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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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三年不近女色,虽然被皇后一再催促要另立正妃,他却连侧妃都不愿意娶……虽然他的衷情在我看来要大打折扣,但他如此做,想必定会赢得皇太后的好感的,皇太后与先皇伉俪深情,以已度人,自然喜欢这情深意重的孙子。
但如果是宁启瑶便不同了,一则两人为姐妹,出于一家,他若娶宁启瑶,旁人只会说他怀念旧情,恐怕皇太后却是更为欣赏了。
只不过,娶了宁启瑶,却是怎么娶侧妃呢?如此的话,岂不是自打嘴巴,将以前的一番表演都落了空处?如果不娶,秦江两位任何一人嫁给了宁王,对他可是一大损失,而且我知道,他定不会就此罢休。
我的不禁很期待,他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只是我没有想到,到了最后,事情居然会发展成那种模样。
小七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了,只道:“只是日后,她如果知道真相,却是不会罢休的,近几日,宁家便有异动,不少三山五岳的人马在暗地里探听当日的情形。”
“日后?”我轻轻一笑,“我惹的人够多了,多这么一个,倒是不怕多,至于那批打探消息的人,你忘了,我们前边有两个盾牌,只要他们不想让人知道当日一切,就没有人查得出。”
小七抬头望了我一眼,眼眸深如黑色幽潭:“宁王殿下,有时候的确不减当年的。”
“说起宁启瑶嘛,你引得好。”我笑道。
“她虽然聪明,到底年少。”
宁太后早年潜出宫的时候,开过一段时间的绣坊,后来宁太后被先皇迎入宫中,却也没有将绣坊关闭,只是托给族人,经过多年的经营,如今的宁家已是绣品巨贾,也经营其它行业,宁太后为避嫌疑,不主张族人从仕,因而宁家人的官职并不大,但宁家传承绣品,宁太后不必开口,自然有下面的人巴了上去,因而每年都是皇家的供货商,更是从事其它行业,林林总总,差不多有十几项,成为本朝第一以商起家的世家,宁启瑶少时聪慧,更是得太后青睐,宁家在她过了十岁之后便让她跟随家主出入打理宁家家产,这一次却是身毒商团截了宁家一单北方极大的生意,手段也不甚光明,让她气氛难平,才使她出面使人捣乱的,她这种办法,虽是不入流,可也是极有效的,让商团客户人人自危,更添双管齐下,明地里在外边捣乱,暗地里身毒商团卖给客户的物品当真出了好些纰漏,更有些知趣的客商了解到京里有通天人物在专门对付于它呢,原是要来定货的,走了一半路程,便打道回府了……身毒所卖物品虽然奇特,但也不是没有的,费些周折总比惹了不该惹的人好,因而身毒商团今年生意远不如三年之前。
我道:“她原来只派了其它生面孔去商团捣乱,自己并不出面,那一日却终于出面了,而且那一天,会给她无比深刻的映象。”
小七一笑:“她的脾气不太好。”
我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引她不顾身份前来的因素太多了,如此的天之骄女,总认为自己比其它人高人一等,旁人应守的礼仪廉耻于她而言,总有例外的时候,只要给她一个合适的理由,她自己会找了无数的借口来到商团。
但这种人,又怎么受了得些微的挫折?所以,当日之侮,虽说她藏于轿中,无人会知道,但只要她自己知道就行了。
不用我出手,她自会想尽了办法去查明真相。
“可她最终却会将矛头对准了您的,属下不明白,您可以隐在幕后的,却为何要漏出这个破绽?”
我道:“半年之后,村头的木檩花想必开了吧?”
那个时候,我的坟头是否能插上几束木檩花?
没有人把水搅混,又怎么能顺利脱身呢?回到那里?
无论我的身份暴不暴露,多日之后,我都会渐渐浮在人前,那个时候,我所树的敌手,也许会终能帮到我。
他神色一动,已经明白我之所求,脸上露了伤感之色:“不,您一定能……”
我摇手道:“小七,别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当下的事更为重要,你说,那一日,安逸王为什么会来……”
“属下也未曾想到,他全是个例外,刚刚好那天他就来了,不过,他应当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
我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不知道怎么的却想起了夏侯商身上的伤,他这么一伤,倒是对我们的计划极为有利,一想到此,我不由有些怔怔的,这是巧合吗?
这其中有太多我不能掌握的因素了。
第五十五章 美人聚,风波暗起(一)
小七见我沉默了,以为我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便又记起要赶快制一副手镯出来,便道:“属下得准备材料了,哎,要是老三在就好了。”
老三有一手极佳的制作首饰银器的功夫。
他一提起老三,才让我忽地惊醒:“小七,你说说,虎山之后的那面峭壁,跳下去的时候,当真没有人能活得下来吗?”
