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渡-第1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反而被明慧散人丢到了叶青篱的身边——叶青篱当初是没怎么看出来,现在回想,却觉得处处都是不合理。
不论明慧散人如何找借口,都无法解释顾砚作为首座弟子,却无人管教的事实。
当初叶青篱得到的任务也只是照料顾砚一日两餐,至于教导他修行修心等问题,却是跟叶青篱没有半点关系。
别说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练气七层的小修士,就算她如今筑基成功,又能有何资格教导顾砚?
明慧散人那所谓的“他年纪幼小,需用烟火之食方能健康成长”,纯粹就是在瞎扯淡!
而后来怀远真人对叶青篱说的那些“此去白荒着你随行保护”之类的话,更是莫名其妙。当时的叶青篱也就那么点修为,能保护得了顾砚什么?就算是有鲁云跟在旁边,一个当时还是筑基后期的灵兽也不能在茫茫白荒中保证他们的安全。
由此,叶青篱便不得不怀疑明慧、怀远等人的用心。
这些事情叶青篱如今是回过味儿来了,顾砚难道就看不出来么?
他轻笑一声道:“他们论他们的剑,与我何干?”
叶青篱想起此前在青简三问的时候,顾砚便曾说过一旬“干尔何事”,此刻再听他这句“与我何干”,忽然便有一种这人无限孤独的感觉。
他就这样身姿笔挺地站在她身前,少年的身量虽然尚未长成,可那高高束起的乌黑头发下,年显出了一点鬓角峥嵘。
叶青篱沉默片刻,也轻声道:“你出去历练也好,门派发布了许多的除魔任务,你若是一路行走,捉些魔魇,看看神州风物,倒是一件快事。只是陈家之人虽然答应了百年之约,却不知道他们会信守承诺到什么程度,你在这方面还需多加小心。”
既然离别在即,叶青篱也就不介意他的态度了,倒是当真生起了几分做姐姐的心理,带着半分不舍与关切,忍不住叮嘱他。
神州太大,修仙者虽然能够飞行青冥,但行走在外,焉知下一刻是否就是他们的生死之劫?所以叶青篱心里隐约有了点顾砚此去,再见难期之感。
顾砚却混不在意地说:“不用想都知道,陈家人肯定视我们为眼中钉了。我反正都是要离开的,出了昆仑他们还能不能看到我都难说,你可要比我危险得多。不过……”
他微微一顿,低声道:“昆仑,我迟早是要回来的!”
声音虽低,却隐隐有股难言的傲气在其中流转。
叶青篱仿佛能够感觉到他这一刻的不甘,又似乎能见到他此刻半带骄傲、半带隐忍、半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叶青篱轻笑道:“陈家再大也凌驾不过门派去,我想我已经是找到对付他们的办法了。至少,我能让他们不在明面上对付我。而暗地里的那些手段,我又何惧?”
她如今可不再是当初那个朝不保夕的小修士,虽然筑基期在整个修仙界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她的身边还有金丹期的鲁云。
只要陈家不在明面上对付她,暗地里难道还能掉价到出动子虚期乃至归元期修士暗杀她不成?就算陈家再蛮横,只怕也丢不起这个人。更何况陈家如今元气大伤,怕也没那功夫跟她较这个劲了。
“你是准备要再入五行台?”顾砚便恍然,“也对,十六岁筑基成功,不管你本身资质如何,这个速度都可以算得上修行天才。门派有规矩,凡是二十岁以前筑基成功的人都可以进入五行台采纳五德之气,从此便算进入门派核心。”
这样说着,顾砚的语气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叶青篱能够理解他的心思,这孩子既然决定要出走历练,大概便是看不上门派高层那一套规则的。
不过叶青篱跟顾砚不同,她并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如何在有限条件下获得最大程度的自保。
更何况她的真正优势并不在于她筑基期的修为,却是在于她隐藏着的乾绅简、混沌简,以及她如今强大的元神控制力。所以对叶青篱而言,暴露修为并不等于暴露丆底牌。更何况门派里高人那么多,她这点修为又能隐藏到哪里去?
两人一路不紧不慢地说着,鲁云如今的速度却已经要快过当年的怀远真人。
七千多里的路程,不到一个时辰便已被鲁云远远甩在自己云架之后。
眼见四周白云飞逝如苍狗,前方一座高耸的山峰巍然便立于两人一灵兽的眼前。
这山峰不仅仅山势雄奇,更为奇异的是,也不知是因为何等巨力,这一座远看是浑然一体的山峰竟是从中拦腰断开的。断峰之处云雾缭绕,这上半段山峰便似是虚浮在空中,只有四座云桥将上下两峰相连,端的是仙家气象,十方神妙。
鲁云对这一段路程早就熟悉无比,叶青篱和顾砚又早早将进入上峰的禁制今牌取了出来,两人一灵兽便畅通无阻地直接落到云桥上,引起了四周好一番震动。
三年时光,这云桥还如当年一般通体莹白,云桥旁的云雾也依旧是聚聚散散,飘飘浮浮。
与叶青篱最初从云桥边走过时不同的是,现在这桥边来去之人却又很是换了些新颜。
她从鲁云背上跳下,远远便听到有人在说:“看!那灵兽好戚风,却不知是什么等级的?”
