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美天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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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的人大多喜欢附庸风雅，蓝光华有一天亲眼看到有人在餐厅里发酒疯后曾自嘲道。
大雅虽雅，却也终归只是个吃饭的地方，吃饭就免不了喝酒，喝酒就免不了有人会醉，有人会醉就免不了有人会闹，蓝光华也懒得去管了，况且在商言商，大雅之堂没有挂星级却能吸引来众多高官富商，那才是根本的目的。
正因为这一些特殊性，大雅之堂成了杭州城里众多销金窝之一，很多人都以在大雅之堂吃过饭为荣，并到处吹嘘张扬。
孙愚的工作内容避免不了地繁杂，这里的食客非富即贵，餐厅必须提供最好的服务。幸好上班之前作过简单的培训，而那些礼仪学起来也并不难，所以孙愚做起来还算是挺轻松的，小心即可。
兼职了近一个月，孙愚很快跟同事们打成一片，他发现这个直属于绿缘集团的餐厅十分不错，人与人之间关系也很协调。孙愚曾跟一个同事提起过这一点，那个同事翘着大拇指谈到他一生中最敬佩的人，蓝光华。
对于中餐饭店员工来讲，厨房里的赌博是十分常见的现象，从厨师到服务生，往往一闲下来就赌钱，人多的就结帮拜老大，不入伙的伙计会被人欺负，只有选一个老大跟，老大要你赌钱没人敢不赌，因此人际关系和协不起来，这是个很难解决的问题。而虽然这只是集团下一个小小的餐厅，大老板蓝光华却曾亲自选了一批人轻易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在一个烹饪专科学院里招了整个班级的人进来。一群大学生又是同学同时进入一家初创的餐厅，而且是大名鼎鼎的绿缘集团老板亲手所创，在就业难的形势下，这群同学以最大的热情把自己的精神放在他们这个处女工作上。人际关系自不必言，年轻大学生的精神风貌才是餐厅最大的发展潜力。
这一手真的很漂亮，孙愚忍不住赞赏道，他也是学管理的，人家这就叫管理的学问。
由于都是年轻人，又有同等的学历，孙愚跟同事们很谈得来，特别是和厨房里的厨师更混得很熟。因为蓝光华重金礼聘了“楼外楼”的大厨来当总厨，那一道道经典的西湖名菜馋得孙愚口水直流。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西湖名菜比宋代刚出名时要好吃得多。进了厨房孙愚才发现自己对美食的抵抗力弱得可怜，因此在“别有用心”下使劲谄媚了总厨一段时间，终于得到厨师的享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甚至在胖总厨不在的时候，还能带于海他们进厨房一起享受，搞得孙愚每天上班前都要看到吕明达希冀的目光。
工作的日子很平静，肖扬一直没来找过他告知有关日本人的消息，水蛇那方面也没有邵海的动向。
不过星期五这天晚上的工作有点不平静。
大雅之堂白天的宁静雅致入夜后便不存在，似乎整个杭州城都是如此，正如那句名诗写的，“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杭州之所以称为天堂城市，除了湖光山色，恐怕这入夜后的繁华也是其中之一吧。
大雅之堂每晚六点开始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似乎更像是个达官贵人组成的闹哄哄集市。这边一句“张局，您果然在这里”，那边一声“刘总，咱们又见面了”，孙愚绝对有理由相信这间小小的餐厅要是被爆炸了，杭州的经济政治就要塌半边天。
所以虽然气氛热烈，但因为大家都是有社会地位的人，餐厅从没有人闹过事，也没人敢闹，谁知道在座的有没有自己的上司老板合作伙伴，势力在交错中达到十分的平衡。
可今天就偏偏有不长眼的。
事情发生在一桌看起来都只有二十来岁的食客上，那个带头的青年摸了女服务员的胸，从没经历过这种事的小姑娘吓哭了。
“在这么高级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姐？！”摸胸青年喷着酒气坐下高叫道，“换人换人！”
一桌的狐朋狗友一起哄叫起来。
小姑娘越发不知所措，叫又不敢叫，怕影响餐厅的就餐气氛，又实在受不了这种大庭广众下的羞辱。
几个姐妹女服务员上来轻声劝慰，敢怒不敢言。
“啪！”的一声，一个茶壶在木地板上四散裂飞，“操，倒酒！都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青年一看几个女的站到一起手里还端着酒又叫道。
整个餐厅静了下来，周围有人探头探脑地从帘后在看。