小七一惊抬头望我:“你是说老三?不,不可能,当年他和候德宁一起冲出去给夏侯商递信,被人追杀到虎山之后,更是受了重伤,我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被候德宁一剑刺中前胸,被踢下了悬崖,那么高的山崖……”
候德宁原是北斗七星之中的老四,可没有人想到,他却是京中来的,潜在我身边多年,就为了最后一击,那一击,却是将剑刺入了老三的胸膛。
“对,他活不了……”
当那杀手脸上的面具被夏侯商的鞭子卷下来的时候,我看得清楚,那个满面伤痕的人,的确是他,我道:“但我今天看见了他!”
“刺杀夏侯商的人?”
我点了点头:“他定是逃出来了,今日刺杀永乐帝的人,恐怕和他有些联系,也有可能他知道一些什么,只可惜,我不能和他相认,他……也认不出我。”
小七叹了一口气,只道:“属下再去查查。”
袅袅熏香从镂空雕花的香炉之中冒出来,屏风上的枫叶花纹被屋内烛光一照,仿佛飘在河道上的水纹,流动如银,时聚时散,就仿佛那七人,终是一一地散了,如今却又聚了回来?
小七原本要走的,在厅里踱来踱去踱了几步之后,才站定,对我道:“几日之后,您可得小心一点。”
“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
他脸有忧色,不知为何,我却也有了淡淡的不安,总感觉所有的一切虽然进行得极为顺利,但太过顺利了反而让人觉得仿佛天上掉了馅儿饼下来,在此等时候,老三又出现了,这是好还是坏?
。。。。。。。
过了几日,宫里便来了圣旨,因我是制铠之人,圣旨上便要求夏候商携了我参加给乌木齐举办的接风宴,而江紫初也获邀一起入宫,她是未嫁女儿身份,自是不能和我们一起进宫的,早几日,便被人接了入宫。
宫里头更是传来消息,说这乌木齐正式向皇太后提出求亲请求,皇家女儿稀少,都是嫁了人的,未嫁的却大多十岁以下,所以,皇太后便遍请大臣贵女,如若乌木齐看得上眼了,便封为公主,往塞外和亲,听闻未嫁之女,除江紫初之外,宁启瑶,秦诗芝都获得邀请,看来,这一次不单是为了给乌木齐挑选对象,更是要将夏侯商,以及太子殿下的婚事一并给解决了。
小七第二日便制好了一个金制手镯给我,千叮万嘱地要我戴上,千万不可脱了下来,我自是从善如流,经过了上次那场波折,让我明白: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可能冲动的。
自从上次之后,夏侯商倒是一连好几日没在王府,听说领了新的差事,替皇上巡河防去了,这倒是让我略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几日,便是接风宴,此等国宴,我原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却因领了银铠制作之事,宫里给我封了个七品顺人的女官封号,以便我能随夏侯商入宫参加宴席,而我也知道,我参加此宴席的原因,不过因为防备乌木齐利用勾刺箭来寻衅挑事,寒蚕银铠能不能抵挡勾刺箭,这可是关系到两国胜败的大事。
西夷国虽在上一场战斗之中惨败,更添其内讧不断,军力损了十之八九,但君家将已然不存在,西夷民风膘悍,全民皆兵,经过几年的休整,内部已然统一,已归政于铁参可汗,又怎么会不想卷土重来?
乌木齐此次前来,想必还是为了试探吧?
如若求得了和亲对象,那名女子的处境可当真是处于危卵之上了,只是不知有谁会这么幸运?
