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渡-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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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踏云兽留在叶家侧门外注视着周围动静,自己则在母亲房里下了个简单的隔音结界。
“是篱儿吗?”柳贞低声问。
叶青篱听到这熟悉的温柔声音,瞬间就在心底涌上无数情绪,眼圈儿几乎通红。
“娘!”她嘴唇微微颤抖,只吐出这一个字。
虽然光线很暗,但叶青篱还是能清晰地看到,柳贞和衣从床上坐起,除了鬓发微微散乱之外,神情是无比清醒的,原来她根本就没睡,而是早早在等着叶青篱回来!
柳贞的目光四下搜寻,她有些急切地道:“篱儿,现身让娘看看。”
叶青篱却控制不住隐息果的药效,她也不敢在此时引动灵力,破坏自己行迹。
“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篱儿……”
叶青篱连忙走到柳贞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娘,我在这里。”
柳贞看不到她,只能循着她的手臂细细往上摸索,从她的手摸到她的脸,然后摸过她的头发,又摸到她的肩膀,最后柳贞一把将将女儿抱在怀里,哽咽着轻唤:“篱儿……”
叶青篱伏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享受这思念了许久的幸福。
过得一小会,还是柳贞先平复过来,她轻轻推开女儿,欣慰地道:“还好你懂了我的意思。”
叶青篱想到外面隐藏着的两人,心中不由凛然,连忙打起精神问:“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贞沉默片刻,才叹道,“这个事情,我本想等你筑基,再告诉你,哪想三月份的时候,青羽过了龙门会,成为观澜峰弟子,却将这事扯了出来,昭阳峰上又传下消息,说你进了搜妖塔,十成是九死一生……”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
叶青篱虽然觉得她这话没头没脑,根本就让人越听越糊涂,却能体会到母亲听说自己进了搜妖塔之后的心情。
她心里揪着疼,只能又乖巧地将身子偎进了母亲怀里,甚至是微微撒娇:“娘,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嘛?”
“是啊……”柳贞叹息,然后是短暂沉默。
叶青篱便静静地等着,少待之后,柳贞解释道:“这件事情,其实是要从叶家的老祖宗千叶真人那里说起。”
十四回:秘辛
两千年前,叶家的先祖叶千永修为达到归元期,叶家声势在昆仑派中盛极一时。
是一场至今无人愿意提起的秘事使叶家几乎遭遇灭顶之灾,而作为归元期高手的叶千永,即使身在昆仑,也未能保全这一门荣华。
那件事情具体是什么,叶家并没有传下记载,叶家后辈只知道,祸事缘起于先祖叶千永的胞弟叶千佑,这位后来被称为千佑真人的沉默男子,才是叶家真正的天才,他与叶千永年岁相差不远,只是他一向习惯隐藏修为。
两千年前,整个修真界因为昆仑的一个女弟子而展开了一场混战。
那个女弟子被昆仑视为叛徒,门派高层向她施压, 要求她自行伏诛,在那场大战中,一直将修为隐藏在子虚期叶千佑忽然爆发出全部实力,他以藏神后期的无上法力救下了那名女弟子,自己却在力战群英之后,精力衰竭而亡。
这样是事情发生,千叶真人难以甩脱干系,整个叶家更是因此而受到牵连。
“千叶祖师为此自刎谢罪,只要求门派能够允许叶家留下一脉香火。”柳贞伸手轻轻抚了抚叶青篱的头发,“我们叶家的顶梁柱虽然陨落了,但暗地里,千佑真人却留下了一张无字地图,传承至今。”
叶青篱疑惑道:“在门外窥视的那些人,是想要那张地图吗?可是……这都两千年了……”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词,柳贞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件事情在当年其实了结得很干脆,这些年来,也没人再来注意过叶家。”柳贞摇摇头,有些愁苦地叹了口气,“可坏就坏在,前次龙门会之时,家主为了让青羽进入观澜峰,拿出了这幅一直没人看得懂的地图献给了观澜峰陈家。”
叶青篱更加觉得难以理解:“地图都给了,他们还要什么?”
“他们虽然有了地图,可是他们也同样看不懂。”柳苦笑,“因为地图是千佑真人留下的,所以有人猜测,这张地图跟当年那个被视为叛徒的昆仑女弟子有关,她受到整个修仙界追杀的原因至今已然成谜,而这个谜底,引起了陈家的好奇。”
“他们……”叶青篱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思路似乎清晰了些,“陈家以为我们家中还流传着解读那地图的方法?可是家里要真能解读那张地图,又怎么会破败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人心不足罢了。”柳贞脸上现出伤感之se,“地图的秘密,家主他们确实不知道,但你爹爹却是知道一些的,他当年也曾是观澜峰弟子,在跟随门派一起去北疆战场之前,他跟我说过,若是他不能归来,就在你筑基以后将此事说与你知晓。”
“我爹?”