谁都看明白了怎么回事，但谁都一声不响，因为虽然这里时有喝醉酒的事发生，却通常都是被朋友直接架走了的，像今天这样搞得劈里啪啦的还是第一次。
也由于这里的势力分布太平衡了，结果没一个食客开口说句什么话的。
孙愚跟在领班身后匆匆走了过来。
“请问是怎么回事？需要什么服务吗？”领班是个看起来年龄比服务员稍大点的男性，礼貌地问道。
“你是领班吧？怎么你们这儿的小姐陪酒还不让摸的，操，装纯情哪！换人换人！”闹事者看着领班大声叫嚣道。
周围食客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有几个脸上露出了怒气，但还是没人说话。
“呃，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是餐厅，不是呃……”
“不是什么？不是鸡店？操。老子吃遍天下，还没碰上讲有钱不能摸的。出来陪就要放得开嘛，是不是？哈哈哈……”青年最后一句话是冲着全桌同伙放肆地说的。
同伙们连连附和，气焰嚣张得很。
食客中有人摇头，看来是个外地来的二世祖。
领班的脸色很不好看，这种有钱有势的二世祖是最难应付的，既不能得罪，又不能弱了餐厅的名头，事情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大雅之堂，到时候他这个领班是绝对做不了了的。
孙愚看领班额头冒汗的样子心里有了主意，他走到被欺负的服务员身前道：
“丹姐，”同时手指着青年，“刚才这个小流氓是用哪只手做恶的？”
“丹姐”感激又惶恐地看了眼孙愚，什么也没说，转过了身。孙愚明白她也是不敢得罪客人啊。
“那我就当他是用两只手了啊。”孙愚大声说道，声音大得整个餐厅都听得见。
领班怔怔地看着孙愚，这个貌不惊人初来乍到的大学生，就算血气方刚也不用这么得罪人吧。
“嘿！看这小子！”青年不仅没有勃然大怒，反而脸有得色地赞叹起来。
同桌的伙伴也开始有点兴奋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喝酒加闹事，向来是他们生活的重点。
“小子，我是用右手摸的。怎么？想英雄救美？”青年一拍桌子，“兄弟们，把这破店拆了。”
“哎哎，先生，请冷静，有话可以商量，您请坐下，请坐下。”领班一见事态不对，连忙出言劝场。
青年同伙中有人站起来一下子拦开了他，带头青年一抬手就扔了一个茶杯直往孙愚脸上飞去，杯中水倒了出来，和茶杯一起在空中飞出一条优美的轨迹。
说动手就动手，打架一族致胜的不二法门。
“啊~~”孙愚还没有反应，旁边的女服务员叫了起来。
孙愚轻轻一笑，伸手一弹。瓷杯发出“叮”的一声清响，迅速折返方向，顺便把倒出来的水又收了回去，成为一杯完整的茶。
“啊！！！”带头青年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蹲了下去，鲜血从指缝间冒了出来。
“啊！”女服务员见状又是一声尖叫。
女人哪！
青年同伙一看吃了亏，纷纷站起来一拥而上，还有一个直接抄起椅子砸向孙愚。
对于椅子，孙愚不躲不闪，任它在头上砸得四分五裂，我自纹丝不动。
对于拥上来的人，孙愚在其中游走几下，便见他们的拳头一个个都打在自己人脸上，几乎全都蹲了下去捂脸。
孙愚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径直拉着带头青年的右手按在桌上，随手从女服务员手里拿来红酒瓶子，对着手指狠狠砸了下去。
青年发生杀猪般的嚎叫，手指都扁了。
有两个脸部幸存的家伙一看现场情况傻瓜都知道赢不了孙愚，还是被孙愚砸瓶那一下的狠劲给吓傻了，哆嗦着的嘴巴说不出话来。再狠的架他们也打过，但还是第一次看到手被打扁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你……”领班看到事态发展虽然觉得很解气，但后果的严重却使他不得不担心孙愚工作的问题。在餐厅公然殴打客人，以后还有谁敢来这儿吃饭。
“大家都看到了，”孙愚清清嗓子大声道，“是这个流氓先调戏我们服务员，为了这位小姐的尊严和饭店的声誉，本人作为员工有义务处理这种社会垃圾，我们大雅之堂是高级场所，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进来吃饭的都是高级人士。今天扰了大家的兴非常抱歉，希望大家继续用餐愉快。另外，本人再声明一点，从现在开始，辞去这份工作，因为这件事产生的任何后果，都与饭店无关。谢谢大家！”
这种正气凛然的感觉挺不错的，孙愚想，是时候处理一下这几个垃圾了。
拉过一张椅子，孙愚直接把还没昏过去的带头青年放在上面，指了指站着的一个家伙道：
“你，过来趴上去！”
那家伙不敢违抗，也不去想家里有多少钱多少势力，酒都吓醒了，还有什么给他壮胆。乖乖地趴到了带头青年的身上，带头青年受不了地闷哼一声。
