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渡-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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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之所以大不同以前,却有几个原因。”
众弟子见他神情严肃,便也俱都端正心思。
“许多人都知道,四年后的北战属于百年一次的大战,却鲜少有人知道,这一战不仅仅是应在那百年轮转之上,更是对应了万年积累的一场大劫。”魏雅说到这里,反而微微一笑,“人类修士在神州界内统共有四大势力,一为昆仑,二为连城,三为魔门,第四则是海外散修。
我等虽然常言仙魔不两立,然这不过是道统之争罢了,却比的得人类与妖族之间的矛盾,此乃种族之争,不可调和。神州只能有一个主宰,或者是人或者是妖,胜者占据神州广大山水,无数资源,而败者如北苍妖族之流,便只能退居北方蛮荒之地。
虽然如此,我等人类修士于妖族而言,却是气血两旺的大补之物,而妖族于人类而言,同样可以相当于无数可供炼丹炼器的修行材料。神州资源有限,人类修士与妖族的数量却一日日增加,如不互相消耗,汰弱存强,以神州之浩大也终有一日将难再负荷。”
叶青篱若有所思,原来这才是北战的真正缘由。
从前她只知道北战是天经地义之事,却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北战的时间如此规律,而人类和妖族之间又为何非战不可。
其实在战争的最开始,双方也不见得就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种族有异,找不到其他对手,也就只有互相揪着不放了,而昆仑作为正道之首,这样的理由当然不会搬上台面,再加上随着交战次数增多,双方仇恨积累日深,降妖伏魔之说越来越理所当然,再到后来,战争已成习惯,谁还去管那个最初的因缘?
周慧心好奇地问道:“魏师叔,这跟太虚论剑又有什么关系?”
“北苍山脉横长有四十九万九千八百里,这么长的距离都将成为北战的第一道战线。那这战线应该分成几段,哪一段又该由谁来守,却是个难以分辨的大麻烦。更何况妖族种类众多,特性各不相同,北苍山脉亦是如此,有些地方贫瘠,有些地方风貌,这些差异也全都是问题。”
魏雅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不过他的话虽含蓄,玉磬书院众弟子听到耳里却早就各有所解。
却忽听一个轻佻的声音懒洋洋地说:“不就是人人都想面对最渣的对手,得到最好的报酬嘛。这事儿说不通,当然就只好依靠武力解决排名咯。。。。。。嘿!想得可真好,都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就想着怎么分赃了!”
此言不可谓不犀利,再加上这个说话的声音既轻佻又清冷,那声线中还微带鼻音,便 又将这话语中的嘲讽意味加了个十成十。
魏雅轻哼了一声:“苏泠,昼空岛的静室你还没住够?”
叶青篱听得此言,陡然回想起来,当初她因偷吃龙鱼而被关入昼空岛,在离开之前曾用灵犀眼查看过四周静室。便见到其中一间静室里关着一个行止古怪的年轻人,那人的声音与眼前说话之人正是一般无二。
就见站在魏雅身边的红衣人微拂衣袖半抬起头,那魅色面容,细长白眉,殷红泪痣,正与叶青篱曾经惊鸿一瞥的那张脸完好重叠起来。
原来这人就玉磬书院这一代弟子中的大师兄苏泠,这模样倒是跟叶青篱原先设想中的全没半分想同。
苏泠狭长的眼中眸关流转,他看了看旁边的一众师弟师妹,忽然笑嘻嘻地说:“魏师叔,你知道我最受不得拘束,还拿这话吓我。行啦,这群小家伙一定会尽力的,毕竟对手难求,再加上我们玉磬书院的弟子,哪个能落于人后,又岂有不尽全力之理?这要是不尽力,可不丢人么?”
魏雅平常风度沉凝,总给人一种可敬却不可亲的感觉,哪想此刻却被苏泠这副赖皮样子磨得哭笑不得,待想要发作,却终是训斥不出声来。
印晨轻笑一声:“大师兄日常所言,头可断,面子不可丢,我等自然是谨记的。”
众人便都笑了起来,一时间严肃尽去。
然则人人脸上或隐或现的俱带傲气,魏雅瞧在眼里,放心不少,不由笑骂道:“一个个都是赖皮猴子,全被你们大师兄给带坏了!”说着,他轻轻一叹,“其实排名也好,法宝丹药也罢,俱是外物,你们也不必太在意。修行到头,倘若只记得这些东西,那还进玉磬书院做什么?”
“魏师叔。。。。。。”苏泠喊了一声。
魏雅摆摆手:“前头我说的话,你们记在心里便是。这百炼一节已到决赛阶段,对手不同往常,奖励倒在其次。。。。。。嘿,论剑论道,到头来,又有几个是真的在论道的?”他声音渐低,最后只说了声:“去吧!”
