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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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在自己身后,老实得象公鸡踩下的母鸡,“石主任。”
“桂花,这就是你们家买的媳妇?花了多少钱?”这人围着姐转,姐挡在她前面。姐的声音软软的,“是是,是啊,花了,二百。”“二百啊,不贵不贵,长得多水灵。”
“石主任,她,是个不懂事的,后天就和强子结婚了,石主任……”姐的声音象哭,妞却听到了让她心底冷冷的男人的笑。妞吓得闭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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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不是有干部去你们家问老爷子问题吗?他还不交待,你们家还娶媳妇?”
妞贴着姐的身体,姐筛糠一样抖起来。
“石主任,我,我这几年,做的还不够吗?我就求求你了。”
“好了,你让开,我瞧瞧这丫头长得咋样。”男人蛮横的冷冷的声音。
姐反过双手,抱住了妞,“求求了石主任,我爸他活不了几天了,我给他爷俩买个洗衣做饭的,她是个傻丫头,她傻,”
“你让开。”妞听到姐惊叫了一声,“求你了石主任,我我我,我今晚……”姐的声音低下去。传来姐痛苦的忍不住的呻吟声。妞紧紧贴着姐,姐也紧紧反臂抱着妞。姐在一声惊叫中喘息着,“求你了求你了晚上晚上还不行吗?”终于听到那个让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包米场边的小屋里。”
姐挪着脚步,妞睁开眼偷偷看去,一个男人擦身而过,一双眼睛邪邪的亮亮的,吓得心从嗓子里跳出来。
妞最鲜活的记忆就是结婚那天。
那天,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结婚,姐告诉她自己结婚了。
早起,姐给穿上了很漂亮的衣服,给梳了头洗了澡,姐还摸着她的奶子和肚子说,“长得还有板有眼的,比我想得好多了,肯定能养个结实的孩子。”
然后姐给吃两个鸡蛋,还催着她快吃,鸡蛋啊,她只记得娘吊在房梁里的篮子里看过,娘说,这是鸡蛋,交给社里可以换面的。
鸡蛋真的很好吃,所以结婚真的很好。虽然姐告诉她今天只上桌不能吃饭,她直直地看着满桌子叫不出名来的菜,看着桌子上你二婶他三姨吃得满嘴流油,她也觉得结婚很好,两个鸡蛋,她的肚子一点也不饿,大家都夸她长得好看,从来没这么多人夸她,这么多人向她笑。还有几个年青人在跟她笑,把他往那个叫强子的男人身上推,挨近他时,她真的一点也不怕心里还挺舒服的,可是强子好象不高兴,他那天喝了好多酒。
妞不明白,结婚到底是几个人的事儿,强子喝多酒,没进屋,进屋的是几个年青的小伙子,他们争着抢着抱她,哈哈笑着亲她的脸蛋,摸她的奶子,妞使劲躲,可是躲不过他们手,有一个人把手伸进了她的裤子。
强子推门进来时,就看到妞在几个哥们儿的调笑中,一边躲着,一边笑着。伸进妞裤子里的手来没出来,妞拉着那只手,在强子看来,不知道是往里塞还是往外拽,妞看到强子进来,愣了,挣脱着向强子扑去,她想离开这帮人,强子让他感觉安全。
强子接住妞,狠狠打了她一耳光,也打跑了所有人。
妞捂着脸,不敢哭,眼神一点点追着强子坐到桌子边,他倒水喝,阴沉地脸色好可怕。
妞好想尿尿,可她不敢说也不敢动,身子一阵痉挛,一股热热的尿流下来,尿水湿了袜子鞋子,流在地上。
夜深了,深秋风凉,强子猛地搡开窗户,良久无语。
妞很累,想睡觉,可她依然静静地在地上站着,油灯突突的火苗,映得屋里忽明忽暗,最后一丝暖气都被夜风抽走,妞的双腿早已麻木。强子终于说,睡吧。妞挪动双腿,酸软着扶着炕边坐下,想起了姐的话,脱衣服,用裤子干的地方,擦了擦两腿和腿间,然后脱光了上衣,上炕。
炕上只有一床新被子,妞打开想钻进去。姐说过,先给强子热暖和了,再回自己的被窝睡。强子转过头看看她,看看地上潮湿的一片,冷冷地说,去洗干净再上炕。
