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王朝-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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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失误,任何一个错失都会让自己再没有重来的机会。
然而,他成功了。这只箭在薛礼和李承乾这两大高手的联手作用下,达到了不可思议的速度,竟然超越了人眼所能捕捉的极限,又似乎脱离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当人们还在错愕的看着他如何躲闪之际,那只致命的长箭已然到了李建成胸前!在人们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往往是最危险的。
李建成只看到李承乾长剑一抖,便觉得胸前一阵寒气袭来,他下意识的一闪,那只箭已然从右胸上方靠近肩胛之处透体穿出,留下了一个鲜血淋漓的血洞!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眼睛,却是表情各异。李建成缓缓跌倒,黄土腾起一阵尘烟和几滴鲜血;几面旗帜被惊恐的旗手抛落,无力的慢慢倾倒;侍卫们茫然的挥舞着刀兵,拨挡着早已不存在的飞矢;李沐风和薛礼正在策马狂奔,马蹄声敲击着人们心头,竟是如此的悠远缓慢。
就像一部黑白电影的慢镜头,突然天地间失去了颜色和声音,一切都如此缓慢和寂静,只有单调的马蹄声在为它打着节拍。
大唐皇帝遇刺,李建成倒下了,尘埃落定。
“父皇!”太子猛的抢上一步,把李建成从地上抱了起来,侍卫顾不得刺客,只是匆忙的结阵,把李建成护在当中,怕李承乾再次攻击。几名文官早已乱了方寸,跌坐在地上号啕大哭,那威武的仪仗,庄严的气氛已经不复存在。
这一箭的位置并不致命,只是伤口太大,让人触目惊心,不知如何处理。
“快回城,招御医!”此番跟皇上出城的官吏虽多,真正的大员只有一个房玄龄,也只有他还略微掌得住,喝骂道:“快护送皇上回城,皇上没事儿,哭什么哭!”
昏迷不醒的李建成被御前侍卫背在身上,近百人护在周围,一起纵马驰回。房玄龄也带着一班大臣紧随而去,太子李志却是没动,他冷冷的目光扫向前面,刺客已然趁乱遁走了,李沐风就在不远的前方勒马凝立。
“燕王李沐风,指使刺客公然刺杀皇上,罪不可恕,给我拿下了!”太子一字一顿,好像在对着全天下宣布。
余下的众多侍卫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点,全都拔出了刀剑,慢慢围向李沐风和薛礼,蓄势待发。
“慢!”李沐风一挥手,冷冷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刺客是我指使?”
“证据?哼,刺客躲藏在你燕王家将当中,还不是你的人?”
“哦?”李沐风冷笑道:“焉知不是大哥你派在燕王府的卧底?这种事情太子做得不算少吧?”
“你还狡辩?那刚才的一箭,可是这薛礼所射!谁知他和刺客不是串通好了设局行刺!”
“你说什么?”薛礼大怒,扬弓喝道:“我便射你一箭看看,你倒试试怎么和我串通!”
太子闻言一惊,向后退了几步,喝道:“还敢行凶不成!给我拿下!”
八百名侍卫一拥而上,便想擒拿燕王,却见李沐风身后的队伍也已经涌上前来,将李沐风和薛礼护住,双方隔离几十步,怒目而视,两千人在咸阳桥边僵持起来,形势如同一张拉满了的弓,一触即发。
“大哥,情况未明,便要动手吗?”李沐风迅速估计了一下形势,心头蓦的一动。
太子不再答话,继续倒退几步,隐没于众多侍卫当中。前面的几百名侍卫似乎得到命令,猛然结阵冲杀了过来,长剑闪耀着寒光,如同猛兽的利齿般切入李沐风的阵营中。
李沐风端坐马上,纹丝不动。手中精光一闪,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弹起,两名离他最近的侍卫猝不及防,登时被挑倒在地,胸前汩汩冒出了鲜血,眼见活不成了。
薛礼大喝一声,催健马前冲了一步,雪亮的战刀毫无花巧的陡然砍下,面前的侍卫慌忙一挡,却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直劈了出去,化作滚地葫芦,一时爬不起来。
而燕王府其他的军士并没有如此功力,和这些精挑细选的皇家侍卫相比,他们的整体素质并不突出,甚至还处于劣势,片刻接战之后,便显得略有不支了。
众侍卫见王府禁军逐渐溃败,士气越发高昂,人人杀红了眼一般,不顾一切的朝前追杀而去,却没有注意,一开始站在前面的燕王和薛礼已经不知何时退到了后方。
太子在后面看得清楚,他见燕王的前阵突然回收散开,虽败不乱。便觉得不妙,正想叫众人不要追赶,却哪里来得及!
只听得一阵清脆的锣声响起,上百只箭矢呼啸而来,好似漫天飞舞的蝗虫。冲在最前面的侍卫们毫无防备,登时倒下一片。后面的一些侍卫回过神来,仓皇后退,又被第二轮箭雨杀了个落花流水,回到本阵的时候,已然所剩无几。
“李沐风!”太子见状心胆欲裂,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这些侍卫今日只为仪仗威武,并没有做好打仗的准备,哪里对付得了这野战专用的强弓硬弩?