“嘘……小声点,那可是踏云兽呢,据说这种灵兽最聪明,它可是能听懂你说话。”
“奇怪了,我说说怎么啦?我又没说它坏话!我这是羡慕呢,你没看这灵兽戚风的,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一头。”
“去!就你这样,练气期第六层还没过呢,你就想收服灵兽?我看这踏云兽最少也是金丹期的,前次在御灵阁我们可是见过不少筑基期的灵兽,你看哪个能有它这气势?”
另一人讪讪:“我这不是才刚入门嘛,等我修炼几年,说不定也能收服这样的灵兽。”
“几年?几十年吧?那灵兽可是金丹期!”
“这么说,从灵兽背上下来那位前辈也是金丹期?”
“那是肯定的!”
说话者便惊叹起来:“这位师姑好生年轻啊,她旁边那个少年是她的徒弟么?”
叶青篱本是跟顾砚缓缓在云桥边走着,此刻旁边的议论声传来,以两人的修为自然尽皆入耳。
待听得有人猜测顾砚是叶青篱的徒弟时,叶青篱便忍不住噗嗤一笑,顾砚的脸却当即就黑成了锅底。
“看,那位师姑笑了呢!”
另一人啧啧叹道:“一笑百花失se啊,那位师弟真是幸福,居然能够拜得如此年轻貌美的金丹期高手为师。”
叶青篱再一看顾砚几乎要轶青的脸se,当即就有种忍笑忍到快内伤的感觉。要不是还要顾及一下所谓“金丹期“高手的形象,顺便再照顾一下小霸王脆弱的颜面,她可就要跌足大笑了。
顾砚低声道:“狐假虎威!假借鲁云之势,你这个伪金丹果然好戚风!”
听他恨恨的声调,叶青篱再看他精彩的脸se,终于是没能忍住,半掩着嘴唇便有一连串清脆的笑声从她喉间逸出。
桥边躲躲闪闪往这边偷看的几个小修士还在议论:“那位师姑真是爱笑啊,我要是能有这样一个师父就好了。”
“那位师姑肯定脾气很好,你看她徒弟的脸se都那样难看了,她居然还一点都没有不高兴。”
“是啊,果然是金丹期高人,不但驻颜有术,而且气度涵养无一不是上佳!”
叶青篱越听越是笑得无法止歇,一个眼神转过去,将那边议论的三个小修士尽收眼底,便记住了他们的容貌,准备日后若是有机会,给他们一些照料也无妨。正得意间,忍然听得一声低哼,手腕就被一个轶钳子般的手掌给箍住了。
然后顾砚就将她拉起,一个跨步走出了十几丈远。
但见他衣袖扬起,带着叶青篱有若流光一般疾速穿过了重灵广丆场,那速度竟是快到扬起了残影的程度。
远远地,叶青篱还听到云桥那边有人在惊呼:“好快的身法!”
“真不愧是金丹期修士的亲传弟子啊!”
叶青篱大笑起来:“顾师弟,我这不是在占鲁云便宜。要知道当时我们两个可是同时从鲁云背上下来的,为何他们不将你看做那金丹修士,将我看做徒弟,却偏偏要将我看做金丹修士,将你看做徒弟呢?”
连串的金丹修士加徒弟,差点没把顾砚给说得眼晕。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穿过了重灵广颊,从侧边小路而上,却是将要到沧海楼边了。
顾砚才放开叶青篱的手,也不说话,只大步继续往上走去。
看他的路线,是要去到峰顶怀远真人住所。
这也是应当的,毕竟他们刚从白荒归来,自然是首先要向怀远真人禀报一声才对。
叶青篱掐了个手诀,施展起落鸿飞羽的身法跟在顾砚身后,又道:“顾师弟,他们之所以这样认为,实在是因为师弟你太过年轻。这一点年龄差距,也着实是叫人无奈得很哪,你说对不对?”
她难得这样调侃人,偏偏顾砚还无从反驳,一时间只恼得脸se青了又要变黑。
叶青篱心情舒畅,又轻轻笑起来。
都只顾砚的情绪突然平整,忽又回头说:“叶师姐,我忽然发现,原来你驻颜有术,本质上却已经老大不小了啊。”
~~~~~~~~~~~~~~~~~~~~
PS:求票剧场~嘿……
神秘真人甲:听说有个剧场可以让咱们这些老骨头出来透透气,还能领到一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灵票,说叫“粉红票”。
神秘真人乙:(点头)对,据说天下第一高手夜前辈,还有那九幽的魔尊,都出来亮过相了。
神秘真人丙: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走走,别过期不候啦。
掌门:(大惊)三、三位师叔,您们这都走了,那五行台周天星辰大阵无人照管会崩溃的!