柳贞抱着叶青篱,幽幽地道:“家主并不知道此事,否则他只怕会要求我将秘密交出,门外那些人,据说修为很低,大概也只是陈家不肯死心,随意安排的。他们想不到你爹会将这样的秘事说给我这个凡人知晓,我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担心你……”
“娘?”
“家族里的人都以为你在搜妖塔中凶多吉少,只怕是不能……再出来。”柳贞颇为艰难地说:“我不想让你在他们面前露面,不是怕他们来向你追问地图的秘密,而是怕他们拿你去做联姻的棋子。”
叶青篱只觉得脑袋里面有什么在嗡嗡作响,她怔了好一会,才低低地说:“娘,我才十二岁。”
“你今年年底满十三,算虚岁也有十四了。”柳贞握着女儿的手,“按照他们的说法,就算现在不能破了身子,先定下名分也无不可,联姻是陈家首先提出的,因为秘密这个东西丅藏在人的脑子里,要是别人不愿意说,通常很难挖得出来,所以他们就想到了这样个损招。”
这何止是损招,这简直就是荒唐可笑。
叶青篱又羞又怒,她长到现在也未想过儿女情长之事,反倒是别人,在她还未成年的时候就打起了她终身大事的主意。
“先别恼。”柳贞轻拍她的手掌,叹息起来,“陈家属意的联姻对象本来就是青羽,他们只以为这个秘密藏在家主心里,绝想不到我这里来。”
“可是家主明明就不知道……”
“陈家以为他知道,”柳贞摇摇头,“家主也是骑虎难下,任他百般否认,对方一经认定了要联姻,他又能有什么法子?”
叶青篱轻声道:“娘,你是怕家主看到我从搜妖塔出来,会动心思要我替青羽联姻,是吗?”她心里说不上有多难受,只是有些淡淡地酸苦,难以言喻。
柳贞一直温雅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愤怒,她冷笑道:“这种事情我可不觉得他做不出来,他一直着力培养青羽,现在好不容易将人送到观澜峰,眼看着前途无量,又怎会甘心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将她嫁给陈家一个不知道怎么样的人?”
叶青篱听得母亲这样说,先前那些酸意早就消散了个无影无踪,反倒是扑哧一笑:“娘,我现在可不比当年,不会任人摆布的,你先前那样紧张,我还以为出来什么大事呢,你只管由得家主折腾吧,我可不信他果真不知地图的秘密。”
柳贞愕然道:“家主不知道地图的秘密,是你爹爹说的。”
“他毕竟是家主啊……”叶青篱声音略哑,“娘,没道理爹爹知道的事情,家主却不知道,解开那张地图的条件很苛刻,是不是?”
“需要五爪金龙之血,与叶家弟子的血按照三比七的比例调和,再由一个至少达到子虚期的叶家后人,用上元神映射之法才能解读。”
叶青篱笑了:“家主深谋远虑,原来如此。”
若是叶家真有一天再出一个子虚期高手,大概叶家重振辉煌也不远了,用一张隐藏多年而用之不上地图,以及一次联姻,换上一个培养出子虚期高手的机会,这笔买卖,除了有违叶家祖训,家主再无半点亏虚之处。
柳贞觉得难以置信:“篱儿,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家主事先谋划好的?篱儿,你怎么能想到这些?”
叶青篱被她问得一愣,心里也是一惊:“是啊,我怎么能想到这些?”
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脑子里竟能生出这许多弯弯绕绕?从什么时候起,遇事处处怀疑竟成了她的习惯?
“娘……”她低下头,喃喃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柳贞却眼圈儿一酸,揽住女儿心痛难抑:“傻孩子,你在搜妖塔里受了多少委屈?”
叶青篱慌忙腾出手来安慰柳贞:“娘,我一点也不委屈,好端端的谁能委屈我?”
柳贞只抱着她,不说话。
“娘……”叶青篱伏在柳贞怀里,声音略微有些闷。
“好了,你注意藏着,别让家主知道你从搜妖塔出来了便是。”柳贞仿佛突然醒神,又细细嘱咐。
“也瞒不了多久,”叶青篱点头又摇头,“我在昭阳峰是登记了名号的,不用别人,只消青羽过去稍一打探,就能知道我的动向。”
柳贞叹道:“躲过了这次定亲便成。”
“我知道啦,娘。”叶青篱有意做出得意非凡的样子,“你女儿现在可不是吃素的!”