对于一个要奔波千里的送亲队伍来说,这样的装备倒是合理之极,只是李沐风没想到,自己未过咸阳桥就已经用上了。
顾少卿在刚才李承乾刺杀李建成的时候就呆住了,他受到的冲击甚至比李沐风还大。他不相信李承乾会做出这等事情,也为自己没有判断出李承乾的目的而深深懊悔。他相信、甚至理解李大哥有自己的理由,可不管因为什么,李承乾的举动都给燕王带来了不可挽回的灾难。
顾少卿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面对这错综复杂的局势。
箭雨已经停止了,太子和侍卫远远退开去,中间留下了上百具皇家侍卫的尸体,偶尔有重伤未死之人,还在痛苦的呻吟,凄惨的声音犹如从地狱传出。
“燕王。”顾少卿目光一闪,低声道:“不可犹豫,要立刻控制形势,不如……”
“一不做二不休。”随行的裴行俭一直没有说话,此刻突然道:“杀了太子,长安便可到手!”
李沐风没有说话。他木无表情的看着前面阵形散乱侍卫们,突的又回头瞥了一眼那乘寂静无声的彩车。寒衣,此刻到底在想什么?这许多的鲜血和惨呼,会不会吓着了她?如果此刻立即返回幽州,相信再也无人能够抵挡,可这长安、这大唐,真就如此放下?眼前的机会难得啊……
寒衣,开始全都是为你。而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再是你我所能左右了……
“杀!”李沐风沉默了片刻,终于发出了格杀的催魂令。
杀——上百名射手催动跨下键马,越阵而出,飘急如风,顷刻间赶上了后退的侍卫,一轮箭雨过后,又倒下了十几人。
“不要乱,正面迎敌!”太子毕竟也非等闲人,他虽慌不乱,指挥手下功夫较好之人分别迎上射手,意图近身缠斗。此处一马平川,倘若不顾一切的逃向长安,怕是还没到达就被射杀殆尽了。
能当皇帝的侍卫毕竟不是吃素的,其中确实有些真正的高手。若不是集体的攒射,单独的一人一弓还不足以致敌。再又几名侍卫被射杀后,有两个骑手被冒着箭雨逼进的侍卫扯下马来。
“骑弓后撤,骑兵随我来”薛礼冷冷的扫视了战场一眼,突地一纵马,一队骑手挥舞着马刀跟在他后面,朝正在混战的人群展开了冲击,几十名剑手也齐刷刷的拔剑随着马队一拥而上。
薛礼加入战团,形势立变。马队在他的带领下,旋风般席卷而来,刀光闪处,又有十来名侍卫伏尸黄土。薛礼虽然无法冲破侍卫的死命防御,但震天弓连连抖动,直射得太子东躲西藏,狼狈不堪。几番冲击过后,太子那边一阵大乱,阵形渐渐溃散下去。
李沐风在后面静静的看着,他发现自己的心已经磨炼的愈加冷硬,眼前的鲜血和哀号已经无法触动他的灵魂,似乎全是些不相干的事情。他看着战况,心头泛起隐隐的不安。此刻太子形势虽然极为不妙,怎么还一付镇定自若的神情呢?
莫非……他朝长安的方向望去,发现地平线上,隐隐有烟尘腾起。
不好,太子原来在等这个!当初护送皇上回去的侍卫当中,必有太子的心腹!李沐风狠狠磕了一下马腹,健马吃痛下猛然跃出,箭一样朝前方奔去!
“跟我冲!”剩下的军士在李沐风的召唤下紧随着杀了过去,目标直指太子!
“好大哥,别忙着走啊!”李沐风冷森森的遥望了太子一眼,随手刺倒一名拦在眼前的侍卫。
就是他!要不是他,自己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自己和陈寒衣何必经受如此磨难?他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坐这太子之位?他本就该死!
太子李志见面前的保护在李沐风的冲击下越来越薄弱,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恐惧,他紧紧握着剑,却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剑术绝伦的弟弟面前走几个回合?他下意识的朝后方回望一眼,突然间,他笑了。
李沐风被三名侍卫纠缠住,正在激斗不休。这三名侍卫武艺甚是高强,李沐风急切间竟然无法前进半步。他久战不下,心头渐渐焦急起来,蓦的抬眼望去,发现一队人马已然在滚滚尘烟中显露出来,在旷野中呈扇面队形斜向包抄过来,竟然不下四千人!
南衙十六卫的人!遭了,还是晚了一步!
李沐风暗中运力,一时剑芒大盛,如淡银的莲花般开散,登时将围攻的三名侍卫逼退几步。
“撤回咸阳桥,弓弩手坚守桥头!”李沐风高喊着,回马狂奔,同时朝杀的兴起的薛礼大喝一声:“薛仁贵!”
