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销风华烬-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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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滚着,哀嚎着,到她再也不能忍受时,那道银白的光却从她的背心直窜出来,自己的三魂七魄也被这道光生拉硬拽的,从这片混沌中剥离出去,就在完全被剥离的那一刻,黑色的漩涡突然开始了逆向的盘旋,渐渐变得澄澈如蓝,旋转时溅起的水花在一瞬间变成无数朵清雅洁白的无根莲,漂浮在那片青碧幽蓝之中跟着一同旋转,似乎是到了极限极速,漩涡猛地爆出蓝色水柱,将无根莲抛向那道银白亮光,光影缭乱中,银白的亮光渐渐变成湛蓝色开始极速的撤离,漩涡也从底部开始慢慢结冰,无根莲飘飘落下,将辛苦的身体完全覆盖,最终,一同冰封。
辛苦姣好的面容在晶莹的冰面下凄迷美丽,洁白的额上,眉心舒展处,覆了一朵小小的红色花苞,那是无情无义,忘生忘死的彼岸花……
白色的无根莲,生世天池,断去无根茎,方可现殷红,血色彼岸花,情寄奈何,魂销前尘忘,缠绵皆是空;繁华褪尽,烈火成冰时,静待山崩海啸,残阳月华,此岸彼岸,宿命轮回,今生往生,生生相错……
洁白的病床上,那个伤痕累累的女子终于睁开了眼,曾经淡如胧月的水眸,如今却是孩童般的懵懂纯真,洁白的眉心,隐隐可见血色纹络组成的图案,好似一颗蜘蛛痣,却是个花苞的形状,将那张绝美的脸平添了别样的妖娆。
她的病床前,是两个俊美的男子,满脸不可置信,满脸惊喜,一黑一蓝两双妙目中,泪光盈盈闪烁,似乎都是激动到了极点。
她怯生生的看着两个男人,惶恐无助的开口:“大哥哥,我外婆呢?”
两个男人的脸一下僵住了。
病房里的空气似乎凝固,安静的可怕。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惹得这两个男人不开心了,居然一句话也不说,于是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住蓝眼睛男人宽大的袖子,怯生生的道:“大哥哥,我外婆呢?”
“你……你叫我什么?”蓝眼睛的男人一脸愕然,他马上伸手摸在她额头上,表情更加错愕,“没有热度啊!怎么……”
黑眼睛的男人拍拍他,接着温柔的看着娇怯柔弱的女孩,“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辛苦。”女孩茫然无措的看着他,“大哥哥,你是谁?”
“我……”黑眼睛男人欲言又止,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让人害怕,“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失忆吗?会不会太老套?”
辛苦不明所以的睁大眼睛,咬住了嘴唇,求助似的看向那个看起来比较和气的蓝眼睛男人,一脸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辛钺你不要吓着她了,叫大夫来检查过再说。”蓝眼睛男人说着,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
“你也叫辛钺?”辛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我的龙凤胎弟弟也叫辛钺。”
一丝阴寒的冷笑浮在辛钺俊美的脸上,“装得像模像样啊!真不愧是炽影最优秀的特工!”他指了指一旁的蓝眼睛男人,“你不要告诉我,你连他也不记得了!”
辛苦瑟缩了一下,晶莹的泪珠缓缓滴落,她哽咽着,似乎是委屈到了极点:“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这么凶?你一个大人欺负我这个小女孩,你不觉得羞耻吗?”
“小女孩?!”辛钺笑出声来,“不过,你现在说话的语气,跟你小时候倒是很像,倔得要命!”
蓝眼睛男蹙起漂亮的剑眉,“我看她不像装的,刚才她醒来之前,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眉心多了这个红色的图案,很可能有什么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总之,是不是装的,等医生检查过就知道,现在,先安抚她一下吧。”
说着,他伏低了身子对辛苦温柔一笑:“你别怕,我们本来就是认识的,对你也没有恶意,对了,我叫羽田枫,我们都是你最亲近的人。”
“是吗?”辛苦抹了抹眼泪,仍旧怯怯的,“那么,我外婆呢?”
“外婆?”羽田枫有些不知道如何接口。
辛苦大眼睛一眨,潋滟清眸中满是警惕之色:“你们不是我最亲近的人吗?怎么会不晓得我外婆在哪里?”
“呃……”羽田枫一时语塞,辛钺却马上接口:“你说你是小女孩,你的脑子可不像!我问你,还记不记得你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辛钺望着他有些害怕,却还是思维清晰的说:“当然知道,我随外婆去老人院为那里的老人们唱戏,回来是路上,我在车里睡着了,醒来就看到你们两个。”
羽田枫和辛钺面面相觑,完全陷入了迷茫,这时,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羽田枫用日语大声说道:“请进。”
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医生走进来,对羽田枫和辛钺微微颔首,羽田枫彬彬有礼的继续用日语道:“千叶小姐,这位病人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断层,她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请为她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吧。”
“记忆断层?”千叶伊纱露出一丝冷笑,出口就是地道的东京口音:“这倒是很有趣的事呢!”
