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56年之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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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的埃菲尔铁塔,S局长神色凝重。
………【亚当斯:巴黎演讲】………
北京早晨9点
王翔已经厌倦了无趣的工作。|。。超速更新文字章节|
在这个时间点,太阳的光线已经铺满了所有裸露在外的地方。只消在外面暴露半分钟,就会造成永久性的烫伤。
北京的居民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或者躲在阴暗的地方。
王翔坐在客厅里。他刚送走明明。
半小时前,明明来串门,王翔请她喝了一杯Nespresso的卡布奇诺。两人聊了一会儿,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明明说要睡觉了,于是王翔起身送她。
明明慵懒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唔……睡觉了,你睡觉吗?”
王翔说:“还不想睡,你先睡吧。”
明明说:“唔,好吧,那我去睡了。”
王翔目送明明回去之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回忆这一幕。王翔越发觉得,明明最后的眼神有一些抱怨或失望。
也许王翔有些自作多情了。或者,明明本就是个容易让人自作多情的女子。
有的女人,只要看男人一眼,就让男人觉得有戏。但其实没戏。王翔犯过几次类似的错误。但是王翔转念一想,明明不一样,明明不是那种风尘多情的女子,明明真的在向他暗示什么。
越想下去,王翔觉得越烦。这种感觉,就像宇宙突然因为刚才的事件分裂成了两个平行宇宙。在A宇宙中,王翔和明明正在床上缠绵。在B宇宙中,王翔一个人傻呆呆地坐在客厅里,看着哗啦啦的光屏,发傻呆。B宇宙的王翔挣扎着站起来,从盒子里取出一颗意大利特浓胶囊,放进咖啡机里,泡出一杯50度的咖啡来,一口灌了下去。
浓烈的苦涩搜刮着王翔的意识。苦涩过后,王翔从方才的烦恼中脱离出来,迅速接受了现实。
但是,王翔发现自己更加清醒了。
毫无睡意。
王翔对光屏说:“现在大家都在看什么节目?”
光屏跳到了BBC,正在直播美洲联盟主席亚当斯在巴黎协和广场的演讲。
王翔百无聊懒地站到窗前,本想打开窗帘来看一看外边的世界,却又罢了。强光太耀眼,看久了会让人不舒服。
王翔靠在窗帘上。阳光透过防晒窗帘,强度减弱了大半,暖洋洋的。
王翔胡思乱想。
已经好久不回老家了,自耀斑大爆发以来,王翔就不曾回过老家,只是每周末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母亲有时候会打电话过来,问一问王翔的起居。
自己追求两年的姑娘,已经三个月没有联系了。最近在facebook上,看到那个姑娘提起结婚什么的事情,王翔也不再care了。
大学毕业后,留北京的几个同学,本来说要聚会的,在这种地球灾难中聚会,也颇有意义。却一拖再拖,至今还没聚。
再过一个月,地球将恢复正常。但灾难留下来的后果,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修复。
BBC直播“亚当斯演讲”,声音传进王翔的耳朵。“我始终坚信,地球上每个人的关系将越来越紧密。格陵兰岛的渔夫和东京的农民,芝加哥的工人和佛罗伦萨的画家,布鲁塞尔的政客和广州的商人,这些原本没有关系的人,将会越来越深刻地相互影响。地球是一个整体,地球的平衡,需要我们每一个来维持。”
亚当斯的话触动了王翔。
王翔决定了,一个月后,辞职,去非洲帮助灾民们的重建。维持地球的平衡,需要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王翔关掉光屏,躺在浴室的浴缸里。浴缸里没有水,王翔也没有脱衣服,他只是躺在里边。世界变得很安静,王翔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王翔在静静地思考。
………【第七章 朱迪恩 逃跑计划】………
朱迪恩醒来。
朱迪恩醒来过很多次。
每次醒来,他的头脑都昏昏沉沉的。难以抵抗的睡意就像波浪一样涌上来,朱迪恩坚持不住,又睡过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天,只记得醒过来至少10次。每次醒来,看到的都是同样的场景:身处一间洁白无瑕的房间内,房间里只有一个胶囊状类似太空舱的容器。这个容器位于房间的正中央。容器内注满了透明的液体。
而朱迪恩,就悬浮在这个容器里边。朱迪恩的嘴上带着呼吸罩,身上一丝不挂,胳膊上和腿上贴着几个金属片,连接着导线。
在睡眠中,朱迪恩觉得自己放佛置身于虚空中,自己的身体消失了,只有一个轻飘飘的意识在虚空中飘荡。
然后朱迪恩看到了远处的光亮,就像上帝从天堂投下来的光。朱迪恩不信上帝,可他还是向光亮飘了过去。光亮就像一个洞。朱迪恩从洞里钻过去,同时睁开了眼睛。而在这之前朱迪恩一直在闭着眼睛。
睁开眼睛之后,朱迪恩就看到了这一幕:自己浮在胶囊容器中。
有几次醒来,朱迪恩还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护士,穿着白色的工作服。
朱迪恩第一次醒来,就看到了她。朱迪恩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看到的是天使。然后他认出来,这应该是一家医院,而这位天使是一位护士。而朱迪恩所悬浮的这个“太空舱“肯定是治疗舱,舱内的液体是某种营养液。这种先进的治疗舱,普及率十分低,每个治疗舱的造价和使用成本,每年都高达数亿美金。朱迪恩心想,莫非自己被救回了欧盟?