柳贞笑了笑,神情温柔。
在午夜来临之前,叶青篱匆匆赶回了昭阳峰,她留下十块标准灵石给柳贞,然后打包了家里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再加上一些青菜豇豆和肉食稻米,以期应付过今日的晚餐。
说是晚餐,实际上应该是宵夜了。
叶青篱心底下其实并没有在柳贞面前表现的那样淡定,她一边思量着这件事情会给自己和母亲造成何种影响,一边又担忧着独自待在那小院中的顾砚。
“回来得这样晚,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他饿过头了?”叶青篱深有焦头烂额之感,她自己本就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实在没有多少闲情再来照顾一个不省心的孩子。
踏云兽按下云头,小花园里一片安静。
月光漠漠然洒落在清幽的小院中,倒是别有古朴悠然,
。
叶青篱感应到顾砚那冷焰般的气息,竟是在她房中。
吱呀——
她故意将门退推得很响,然后将视线落在被月光透过了门窗的房间里。
顾砚紧绷着身子坐在窗边小几上,染着星辉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叶青篱,看那凶恶的神情,好似叶青篱欠了他无数的债。
叶青篱本来还想安抚他几句,待见得他怒焰迫人,心念便是一转。
“鲁云!”她返身招呼踏云兽,“我们去厨房,你帮我生火,怎么样?”
踏步而出的时候,叶青篱完全可以感觉到身后灵气异动,仿佛有冰冷的火焰来自九幽,【迫不及待就要喷发!
她唇角微微向上一弯,这小霸王高涨的怒焰反倒让她心情畅快了些。
小院里的厨房干干净净,除了一个灶台,别的什么都没有,叶青篱就把各种用具稍一整理,然后将锅一架,便用凝水术洗锅,金刃术切菜。
油锅翻炒,叶青篱一边煮着饭,一边炒了个青椒肉片,一盘盐水白菜,再加一个子姜风鸡。
十五回:浮生闲散事
深夜飘起的菜香在昭阳峰上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叶青篱丢了两个引火术,自觉如今能用法力烧菜,进步实在不小。
“咕噜……”踏云兽喉咙里翻滚着馋虫的声音。
叶青篱将饭菜都盛好,返身拍拍踏云兽的大脑袋,打趣它:“鲁云,你块头这么大,就这盘子里的小东西,你也好意思吃?”一边说着,她不忘留神注意顾砚那边的动静。
小霸王在房间中央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烦躁。
叶青篱想起孩子超乎年龄的聪明狡猾,不由得头疼,她叹了口气,故意大声说:“不像有些人啊,本事特别小,脾气加倍大,小小年纪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要是哪天夭折了,也是自讨的!”
砰!
有人像阵风似的从东边卧室卷进了西边厨房,叶青篱瞪大眼睛,看着顾砚好似土匪一般抢过碗筷,然后一阵风卷残云,盛出来的那些饭菜便差不多全进了他的小肚子里。
吃到最后几口的时候,他才稍微放慢速度,颇有些优雅地夹菜吃饭,还摇头点评:“肉片生涩,火候太过,白菜放盐太迟,失了鲜味,风鸡太干,子姜太老,手艺真差劲!”
叶青篱不断提醒自己:“这不过是个小孩子,不要跟他计较,跟他计较你就输了。”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反而奉送给顾砚一个大大的笑脸,眼睛弯弯地说:“这么难吃的东西真难为你吃了下去,顾砚真是个好孩子。”
眼看小霸王的脸上奇臭无比,她心情又舒畅起来。
“好啦,鲁云,那么难吃的饭菜你就别看啦!”叶青篱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坛子酒抛给鲁云,“来,我们喝酒!”
踏云兽有酒万事足,张大嘴巴叼住酒坛,一甩屁股便跑到花园大树底下喝酒去也。
顾砚昂着小脑袋哼了一声,板着脸自顾回房。
叶青篱不但不恼,反而开心:“原来他到底是个小孩子,一点也受不得激,看来我是被他上次的表现给吓着了,他要真能心思深沉到跟个老妖怪差不多,上次又怎么会跟几个小家伙打闹?”
虽然如此,这小破孩子心眼儿贼多依然是铁板上的事实。
“他在首座那里的时候,连首座送给女儿的东西都敢抢,压根就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叶青篱觉得自己似乎是抓到什么关键点,却又不敢十分肯定,她琢磨着:“要是我的猜测没错,这孩子其实也不难带。”
叶青篱转身回房,掀开床帐就准备坐上去——眼前展现的景象却让她的动作呆住了。
“顾砚!”愣了片刻,她的火气就蹭蹭蹭直往上涨。
一返身,叶青篱大步走向隔壁,甩开房门就冲到顾砚床前,便见这小破孩子一脸庄重地在那里盘膝打坐,床上铺盖整齐,分明就是原本放在叶青篱床上的那套。
被这孩子搬了铺盖叶青篱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顾砚年纪幼小,修为又无限接近于零,山上风寒,夜晚睡觉的时候不能不盖被子,而叶青篱这次下山,实在是忘了给他买被子。
叶青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