她走到辛苦面前,琥珀色的眼里是森冷的敌意,语气也相当生硬:“你的年龄。”
“姐姐,我七岁了。”辛苦柔顺的用日语回答她,说完自己吓了一跳,居然口音用日语对话?!可自己一直在美国长大,从未学过日语啊!
“你叫我姐姐?!姐姐就算了,我可无福消受!”千叶伊纱却一点也不奇怪,她只是笑得寒意森森,琥珀色的杏仁眼里好像能射出刀子:“你看看你自己像七岁吗?这么妖娆的身材,这么狐媚的脸蛋,哪个七岁的小女孩像你这样?”
“千叶伊纱,我警告你,不要冒犯他!”辛钺突然声色俱厉的开口,居然也说一口流利的日语,他冷冷的看着千叶伊纱,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浓烈血腥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显然,千叶伊纱对辛钺是有所顾忌的,她只是满脸怨气,却再也没有说什么。
辛苦却没有理会千叶伊纱莫名的敌意,因为她已经完全被这副与七岁女童完全不符的身材吓坏了!
刚醒来时,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直到千叶伊纱刻薄的话语直指她的身材和脸蛋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大了好多,根本就是一个大人了!
她愣了好久,突然抬头对羽田枫问道:“大哥哥,哪里有镜子?”
“浴室就有,我带你去。”羽田枫用中文回答她,并且温柔体贴的伸出手,要把辛苦从床上扶起来。
辛钺却更快一步抢上前去,不顾辛苦的挣扎才直接把她抱进了浴室。
从那面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大镜子里,辛苦看到了一个清丽可人的女子。
乌发如云,面若桃花,眉心隐约可见花苞状的血色图腾,目似晨星,肌肤胜雪,修长柔美的身子包裹在一袭白底水墨牡丹的和服中,更显窈窕动人,风姿绰约。
真的很美。
这个美人,就是我吗?
辛苦心里居然有一丝小小的开心,可她的开心很快消失了,因为镜子里还有一个人,辛钺。
一男一女,都是风化绝世的神采,却生的如此相像。
辛苦骇然睁大了双眼,却发现镜子里的那个也睁大了眼睛;她愣了一下,又拉拉头发,镜子里的那个也拉了拉头发;她壮着胆子拽了拽辛钺,镜子里的那个也拽了拽同在镜中,和镜子里那个自己十分相像的辛钺;于是她一脸迷茫的看着镜子里是辛钺,无助的问:“怎么会这样?”
辛钺轻轻叹了口气,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柔声道:“如果你不是装的,那么,你可能因为生病而缺失了一部分记忆,七岁以后的记忆。”
辛苦死死盯住镜中那个和自己极为酷肖的男子,许久后,她沮丧的低垂着脑袋,眼里又是泪汪汪的:“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啊?”
辛钺摇摇头,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懒洋洋的说:“天晓得,说你缺失记忆吧,你还会用日语对话,说你装的吧,那你的演技可实在太高明了!”
“我没有装……”辛苦极委屈的嗫嚅着,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子,想把辛钺甩开。
辛钺却更加用力箍住了她的腰,让她把重心完全落在他自己身上,“你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清清爽爽的,带着极富吸引力的磁性,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温热的气息轻吐在辛苦耳边,一种酥麻入骨的晕眩绵软立时席卷了全身,她无力的靠着辛钺,耳根红红的,脸烫得惊人,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只好有气无力的说:“我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身上好烫好麻。”
“是吗?”辛钺的唇在她的耳后颈边徐缓游移,一只手也轻轻滑至她圆翘的臀,温柔的抚摸着,“下面还痛吗?”
“下面?”辛苦一脸迷茫。
辛钺的手已经滑进了她的和服里,将她并拢的腿撑开,然后慢慢撩拨着她腿间的桃花源:“我来帮你检查一下……”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醉人的魔力,让人难以抗拒。
辛苦却挣扎起来:“不要这样!”她态度很坚决。
辛钺一脸好笑,手上也放松了她,眼中却有了几分探究:“为什么不要?”
辛苦挣脱他后,板着小脸,严肃郑重的回答:“健康与安全教育课上老师有教过,女孩子不能让男生摸这里!”
