼,陈曦不愿意逼迫陶逸然,只好自己做个一点儿不虔诚的教徒。虽然总共没去礼拜过几次,对于圣诗那种空灵的曲调却非常喜欢,也学会不少,偶尔有空就教了那几个孩子一首,结果这天一唱,竟是大受欢迎。
冯宁宁到底也没穿上裙服,因为陈曦不太赞同她这么背离传统。
“任何事情,过犹不及。你看看我们那个社会,从妇女解放男女平等到如今丧失廉耻道德堕落,包二奶包三奶换妻乱交什么什么都不当回事儿,把传统中的美好和精华都当成糟粕给一把否定了。这个问题要阐述起来大概得写一本书,可我真没功夫现在跟你废这个话,就一句,非大事大非大原则的问题,咱们先尊重传统。”
说这番话的时候陈曦也知道自己没说清楚,不过当时她们还在隔离期间,陈曦把那七十几个士兵操练的天昏地暗,她自己也忙碌的日月无光,所以没什么耐心。冯宁宁极有眼色地安慰自己,这时候顶好照陈曦的意思办,反正自己还小呢,等长到二十岁再说也不迟。
此时,陈曦到各个篝火晚会举办点打过卯,打算回家好好琢磨点儿事,就示意一直跟在她旁边的明枫和凝雾好好继续玩,她自己带着几个侍卫离开人圈,骑了那匹四蹄雪白全身火红的刁钻,慢慢往回溜达,一路上数不清的人站在路边,满脸喜悦地向她深深鞠躬,虔诚行礼。
陈曦有近三十年时间不曾过过这么简陋的节日了,更甚一点,她也从来不曾这么近距离观察社会最普遍的民众的生活,从来不曾如此真实地感受小人物的喜怒哀乐。即使她每年捐款上百万,那也完全是基于施比受更得惠的原则,而且她也从来不会去过问那些捐款的受益人,反正公司里有专门的人安排此事,财务监督会监管资金流向。
但是今天,在这么一个做梦都不曾想到过的落后的世界,领导着这些做梦也不曾想到过的最贫穷最朴实的民众,看着那些因为一餐饱饭,一件布衣就喜悦洋溢的笑脸,她不能不震动。这些生命是如此脆弱,又是如此朴素而美好,他们的渴求如此微不足道,他们给她的信任又是如此地毫无保留,她不能不感动。
陈曦没有意识到,当她向这些淳朴的民众宣讲教义的时候,她自己的灵魂也得到了一次洗礼,多年之后回想起来,她才模模糊糊明白,她是在这一日,才真正下定了决心为这个世界的民众而战。
她回到家,少有的亢奋,有点儿静不下来,忽然觉得应该喝点儿酒。到目前为止她干的还不错,只要她一直小心翼翼,谨慎持重,她就能带领这些人走向和平幸福的生活。
对了,喝点儿酒吧,虽然她酒量不佳,可她酒品并不太差,顶多就是会比平时爱发笑,反正就她自己,侍卫们都住在前面,没人会看见。
打定了主意,陈曦往前院来,她记得凝雾他们带来的酒都在前面某个屋子里呢。
出门没几步遇到了璨昀。璨昀和他儿子自从被明枫带过来,就留在了这里。璨昀二十四岁,因为是被南方送过来的,生的又是儿子,原来那长老活着的时候他在家里就没什么地位,自从出了那件事越发胆小害怕,抬不起头来。陈曦虽然咬牙发狠说谁要敢嘲笑他她就亲自行刑,到底也就是个威胁,尤其那么干的还有很多是小孩子,陈曦觉得非把他安置在自己身边才能真正地保护他们父子二人,才能制止那种歪风邪气。璨昀于是住下来,见凝雾他们忙他就伸把手,陈曦为了给他自信也对他格外亲切,不论他做什么都找理由夸奖他,这么几个月下来,他差不多都成了半个管家。
他因为要哄孩子睡觉,早早地就回来了。听见陈曦回来就忙出来,看看她有什么需要。陈曦笑着说:“你去忙你的吧,我没事,忽然想喝酒,去前面拿一坛酒来。”
璨昀忙说:“我去给大人拿吧,正好晚上还新炒了珊果呢,我一起给您拿过来。”
陈曦一想也好,她还真不记得在哪个屋子里,要自己去还得乱翻。
鲁那进奉来的酒一共是三种,凉叶酒、杏仁酒和果酒,其中果酒只有三坛,因为陈曦一直没有招寝,凝雾等人就不曾给她上过果酒。
璨昀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三小坛子。他在南方的时候是从小卖在侍园的,虽然不曾挂牌却也见过,知道这个酒是最昂贵的,只有最富有的人家才喝得起,却不知道这酒的效力。此时想也不想就抱了一坛子,又装了一盘陈曦最喜欢吃的炒珊果,就给陈曦送去了。
第 52 章