朱迪恩的心里笑了笑:白衣天使这个词,一点都没错啊。
朱迪恩想开口说话,但是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张嘴说话,声音都被呼吸罩挡住了。他想问一问这是哪里,可是他的声音无法传出去。而且,他每次醒来之后,都会看到这个短发的瘦瘦小小的小护士,可是浓重的睡意很快就会袭来,将他重新推进虚空中去。
朱迪恩再一次醒来时,他很幸运地没有睁开眼睛。他太虚弱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懒得使出来。而这一次,朱迪恩发现,睡意并没有袭来。他推测:治疗舱发现他睁开眼睛之后,就会向呼吸罩中喷入类似乙醚的药物。在睡眠中,身体可以更快痊愈,这是治疗舱的一种治疗手段。
于是朱迪恩不再睁开眼睛。他太虚弱了,一动不动。
朱迪恩开始回忆过去,他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自己为什么躺在治疗舱里?然后他马上回忆到了在迪拜昏迷前的死里逃生。
他记得自己能够嗅探到铁元素,能够控制铁元素。那是不是濒死状态的梦?
不,不是梦。朱迪恩感觉到了这个房间里为数不多的铁元素:治疗舱的内部有弯弯曲曲的铁螺丝和元件,房间墙壁里布满了钢筋,房门上的门把手中含有低浓度的铁元素,还有小护士身上佩戴的一件饰品,似乎是一只跃跃欲飞的蝴蝶,虽然不是由铁做成的,但掺杂着少量的铁元素,朱迪恩通过这些铁元素,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蝴蝶。
朱迪恩伸展自己对铁元素的感知,但他太虚弱了,太饿了,以至于这种感知延伸到了墙壁之外,就倏然停止了。但朱迪恩能够确认一点:外界中有无数的铁元素,组成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架构。
朱迪恩再次睡过去了。这次睡过去,原因是他几乎饿晕了。
睡了很久,朱迪恩再次醒来。他的胳膊上,扎着一根钢针,葡萄糖和营养液顺着塑料管输入他的体内。
朱迪恩闭着眼,伸展自身的感知,重新构建起铁元素的框架。
这一次,他突破了这个房间,意识进入了更远的世界。这里是某个巨大建筑物的其中一层,而他所在的房间只是其中的一间。周边的所有房间,都是同样的配置:空旷无物,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治疗舱。
他抚摸着周围的无数铁原子。他控制着它们,使他们震动起来。他与铁原子之间的共振,在意识上让这些铁原子成为了他的一部分。他能控制住它们,指挥着它们飞起来,翻滚,移动,落下。再翻滚,移动,落下。他把它们排成了一个整齐的队列,就像士兵列队接受将军的检阅。铁元素,从此就是他的奴仆、帮手、思维的延伸。
此时,在室外的走廊里,一位清洁工很奇怪的问:谁把垃圾箱都排成一列了?
朱迪恩把意识收回到房间内部,他感觉到了小护士的蝴蝶配饰,然后他听到了小护士的声音。声音越过治疗舱和治疗液后,减弱得几乎听不到了。朱迪恩努力辨别这些声音。
房间里有两个人,除了小护士之外,还有一个男人。
顺滑舒服的女声:“他今天还没有醒来过,主任。”
朱迪恩觉得她的声音很顺滑,就像巧克力一样,然后朱迪恩觉得自己这个比喻很了不起。
另一个男声:“他上一次醒来是什么时候?”