夜风吹进屋里,吹进心里,妞身上凉凉的,她眼不眨地看着强子,捂着被强子打痛的脸,下炕去找盆。强子关了窗户,油灯轻轻爆响,小时候娘说,油灯爆花,是有喜事的,难道他今天娶媳妇儿,也算喜事?这个尿裤子的傻丫头会是她的喜?外面传来摸索着磕磕绊绊的声音,强子把门帘掀起来,灶堂里才有点亮光,妞光着身子拿了盆,去缸里舀水,然后撩水洗自己沾过尿的腿和腿间。强子过来把她拽进屋里,把盆端进来,放下门帘,低吼,你傻呀,那是凉水。妞呆呆地看着强子,身子缩成一团,强子把桌上的暖壶拿起来,给她倒上热水,狠狠道,洗。
强子心底长长叹气,这个女人,木头一样的女人,这一辈子,他的炕上也就是这个女人了。
她不是英英,英英昨天搂着她的脖子哭了半夜,她不能嫁给他,不能连累全家,可她说了,她是他的人,她拉着他的手摸遍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但她还没真的变成他的女人,不是她不给,是他不要,不是他不想要,是他不能要。
妞洗完擦干,钻进了新被窝,被窝里冰凉,可她努力把身子展开,脚下也要热乎,姐说的。油灯的火苗渐渐变小,黄豆一样大,强子脱掉外衣,上炕。妞光着身子起来,把被窝捂严,钻到旁边旧被窝里,冲着强子颤颤地说,“热乎了。”
强子还在想英英温热的嘴和身子,他不能害了她,她即不能嫁给自己,就不能占了她的身子,不然她找哪个男人能饶她?这一天他都在反复想这样做对不对,可因为今天晚上他第一次打了这个傻丫头,现在他越来越坚定自己做对了。屋里没有最后一丝亮光,强子进被窝,旁边已传来傻媳妇轻稳的呼吸,他,高强,今天结婚了。
妞醒得很早,如果不是因为昨天太累,她能起的更早。她起来时,强子就不在屋里。炕上一条旧棉裤,肥大的,自己尿过的不见了,妞穿上,提着裤子跑出来,她想看到强子,就算强子打她,她也想看到他。强子在院里做木匠活儿,妞悄悄笑了。强子听到动静,抬眼看看她,说去把你的裤子洗了。妞点点,回来叠被子,洗裤子,生火做饭。
强子进来,看她在锅里添了水,拿出盆来淘米,虽然是包米和一些干菜叶,但妞可高兴,她一年只有几天能吃上包米,于是把风箱拉得呼拉拉响。
第一碗饭,是给老爷子的,姐说过。
揭开锅时,妞惊喜得笑,锅里的米汤里显着米粒呢,在她家的饭,如果做米粥,是要用勺子搅了再搅,才能搅出来米粒啊。先拿碗从锅里米粒最多的地方舀了满满一碗,然后端着小心翼翼地走到对面屋,撩开门帘,站在门边,老爷子转过头来见到她,愣了,妞笑着。
“爸,吃饭。”
强子看着听着,摆上桌子,拿了两个碗,两双筷子,这是半年多来,第一次桌子上摆两副碗筷。
妞只吃一碗,虽然没饱,可她又笑了,这是她过年时才吃得到的东西,而且没人跟她抢。强子放下筷子的时候,锅里还有她掌心大一些米汤,这可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看到锅里有剩下的饭。
姐来了,妞说,“姐吃饭。”
“我吃了。”然后进对屋和老爷子说了几句,出来拉了强子走到院子里,妞的眼神追着强子。姐问强子什么了,强子阴了脸,没理姐,姐急了,又说,强子却快步走开,姐才叫得妞都听见了,“你娶个媳妇当摆设啊?”
强子装好工具,提着包走了,姐回来看看呆呆的妞,把她拉到炕上坐下。
“强子和你睡觉了没有?”
“我睡了,不晓得他。”
姐狠狠用手指戳下她的脑门,摸了下她红肿的脸,“他打你了。”
“嗯。”
“为啥打你?”
“不晓得。”
“你呀。”姐拉拉她的手,“他要你就给,听他话,别和他闹别扭,强子从小就不会欺人。”
这傻丫头,不明白和男人睡觉是咋回事,强子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不急才怪。想想又给妞交待。
“晚上他要你做啥你就做啥,别哭别闹,他就不打你了,明白了?”
妞想想,使劲点头。
强子很晚才回来,妞在门口站得腿酸,伸手去接强子的包,强子不理,妞跟在他后面进屋。
强子洗完脸去对屋和老爷子说话,妞跟进来,强子说,“你别老跟着我。”妞就到灶堂里掀开锅盖,往桌子上端饭。
老爷子说,“别难为这孩子,心眼儿实。”
强子说,“爸,明天说来的干部,不来了,你放心吧。老周家盖房要我打木架,我得忙几天,让姐多跑几次。”
“不用了,有这孩子就行了,她叫啥名儿?”
