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王侯-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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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傻眼了,“徐兄,你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眼下危机四伏,还哪有闲心来逛街。”
萧元当即转过步子,正要往回赶,徐阳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别急,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走走,出趟门不容易。”
萧元猛地一甩衣袖,语气有些急躁,“要走你自己走,胡大人哪儿可是耽搁不得,出了乱子就都得玩完。”
“再等等吧,天都没黑,姑且没这么快的。”
“嗯?”萧元霎然别过头,一脸狐疑的看着徐阳,“徐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阳笑而不答,径直走到一进了一家酒楼,遗留下满腹疑惑的萧元。
狠狠的跺了步脚跟,咬着牙也随尾跟了上去,总觉得徐阳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叫了三个菜,一壶小酒,萧元寻到徐阳的面前做了下来,而随同以前的弟兄则是把守在酒楼外。
萧元屁股刚落在板凳上,就出言道:“徐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论往日而言,酒楼的生意倒也兴隆,不过这段时间贼寇猖獗导致大部分客人足不出户,故而偌大的厅堂中用食之人寥寥无几,而店家见上门的是锦衣卫,上菜的速度不由快了不少。
夹了口菜,徐阳见萧元目光迫切,也就没继续卖官司,道:“是知道一些。”
萧元又道:“那千户大人的指令呢,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萧兄是要听实话?”
“自然是实话。”
徐阳又探出手中的筷子,“没有。”
萧元骇然,“那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萧元的语气有些不善,换做谁被一语假令调离出来逛大街都不会对对方心平气和,特别还是在重任压身的关键时候。
徐阳也没有隐瞒,“引蛇出洞。”
听着徐阳的话,萧元嗖的一下从板凳上站起身来,“徐兄,难道你是要拿尚书大人作诱饵?”
萧元额头冷汗淋漓,可徐阳对他却是一笑而过,“萧兄多虑了,放心吧,胡大人必会安然无恙的。”
放心,都在拿尚书当诱饵,这让萧元怎么放心,可陡然萧元又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知道那群贼寇的踪迹?”
徐阳如实的点了点头。
“嘶……”猜测是一回事,可从徐阳那儿的到账证实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不禁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萧元再次急迫追问道:“那下落呢?千户大人跟镇抚大人知道吗?”
徐阳在吃了一杯酒水后悠然的看了萧元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接着吐道:“贼寇已经混进了尚书府。”
“什么?”
一声惊呼让酒楼中众人神情一抖,萧元愤慨道:“贼寇都混进了尚书府这还了得,而且你为何不向上头禀告?徐阳,最好尚书大人安然无事,不然……”
徐阳笑了笑,也道:“那我且问你,你手下弟兄可有善于骑射之人?”
萧元楞眼摇头。
徐阳又道:“可是有经历十年如一日的操练?”
萧元再次摇头,但这次多了一些茫然。
徐阳再道:“那左撇子呢?这点你可有发现?”
萧元终于明白了,脸色骤然惨白,像是冬季里的雪花,凄凉无助。
原来是自己的人已经让贼寇暗中替换了,但想起徐阳先前的自信跟言语上的层层道破,说明事情并没有像想象那样糟糕,还是有挽回的余地。
“徐兄,你有办法对不对?”
徐阳端起酒壶给站在眼前的萧元满上一杯,“别急,既然我能让你出来陪我逛街吃饭,就有撒网捞鱼的能力。”
萧元揣着忧心缓缓落在板凳上,抬起面前的酒杯,猛地一饮而尽,眼眸泛红,“徐兄,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要你一声吩咐,我老萧这条命就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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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瓮中捉鳖
情绪越是紧张时间的过的越慢,萧元就感觉坐如针毡一般,反倒徐阳的模样颇有些没心没肺,该吃的吃该喝得喝,不亦乐乎。
天完全黑了,对面青/楼开始上红灯了,披纱裸/露的妹子慢悠悠的走出了香房,摇着琼扇,扭着翘臀站在门前给行人挤眉弄眼。
“这位爷,进来玩玩嘛……”
徐阳痴了,彻底痴了,不愧是正街上的妹子,长的比回香楼的水灵多了。
忽然,一只手掌很不识趣的搭上了徐阳的肩膀,“徐兄,街道已经上灯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行动了?”