便撤了结界,也不管众人反应,更不追问叶青篱昨夜去了何处,竟是径直驾云走了。
余下众人有些原地不动,有些结伴离开,有些沉思,有些交谈,不一而足。
叶青篱跟平常最熟的几人打了招呼,正要飞去试炼台,忽就感觉到有风声自后背袭来。
她微一沉肩,人还立在鲁云背上,上半身却以微妙的角度向后轻轻滑动。
同时身上起劲腾起,灵力外透,就带得那袭来之物不自主地转了一个圈圈。
来人惊讶地轻“咦”了一声,手势却是一转。
叶青篱陡觉身周空气一沉,眼前更是不自主地一花,再清醒时,肩膀上已经搭了一只手。
她索性不再反抗,只转头看向身侧。就见到苏泠正笑得眼睛弯弯地看着自己,那手还在她肩膀上很不客气地拍了拍:“你就是新入门的小师妹?不错嘛,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别忘了找大师兄帮你解决。”
这个近似从天而降的大师兄让叶青篱有点适应不良,她眼睛转到苏泠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上,唇角微露笑意,缓缓道:“叶青篱多谢大师兄,多谢师兄关爱。”
苏泠却忽然凑近她耳边,一脸贼忒兮兮地小声道:“别谢,以后有闯祸的好事找我,坏事找其他人,记得了啊。”说着他又拍拍叶青篱的肩膀,然后眨眨眼,在叶青篱无声的回答中施施然架着一根——零星挂着几片碧绿叶子的树枝飞走了。
叶青篱摇头笑笑,从袖中取出撷英令,只见上头已经排好了她的比试场次:“叶青篱,排名八十七,所得玉筹六十三支,第一场对手,四十九名殷阑珊。卯时二刻入场,场次三十五号。”
二一三回:紫气东行
卯时正,各大试法台上已经站满了或观战或参战的各派修士。人声熙攘,十分繁盛。
恰当此时,极东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极为清亮的剑吟!
叶青篱转头看去,就见东际那微微透着鱼肚白的天幕上骤然亮起一点璀璨的光影。那一点光影初时极为凝聚,当人将视线对上的时候,一瞬间就会不自主地产生一种天地尽皆崩塌,唯那中心一点永不褪色的错觉。
铿——!
剑吟再起,光影弹射,乍如流光惊鸿,划破天际,翩然而来。
霎时淡云舒卷,青痕浅落,那一剑跨越时空,倏忽纵横数万里,来到了太虚群山之上。
众修士举目而视,却只见到数不清的剑光凋落,剑气弥散,缠绕在四周空间之内,仿佛山河尽寂,天穹倒空,世间唯余那一剑。
这已是最为极致的剑道显影,原本喧闹不休的各大试法台上再不闻丁点声息,众修士或为所慑,或为所痴,或为所动,或为所感。一时间画面仿佛定格,天地色彩都似沉静。
仿佛在这一霎那,就已经花开花谢了无数遍,唯有那生灭的轮回,亘古不变。
“太虚如妄,聚剑成冢。渡我成痴,百死不悔!”
终有这一道声音,如万载玄冰中清泉乍裂,自雪峰之巅汩汩流出,空灵灵回响在天地间,方打破了四周静寂,渐渐引来了清风过耳,万物生息之声。
叶青篱不自主地手掩胸口,全身心都处在一种难言的震撼中。
她身边的鲁云更是莫名地焦躁不安,叶青篱与他心意相通,也仿佛能感觉到在他的身体里,正有一道虚实难定的剑影在如困兽般仓皇游走。
叶青篱却一动也不能动,只又听到高居在虚空中的那人说道:“尔等既存太虚,而行论剑之事,切记心诚。”他忽然反手向东一指,“明日既升,光阴无返,速来!”
恰在此时,东方天际的重云间终于裂出一道细缝。
仿佛天幕开眼,那轮旭日便自这裂缝间蓬勃跃出,霎时华光万道,天地间亮色大盛。
那轮明日竟似是被这剑仙一指招来的一般!
到这时,这人身上的剑光被阳光一映,才终是氤氲淡去,显出了他青色衣袍袖口的那一点紫气。
紫气萦绕,雍容非常。
“哈哈哈哈!”正当众人神为之夺时,南方天际却忽然响起了几声放肆的大笑,“泰无忆,你竟然舍得出关了。”
但见这声音到处,重云翻滚,云中隐现蛇尾虬角,那长虫威风凛凛,身带风雷。一黑袍男子长发披散,头戴八角雕花墨玉冠,负手立于其上,竟是足踏蛟龙而来。
这出场声势,倒是分毫不逊于先前御剑而来的泰无忆。
却听各试法台上零散响起来鼓噪声,渐渐地这些声音连成一片,竟是数千修士在齐声呼喝:“乘云天尊,法力无边!乘云天尊,驾天御地!乘云天尊,神魔辟易!”