薛礼一刀劈倒眼前的敌人,也率手下朝咸阳桥急驰而去。太子李志见援兵已到,心头大喜,正待发令追赶。却发现奔马上的薛礼突的一拧身子,朝自己张手就是一箭。他心头大骇,立刻扑倒在地,连打了几个滚翻,站起身来时已经是灰头土脸,满面尘污了。却见薛礼在远处纵声大笑,哪里有什么箭矢射过来?
十六卫的禁军转眼杀至,燕王府的人却还没有全部渡过咸阳桥。李志惊魂未定,已然不敢靠近前线,只是恶狠狠的喝道:“燕王李沐风行刺皇上,罪不容赦!给我拿下,死活不论!”
十六卫禁军都是有备而来,漆黑的铁骑弓闪着幽幽的光,如同死神催命的镰刀。嗡的一阵震颤声,箭矢犹如一片黑云,压城而来,将尚在桥头的人们笼罩在内,其中便有断后的燕王李沐风。
陈寒衣坐在彩车内,心头如同压了块巨石,沉重的喘不过气来。又如世间所有的苦涩皆尽翻倒胸中,酸楚难当。她得知送婚使是李沐风时便已经决定,除非不可避免,她一定不出这乘马车一步!她怕自己心碎,更怕李沐风伤心。既然无可挽回,且让两人相互淡忘吧。
薇儿就陪坐在她身旁。彩车足够宽大,能容下三人乘坐,按一般的规矩,是允许侍女和公主乘坐一车的,好能随时为她梳妆。此刻,薇儿正紧紧抓着陈寒衣的手,眼神充满的恐惧。
“小姐……外面死了很多人……”薇儿刚才趁乱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就吓的魂飞魄散。她不明白,为什么没出长安地界,就打了起来?到底是和谁在打?怎么看衣着好像皇城的侍卫?“好像,是燕王和皇上打起来了……”
“怎么?”陈寒衣一惊,难道燕王为了自己违抗圣命不成?这……这怎么可以?皇命是不可违的啊!怎么居然还和皇上动了武?若全是因为她,自己可百死莫赎了!那么,他……第十章惊变7
他有没有危险?这长安,这天下,可都是皇上的呀,他怎么能都得过?
陈寒衣越想越心慌,她口中安抚着薇儿,自己却也心神不定起来。外面兵器交击声、喊杀声、哀鸣声越来越响亮,然后突然寂静了下来。就如同一支曲子奏到高潮处嘎然而止,甚是诡异。
她感到马车动了,木轮格楞楞的响着,该是碾上了桥面,过了片刻,终于停了下来,似乎已经过了咸阳桥。而那喊杀声忽然又响亮起来。
不行,她要看看,要看看燕王是否安好!她提着裙脚,跳下了马车,一身鲜艳的一群在衣甲鲜明的军士当中异常耀眼。
她看见,一片死亡的乌云笼罩了咸阳桥的另一方。那里有她的爱人,那神彩飞扬的青年。然而此刻,这咸阳桥却成了一座隔开生死的桥梁,好似黄泉的奈何桥,直要天人永隔。
“不——不要……不要!”在凄然的秋风里,她终于泪流满面。
李沐风蓦然抬头,箭雨如黑云压城,铺天盖地而来。他深吸一口气,秋水流波陡然震动起来,化作一团青濛濛的光球,淡如水雾。只听一阵急促的金铁交击之声,那疾速穿刺的利箭竟被纷纷磕飞,却无一只能够近得了他方寸之地。
薛礼一声怒喝,雪亮的战刀化作一片刀山相仿,磕的箭雨四散。一不留神,一只流矢穿入马腿,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硬是将他掀在地!薛礼身躯刚一着地,连续几个翻滚,躲在了战马身后。那随他转战千里的健马悲鸣倒地,身上插了十数只短矢。薛礼乃爱马之人,虽躲过一劫,心中却悲痛无比,双目尽赤。眼见对面一轮箭雨初歇,攻势稍见零落,薛礼的震天弓以不易察觉的速度抖了几抖,对面的禁军已经有连续三人从马背上被贯穿到地下,如同钉在墙上的壁虎,死的凄惨无比。
数千禁军竟被这威势吓的一阵胆寒,纷纷勒马徘徊在薛礼的射程之外,不敢近前。这也给李沐风一个喘息的机会,若薛礼射不到他们,十六卫的禁军更加威胁不到他了。
“林凡!”李沐风猛然回头,却见一直护在身旁的林凡肩膀中了一箭,生生的贯穿了肩头,鲜血淋漓,好不吓人。
“不妨……”林凡面色惨白,挥刀砍断箭杆,将羽箭从另一端拔了出来。也不顾包扎,黯然道:“燕王,弟兄们……”
李沐风环视四周,却见众多侍卫已然没有几个不带伤了,更有数人身中数箭,早已毙命。
“此仇必报。”李沐风眼神淡然的扫向对面,却令人不寒而栗。“趁他们还没攻过来,赶快撤过咸阳桥。”
太子见薛礼三箭威震全军,几千人硬是不敢上前,心头又惊又怒。他拔剑在手,怒喝道:“凡退后者,定斩不饶!”
前军在连续催促下,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