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里懵懂的心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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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一次送了班里所有同学一支棒棒糖,这次叶橙收到了最大的那一支,像是对上次忽略她的迟来的礼物。
欢送会结束,大家嘻嘻哈哈打闹了一会儿,女生们哭哭啼啼了一会儿,闪光灯咔擦咔擦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去。叶橙攥着手里的棒棒糖,舍不得吃,看到沉思的他,便说:“谢谢你……你在干什么?再不走的话就赶不上车了。”他却环视着熟悉的教室,说:“你是在赶我走吗?在我离开之前,我要好好看看它,不然……我怕我会忘。”“不,不是啊,我很不想你离开……”叶橙自知说错了话,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大家都不想你离开。”
忽然她眼前一黑,有人搂住了她。叶橙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因为没戴眼镜。她稀里糊涂地戴上眼镜,就看见搂住她的人就是他。他的白衬衫有淡淡的清香,貌似是洗衣液的味道。在她的记忆中,他坚持不流汗,他说他不想让自己臭臭的。“喂,喂……你!”叶橙顿时手足无措,想推开他,就听见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让我抱一会儿。我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叶橙!叶橙!上来把这道奥数题做一下,看你好像很会的样子。”从回忆里挣脱出来时,胡老师已是满脸黑线。身边的同学已是满满的担忧。叶橙大致浏览了一下题目,立刻就懵了,只见这题目没有任何数字,胡老师给的提示是定理,用各种定律来破。班里好生的草稿本上满是群魔乱舞后留下的痕迹,看来这次叶橙危险了!
叶橙握着粉笔,盯着题目,迟迟不肯开写。胡老师也已经准备拿她开刀,来一次杀鸡儆猴——“老师,我来帮叶橙吧。”叶子朗猛地举起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夺过她的粉笔,唰唰地写下一大堆看不懂的字母。胡老师并没有允许他上台,可见到他如此完美的回答,还是微笑着点点头,说,“叶橙啊,以后不懂的数学题就去问叶子朗吧。听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哦。”
叶橙无奈地瞟了瞟身旁的叶子朗,他脸上是许亦晨的招牌高冷表情,似乎在告诉她:这次我帮你只是出于好心!叶橙没有说话便回身下台,坐到位置上继续用手托着脸颊,没有留意到叶子朗高冷表情下的伤。
熬完了四节课,燕冉走到心不在焉收拾书包的叶橙身边耳语道:“有事,共用午餐。”燕冉不会无缘无故邀请她一起吃饭,肯定有什么重大的事。叶橙立刻点点头爽快答应,握住燕冉的手朝洛晴和项纯铃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食堂中人潮涌动,叶橙和燕冉一面吃饭一面谈笑着。忽然食堂门口出现张洋彬,燕冉赶紧跟叶橙换位置,不让他看见。“怎么了?你和洋葱头不是还好好的么?”叶橙的猜想得到证实,此次与燕冉共进午餐商讨大事,一定跟张洋彬有关。
他很快便消失在排队的茫茫人海中,燕冉才拍拍胸脯坐回去,大口干了一碗汤,道,“对,听了你和许亦晨录的语音,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跟张洋彬摊牌。看他的样子,是想和我考同一所中学。他昨晚给我发短信,说他会努力随我考上赋海。但是如果他考不上,我就要跟他一起陪葬……”
“哼,”叶橙冷哼一声,道,“洋葱头狼的本性终于暴露了。包子你千万别跟他去最烂的中学,否则你的前途就要毁了!”她狠狠地把筷子插进饭团中,表示自己的愤慨。“我也是这样跟他说的啊。可是张洋彬说,如果我不从,他就跟老师说,我……我和他已经……”燕冉越说越气愤,漂亮的大眼睛里隐含着忧伤与无奈,她的月牙眉是第一次皱得这么紧。
“我懂我懂我懂,你不用说出来了。”叶橙秒懂,赶紧拍拍燕冉的肩膀表示鼓励,“那你要我怎么做?是先给老师打一记预防针?还是让巫晓彤帮忙,将张洋彬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他有他的秘籍,是要毁了我的贞节,那我不如先下手为强,将张洋彬和巫晓彤的事情告诉老师,再同他摊牌!”
