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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梦幻王朝-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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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征看了看他,伸手将桌上一盏油灯挑亮。一团桔黄色的光慢慢流散来开,整个帐篷一时通亮起来。
  李陵闭上了眼,似乎这光太过刺目。由于角度的关系,他的面孔始终在一团朦胧的阴影中,看不出神情。而李征的一身甲胄却闪着亮闪闪的光,倒似比那灯火还亮。
  “当日我和三哥说,我有治你的法子。”李陵睁开眼,平静的述说着,同时观察着李征的面色。见到李征脸上闪过一丝不以为意的神情,他微微一笑,道:“如今三哥肯定在长安笑我,说老四这话大了。”
  “唔,难道不是?”
  李陵笑道:“我本就不会打仗的,再多给我几万人,对上二哥你还是输的一塌糊涂。你以为我指的是战场上么?”
  李征没说话,他知道李陵定有下文,借着幽幽的灯火,一双雪亮的眸子盯着李陵的脸。
  “二哥,我劝你一句话,回兵吧,现在还来得及。”
  李征一怔,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李陵面色不变,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过了片刻,李征笑声才歇,道:“你便是要和我说着话?”
  “不错。”
  “凭什么?”
  “西突厥有变,吐谷浑也不安分。借着二哥出兵的机会,正好对安西都护下手。”
  “不可能!”李征冷笑着摇头道:“你莫那这话唬我!他们是对安西都护府虎视已久,却没这个胆子!”
  李陵微笑道:“二哥在,他们自然没这个胆子。如今二哥不再了,又带走了大半精锐……”
  李征一摆手,打断了李陵的话,道:“老四,你莫再枉费心机了。那等胡虏何等对我的去向这般清楚?就算他们清楚,又如何能行动如此迅速,见缝插针?”
李陵淡淡道:“他们自然清楚。早有人告诉了他们你的行动,且又从中给予很多方便。”
  李征愣了愣,心道莫非军中除了内奸?他略一寻思,便又冷笑道:“依旧拿话诳我么?你说这人是谁?”
  “嗯,这人么——”李陵露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便是我了。”
  “什么!”李征的眼中忽爆出一缕寒光,他死死的盯着李陵,似要透入对方的骨头里。“你这话当真?”
  李陵低了头不去看他,只把玉笛在手中一顺,道:“我怎么敢蒙骗二哥呢?”
  “你疯了不成!”李征死死攥着拳头,怒道:“若安西有失,你便是大唐的千古罪人!你倒说说,这于你有什么好处?”
  “我便是疯了。”李陵抬起头,冷冷的同李征对视,道:“我倒希奇,小弟早已疯了,二哥今日才知不成?”
  李征没说话,但越来越浓的杀气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想法。如豆的灯火忽然一阵慌乱的窜动,两个人的影子在帐中不安的扭动起来。
  李陵却不以为意,只是道:“二哥,你现在回兵,尚还来得及。省得到时候匆匆忙忙,反倒耽误了大事。”
  李征越加恼怒,恨不得掐着李陵的脖子把他自榻上扯下来。勾因外敌乃是大忌,而今这个始作俑者却毫无愧色,还要用此要挟自己回兵!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李征的话仿佛从牙缝中崩出来,冰珠子般的冷硬。
  “这个,我也不知。”李陵低下了头,依旧去抚弄那管玉笛,“当初定计,也没想到会落到二哥手里。可见所谓漏算无遗,不过是个笑话。”
  李征冷笑了一下,咬着牙道:“如今你便算上一算罢!”