“还有你！”孙愚又指了指另一个还站着的人。
这种二世祖，只要开始知道什么叫怕，接下来的就很好搞了。
孙愚把他们一个个在椅子上摞了上去，为了保持人塔不倒，孙愚把他们十人横一个竖一个地叠成了两米多高，加上椅子的高度快接近三米了。“塔”顶的为了不掉下来一动不敢动，场面煞是有趣。
“扔垃圾了，请让让。”孙愚举起一条椅腿就走。人“塔”一阵轻轻的摇晃。
酒店大门不远处就有一个垃圾投放点，孙愚直接把他们倒进了大铁箱。利星广场上有了见了这么奇怪的一幕纷纷围上去看热闹。一看孙愚穿着绿缘的制服，慢慢明白了一定有人喝酒闹事被当成垃圾扔了出来，再加上孙愚展现的天生神力，于是杭州城以后又多了一件趣事作为谈资。
“闹事者戒！”孙愚淡淡地对几个围观的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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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美人恩重
从员工换衣间出来，孙愚有点不舍地回望跟出来的一帮同事。
他知道他们是想挽留，但事实已经造成，孙愚不走，饭店无法向公众交待。
在走廊的尽头，孙愚看到了蓝美女站在那儿对他笑……
“听说刚才你表现很神勇啊。”在绿缘大酒店21层顶楼天台上蓝美人斜睥着他道。
孙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这个职位比自己高多的女人上到这么高的地方来，这里月明星稀，无人涉足，是可能实现任何不良企图的绝佳场所。蓝美人就这么信任自己？还是她相信她的眼光看出自己不是坏人？
“一般吧，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孙愚走到天台栏杆扶手处，从这里放眼杭州城，远处万家灯火，近处西子湖泛着鳞鳞的幽光，初冬的冷风吹过来，凉到了心里。
仿佛对应孙愚的感受似的，蓝美人吸了吸鼻子，竖起了衣领，也走到扶手处，随他一起眺望远方。她还穿着工作服，一套淡米色的亚麻质套装，风可从领口吹进去，亦可从裙脚处灌入。
由于身份的差距，孙愚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脱下了自己的短外套递给她。
“谢谢！”蓝美人吸着鼻子接过披在身上，“很温暖啊。”
她笑道。
“你知道刚才你收拾的那些人是什么来头吗？”蓝美人望着远方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猜应该有些来头吧，进得起大雅之堂的人不会太简单。”孙愚淡淡道。
“被叠起来压在最下面的那人是中央一个副部长的大公子，而被你打得最惨的那个则是，”她顿了顿才道，“是人大委员长的亲侄子。”
“哦。”孙愚表面无动于衷，其实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心惊的。
“这些*在京里是横着走路的人，他们像坦克一样在北京城横冲直撞也无人敢惹，”蓝美人转头看着孙愚笑道，“可是今天他们碰上了反坦克炮，嘻嘻。”
孙愚很是诧异蓝美人那一声笑，如小女孩般天真的笑。
“反坦克炮，嘻嘻，反坦克炮，”蓝美人似乎很欣赏自己这个比喻，开心地道，“以后就叫你小炮好不好？”
孙愚瞪大了眼，这都哪出跟哪出啊？先不说这个女人年龄比自己大多少，刚才他在众人面前已经亲口说离开饭店不干了，杭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以后能不能碰上都是个问题，而且最主要的，大姐，我们还没那么熟吧？
小炮？多难听。
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性能力有多强呢，嘿嘿，孙愚窃想。
“蓝，蓝经理，我，”孙愚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都已经辞职了，而且，我也不想这件事的后果影响到饭店……”
“你知道西湖最美的地方在哪儿吗？”蓝美人随口打断了孙愚。
孙愚愣住了，不明白蓝美人说话扯得这么快。
“雷峰塔吧。”孙愚老老实实地答道。
“不，其实是孤山。”蓝美人声音醉醉的，美丽的脸上漾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如同真喝了酒般，饮酒薄醉。
“老实说，来杭州这么久，我还没去过孤山。”
“那你一定要去的，要不然白到杭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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