徐阳当即打了个激灵,缓过神来,留恋的看了眼莺歌燕舞的妹子,肃然道:“是该行动了,走,好戏即将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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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内,严貌萧然,一股潜在的气氛弥漫在来回巡逻的锦衣卫心中。
压力很大,随着时日的推移,身上的职责有些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一日贼寇未曾捕获戒备就不能有丝毫松懈。
黄彪是萧元手下的总旗,萧元跟徐阳走了,尚书府就依仗在他跟陈锋两人。
黄彪领着一对弟兄在府上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之处,可却看到陈锋独自坐在小谢旁的石块上,静静的望着池水,夹着好奇,对下属吩咐了一声黄彪就提步走了过去。
“老陈,有心事?”
陈锋扭过头,看向黄彪,挪动着身子,“你怎么看待这次袭杀事件?”
黄彪欠身在陈锋身旁坐了下来,依依道:“一场官场上的复仇吧。”
“其实我倒是挺同情那些贼寇的。”陈锋陡然道。
黄彪一怔,“哦?你这话怎么说?”
“官场黑暗,其中必有冤情,不然也不会当街刺杀朝堂尚书。”
让陈锋如此一说,黄彪的眼眸中也不禁流露出了一抹怜悯,但使命始终是使命,是不可忤逆的,哪怕对那群贼寇抱有再大的同情,对方仍旧是十恶不赦的乱党,这点是无法篡改的事实。
话题太过于沉闷,黄彪从手边拾起一块小石子扔向平静无波的池水中,接着,水池荡起了涟漪,平静被打破了,化成一道道水纹向四周荡漾而去。
起风了,黄彪仍旧道:“时辰不早了,也不知大人何时才能回来。”
陈锋看向黄彪,黄彪接着道:“右眼皮今下午跳个不停,心底也不怎么踏实,总觉得有事情发生一样。”
陈锋道:“等等吧,相信不久便会回来的,说不定会给你我一个惊喜。”
“惊喜?哈哈。”黄彪笑了,“但愿能生擒贼寇,整日提心吊胆可真不是个滋味,娘的,几天来都没睡一个安稳觉。”
陈锋拍着黄彪的肩膀,“放心吧,今晚会有一个交代的。”
黄彪诧异,“你怎么知道?”
陈锋笑而不答,风更大了,水池上的波纹更多了,但两人的话题再次陷入了僵持了。
良久……更大的风暴终于来临了。
顿时内院火光通天,“不好了,着火了……”
黄彪惊然跳起身子,一脸惶恐的看着着火的院子,脸色瞬间惨白,“完了,肯定是贼寇乘机混进了尚书府。”
黄彪就欲拔腿,但手腕却是让陈锋溜住了,“别慌,好戏现在才上场。”
“好戏?”黄彪急的都快哭了,“要是尚书大人出了什么意外,你我都得见去太娘娘了。”
陈锋很淡定,“放心,大人就快赶回来了,是时候收网了。”
黄彪没有心思再理会陈锋,认为他被火光吓傻了,挣开手腕就跑了过去。
尚书府的内院中,热气腾腾,熊火映天,嘈杂声如同瀑布喷涌,呼声浩大。
但府上的锦衣卫很快就将场面维持了下来。
十三人,同样是飞鱼服加身,但头顶的纱帽已经让黑布顶替,无疑,这些人就是贼寇。
“哈哈……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大仇终于报了,弟兄们,你们终于可以安息了,哈哈!”
黄彪持着绣春刀,面色如墨,一边催着下属救火,一边对视着那群贼寇,“逆贼,你竟敢对尚书府纵火,等着受死吧。”
“我们这条命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横竖都是死,只要大仇得报,一切就都值得。”
黄彪怒不可抑,就要下令将逆党斩杀,但陈锋来了,看着已经被逼到书房门前的贼寇,脸色的怜悯之色更浓了,“你们高兴的还是太早了。”
“死吗?死又何惧?”
陈锋嘴角上扬,道:“你们当真以为纵火将尚书大人烧死在厢房中?”
旋即,贼寇的脸色有些不自然,“难道不是?”
陈锋叹了口气,但片刻过后,面色升华,极其严峻,喝道:“周天何在?”
“砰……”
书房门被一脚踹开了,周天等十个弟兄提着绣春刀虎视眈眈的看着身前的贼寇。
惶恐了,得意不久的心乱了,“怎么回事?书房怎么会有人?”
“想知道?”