燕冉提出一个好办法,叶橙也开启学霸功能赶紧分析起当前的形势来。她一口吃下糖醋排骨,一边咀嚼一边分析道,“张洋彬能泡到你,也说明他不是等闲之辈。既然我们能想到先下手为强,那么提出条件的他也一定有plan ;b。现在我们需要结盟,让一些老师的小棉袄,或是演技帝演技后先去铺垫,你再过去,这样更保险。”
“嗯……”燕冉一边听一边赞许地点头,“我觉得叶子朗和许亦晨可以。他们俩演技都不错。要不你去找一找——”“我不去找叶子朗!!”叶橙忽然急急地大吼一声,吼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刚刚吃完饭准备离开的叶子朗,意外地站在她身后。
“你不想找我,不仅仅是因为你喜欢许亦晨吧?”叶子朗的表情意外地僵硬,他是第一次那么严肃地看着叶橙。叶橙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她真的快要哭了。真是一浪接着一浪,叶子朗竟然携着许亦晨一起,而且许亦晨刚才是真真的听到了。他注意到叶橙极力撇清与恳切求助的目光,但还是装作没看见一样抿着嘴抬头看向天花板。
叶橙很想斗转星移回到从前,她想辩解但不知从何说起,从而展现出站在原地干着急的她。叶子朗依旧是惊人地严肃,他的脸上真的是第一次没有任何表情。叶橙想通过他的眼睛发现什么,但叶子朗看穿了她的企图,立刻背过身去紧紧攥着拳头,说:“这个忙我和晨哥会帮。叶橙,我们不是朋友了。”
叶子朗撂下这句话便拖着木木的许亦晨离去。叶橙瞪大了眼睛,眼眶里立刻蒙上了一层雾。她的胸口很闷,似乎喘不过气。她的身子突然变得冰冷,仿佛有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自三天前那个黄昏开始,叶子朗就已经对她跟陌生人无异。“‘所以……我们还是做朋友,行吗?’话音刚落,叶橙的眼泪就掉下来”——这个等待了三天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叶子朗,你这样跟叶橙说,真的好吗?”许亦晨被叶子朗拖着走了好久,直到看不见叶橙,“你这样冲动,叶橙肯定很伤心。”叶子朗定住了,他上上下下严肃地打量许亦晨,冰冷地道,“是吗?我这样说,她会伤心?你可别忘了,在我惹她伤心之前,是谁让她已经没有了心。”许亦晨一时语塞,刚想辩论时,叶子朗却走到藤兰中学的松树旁,道:
我知道,有很多女生喜欢你,你已经习惯了,难道你不觉得叶橙的感情很珍贵吗?大家都觉得我是最花心的那一个,其实我是最专一的。她以前喜欢过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比你学习好,也长得比你帅,在她心里他就是最好的那一个。当我问起叶橙是为什么喜欢他时,她跟我说“我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学习好,长得又帅,是因为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那个感觉。欢送会那天他给我的拥抱,到现在我都还会梦见时光回到那天,他紧紧抱着我,一直没有放开”。那次跟叶橙表白,我已经做好了被她拒绝的准备,我和她还是能做朋友的。可是叶橙却跟我说“我喜欢许亦晨,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没有理由”。
我看过那个男生的照片,也听叶橙讲过的事情。你的身上,有他的几分影子。但是我是真的想说,输给那个男生我情愿,可是输给一个比他要差好几倍的人,我是不甘心。我这次跟叶橙说这么绝情的话,就是不想让她再顾及我的感受,而好好地跟你一起。我再祝福她。
“可是……我又不喜欢叶橙。”许亦晨听到那句“差好几倍”心里是有一点不平,可还是咽下了,“我和赵小曦是两情相悦的!”“你敢说你对叶橙没有一点点动心吗?你敢发誓吗?”叶子朗突然转身指着许亦晨,又攥着拳头放下来,说,“能被她喜欢,真的是很幸运。”
“好好帮叶橙吧,多叫些人帮她,好让她的心好受些。”叶子朗还是帅气地撂下这么一句话扬长而去。真的,那时候的他,是最帅的。他真是搞不懂,叶橙喜欢许亦晨,真的是没有理由吗?在叶子朗的心中,许亦晨对叶橙来说就是她初恋的备胎。
许亦晨和叶子朗办事确实麻利,很快便跟燕冉通风报信。期中考试的前一天早晨,燕冉和叶橙说好了要一起讨伐张洋彬的,可是叶橙突然给她发短信,说自己高烧四十一度,已经跟老师请假,无法陪她讨个公道——不要以为她是关键时候临阵脱逃。叶橙是真发高烧了,她每次临近重要考试都会发一次烧。叶橙已经习惯了,她就当是自己脑袋的热度,自动迸发出来激发智慧。
没想到叶橙会在当天晚上奇迹归来。四十一度啊,起码也要躺个一天吧?其实她还是有点小烧的,只是觉得没能赴约不太君子。学校第一节晚自修铃声刚打响,叶橙便带着歉意的笑容迈进九(5)班教室。同学们自发鼓起掌来,这一次烧是叶橙初中生涯的新纪录,而恢复的速度也是新记录,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当天的值日干部是叶子朗,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将眼神甩在叶橙身上,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说:“哟,我还以为你期中考不来了呢。唉,本来可以少个强劲的对手。”还在议论纷纷的同学们一听这火药味儿的话,猛然安静下来,四十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叶橙也算是在发烧中,脑海里混沌不清时想明白了什么,作为“毒舌女”的她立即伶牙俐齿地说,“我这次发烧,是想证明,我即使在生病的情况下,也能毫无悬念地,打败你。”她的微笑此时是最具威胁的。叶子朗也报以笑容,走下讲台握住叶橙的手,说:“期待,你的最终成绩。”
同学们是最糊涂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为何原本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二叶”组合,会变得,像是在决战场上初次见面的两个对手?