三人无视掌门存在翩然而去。
“一会而已,并无大碍。”“就是,待我们也见识见识那粉票再说。”“呵呵,终于能活动活动筋骨啦。”(声音渐行渐远)
掌门:师叔?师叔!~~~~众位看官救命啊,赶紧撒点粉票给他们,那周天大阵可是撑不了几个时辰的!!
一零六回:五行轮转气象新
“叶师姐,女子驻颜颇不容易,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服下一枚定颜丹。”
顾砚又一脸严肃地说,“不过定颜丹其实也不能真正为人永久驻颜,据闻最上品的定颜丹也不过是黄级二品,只能保人五百年容颜不改。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得到雪颜灵玉液,这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瞧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好似此刻正讨论的是何等重要之事。
叶青篱真有种被什么给硬生生噎住了的感觉,照顾砚这个说法,她现在岂不成了一个正为驻颜而苦恼的积年老妖婆?
“顾师弟啊——”两人正从沧海搂下方的竹林边走过,叶青篱一眼就看到一颗修竹顶端垂下了一截蓝se衣角,她便轻笑一声,忽然道:“若是能求得长生,又何惧岁月催人?顾师弟,得你吉言,我一定让自己活到老怪物的境界。至于那雪颜灵玉液,若是能有,我也不会拒绝。”
这语调真是潇洒又嚣张,当即就引来那斜坐在翠竹顶端之人的轻笑。
“三年不见,叶师妹忽而亭亭于眼前,真如隔世之妙也。”那人轻飘飘地从修竹顶端落下,留下了竹叶簌簌轻摇。他一袭门派统一的蓝袍,腰带却是松松垮垮地扎着,身量虽是高达修长,一头长发却胡乱披散,连带着整个人都透着股名门弟子中少见的惫懒之气。
叶青篱有些惊喜地看着他,笑吟吟地说:“三年不见,邬师兄倒依旧是当年模样。”
她刚才发现邬友诗就在这竹林中,便再没了同顾砚斗嘴的兴致。
想来以邬师兄这般洒脱人物,若是看到她跟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斗个没休,岂不是要笑话她?
邬友诗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只弹了弹袍袖上并不怎么存在的灰尘,不紧不慢地说:“这么点时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你师兄我躺在这竹林上睡个觉就过去了,自然没什么变化。倒是叶师妹你,自何时归来?”
“刚刚才回来。”叶青篱说话间,鲁云已经从山下缓步走了上来。他还是那副高大狰狞的战斗形态,喉咙里偶一骨碌,都显得威风凛凛。
邬友诗的神se一肃,原本歪歪扭扭的身躯不自觉就站直了起来,他的眼睛微微一眯,笑问道:“金丹期的踏云兽?”
“鲁云侥幸进阶成功。”叶青篱笑着说。
邬友诗点点头,才又将目光转向那侧身站在一边,正绷着小脸的顾砚。
“这位时?”
“顾砚,顾师弟。”叶青篱介绍道,“顾师弟,这位邬友诗师兄乃是赤脚师伯高足。”
顾砚的目光淡淡瞥过来,点点头,皱眉道:“叶师姐,你不赶时间吗?”
言语间已经表现出了他十足的不耐烦。
叶青篱并不为他的语气恼怒,反而有些惊讶。以顾砚的脾性居然也学会了“婉言”向她做提醒,而不是直接责问——虽然这所谓的“婉言”其实并不见得就是真的很委婉,但相对顾砚平时的作风来看,他这表现真是很给叶青篱面子了。
既然顾师弟如此给面子,那做师姐的也不能太不顾及小师弟的想法。
当下叶青篱便道:“邬师兄,青篱刚自白荒归来,还需先向首座禀明行程。”
“师妹且速去便是。”邬友诗的神情又恢复到了最初的随意,再看向鲁云时,除了眼睛深处有点精光隐现之外,整个人还是一副懒散无赖样儿。
叶青篱心底暗暗一惊:“我已筑基,他见我之后却并无惊讶之意,反倒是在看到鲁云的时候反应如此明显,莫非——他也已经成功渡过了一九雷劫,成就了金丹?”
虽然邬友诗的修为在叶青篱眼中一直成谜,但她还记得最初识得这位师兄是在炙炎宫中。当时的邬友诗正在炙炎宫炼丹房做借用登记的师门任务,这类杂务通常只有长期处在瓶颈状态的筑基期弟子才会做,所以叶青篱很肯定,至少三年以前,邬友诗是没有进入金丹期的。
“三年时间,邬师兄的变化才真是大啊——”叶青篱心里有些感叹,却也暗暗为他高兴。
不过这个事情只是推测,她自然是不会拿到嘴上来说的。
两人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