宝石红的果酒盛满银质的酒爵,在油灯柔和的光线里透出一种诱惑。陈曦轻呷一小口,觉得还不错,淡淡的带有一种苦甜味,有点金巴利的味道,只是苦的感觉稍微浓重了点儿,可惜这里既没苏打水也没冰块,所以也没法稀释。
不过第二口下去,那种苦味过重的感觉就没了,入口是NEGRONI的味道,又不太一样,酒入喉咙,舌尖留下的除了微甜淡苦,还有一种清香,什么香呢?陈曦咂吧咂吧嘴,又来一口,恩,想起来了,粽叶的香气。
这个味道真让陈曦想家呀,想北方那种大粽子,纯江米的,就在顶端有一个大枣,最好是陕西大枣,一口下去苇叶的清香包裹着江米的软糯带着枣子的沁甜。
想到粽子,就想到家里人围坐一起吃母亲包的粽子。小时候供给不足,母亲一定要哥哥们回家探亲的时候才包粽子包饺子,然后做旁边看着他们吃,母亲总说不明白那粘巴巴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她是从来不吃的,大家也都以为母亲不喜欢粽子;等到后来供给充足了,家里每个月都要包几次,母亲也吃,各种口味的都喜欢吃,大家才明白母亲从前是把好东西都留给孩子们了。
想到母亲就想到老父亲想到哥哥们和儿子,只怕他们都以为她是死了,说不定有多伤心呢……
陈曦鼻子发酸,眼睛发湿,不能想,不能想,越想越思乡。古人说明河可望不可亲,可亲人和家乡对她来说,却连望也不可得,就只剩下了可思可梦,且梦也无由。
孤旅天涯伤魂,酒入愁肠化泪,这是一种陈曦不能欣赏的情绪,因此她急灌了一口,又把杯子满上,一边告戒自己,甭没事找不自在,还是琢磨点儿有用的吧。
与陈曦那豪爽的性格极端不相附的,是她那非常小家子气的酒量,这一杯酒下肚,她那脑子其实已经不适合思考点儿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于是她想起来那个车队。你说那帮家伙是不是也掉到这个世界里来了呢?是不是也年轻了呢?那王小斌跟豆子几个可就都成了孩子了,王卓他们几个可就十七八岁喽,这要是让谁看上给娶回家去可就笑话啦,指望王卓生孩子可是万难呀,他给你生个棒槌!
呵呵,陈曦想笑,王卓小她八岁,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一向就是个典型的大男子,这也是陈曦犹犹豫豫不肯接受他的原因之一。那人跟陈曦一样,旁人的事儿他都要拍板,陈曦老觉得要是他们俩在一起,就不是拍板了,得俩人对着拍桌子,说不定急了还得练两趟拳脚。想想要那么个武松式的大男人,委委曲曲象璨昀那样儿,还不得让人笑喷了?陈曦越琢磨越想笑,先还是弯着嘴角对着那几盏油灯微笑,慢慢的变成嗤嗤地乐。
这天儿还凉爽季节呢这般热。陈曦松松领口踢掉靴子,来杯水,嗯,水的味道不错,解渴,就是不解热,那躁热从脚底冲上脑门。那谁,把空调开开。
没人给她开空调,自己开,那什么,遥控器呢?
转一圈都没找到遥控器,陈曦恼了,越发觉得躁热难当。得冲个凉,那谁,收拾卧房的是谁来的?不是说过遥控器就放枕头旁边吗?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得跟管家说说,招新人你得把规矩都说说清楚,哪儿能这么马虎?
渴死了,越热越渴,这个水瓶的把手呢?都摔坏了怎么也不给我换呢?这个管家,管了十几年的家了怎么越管越回去了?四十来岁的人怎么就糊涂成这样?
陈曦又喝够一杯,晃晃悠悠站起来,打算手动去开那个空调,唤人来的那个铃铛也找不到了,自己来先,明儿早上起来非跟她们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明枫看着陈曦上了马,觉得有点儿不妥,十二个人都不在,大人跟前没人伺候呀。他转头看看,正好凝雾也看过来,两人心意相同,便领了葭露绿绮往回走。
绕过第一排房子,就见璨昀正在院子里看星星呢,就打招呼:“璨昀怎么没去看篝火晚会啊?”
“正心困了,我们就先回来了。”璨昀忙鞠了躬答,又补充:“大人说想喝酒,我就给大人拿了一坛子果酒和一盘珊果。”
“哦,好的……”明枫正要说你去休息吧,忽然觉得不对,急问:“等下,你说你拿了什么酒给大人?”
