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王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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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胜利者的骄傲朝掖庭宫走去。
掖庭宫位于太极宫西,是宫女学习礼仪及劳务的所在。要在平时,几位王子都是不愿意来的。一则多有不便,怕有闲话传出,二则此处女子极多,阴气过盛,盘恒不去,对男子不利。当然,这不过是道家方士的说法,信与不信各在自人了。
太子来掖庭宫不为别的,只因陈寒衣就被软禁于此。
来到宫中已经不少时日了,陈寒衣从没能离开过囚禁自己的小小院落。整天只能和薇儿说说相互鼓励的话,低头看看花草,环视一下朱红的院墙。再有,就是头顶上巴掌大的天空。
偶然,会有不知名的鸟雀飞过,牵动她的心弦。她目送着它们轻快的掠过,心灵也随之而去,投向自由宽广的天空。西南方阿……有她的心上人。不知道他现在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呢?一想到李沐风,她的心没来由的加快了跳动,坚定而又有力。
“公主,太子来看您来了……”一名宫女恭敬的说道。
太子?陈寒衣却是一愣,想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来见自己。她虽然聪慧,毕竟不了解宫廷内幕,无法做出判断。
随着一声长笑,一名俊朗的青年走了进来。从服饰上看,此人定是太子无疑。他一双眼睛顾盼有神,极是精悍,和陈寒衣想象中处尊养优的贵公子形象竟是全然的不同。
太子凝视了陈寒衣半晌,突然开口赞道:“果然是天姿绝色,无怪乎三弟为你着迷了……可惜呀,可惜……”他连说了两个可惜,突然大笑了起来,显得甚是得意。
陈寒衣去面色冷淡,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道:“不知太子所来何事?要是没什么事情,寒衣就不奉陪了。”
太子愣了一下,笑道:“果然有意思……你如此镇定,大概还想着我三弟能救你出去呢吧?”
陈寒衣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一旁的薇儿却是一下子提起了心,直勾勾的看着太子。
“我告诉你,他救不了你!”太子冷哼了一声,道:“今天他请命的折子已经被皇上驳回了!除非他敢为了你大逆不道的谋反!你想想,有这种事情吗?”
薇儿听了心中一紧,眼泪差一点落了下来,紧紧地抓住了陈寒衣的袖子。陈寒衣却不为所动,淡淡的道:“不管如何也好,似乎都和殿下没有关系,没有别的事情,寒衣不便奉陪了。”说罢,竟拉着薇儿朝里屋走去。
“给我站住!”太子感到万分的挫败,一时恼羞成怒,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猛的一拉,差点将陈寒衣扯倒。幸亏薇儿紧紧的抓住她,才勉强站稳。
“你放手!”陈寒衣脸上寒如冰霜,现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竟然令太子为止一滞。
太子突然感到十分的恼怒,在这个女子面前,自己居然进退失据,毫无威风。他怒笑了一声,“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他环视四周,宫女太监都被他的眼神吓得退了出去,只有薇儿死死挡在陈寒衣前面,虽然在微微颤抖,却是异常坚定。
“滚!”他一个巴掌将薇儿打倒,猛的将陈寒衣拉到自己怀里,狞笑道:“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本高傲?现在的你还不是任由我处置!”
陈寒衣看着太子近在咫尺的脸,感到异常羞愤。她挣了几下,却全然敌不过太子的气力。太子得意的看着这个清冷的女子露出了惊慌的神情,刚要有所动作,却发现这一丝慌乱稍纵即逝,又换上了淡漠冷静的表情。
“你敢动我?”冰冷的语调从淡红的唇中吐出,字字穿心:“除非你现在杀了我!不然的话,若燕王能救我出去,他必定杀你而后快!若燕王不能救我,我将是吐蕃赞普天松赞之妻!此后大唐边防再无宁日!”
太子猛的一惊,他远远的将陈寒衣推了出去,欲火瞬间熄灭了。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在一个女子面前如此失态!他暗暗出了口气,心中惊讶的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小看眼前的女子了。
他定了定神,淡淡的道:“嘿,我真的一直看轻了你。我堂堂一国太子,何必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说罢转身朝门外走去。
他走了几步,突然回头一笑,道:“对了,我记得三弟可是个高手,要救你出去似乎不难……不过,你要敢走,陈家上下上百口的人命就是你葬送的!听说你和陈京关系不恰,不念父女之情,就此走了也说不定。那吐蕃和大唐将纷争不断,千古的罪名啊……可就你承担了!哈哈——”他大笑了几声,扬长而去了,
“薇儿?”陈寒衣忙抱过薇儿,“你怎么样?”