  “都是无妨的。”李陵缓缓吐了口气,极为疲惫的躺直了身子,淡淡道:“大哥不提了,三哥也没真的把我当兄弟看,二哥你也是。柳儿她们真心待我,我却今天才懂,也是枉然。”说罢,他静静的闭上眼,不再开口。
  李征突然觉得,从来都嘻笑顽劣的四弟,仿佛突然间长大了。或者说,这个年轻的皇子,突然间老了十年。言语间唯见沧桑。
  李征默默的立了片刻,突然道:“你说的这些,我依旧不信。且待我打下长安,再作计较不迟。”说着,他转身出了军帐,一阵急匆匆的风被他带了起来,桌上的油灯晃了几晃,终于熄灭了。
  一切沉入黑暗中,天已经黑了。
  一轮红日升了起来,晨光里的景物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烟。在城头上眺望,旷野似用淡墨涂抹而就,又趁着墨迹未干在清水中漂洗了两遍,淡的一片朦胧。天和地已经看不到交接,那边界也仿佛被水晕开了,疏疏朗朗的散入一片墨色中。
  一棵靠近内城的槐树哗哗作响,繁茂的树冠猛然摆了两下,带来一阵舒爽的风。两只小雀箭一般窜上半空,它们惊奇的瞧着身下,无数全副武装的士兵正肃然立在城头,全神贯注的看着远方,似乎在和无形的敌人对峙。
  “来了!”有人高呼一声。
  蓦的,远方的景象变了样子,一片片,一团团,影影绰绰,仿佛万千条鬼影自虚空中冒出来。那无数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终于,刀枪盔甲上的寒光闪烁起来,沉重整齐的足音开始轰响在城头众将的耳畔。
  中军停住了步伐,开始徐徐列阵。隆隆的马蹄突然在左右两侧响起,两支骑兵陡然破开晨雾,示威般的自人们眼前交错而过,分别又消失在淡白的雾气中。
  “安西大军,果然不凡。”裴行俭颇有叹服之意。
  “燕王,趁他立足未稳,且待末将去冲杀一番!”薛礼目中精芒一闪,朝李沐风请令。
  “嗯——”李沐风下意识的应了一句,并未真个回答。以兵法云,薛礼的想法自有道理。然而李沐风却一时找不到任何作战的欲望。
  这真是一种甚为奇特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仗打不起来,也不该打。安西军对幽州军,两支大唐最为骠悍的部队却要在长安城下决一雌雄,当真既无奈,又悲凉。
  “且等等看。”李沐风终于说道。他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安西的中军。一队队士兵穿插往复,阵势转瞬即成,两翼又隐隐有马蹄声作响,想是有骑兵来回巡梭,以作机动回护。
  “不愧是二哥……”李沐风言语间带了几分没落,轻轻叹了口气。
  
薛礼滔天战意被阻,又听燕王赞许李征,不禁低低的“嘿”了一声。却见一旁裴行俭微微一笑,朝他轻轻摆了摆手。
  裴行俭倒是略明白燕王此刻的心境。这多年的了解,他知道李沐风是个很矛盾的人,即冷漠又热情,即渴望兄弟之情,又害怕受到欺骗。反映到处事上,便有吴王之失。而今面对二皇兄,定是又触动了某些心境。
  此时城下安西大军已经结阵完毕,站稳了跟脚,再去突袭已然无益。又见中军分波斩浪般的冲出百余骑,径自朝城下驰来。眼见进了弓手的射程,裴行俭瞅了瞅李沐风,见燕王轻轻摇了摇头,便一抬手,早已举弓待发的士兵们纷纷垂下了手臂。
  二皇子李征正在其间。他身着亮银明光铠,外面罩了件雪白的战袍。与李沐风相同,额头上也系了个根白色丝带。他独自打马出来几步,扬首道:“可是老三么?”
  李沐风凝神看着这个数年未曾谋面的二哥。他目力极好,虽相隔甚远,依旧看得清李征的面庞变的更为削瘦,比起当年更多了些沧桑之感。他静静的端详了片刻,才缓缓道:“二哥别来无恙?”
  “尚好。”李征话不多,十分简短,又道:“我欲进城,你可要阻我?”
  “怎么说呢?”李沐风淡淡一笑,道:“父皇驾崩,看二哥的打扮,也已经知晓。如今的事情明摆着,二哥以为如何?”
  “这么说,老三你是想登基了?”李征眯了眯眼睛,一缕精亮的光陡然一转,道:“李志呢?他如何了?”
  “大哥么?他谋害父皇,后又负隅顽抗,已然陨于乱兵里了……”
  “他死了?”李征微微一怔,随即淡然道:“也罢,他谋害父皇,也算罪有应得。”
  “嗯,谋害父皇,也罪有应得。”李沐风点点头,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一双眼睛却露着奇怪的神情,直盯着李征。
  隔了数十丈的距离。李征仍能感受到李沐风那灼人的目光,他似不经意的侧过了头,低声冷然一笑。
  “四弟呢?”李沐风又问道:“听说他伤了,不知现在如何?”
  “就在我军中,已然没什么大碍了。”李征抬起头,冷笑道:“难得,你还记得他?”
  李沐风皱了皱眉道:“二哥何出此言?”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让他去风翔送死的,可不是你么?”
  李沐风默然不答。过了半晌,缓缓道:“我并无这个心思……”他说不下去,这件事他无法辩解。他确实没这个心思,但那一瞬间的决定未必不是因了这个念头。
  李征也不说话。两个皇子都突然陷入一种沉默的玄思中,悠然不语。他们不说话,城上城下的所有军士也都摒吸静气,虽有数十万之众,却愈加显得安静。天地间唯闻呼呼风声,以及偶尔战马的嘶鸣。
  “也好,那便如此吧。”良久,李征轻轻吐了口气,将额头的白色丝带解了下来,自嘲般的道:“欲动刀兵,还带它做甚?”他轻轻一松手,那丝带倏然随风而去。
  李沐风也解开绸带握在手中,他凝视了片刻,陡然朝天上一抛,雪白的丝带飘飘摇摇上了半空,如一片洁白的羽。
  “那便战吧。”他淡淡道。
李征猛一带马,掉头绝尘而走。一干人紧随其后,马蹄踢踏起的一遛尘烟,滚滚朝中军去了。角声在此刻呜呜响起,战鼓雷动起来,安西战士齐声呐喊,杀声一时直冲上云霄。
  长安城上,一张张铁弓撑开,刀兵已然出鞘,寒光映照铁衣。一场惨烈的杀伐就在眼前!