璨昀听他声音有点儿不对,赶紧说:“就是鲁那果酒啊,我见放酒的屋子里有三坛,我就知道那个酒在南边是最贵的,就拿了一坛……”
他话还没说完,明枫和凝雾已经急急地往陈曦屋子里跑,璨昀一看也急了,这是怎么了?那酒有什么问题吗?赶紧也往这边来,后面还跟着葭露绿绮。
明枫和凝雾一进屋子就看到了衣冠不整皱着眉头嘟嘟囔囔的陈曦, 正站在窗户前面对着那才镶嵌上琉璃没多久的窗户乱摸乱按,俩人对视一眼,明枫一把将凝雾推向陈曦说“扶大人躺下用冷水擦”,自己出来随手带上门对紧跟上来这三个人说:“璨昀你去休息吧,没什么要紧事儿。葭露绿绮跟我来。”说着就往前院跑,跑到缔斯那里使劲敲门。
缔斯一把拉开门,就看明枫一脸焦急:“缔斯,麻烦你带人去找磬玉岚烟他们,让他们马上回来,大人有事儿找他们。葭露绿绮知道他们在哪儿。”
缔斯答应一声就吩咐人带了葭露绿绮去,她却多了个心眼儿,又自己带着几个侍卫向后来,她要亲自确认大人没事儿才成,明枫那一脸焦急让她不放心,璨昀那惶恐模样更让她怀疑。
缔斯带着人匆匆奔到陈曦房前,不管不顾推开房门就去敲里间门,凝雾以为是明枫来了赶紧开门。
陈曦常常工作到很晚,她又不习惯光线太暗,所以屋子里总点着好几盏油灯。门敞开的一瞬间,缔斯就看到神使大人正歪靠在榻上微微地笑着,脸上一片红霞,衣衫半解,一眼看见她皱了下眉毛。
缔斯赶紧后退转身,嘴里说:“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找人。”
缔斯跑走了,明枫才想起这个事情他处置的可能不太好,还没想清楚,就见房门开了,凝雾一脸要哭的样子:“明枫你快进来,大人糊涂了,怎么办呀?”
明枫也没经验,他只比凝雾大两岁,但凝雾是小儿子,而他是长子,在家里一向帮助父亲拿主意,管理族庭,管教弟弟们。他知道现在不能慌,他们几个人来之前族长和长老特意嘱咐了好多遍,那酒是用欢喜草和茵茵果酿造的,一向除了卖到南方,就是给宁诺来鲁那授种的女兵们喝,是催情催孕的;即使不交和也不会死人,不过那毒要往身上发散,怕要高热昏睡上好几天。
只不过那些宁诺女兵一般也就给她们喝一杯,看看那个坛子,大人至少喝了五六杯。
“来,咱们先把大人衣服脱了,用冷水给大人擦擦身子,磬玉岚烟是懂药的,等他们回来看看怎么给大人解了,实在不行,”他顿了一下,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可还是得说:“凝雾你就给大人解,反正咱们也是大人的侍儿。”
他说着打了盆冷水来,拧了个湿布巾先给陈曦擦了脸,挽了袖子就去解陈曦的衣服。那边凝雾忙去帮陈曦褪了长裤,另拿了湿布帮她擦身。
陈曦原本皮肤奶白透着点儿粉,此刻被酒精浸染的一张脸涂了胭脂一般的丽;明枫手里的布巾擦过她的脸,她突然睁开眼睛,笑模笑样看着明枫,黑黑的眼睛汪着水,潋滟着,透着说不出的意味。明枫不由得心里一颤,赶紧低头帮她脱掉衬衣,怎么也不敢再给她除去内衣了,就又拧了湿布巾帮她擦身;不想陈曦忽然握住他的手,看着他喃喃地说:“我们结婚吧,我想要你。”
明枫先一愣,随后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差点儿没趴下,一时间心跳如鼓,气都不敢喘;大人要娶他?真的么?
陈曦等了会儿没听见回答又问:“你不想跟我结婚了?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
她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让明枫又难过又心疼,他脱口而出:“我喜欢您,很喜欢。”
陈曦微微笑了一下,停了停,又定定地看他一眼,声音忽然有些沙哑:“我好想要你,现在就要,我难受。”
大人想要他?说不出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期盼,明枫直要发抖,大人要让他侍寝了;不过,他心里有点迷糊又好象十分清明,大人真的是想要他吗?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明枫急回头,正看到凝雾出去,门又轻轻关上了。
“好吗?”她声音里有一种饥渴的不耐,身子也扭动了一下向他贴过来;鬼使神差,或者是,他早就盼着这一天来的,明枫的声音颤抖着细不可闻:“好。”
陈曦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我大你那么多,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明枫已经没了思考,受了蛊惑一样看着陈曦目不转睛;她双眼都在笑,平日里的威严锋锐,开心时的喜不自禁,恼怒时的冰冷无情统统不见,只余风流婉转,秋波盈盈;那俊美非凡的一张脸,也是半嗔半喜,飞霞流彩,明艳不可方物。
“我永远都不后悔。”明枫轻轻说,半是回答她,半是说服自己。
陈曦微微一笑已伸长了手臂揽上他的脖子,在他额上轻啄一下,抱住轻轻滚动将他压在身下,含了他的唇舌啃咬吮吸,明枫一下子软了身子,呼吸都不畅快了;他张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