“小姐,我没事儿……”薇儿抚着微肿的面颊,惊魂未定地道:“小姐,你可真勇敢,那个太子在你面前……”她突然说不下去了,怔怔的望着陈寒衣。
陈寒衣纤细的肩膀抖动着,嘤嘤地抽泣起来。
自松州得胜而归,全军上下欢天喜地,得意扬扬。沿途州郡官吏,少不得竭力巴结,曲意逢迎。这一来二去,往来应酬,行军速度自然大大的耽搁了。等李建成的手御再次下到李沐风手中时,大军刚刚到达距松州最近的交川。
“其情可悯,但事关国体,不可因私废公……”李沐风捏着这份手谕,定定的愣着神。
“哈哈,这也算公?那什么是私!”他冷笑了几声,猛一用力,将手中盖有“皇帝之玺”的御折揉成一团,皱巴巴的丢在地上。
帐中仅有他和顾少卿两人,这番大逆不道的举动并无其他人看到。顾少卿摇摇头,拾起那纸团,展开瞧了瞧,长叹了一声。
“少卿,你怎么看!”李沐风皱着眉头,显然开始意识到事态严重,并非先前想的那样容易解决。长安的局势,自己难道无法掌握了?
“看来咱们先前想的都太简单了,皇上居然没有给燕王这个面子……”顾少卿想了想,接着道:“现在想来,太子是关键,在皇上面前说话确实有一定份量。”
李沐风哼了一声,晒道:“当今皇上耳根子极软,自然谁在身边谁就说的上话!”
“不错,咱们吃亏在这一点上……一份折子又不会自己说话,自然抵不上太子的三言两语。而吐蕃那边,殿下最好也遣一个使者前往,告诉天松赞陈寒衣本贫寒之女,非大唐公主,倘若天松赞不要陈寒衣,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做要两手准备。”李沐风点了点头,“吐蕃那边好说,皇上那必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这样吧,让国子监祭酒程孔生出下头,他在皇上那里还说的上话。关键是让皇上知道陈寒衣对于我的意义,并不想他想的那么简单……”
“哦?”顾少卿看了李沐风一眼,意味深长的问道:“不知陈寒衣对于燕王到底是什么意义?”
“我若没有陈寒衣,一切再没有意义了。”李沐风没有怪罪顾少卿问的唐突,坦然道:“如果此事解决,那我依然是现在的我,若是陈寒衣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少卿点点头,退了出去。他不是一个冒失的人,突然这样问,自然有他的原因。他总在担心,目前长安的局势,或许已经不是燕王所能控制的了,那么就要先事做最坏的打算。当今皇上,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没有主见吗?光凭一个太子,或许还好对付。可若是皇上……这天威难测阿!
燕王的回答有些令他意外。处于燕王的高位,用情却如此之深,虽说难得,却未免不智。若心存天下,这个“情”字切切不能放在第一位,否则不但是受人以柄,还容易让自己失去方寸。
他长长出了口气,抬头看天,却见湛蓝的天空中渐渐聚集了一丝乌云,一场大雨就要来临了。
国子监祭酒程孔生号称孔孟门生,却私下里对圣人颇有指摘,常出不敬之语。曾和李沐风谈经论道,对卓而不群的燕王极为赞赏,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燕王一派。
对太子强嫁陈寒衣一事,他本就甚是愤慨,如今燕王要他竭力从中斡旋,他自然是欣然受命,奔走不停。
他本想代表燕王以低姿态恳求太子,谁知太子竟是见都不见,让他吃了个闭门羹。
见此路不通,程孔生凭借朝中关系,连络燕王的人脉,连名上疏给李建成请求撤回成命。又面见李建成历数此举的种种隐患,特别指出太子包藏私心,不利社稷,句句都无可置辩,义正辞严。
李建成似乎颇感震动,差人上东宫将太子申斥了一顿,令他闭门思过。太子李志有些准备不足,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出了疏漏——程孔生在皇上跟前有这样的面子?他却有些不信。可这旨意已经到了,他只好一方面圣旨谢恩,继续闭门读书;一方面让尚书仆射赵梦阳进宫看看情形。
“赵爱卿来的正好。”李建成见赵梦阳到了,十分随意的问道:“这和亲吐蕃之事,爱卿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万岁,您当真要另择人选不成?”
李建成看了他一眼,道:“爱卿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吗?”
“万岁,臣等无能,竟让万岁受此胁迫……如今燕王势大,朝廷上下都是敢怒不敢言,可心里面……无不愤惋阿!”说到此处,赵梦阳居然声泪俱下起来。
李建成把脸一沉,“你来这里搬弄是非的吗?”
“万岁,臣不敢欺君……这陈寒衣本和犬子有了婚约,却不知怎的和燕王搭上了关系……结果竟弃犬子而去,燕王势大,老臣和陈尚书又觉得有辱门楣,一直不敢声张……”
“竟有这种事情?”李建成似乎吃了一惊,可脸上并无半分惊异的颜色,他哼了一声道:“怎么不早些说!”