叶青篱下意识地向四周看去,就看到自己左边数丈远处也同样有几人在呼喝得起劲。旁边大多修士都是讶然以对,还有人表情扭曲,连连退步让身,以期远离这几人。
叶青篱的嘴角也有点抽搐,鲁云爪子一拍跳到她怀里,一人一灵兽回过神来面面相对,大眼瞪小眼。
“哈哈!”西南方向却又传来洒脱的大笑声,“乘云老友,数百年不见,你教养的这些徒子徒孙们倒是越来越有趣咯。”
这声音叶青篱听来极为熟悉,却是萧闲到了。
她抬头望天一看,就见西南天空处正似缓实快地飞来一乘华盖流苏、四面镂空的车架。却是飞马拉车,流香四溢。另有美貌侍女相随,那车辕上则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清瘦少年。
又一女声淡淡道:“不是他的徒子徒孙越来越有趣,而是这个老家伙的排场越来越足,脸皮越来越厚了。”
这女子自西北方向而来,脚下踏着数丈长绫,虽不似前三人那般排场十足,却是御风凭虚,衣袂翻飞,淡雅若仙。偏她身后跟着的一男二女却都是形容妖冶,奇形怪状的模样,叫人瞧来甚是不协调。
乘云天尊倒是得意洋洋:“张金鼎,我这是本事,你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原来这模样淡雅若仙的女子竟有一个俗到了极致的名字,叫做张金鼎。
萧闲接口笑道:“金鼎仙子,乘云这老家伙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你跟他说话,没的掉了自己的份,何必理睬他?”
说话间,三人已经飞至泰无忆身边。
四大绝顶高手聚集,各人风采不同,于此盛况之下,无由地叫人心情激荡。
也是到这时,下面试法台上的修士们才又重新恢复言谈。
叶青篱一转身,看到不远处印晨也正抬头看天,便足尖轻点,几个飘纵间行到他身边,轻声道:“印师兄,这可是四方聚集?”
印晨道:“这位泰师叔祖好生令人敬仰。”
他虽答非所问,叶青篱倒也没在意他的答案。
就见云台上的玉璇真人缓步行至云台边缘,他虚虚向着飞在虚空处的泰无忆行了个礼,却不说话。
泰无忆也向他点点头:“玉璇,你先宣布比试开始。”
玉璇真人手搭拂尘,淡淡的声音再度响彻天地:“诸位同道…”
比起那四位高人的高调出场,玉璇真人这番场面话便实在是干巴巴无趣之极了。好在他也不多说废话,几句交代之后,便径直宣布了比试开始。
叶青篱匆匆同印晨道了别,两人便各自入场。
殷阑珊却是一早就在第三十五号试法台中等着了,旁边团团围绕了不少修士,有昆仑的,有连城的,有魔门的,也有东海散修。
“连城派殷阑珊。”殷阑珊双手虚搭,行了个平辈礼,“叶姑娘,请了。”
叶青篱见她沉稳有度的模样,也回了个礼。
殷阑珊在前期的清退赛中排到了四十九名,本领非可小觑。叶青篱对她的战斗习惯早有研究,此刻便先将月盈日昃双刀一同放出,然后手持日昃,却将月盈刀旋绕于身侧。
殷阑珊眼中微现诧异之色:“叶姑娘,你这一柄弯刀已是大大有名,这柄圆刀却似是头一次现身于人前。”
“殷姑娘是好对手,值得青篱双刀齐出。”叶青篱微微一笑。
二一四回:四方汇聚
叶青篱知道自己的武器是双刀已非秘密,所以干脆一早就将隐藏已久的日昃刀也同时亮出来。
她若是不出日昃刀,殷阑珊或许会在心底时刻防备,而她偏偏一早就亮出了双刀,反而出人意料,则又是另一番虚实之道了。
殷阑珊的法器是一柄翎毛艳丽的羽扇,她执扇的右手微微一抬,正色道:“叶姑娘,我这法器名叫五禽妙虚扇,采游禽、涉禽、猛禽、攀禽、陆禽五种鸟类翎羽所制。有凌波之妙、涉水之妙、猎风之妙、导引之妙,竞走之妙,请道友指教。”
叶青篱早就通过十七的消息听闻过殷阑珊五禽妙虚扇的神异,却没料到这五禽妙虚竟是由来如此。
而殷阑珊这般坦荡,却叫叶青篱也不好再遮掩了。
她轻轻一弹手中的日昃刀,但听刀鸣醇厚,如金玉相击。
“殷道友,我这双刀名为月盈日昃,以离陨星石为主材炼制,吸取了卯时初刻的天地清气,能引风击玉,得玄虚之音。”
“好刀,”殷阑珊道:“道友请。”
“请。”
就见那五禽妙虚扇在殷阑珊手中轻轻一颤,平地便荡起一股风沙。
这股风沙尚未袭上叶青篱身体,她就已经开始感到灵力滞涩,身周空气俱是一沉!
叶青篱引动灵力,轻轻震动月盈刀,清透如弯月的刀身上顿时云纹浮动。渐惭地,风杀中似起海啸之声,一股沛然大力自叶青篱刀上生起,生生劈开了漫卷的风沙!
嗡——空气中层层叠起的震动声在两人之间扩散开来,双方力量一触,竟是齐齐退了三步。
这一番试探,似是势均力敌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