我和夏候商乘车入宫的时候,走过二门,各处飞檐之下那六方的宫灯已然吊起,宫女们翩翩而过,忙着将五彩的窗花贴在冰绡窗叶上,木质的柱廊缠上红色金线的锦缎,无处不透出一片喜意。
我们被暂时安置在重华宫,和其它皇家亲王一起等待晚宴到来,至于命妇官员,则是安置重华宫附近的永和宫。
重华宫是皇子未成年之时的住处,也是夏候商年少的住处,分府封王之后,便只是偶尔皇帝召见之时,夜深来不及赶回去的时候,才会在此留宿,此时的重华宫却只剩下了三皇子夏候昌,我们到达之时,夏候昌去了安逸王的颐和轩,安逸王得了个好玩艺儿,他闻询前去捧场。
未婚的贵女郡主们却是早几日便被邀请入宫,全都住在了储秀宫内,至于命妇官员,宫里头却是没有地方给他们居住的,如果不想在殿外等候,便只在宴席开始之时才会到场了。
西夷王子乌木齐却是住在外面的行宫里的,他所带随从人员众多,又不愿意照规矩入宫来住,两相权衡之下,唯有住进了猎园附近的行宫。
入得宫来,稍加洗漱之后,我们便由宫人领着先去拜见皇太后,还未入殿门,远远地,就瞧见了三两顶轿子停在殿外,上面的族徽显示殿里面可热闹了,宁家的,江家的,秦家的,不约而同全都来了。
也可能是受到了邀请,请她们一并前来,皇太后她老人家看来也怕麻烦,也不一一地猜测问询了,把三位有心人都请了过来,仔细观察,以免配对错,如此看来,太子殿下必定也在的。
小黄门一声喝诺,我们进了殿门,我虽有七品女官的封号,却是不能和夏候商一起晋见的,于是我便候在了门外,又隔了一会和,才有小黄门宣我晋见,我步入大殿的时候,皇太后脚榻上,坐着一位身穿浅紫纱雾长裙的少女,不过十一二岁年纪,粉妆玉琢,手指如葱,正笑着将手边细白瓷盘里的葡萄剥了皮,放入小小的银碗之中,边剥边低声和皇太后说着什么,逗得她脸上俱是笑意。
第五十六章 美人聚,风云渐起(二)
这一位,不用说,便是宁启瑶了。
而下首案台后坐着的两人,一个纤纤弱姿,身穿粉绿宽摆纱裙,一个却英气飒爽,穿了件橙花暗银的对襟束腰八瓣裙,这两位,便是江紫初和雅郡主秦诗芝了,见我进门,除了主座上两人,其余人等全都将目光转向了我,那雅郡主似笑非笑,江紫初却是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宁启瑶却是专心剥着手里的葡萄,又向皇太后说了句什么,这才将脸转了过来,虽只是一瞬间,我瞧见了她一双仿佛集中了天下间所有灵气的眼睛,先不望五官,单那样一双眼睛,就能夺去所有人的目光。
她漫不经心地望了我一眼,又转向了手里的葡萄,仔细地剥了,用案几上放置的毛巾抹了抹手,这才恭身退下,回到自己下首的坐位。
她一落座,雅郡主和江紫初便含笑向她点头招呼,更是指点着桌上的糕点告诉她是甜是咸,极为亲热。
看来,这三位出于豪门大户的姑娘,早就深谙宫中生存之道,心里既便是刀风剑雨,把人恨得想要切肉剥皮,脸上却是不露出半分。
夏候商却是端坐在另一边的案几之后。
我跪下磕头请安。
皇太后抬头望了我一眼,伸手用银勺子将碗里的剥了皮的葡萄送了入嘴,这才道:“你那银铠哀家见过了,置办得不错,恩,商儿这次倒是得了一个好助手。”
我恭身应了,她便挥手让我站在夏候商身边侍候。
皇太后笑了笑,转头向夏候商,慈蔼地道:“商儿,可有好几日没见你来祖母这里了,可是事儿忙?”
其实她哪有不知道自家孙儿在干什么的,她殷殷地问,不过想夏侯商趁机和她说说话来,最好是撒个把娇,这种语气我在老父那里见得多了……少时每一次用竹条批了一顿我的屁股之后,隔上那么两天,他总是没话找话地找我说话,如果我应了,撒娇了,最重要的是趁机找他讹诈东西了,他便释然了……当然,隔不了多久又是一顿竹篾子。
可夏侯商明白没弄明白,依旧恭谨地道:“回祖母,皇孙这几天去了巡防,因而没回来向祖母请安。”
我瞧见了皇太后脸上略有些失望的神色,心想这老太太身份高贵无比,也不过一位想含饴弄孙的老人家而已。
心中便暗暗着急,心想夏候商你应该这么说:老佛爷,皇孙这几天巡防可是累坏了,听闻老佛爷最近得了些好的鹿茸,不如送些给皇孙?
老太太肯定乐得哈哈大笑:你这小猴儿,尽想着我的好东西,给你鹿茸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想府内多添些美人?
这话比较粗俗,想这两母子不会像我这么粗俗的。
我正在一边胡思乱想,没曾想宁启瑶倒是比夏候商受落很多,站起身来,向皇太后行了一礼,这才一本正经地道:“皇太后,表哥在外巡防可真是累了,前几日那乌木齐不是上贡了不少好东西吗,你老人家不如赏些给表哥,比如说那千年人参什么的,也免得表哥府内的美人抱怨。”
她这番话,果引得皇太后笑得眼眯成一条缝,一连说了好几声好,自是趁机赏了,我自是知道宁启瑶一派天真浪漫,实则了连消带打地讥讽于我了,皇太后更是扮糊涂,只当这不过小儿女之间的玩笑,她如此做为,或更让皇太后以为她天真直率,没有心机?
我自当她放屁,眼观鼻,鼻观心的,极端正地站在夏候商身后,眼睛眉毛都不动一下。
而夏候商更是把平日里的拘谨端正更添了十分,宁启瑶一番话说得殿内人人笑容满面,他则只是微微含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