小护士说:“昨天下午6点。”
男声:“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小护士说:“损伤皮肤中,95。2%已经重生。眼睛没有受到绝对伤害,也已经恢复。”
朱迪恩听到后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在治疗舱接受了“皮肤再造”,又想到自己的视力没问题,顿时又放心了。
男声:“好。注意要让他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不要醒过来。另外,他是我们和欧盟谈判的重要砝码,要保证他的性命万无一失。”
小护士说:“好,主任,我会细心看护他。”
朱迪恩听到这席话。很不幸,这是个坏消息,这里不是欧盟。
朱迪恩开始分析:
既然要和欧盟谈判,对方肯定不是美盟和非洲,大亚洲共同体不会用一名安全局特工做筹码,剩下的可能性是:南美合众国,南太平洋自由贸易协约国,中西亚控制与防御联合体。
有可能是非政府组织吗?不可能。非政府组织不可能拥有治疗舱这种高端技术。
朱迪恩想要关闭耳朵的内置自动翻译模块,但是他不敢对人工智能下命令。他担心开口说:“AI,关闭自动翻译”,那这个治疗舱就会马上喷出乙醚来。
但不管真实情况如何,朱迪恩至少明确了一点:他要逃出去。如果他还是一名寻常的特工,他只能认命。但他在生死间,居然掌握了一种控制铁元素的能力。他本来还在想:这是不是欧盟安全局的某个新发明,他体内是不是被偷偷放置了某个秘密模块,就像自动翻译模块一样,可以让他控制铁元素。但他马上否认了这一点,能量守恒原理是宇宙的物理法则,如今的科技不可能实现随意控制物体。然后朱迪恩又想到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是不是外星人在秘密地监控地球,而朱迪恩是外星人在地球的一个试验品?不,肯定不会的。朱迪恩毕业于巴黎六大的粒子物理专业,科学的理性态度是他的思维方式之一,所以他马上摒弃了外星人的想法。但除此之外,他再也难以想到令人满意的解释了。
他突然回忆起巴黎六大的摩根斯坦教授的一句话:任何文明社会,其科学和人文必须是相互匹配的。如果科学的发展远远快于人文,这个社会就会自我毁灭。如果人文的发展速度远远大于科学,这个社会就会陷入宗教神学的泥潭。
朱迪恩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这句话,也许是外星人的胡思乱想引发了更多的胡思乱想。
朱迪恩决定先把这个问题暂且存储起来,回到安全局之后再解决。下一步,朱迪恩开始思考:如何回安全局。而眼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出去。
逃出去的第一个环节是:把这混蛋的昏睡乙醚给关掉。
朱迪恩开始探索治疗舱的结构。这个治疗舱的大部分元件是用高强度塑料制造而成,而其中的关键环节肯定是金属。最常用的金属就是钢铁。朱迪恩找到了很多钢铁元件,其中有三个容器中伸出导管,连接到呼吸面罩的主导管上。朱迪恩把这三个钢铁容器的导管连接处拧断,他祈祷昏睡乙醚在其中一个容器里。
第二个环节:从治疗舱中出去。
朱迪恩睁开眼,看到了白衣小护士背对着治疗舱听音乐玩手机。朱迪恩紧张地等待着昏睡感袭来,片刻之后,没有任何昏睡感,他确认自己破坏掉了乙醚容器。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身体漂浮在治疗舱中,就像悬浮在太空中。他划动双臂,摸不到治疗舱壁。很尴尬。
朱迪恩迅速想办法。他发现自己胸部、大腿等部位贴着金属片,这是用于监测体征变化的收集器。他伸出铁元素控制力去感知这金属片,很幸运地发现,金属片中的大部分元素是铁。朱迪恩控制着金属片中的铁元素,把金属片移动到舱壁上,去划动舱壁。然后他悲伤地发现,这是超强塑料的舱壁,即使用机枪都休想打穿。
朱迪恩想其他办法。他看到了治疗舱上的几个醒目按钮,其中也许有紧急开启按钮。但他看不懂按钮上的文字。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把所有按钮都按下去。下面就要找一块铁,来撞下这个按钮。朱迪恩马上瞄到了不远处的小护士脖子上的蝴蝶配饰,这个配饰用一根红绳子挂在脖子上。朱迪恩把蝴蝶的一只触角拧下来,去小心翼翼地割绳子。他很想去擦一把汗,并非因为紧张,而是担心他会伤害这个小护士。虽然目前的双方是敌对关系,可是朱迪恩依然把她当做白衣天使。
终于割断了绳子,朱迪恩把蝴蝶配饰移动过来。小护士完全没有发现这一切,依然沉浸在音乐中。朱迪恩的一生中,很少经历这么紧张的生死攸关时刻。上次在迪拜,因为抱着去死的觉悟,反倒不紧张。而这次,却抱着必生的信念,反而紧张起来。
朱迪恩控制着蝴蝶配饰迅速飘动过来。他突然心想,房间里不会有监控吧,***,管他呢!于是,他把蝴蝶配饰按在第一个按钮上,没反应;第二个按钮,依然没反应;朱迪恩心里祈祷了两句,虽然他不信上帝,然后按下第三个按钮。按钮上的灯亮起来,是浅蓝色,还一闪一闪的。
治疗舱内的底部,四个角上出现了四个排水孔。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