辛钺意味深长的笑了,他做那些动作的本意,是为了试探辛苦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忆,如果辛苦是装的,那么这些极具挑逗性的动作很可能让他暴露,可他没想到,辛苦用这种方式回绝了他的试探,这下,他心里反倒更没底了。
第52章 鉴定
也许是因为心理年龄的退化,辛苦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辛钺,小心翼翼的文:“我外婆呢?她现在还好吗?”
辛钺愣了一下,竟不知如何开口,当初因为辛钺的父母工作太忙,便把一对儿儿女分开养,他们夫妇带着辛钺,辛苦则是外婆一手带大的,她们的感情有多深,他是很清楚的,告诉她外婆已经能过世了,她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辛苦见他直发愣,便伸手推推他,“我外婆到哪里去了?”
“她……她已经过世很多年了。”辛钺狠狠心,还是说了实话。
“不可能!她还说今晚要教我‘劝君王’,她怎么可能死!”辛苦果然不肯接受现实,她激动地一挥手,宽大的振袖把洗脸台上的瓶瓶罐罐扫了一地,玻璃碎片四溅,辛苦的裸足也被扎破了,鲜血流在洁白的地砖上,瞬间开出一朵娇艳的玫瑰,美的惊人,却凄艳无比。
“小心啊!”辛钺急忙抱起她,把她放在洗脸台上坐着,然后蹲下身去检查她脚上的伤。他握着那只秀气柔美的足,细细察看,一块长形的碎玻璃扎在雪白的脚踝上,入骨三分,触目惊心,辛钺心疼之余更加疑惑:碎玻璃已经入骨三分,她却硬挺着一声不吭,可见她爆发力惊人,意志坚毅,与平日无异,如果真的是记忆缺失,为什么她的一身好功夫和多年残酷训练中养成的坚忍却丝毫不曾丢弃?这,可能吗?
姐姐,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难道,为了摆脱我,你就可以这么不择手段,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以前你是寻死觅活,现在又装失忆吗?
姐姐,爱我真的这么难吗?
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留下你,可是,那些残忍的手段,我怎么舍得用在你身上,你的一切,我都是那么珍惜,为什么,你的眼里看不进我的好;为什么,你的心里容不下我的真,为什么……
强烈的无力感紧紧攫住了辛钺的心脏,他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头,闷的他整个胸膛都在剧烈的疼痛,他怔怔的看着那只娇嫩可爱的纤足,脚踝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滴落在地,又仿佛滴在他的心上,滴出千疮百孔,千沟万壑……
“你怎么了?”
耳边,突然响起辛苦柔柔的,怯怯的声音,辛钺抬头迎上她的目光,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有不解,迷茫,恐惧,惊疑,唯独没有他想要的怜惜与爱意。
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渐渐凉透,渐渐冷硬,要装是吗?要玩是吗?
好,我就陪你玩一把!
然而,辛钺的心硬了连三秒钟都没有,因为,辛苦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纤细的指尖冰冰凉凉的,却莫名的有种让人心安的力量,那柔柔怯怯的声音里含了一丝担忧:“你为什么哭了?你是不是也想你的外婆了?”
她的样子看上去更加小心,”还是,我惹你生气了?’
辛钺看着她,那张如花的俏颜,如此凄惶,如此无助,甚至带了一点点讨好……
还是败给你了啊……
辛钺无可奈何的摇头,笑的很苦,很苦。
许久,他终于开口:“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爸爸妈妈?还有,你的……弟弟。”
辛苦黯然的垂首,“爸爸妈妈很忙,他们一定没有时间,要么,他们就是和弟弟在一起……”
“你……不喜欢你的弟弟?”辛钺的心脏已经悬在了高高的空中,没有半点归属感。
“不,我很喜欢弟弟。”辛苦轻轻摇头,“他和我那么像,那么粘我,我怎么不会喜欢他呢?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做个好姐姐的。”
辛钺的心脏终于落回了原地,却还是苦涩无比,只是姐姐,只是姐姐吗……
永远,都无法改变了吗……
辛钺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目光落到了辛苦的脚上,他猛地一惊,居然忘记了她的脚还在流血!
他立刻把辛苦抱起啦,冲出了浴室。
“怎么搞的这么严重?”羽田枫蹙起眉头,一脸的心疼,他在门外听到了动静,本来以为只是打碎了东西,没成想人也受伤了。
辛钺来不及多说,先用日语对千叶伊纱道:“给她处理伤口。”
“这样的小伤用不找我亲自动手吧!”千叶伊纱冷冷的看着蜷缩在辛钺怀里的辛苦,“再说,你不怕我又冒犯她吗?”
“千叶小姐!”羽田枫也难得的严厉起来:“无论怎样,请你不要忘记身为医者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跟我提责任和义务?!”千叶伊纱激动起来,“如果我不记得身为医者的责任和义务,她现在还能站起来吗?她还能做个正常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