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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尘沙下的传奇-第139部分

小说: 尘沙下的传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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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忍耐。
  陈曦接到他的信就非常震怒,被她急召而至的冯宁宁绿绮也跟她同样震怒。明枫的信到达平安的第二天,司法部召开会议讨论道德败坏罪的定义,以及相应的量刑;皇帝阴沉着脸旁听,帝都大学法律系师生代表也来参加讨论,绿绮也在内;同一时间,人事部召开会议讨论对官员不作为行为的处罚措施,冯宁宁列席。
  几天之后新增加的法律条款颁布,明枫先一天接到陈曦的信,便觉得舒了一口气;又看她说人事部制订了奖惩条例,可能也在送交他批复的路上;司法部人事部联合派了人到各地巡视,对有此种情况未做处理又未上报的官员都要有处罚;又说等他回了平安就一起去西部看看,给岚烟找点事做,末了又抱怨:“都半个多月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呀,那边的事要处理完了就快点儿回来吧,霜林云飏都把孩子送来了,把拂雾给治得够戗,我让含薰去跟童子军野外训练了省得拂雾有依靠,舒柳倒是高兴的不得了,胆子大了许多;我又花粉过敏了,你老不回来我老好不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就长几个麻子给你看。”
  明枫先微微笑,想不出那颗铜豌豆怎么能被人治住,再想陈曦一脸的红疙瘩痒得要命还不敢抓,苦着脸哼哼唧唧的丑模样,要是再添几个麻子可得丑成什么样啊?不觉笑出声来。
  只是他还不放心,传统的习俗不是那么容易就改的,传统的观念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新法出来了,可以制裁道德败坏者了,但如果受害者不肯起诉怎么办呢?官员们对此又是什么态度?他还是得看看效果。
  事实正如他所料,接连几天过去了,去起诉的人也没几个。宁诺总督接到新的补充法律条款就知道必定是君相对她这里的情况不满,这几日因为去司法部门起诉的百姓没几个,她也直着急,已命令下层官吏去动员那些受害者,奈何收效不大,因为第一,男子依然觉得被自己的妇君厌弃是丢脸的事,第二,有些犯罪者知道消息和缓了态度,令受害人觉得了希望。
  明枫终于决定,他得动用一回君相的权利。他让修文去打听打听,看看那个被迫守田的父子住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回了家。
  “没有,母亲没让我们回去。”
  修文的同学带了那叫做喜妹的男孩子来,喜妹极胆怯,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那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虽说洗得干净补得齐整,依然让明枫动了怒——若是十年前,别说补丁,有衣服穿的就不错,但如今的轩辕绝没有人为吃饭穿衣发愁,就是残疾人也会有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也有国家妥善的照顾,哪至于如此?况且,他想起父亲说过,都是钱多闹的。
  他拉着喜妹的手,把他拢到怀里柔声问:“几岁了?”
  喜妹声音打着颤:“十岁。”
  “弟弟几岁?”
  “五岁多。”
  明枫摸摸他的头:“你老师说你很用功,学习很好,老师很喜欢你呢。”
  这是喜妹唯一骄傲的地方,让他不由得露出浅浅的笑。明枫也笑望着他说:“我有两个孩子也该上学了,我希望他们也向你一样好;你带我去你家好不好?我想问问你父亲怎么教导你的,让你学得这么好。”
  喜妹先抬头,微有点吃惊,又垂了头:“我家,很乱,大人别去了。”
  明枫再摸摸他的头:“不要紧的,我家也乱,今天不太乱是因为知道你要来,赶紧收拾的。咱们一起吃饭好不好?吃完了你带我去,好不?”
  喜妹犹豫着看看老师,他老师微笑着点点头,他才小声说:“好。”
  过了午时,君相的车驾终于停到了一块稻田旁,那里有一栋小房,由碎砖石头与土坯构成,旁边
  一个小围栏,里面是几只鸡,一只羊羔,一个小小的男童趴在地上看着羊肚子。
  明枫下了车,牵着喜妹走过去,喜妹紧张地看看君相,怕他嫌弃。但君相一点儿没嫌弃,只笑看着他:“那个是你弟弟么?”
  喜妹尚没答话,那男童已看到他,欢呼一声跑过来:“哥哥哥哥,有羊啦,爹爹买羊啦,我们要有奶喝啦!”
  喜妹急忙一把拉住他:“别叫,快来给君相大人行礼。”
  男童既不知道什么是君相大人也不知道怎么行礼,只仰头呆看着明枫。明枫便笑:“你刚才趴地上看什么呢?好看么?”