  “前军——”李征缓缓举起左臂,正待发令,忽然马蹄乱响,竟有一骑箭打的一般,径直冲入军中。马上骑士高举一物,两旁的军士见了,便纷纷让开一条通路。
  那人转瞬到了李征跟前。战马骤然勒住,骑士滚身下了来,单腿跪倒,道:“参见安西大将军!”
  李征见此人手中拿着一面鎏金蟠龙令牌,不由心头一跳,脱口道:“安西都护府出事了?”
  那骑士急道:“西突厥突然调兵来攻,安西猝不及防,已然失了数城!镇军大将军盼您早日回援!”
  李征一时僵住了。他此时终于相信,李陵并没有说谎。可是他如何也想不通,老四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才会作出如此疯狂的举动。而面对这种境况,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他怔怔的看着那骑士手中的令牌,又抬头望了望近在咫尺的长安城,良久无言。
  郭孝恪突然近前一步,低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您是皇子,他不过是个武将!”
  李征似没有听到,缓缓朝前踱了两步。雄伟的长安就在眼前矗立,晨雾缈缈,仿佛一座云端的城池。
  “一个阿史那社尔,我还不放在眼里。”李征吸了口气,缓缓道:“但我说过,这大唐,由我来守护!”
  郭孝恪跟进一步,沉声道:“这都是一回事儿!进了长安,您便是大唐之主!”
  李征默然片刻,突然苦笑道:“进了长安,我又拿什么去抗击突厥?这场仗即便赢了,也保管是惨胜……老四啊,老四——”他喃喃两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兵。”李征又朝长安看了一眼,淡淡的吩咐着。
  “回兵?”郭孝恪愣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李征加重了语气,不可置疑的重复了一遍。“回兵!”
  长安城上,数万战士严阵以待。他们知道,一旦战斗打响,便是不死不休之局。而眼前的敌人,就是有天才名将之称的二皇子李征,而他手下的士兵,就是大唐赖以为止住的安西战士。
  陡然,安西军动了。不是向前,却是向后。先是后军回转,然后前军变为后军,两翼骑兵左右环护,渐渐朝远处行去。如同刚出现时,数万人又逐渐隐没于薄雾中,比之出现的情形更为诡异。
  不到半个时辰,漫山遍野的军队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长安诸人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尚在一场奇异的梦幻里。
  风扫过旷野,孤零零的格外冷清。一座军帐是安西军留下的唯一痕迹,一缕缠绵的笛声幽幽咽咽,散入了风中。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转眼间已是盛夏,数月前长安的血战仿佛只是春梦一场,醒来成空,未曾留下什么痕迹。
  天下事似已大定了。太子已死,吴王无意皇位,二皇子却又在陇右同西突厥鏖战未休,无暇他顾,真正在这盘棋中获胜的,却是三皇子——燕王李沐风。
  这是一个从来不被大臣们看好的皇子。他年幼便性格怪癖,离经叛道,就算展现出的烁烁光华,也泛着妖异的色彩。然而等大幕落下曲终人散之际,最终站在台上的,正是燕王李沐风。
  虽然无奈,毕竟只能接受。在房玄龄的极力要求下,登基大典即将举行,用他的话,这叫做“国不可一日无君”。自然,作为李沐风来讲,这句话似乎是意料之中的。
  长安的很多东西都要变动,这天下也一样。但这一切都以安定为前提。经过这么多年,李沐风已经完全否决了当初的想法。还政于民,还远远不是时候。
  这是事实。但李沐风心中到底有无一点私心,恐怕只能是个秘密。他内心的迷团,这世界无人知晓,也无人能解。
  曾经和李沐风做对的一些官员调任了,换上了李沐风的亲信。在朝臣们看来,这十分平常。但李沐风并非因为私恨,只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变动,为了将来整个大唐的变动做的准备。用人们习惯的看法去掩盖事实的真像,是一个非常高妙的手段。这么多年,李沐风确实成熟了。
  艳阳高照,大地仿佛丝丝的冒着烟。柳枝在微风中有气无力的摆动两下,反而更觉得燥热。这等天气,人们都竭力避开那火辣辣的日头,或者荫中乘凉,或者饮茶消暑,一贯熙熙攘攘的东西两市也变得异常萧条了。
  长安城的一处宅第中,却有一人躺于后苑的青石条凳之上,任凭那阳光曝晒,竟是纹丝不动。
  
此人身着一身白衣,从头到脚裹的严实。若有人此刻看到他,反会疑心自己见到了一尊冰雪的雕刻。那种清然静冷的感觉,当不似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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