一阵粗重的脚步声过后,被领出去的弟兄随着徐阳而折道杀回,避开了一道行道,徐阳跟萧元走到了贼寇的身前。
在看到徐阳跟萧元,他们绝望了,明白了陈锋的话,看来确实高兴的过早了,可运筹帷幄的事情怎么会无声无息的栽倒对方的手中,而且这阵势,分明是挖好坑等着自己这群人往里跳。
“想。”
徐阳道:“记得那十只大箱子吗?”
骤然,领头的贼寇眼眸绷紧,“你是借着购买箱子之名事先将人拖进去的?”
“正确,可惜没奖。”
那么问题又来了,贼寇叹了口气,眼中已有死气蔓延,问道:“我们自认行事谨慎,混进尚书府已有两日,你是怎么发现的?”
“一双粗犷的老手。”
是啊,塞边军士都是每日刀枪在手,日夜操练,年月一久,双手自然磨练出了无法消去的老茧,恰好这点锦衣卫并不具有。
徐阳又道:“还有一双岔腿。”
锦衣卫少许是由长辈世袭而来,大部分都是从民间挑选而来的精壮汉子,顶多是农户出身,再怎么劳累也无法让双腿骨骼走形。
但是军户就不一样了,骑兵岔腿作战,久而久之两腿自然就有所形变了。
倘若不是徐阳眼尖,那今夜就真的让他们得逞了,可惜,他们时运不济,遇上一个盗墓出身的贱骨头。
他们输了,输的一塌糊涂,又道:“胡老头就是让你拖在箱子中借书籍运出去的吧。”
“不错。”徐阳点头。
贼寇有些怅然,“离大仇只有一步之遥,可惜……”
徐阳笑了,两排雪白的牙齿在火把照射下的黑夜中显得格外阴森,顺着对方的话,“可惜遇上我对吧。”
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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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回归平静
这是徐阳头一次觉得自己欠揍,瞧瞧,眼看人家不顾生死就要大仇得报了,却在最后关头死在他的裤裆里。
这是一个读书人能做的出来的事吗?
“那胡升文那老匹夫呢?现在何处?”
徐阳看着一脸不甘的贼寇,叹道:“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杀不了他的。”
贼寇目光凌厉,手中利刃更是在轻微颤抖,被激怒了。
徐阳见状,又道:“另外,你的遭遇我也略有耳闻,不过胡大人说尔等蒙冤与他没有半分干系,当初一事他没有掺杂在内。”
贼寇赤红着眼眸,“谁信?当年若不是他谗言,我等弟兄七十人,怎会有此般下场,家无家,人非人,此仇不共戴天。”
徐阳也不想多做解释,无论事情黑白如何,反正跟他搭不上边,他要做的就是护卫胡老头的周全,当然能铲除逆党就更好了。
“信与不信在于你,我也是传达胡大人的意思。”
贼寇一声重哼,眼中凶光毕露,“那为何胡升文那老匹夫不敢出来当面跟我对质?敢说他当真问心无愧?”
对方的口气咄咄逼人,徐阳有些无奈,着实在的,他真的不想再跟这群将死之人啰嗦下去。
“你们自行了断吧,相信在袭杀之前你们就有考虑到事情的后果。”
“你觉得可能吗?”贼寇气势大涨,喝道:“朝廷昏庸,权信奸臣,既然没杀死胡升文起码也要拉你们这帮畜生给我垫背。”
徐阳神情一怔,尔后眼中弥漫出了一股凶气。
对于不知好歹之人,他断然不会心慈手软,因为四百多年前的大明朝也是一个很现实并且极其残酷的社会,无论出于哪一点,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漠然的转过身,拍了下眼前萧元的肩膀,“交给你了。”
徐阳走了,走的很毅然,心底没有丝毫悲悯跟同情,如他所想,这就是现实,对敌人抱有同情就是对自己残忍。
“杀……”
火花在刀刃上迸发,雪白的绣春刀没入体内,他们没有一人痛呼,很静,到死都是在摇着嘴唇,与出生截然相反,走的静悄悄。
他们倒下了,都是铁血一般的汉子,他们没错,错的是这个狗屎一样的官场,不能恨别人,只能恨自己,恨自己没能力爬的比别人更高,握有更大的生死权力。
徐阳同样自第一次入狱就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一直都在努力,既然选择了做,就要力争做的最好。
暴风雨既然来了,就不妨让它来的更猛烈些,他坚信,在风雨过后,总能见到胜利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