  男童一笑:“爹爹说羊的肚子里会流奶给我们喝,我看半天没看到。”
  这话说得太天真了,跟着的众人都笑。
  洗妹的父亲听得外面的响动已急忙出来,见一青年男子一手一个拉着他的两个孩子;那人身材高而挺拔,容貌俊美出奇,衣服并不特别华贵,胸前却绣着一条五爪龙纹——轩辕帝国人人皆知,龙纹乃是皇家标志,旁人不得使用的。
  洗妹的父亲便慌了,忙磕绊着走过来弓了身子行了大礼,完了扎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洗妹已经跑过去拉住他:“爹爹,是君相大人。”
  他爹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再行个大礼,完了憨厚地陪笑。
  明枫也微笑看着他:“喜妹的老师说他功课极好,老师们都非常喜欢,我就想看看你是怎么教导孩子的。”
  洗妹的老师也笑着上前:“还不请君相进去坐?”

  第 201 章

  房子非常低矮,明枫要低了头才能进去。
  屋子里靠一面墙用土坯垒起大半,上面铺着草席,几件单薄的被褥整齐叠放着,那粗陋的床前摆着一架织机,上面的麻布还未织完;在琉璃窗极为普及的今天,这房子仅有的两个窗户是用麻布遮挡的,使得屋里的光线很差,窗台上有一盏油灯。
  这屋里没有任何家具,简陋到极致,但跟房子四周一样,干净整洁,显然这男子必是个勤劳持家的;那般憨厚模样定也是老实耐吃苦的,这样的男子还要被妻子虐待……
  喜妹的爹大概是觉得难堪,可又不知道怎么办好,屋里连把椅子也没有,床又矮又硬……他转头看着喜妹的老师,等他拿个主意。明枫却已经走到床边问:“我能坐这儿么?”
  “哦哦,”那男子忙赶过来要拿被子:“床太硬,我给大人垫上点儿吧。”
  明枫已坐了下去,还拉了喜妹坐在身边,见他还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便微笑:“来你也坐,哪儿有客人坐下让主人站着的道理?”
  男人才搂着小孩子拘谨地坐下,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低低的交谈声;侍卫长璁誉进来:“君相大人,来了几个官员,说是乡长村长的,还一个女人说是这家的女主人。”
  明枫点点头:“让她们进来。”说着转头问那男人:“ 为什么让你们住这里?”
  那男人脸上有羞愧之色,低头嗫嚅:“因为……因为……是……看着地。”
  几个官员轮流进来,一一施了礼,屋里屋外地站着——屋子太狭小,根本站不下那么多人;最后进来个衣着富贵的女人,施礼之后陪着笑,看样子想说点儿什么,不防君相眼神扫了一下,黑沉沉冰冷冷的,她顿时一寒,准备半天的说辞凝成个冰疙瘩坠回肚子里,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进屋前打算好的要趁机给自家那男人一个眼神,让他别乱开口,这下也不敢了,慌里慌张又鞠了个躬急急往后退,到了门边又不愿意出去,生怕那男人说点什么不利她的话。明枫却已看到喜妹与他爹爹都变了脸色。
  ——都是钱闹的,有钱的母亲穿绫著缎,却让夫婿儿子生活这般贫苦;所以金钱在坏人手里就是助纣为虐的工具。
  明枫不动声色,继续问——
  “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三,三,三年了。”
  “三年了?”明枫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那三年前你这个小儿子也就两岁左右,他也能看着地?”
  男人张嘴,还没说出什么来,女人低着头眼睛瞄过来陪着笑插嘴:“我说把孩子留家里,他非舍不得,非要带着。”
  明枫看也不看她,继续问那男人:“地有什么要看着的?宁诺治安不好么?有贼匪么?”他回头看看陪着的几个地方官员:“那地方长官可有责任。”
  那男人慌的摇手:“没没没贼匪。”
  明枫温和地笑笑:“没有贼匪,你看着什么呢?况且庄稼都收割完了,旱季也不能种,你看着什么呢?那么小的孩子跟着你住在这里,不是受罪么?你怎么忍心?”
  男人低了头,把那小童往怀里紧紧,那女人又插嘴:“我也是这么说,偏他非要……”
  明枫并不看那女人,只蹙了蹙眉。
  侍卫长璁誉带着侍卫向外推搡那女人:“出去,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恩?你们几个搜搜她,看是不是有什么不轨!”
  那女人急要分辨,才张了口璁誉呵道:“住嘴,君相大人面前不许呱噪!”几个侍卫已将她推出去,璁誉跟出去压低声叮一句:“再鼓噪敲晕她。”
  喜妹看着他娘被推出去,低了头;他爹爹的头也垂得更低了几分。明枫不理会,继续问:“你妻子背弃你了,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替她遮掩?”