“燕王只手遮天,左右朝局,臣等怎敢乱讲,就连陛下不也……”赵梦阳只顾埋头表演,却没有注意到李建成的神色。他伏跪在地,声音哽咽,已然泣不成声了。
“胡说!我怎么了?”李建成略显恼怒。
“这样一个女子,竟比皇上的圣旨还要重要?”
李建成听了赵梦阳一席话后,似乎更加的恼怒,道:“我起先只道是个不检点的女子,谁知竟是如此的朝三暮四!罢么,这样的女人还想攀上枝头做凤凰!你说的也有道理,他这燕王,也该本份些好!”
赵梦阳退出了太极宫,一脸怒色的李建成突然冷静下来。他把玩着一方印章冷笑了一声,自语道:“你们都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现在就开始争这个位子了?哼,那就让你们两个都尝尝苦头!”
他突然高声喝道:“传我手谕……”
声音远远传开去,在空旷的太极宫隐隐回响。
反程的信使终于在钳川迎上了李沐风。按照正常速度,侯君集的兵马几日前就该拔寨返回洮河,同中央禁军分道扬镳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行军变得极为艰难,便不得以多留了数日,只等道路转好——历史的脆弱性就在于此,一些看似不经意的决定,通常能够影响它的走向。
在这份急件里,程孔生向李沐风为自己的无能请罪。也转达了皇上一意孤行的强硬态度。几乎同一时间,李建成的信使送来了手谕,将李沐风的重重申斥了一番。
而吐蕃的消息也传来了,天松赞居然愿意迎娶陈寒衣!用他的话说,只要皇帝封了公主,那就算是天朝公主,不管她原来的身份如何。那王昭君也本平民女子,和亲匈奴,不也成就了千古佳话?这番话固然有理,可究其根源,还是天松赞急于平定内乱,顾不得为了一个女人和大唐闹翻。况且不管如何,他迎娶的女子毕竟有个大唐公主的封号,这份荣光他已然得到了!
再也掌握不住了,这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他的镇定和沉稳已经失去了作用,谋定后动的习惯也无法给与他任何帮助。他只知道,自己竭力伸出双手,依然无法保护自己的爱人。
怎么会这样?李沐风心头隐隐震动,皇上的反应超出自己的意料,太子的势力真的如此庞大?可是这太子也已经受到斥责,可为什么皇上还要强嫁陈寒衣呢?
顾少卿看完了手谕,想了想道:“殿下,这里面的事,看来不像咱们想的那样简单呐……”
“怎么?”李沐风也觉得其中另有古怪,只是一时还参不透。
“殿下想想。”顾少卿慢慢踱着步子,一边理顺自己的思路。“这件事从一开始太子就不占理,现在话都说得这么透了,太子也被下旨训斥,那还何必非要和燕王您过不去呢?”
“和亲吐蕃,就真的非陈寒衣不可?皇上的面子真的这样重要?殿下这次是据理力争,并无僭越的言行,怎么就被各打五十大板呢?看看这手谕中说的,让殿下‘自省其行,自敛其言’,殿下又哪点过分了呢?”
李沐风越听越心惊,隐隐想些许关节,不禁冷汗直冒。
“咱们一直低估了皇上!其实当今万岁是个明白人,心里镜子似的雪亮!”顾少卿眼中精光闪烁,道:“这缘由看来要往前想!我不知道上次杏园宴后皇上和殿下说了什么,可说什么也不该当真!殿下锋芒露的太早了些,怎么不会引起皇上的提防?当时皇上对殿下言听计从,焉知不是借殿下之手,打压一下太子呢?”
是了,李建成不过是在相互利用罢了。他当年在玄武门之变中得了江山,怎么不会对这皇储之争心有余悸!想到此处,李沐风看了一眼顾少卿,记得当时他说过一句话:这场雨,来得不是时候,怕是会走水阿……
自己真的以为李建成如此无能,真的以为他对自己另眼相看?当真是太天真了!李建成最看重的还是他皇位是否稳固,皇子们底下暗斗,他就借势互相牵制!如今,皇上就是要用陈寒衣告诉他,要知道自己的本分!
“殿下也清楚,当今皇上曾经是太子……在他心里,恐怕就已经认定,太子的位置不可动摇了!除非威胁到皇上自己,否则别人若是触犯,不论根由,怕都会引起皇上的猜忌。上次科考的事情,咱们想的太容易了……”
不错,皇上既然有这个心思,自己怎么还能动得了太子?就怕二哥争来争去,到头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那陈寒衣和亲吐蕃的旨意,等于是皇上亲定,自己怎么违抗得了!
你们逼我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