强子说,“回头问问我姐。”
强子吃完饭出去,妞又跟了几步,想想回来,脱了衣服上炕,依然钻进了新被窝。
强子回来后,看到妞在被窝里只露出了脑袋,脸色很红润,只是愣愣地盯着房门,见他进来,爬起钻回自己的被窝,说,“热乎了。”
强子这才看了妞的身体,皮肤居然很细,身上白白的,一对白白的奶子,也不象穿上衣服时显出来的那么小。
强子关上房门,吹了灯,脱掉外衣和鞋袜,趁着月光钻进新被窝。
被窝很热乎。
第一部 第三章 飘雪
强子的活儿很多,因为强子不仅活儿好不计工钱,而且让他做活不用客气,他也从不说不给做,忙不开了宁肯起早贪黑。但这段时间强子却没感觉累,不用他做饭伺候爹了,爸的屎盆尿盆都不用他管,更重要要的是他在外做活,知道家里有个人照应,从心里感觉松份,最舒服的是每天热热的被窝,能解一天的乏。
傻媳妇儿姐说叫秀丽,名字很好听,强子眯着眼睛调线,用牛角墨斗打线。做完活把人家的院子收拾干净,破碎的木片用袋子装回家,天冷,强子嘱咐妞多添些木屑烧炕。
转眼,寒风就吹进了院里,冬天不能盖房子,活计却不少,zhuxi的语lu和文xuan家家有,每家都要做个书架,把zhuxi像和语lu和文xuan什么的放好,是石主任交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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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就从高梁花子开到高梁米进了锅,来了一个半月了,这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天天笑着,家里那些做饭洗衣的活累不着。她的脸色更加红润,手上皮肤也细白了好多,几件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姐还给拿来了一身棉衣,虽是旧的,却是妞最漂亮最暖和的棉衣了。只是姐时不时问她,怀上了没,妞摇头,妞知道娘怀小六子时,天天吐,爹说又怀了,她没吐,所以没怀上。姐后来问着问着就烦了,说到底能不能怀上?别买个不下蛋的鸡。
第一场雪下来时,妞正在屋子里给强子缝袜子,她是看过强子用针时记着针和线放哪儿了,可她不会用,针扎了手几次,冒着细细的血点,妞放嘴里吮,抬头看时,外面天地浑暗,满天飞舞着细鸡毛一样的东西,不,是白色的,象鹅毛一样白。妞呵呵乐着,放下袜子,急急披了件衣服跑出门外,仰起头,双手接着不断落下的晶莹的凉丝丝的东西,却接在手里就没了,这是啥东西?这么好看?妞在院里站着,站了多久她不知道,她一点点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染白了,好看的,干净的这所有的一切,都变样儿了。妞觉得这里真好,什么都好,吃的好,住的好,强子好,姐好,爹好,今天这天地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强子一路不知道寒冷,他是听打书架的人家说的英英的事,英英是这石门村里最俊的姑娘,自然有很多给提亲的人,也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自从他家成了群众仇视的目标,英英和强子的事没人关心了,大家只关心根正苗红出身的英英花落谁家。
今天听人说英英许给了公社副书记的儿子,洋历年那天结婚,婆家光彩礼钱就给了五百块,还不算衣服鞋子,还给了个家传的金戒指。说话的人们满口的羡慕,背着强子说,可强子听到了。还有十九天,英英就嫁给公社副书记的儿子,他默默地做着活计,狠狠地推着刨子,英英,她真的嫁?直到天黑,人家催着说别干了,在这儿吃吧,强子说不,回家吃。
英英本应该是他的女人。
披着一身雪,强子不知道天黑天冷,推开栅栏,直直往屋里走,显些撞上一个雪雕人。是妞,伸着双手,仰望着天,和天地浑为一体。
强子站住,以为妞冻死了,细细看才发现她被雪花打得眨眨的忽明忽暗的眼睛。
“想冻死啊,回屋去。”强子拔拉一下她,径自走回屋里。
妞才看到强子,这是到这里的第一次,强子回家她没接。
跟着强子蹒跚地回到屋里,妞没打扫身上的雪花,忙给强子倒水,不小心碰倒了暖壶,一壶热水全洒在身上。
强子赶紧走过来,妞结巴着,“我,我,我,倒了,”忙着手胳膊去擦桌子。
“你干啥呀!”强子大吼,拉过妞,用力扯妞的上衣,看看下面裤子也湿了,又去给她脱裤子。
“不要脱,不要脱。”这可是姐给的最好的衣服,强子却给撕扯着,妞四处躲。
强子着急,她怎么不知道烫疼啊,想想又明白,是她冻在外太久了,还有手,定是没知觉了才碰倒了暖壶。
“快脱。”热水透过衣服沾在肉上再脱,会把肉皮都带下来的。
妞也感觉到疼了,嘶声叫。
老爷子那边着急的声音,“咋了?”
“没事爸,她把暖壶碰倒了。”
“快抹酱油,抹酱油,咳咳咳”
把妞扒个精光时,强子仔细看她的前身,还好,只有左胸上掉了块皮,小腿上有一片红肿。
妞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强子上炕扯开被窝,“上来。”然后出去倒酱油。
妞的手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