  那男人抬头,极窘迫的模样,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喜妹也猛抬头,脸涨得通红看着他父亲,亦不知如何是好。
  明枫知道他这话对他们父子来说太重了,但若不说重话他们总不肯承认现实,那他们的生活就不能改变。他伸手拍拍那男人的胳膊:“行不义的是她,不是你,你不该觉得羞愧;你在艰难之中没自暴自弃,还教导出这么好的孩子,你是个好男人,也是个好父亲。”
  那男人沉默着,俄而抬起袖子抹了把脸;喜妹一旁也抬手抹眼泪,顶小的男孩有些怕,却不知所以,只往父亲的怀里缩。
  明枫等了会儿,待他平静了慢慢说:“你是个好男人,也是个好父亲,可是我还得批评你,因为你放弃了神给你的权利,也让你的孩子失去了该有的幸福;,他们本应该跟所有的孩子一样快乐地生活,因为你的放弃,他们却要跟着你受苦。”
  那男人看看抽泣着的喜妹,又看看怀里那吓坏了小男孩,用手捂住嘴呜咽。
  明枫拿出手帕递给他,那男人张皇着摇头,哽咽着:“使不得,使不得……”
  明枫塞给他:“我跟你一样为人夫,为人父,没有什么使不得的。”
  男人渐渐停止了哭泣,擦了擦脸,低声说:“她四个夫侍,只我没能生女儿,她说儿子都是给别人养的。”
  “你也这么想么?那你想没想过,没有男人,哪儿来的女人呢?男人女人是平等的,这是女娲神说的话,难道你宁可信一个背弃你的女人而不信神么?”
  男人急忙道:“我信的,大人,我信大神的话,所以我一直好好干,今年我还攒了点钱买了鸡,我想攒钱,好让喜妹十二以后也能上学。”
  “我听说你妻家很是富有?”
  “我们移民过来她就开始做买卖。”
  “那为什么不让喜妹读书?你的孩子跟别人的孩子也一样。如果别人的能读书,你的孩子也应该能读书,如果别人的孩子被母亲宠爱,你的孩子也应该被母亲宠爱,而不是被母亲嫌弃,一个嫌弃自己孩子的母亲是不配被尊敬的,也不配被称为母亲;同样的,你的生命跟每一个人的生命一样,都是平等的;背弃你的女人也不配做你的妇君。”
  天渐渐黑下来,喜妹的妈在那小小的院子既不敢走也不敢进去,只能干着急。喜妹的爹她是了解的,老实到家的一个人,从来都是让干啥干啥,又不善言谈,就是当日还在家的时候也是被她和另几个男人欺负的,她倒不担心他会怎么着,再说让他出来也没啥不好的,起码的,没人打他骂他了,年年那收成下来也让他们有饭吃了,还不是剩的,还要怎地?
  就不明白怎么连君相都给惊动了,瞧君相那意思还对她不满那。
  早知道不听那几个男人撺弄了,其实就让他们父子在家里住着也没什么大吃紧的,都跟仆人一样干活,还吃剩的,没必要容不下他们嘛,唉,真是的。
  她正想着,忽见门口众人都散开,让了条道出来,君相一手领着洗妹走在前面,她那男人领着小的走在后面,她低着头抬着眼睛看着,打定主意等君相一走就让他们父子先回家,不想君相上了马车,洗妹上去了,他们父子三人都上去了……完了,她两腿发软,完了……万幸,这两年我可没打过他们,连见都没大见过。
  两天之后那父子三人还没回来,她去学堂接喜妹,喜妹低着头不看她,他老师说:“君相请喜妹跟他爹暂时都住在省府里,君相有事问他们;您要接喜妹走就去跟他爹说一声,他要同意您再接不迟。”说完了一笑:“我才知道原来喜妹也有娘呢。”
  她臊眉耷眼壮着胆子跟着去了,没见着喜妹的爹,喜妹进去没一会儿又出来,告诉她爹爹不让他走,他自己也不愿意回去。她不万幸了,万幸变成了忐忑,她去村长家打听,村长冷笑:“您跟我打听他们父子干吗?您不说了是您的家务事么?您不说了您没犯法我管不找么?难不成您是怕他们父子饿着?不能吧?我瞧您把他们扫地出门连口多余的粮食也不给还以为您打算把他们父子都饿死呢。您甭跟我打听,您这家务事我管不着不是?您找管得着的打听去吧。”
  谁管得着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没胆量去。接连两天,左近在家挨打受骂的男人都让乡上来人接走了,再过几天传票来了,喜妹的爹起诉她了,要离婚。
  离婚?她琢磨琢磨又塌实了,顶多就是分些财产给他们,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家里有地她还有买卖,不怕!
  跟她一样想法的女人不在少数,这当中虐待自己男人很有几个,都抱着这种心理:大不了就是分些财产出去呗,没事,自己还能挣呢。
  等到判决一下她们傻了,分财产是不错的,可是并不能因此就少了她们的罪。分完财产之后她们先因为虐待罪需要支付损失费给那些男人孩子——这个是强制执行的,完了她们还得因为虐待罪被判刑——服苦役一至五年不等。有胆子贼愣的就当庭喊冤,说法律没这条。
  没有是么?法官就搬了文件来念,她们才知道,这个是新法,才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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