叶橙刚落座,打开桌板就看见燕冉的草稿本躺在桌肚中央。她立刻明白,包子是要跟她讲一下今天的情况。借着复习提纲的掩护,叶橙细细地看了起来:
叶橙,谢谢你一直以来帮我,我现在真后悔没有听你当初的劝告。
今天你没来,洛晴和项纯铃就自告奋勇,要替你帮我讨伐张洋彬。我一个人也有点怕,就答应了。当时很早,才五点钟,天似乎有些蒙蒙亮。张洋彬昨晚跟我说,要我早晨五点半到一班,他会给我一个惊喜。我当时很高兴,这机会是老天赐予我的,我一定要把握。于是我就先单枪匹马闯进一班。
刚推开门,就看见一班教室里桌子全移到墙边,满是玫瑰花瓣的地板上用一盏盏蜡烛台围成一个爱心。巫晓彤带着眼罩,和张洋彬站在中间。他很温柔地在巫晓彤耳边低语:“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然后他就帮巫晓彤揭开眼罩,便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衔在嘴中。巫晓彤睁开眼大吃一惊,捂住自己的嘴巴惊退了一步,说:“这些……都是你准备的吗?”张洋彬嘴里衔着玫瑰,只能点点头,然后单膝跪地取下玫瑰,道:“彤彤,我会永远爱你。永远,永远。”
听到这句话,一直在门边偷窥的我一下子没忍住冲了进去。因为这一句话,他也跟我说过。我算是明白了,张洋彬打着脚踏两条船的如意算盘,他先跟巫晓彤约好五点钟来一班教室,跟她表个白,然后我五点半过去,他再用刚才用过的把戏来哄骗我。
见到我冲进去,靠着墙壁伺机而动的洛晴和项纯铃也跟着冲了进去。项纯铃看到遍地的玫瑰,和愣在原地的巫晓彤、张洋彬,奸笑一声道:“哈哈,今天终于被我们捉奸在床了吧?”张洋彬当时就石化了,他赶紧走出来跟我语无伦次地辩解道:“小冉,我……我和彤彤、不,巫晓彤,只是来演习一下。嗯,演习一下五点半的时候怎么跟你表白。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真的只是个误会!”
巫晓彤却大惊失色,她抓住洛晴惶惶不安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跟我表白的吗,怎么又成演习了?还有,为什么燕冉会来,还哭了?”洛晴被她摇得神志不清,更是想睡觉了,说:“你还不明白吗?张洋彬一个人跟你和包子两个人当男女朋友!”巫晓彤一听这话一下子放开她,紧咬着嘴唇质问张洋彬:“你……你竟然这样对我!”
当时洛晴和项纯铃都认为巫晓彤和我都是被害者。可我深深地知道巫晓彤的为人。我马上揭穿了戴着假面具的她,她便立刻变脸,上来就揪着我的衣领咄咄逼人:“彬彬他本来想很委婉地拒绝你,可是既然你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我们就不客气了!”
张洋彬就赶紧抱住巫晓彤,说他跟我只是玩玩而已,他跟巫晓彤才是真爱。我让洛晴和项纯铃帮我打掩护,我就过去找到张洋彬夫妇的书包,撕啦一声扯出来,然后把他们俩的书哗啦啦地倒出来。我的眼泪就流下来,我一边发泄地踩一边流泪,还把他们俩的复习提纲全撕了,从窗户扔下去,就离开了。
到现在我的耳畔仿佛还回荡着,张洋彬和巫晓彤两个贝戋人,在楼道里像两条疯狗骂我“泼妇”。
后面的事态发展你全都猜到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推理能力。这两个碧池在楼下一张张地把提纲的碎片捡起,然后跑到办公室里告状,但是你和叶子朗他们早已帮我布置了一个陷阱。碧池们还没来得及把我的名字说出口,就被带到校长室审讯去了。
没想到许亦晨办事这么狠,引诱他俩接吻偷偷拍下来,和叶子朗一起给了老师。因为有叶子朗在,所以老师很快就对早恋事件深信不疑。现在,张洋彬和巫晓彤已经被停课了。
我毫发无伤,全都是因为你,叶橙。从小学开始我的同性朋友不多,大多数异性朋友就是喜欢我才接近我。女生们都说我是勾男生魂魄的妖。谢谢你,一直这么帮助我。这次我脱离险境是因为你,这次我的内心有了成长也是因为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