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之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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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气完,便听见一声娇斥,“孽障!哪里跑!”接着一个黑影唰的一下闪过,看模样是个妖。它后面紧跟着一个女子,手执一把桃木剑。
不用怀疑,这女子肯定是某一届李天师了,穿的是古装,长裙子长飘带,嫩嫩的一身翠绿色儿,真是好看,可惜柳眉倒竖眼含杀气。
人妖开始大战,一开始人占上风,紧接着妖占上风,来来回回各有输赢,不久,李天师体力不支,开始出现败像,我在一边看得百抓挠心恨不得上前去帮忙。
踢它踢它!
踩它踩它!
劈它劈它!
哎!小心下盘!
李天师被妖怪绊了一跤,摔倒在地。妖怪嚣张的狂笑起来,“啊哈哈!啊哈哈!你追我三年,还是手下败将!今日要你小命!!”
我忍不住叹气,道行这么差,怎么出来做天师的!这么个小妖一追三年结果还打不过人家!
妖怪手举莫名其妙怪里怪气一个棒子做兵器,朝斜卧在地的李天师砸了下来,李天师避无可避无奈之下举剑相迎。可是一把木剑挡不住,只听喀拉一声,断为两截。
我埋怨祖奶奶,“怎么回事啊,带我来看这一届李天师怎么为职殉身?这也太血腥太刺激了吧!”
祖奶奶安抚我,“你往下看。”
剑断之际,只见李天师回身一滚,半蹲半立,恨道,“小妖休得猖狂!”
“啊哈哈!啊哈哈!”小妖继续猖狂。
李天师突然开始念口诀,叽里咕噜一段话念得奇快,我没有听明白。接着开始摆姿势踩方位。
哦,开始布阵了,但是动作很陌生,跟我所学很不一样。
我讶异,问,“这是什么阵?”
祖奶奶尚未回答,我便知晓答案。
李天师空中翻了个跟斗,一膝弯曲,一膝伸直,左手捏诀,右手临空虚虚做了一个“拔”的动作,朗声念道:“尊天意降魔除妖,有请韦陀伏魔杖!”
那一开始还猖狂的小妖见状似是极怕,收了武器便待逃跑。
我赞道,“这个动作很帅呀!”
可是,李天师身形凝住,柳眉微皱,额角有汗珠滑落。咒语过后,她手中空空如也。
我忍不住问,“怎么?这个韦陀伏魔杖是无形无状的么?”
祖奶奶叹息一声没有回答。
却见小妖收了惧怕的表情继续猖狂的笑起来,“啊哈哈!早听说你们李家的伏魔杖已经请不出来,没想到是真的!”手一伸,捏了棒子便要上前敲李天师。
李天师一个回转,堪堪避过,银牙一咬,空翻一下,换个了姿势又临空虚拔,娇喝道,“再请韦陀伏魔杖!”
状况依旧。
很显然的,这位李天师有些着急失态,她身形凝涩,一下被小妖的棒子砸了个正着。只见“哇”的一下,她吐了口血出来,姣好的容貌沾着血迹看上去着实有些凄美。
我不忍看下去了。
小妖第二下攻击又砸在她身上,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哇”的一下,又是一口血喷溅出来。
小妖得意的仰天狂笑,笑后恨声道,“姓李的,你追我三年,杀我兄弟无数,你有今日,是上天开眼,许我报仇!”
我忍不住跳脚怒骂,“放屁放屁!满口胡言!上天若是帮你们这帮妖,那就是他瞎了眼发了疯!”
“三……三请韦陀伏魔杖!”两口血吐出,李天师好似镇定下来。趁着小妖张狂之际,她神情凝重, 半蹲在地,左手佛掌在胸前,右手虚握拳伸在空,毫不气垒朗声而念。
此时,奇迹终于出现。
我见地面金光闪耀,一柄伏魔杖从地底缓慢钻出,初始凝重,继而金光大闪,跳至半空后缓缓落回李天师手中。
李天师手执韦陀伏魔杖,一擦嘴角血迹,慢慢站了起来。小妖此时才从惊惧交加中清醒过来,转身欲逃。
李天师冷声喝道,“孽障,速来受死!”话音未落,手中伏魔杖斜地里劈下,小妖伸棒而迎。只见妖棒遇光而化,韦陀伏魔杖毫无阻力的将小妖拦腰劈成两段,只听小妖怪叫一声,黑气冲天,不久便消为无形。
我张嘴傻愣……这……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是不是很厉害?”祖奶奶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只见周围雾茫茫一片,我又重归梦境。
我啧啧赞叹。
祖奶奶接话道,“不过这是我们李家最后一次请出韦陀伏魔杖!此战之后,再无人能请出伏魔杖了……”
“为什么啊?”我回神。
祖奶奶摇头,“我也不知。唉,你刚才也看见了,天师请伏魔杖,本来一请就可,最后一次连请三次方出,此中缘由,无人得知。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韦陀伏魔杖与我们李家已经无缘,此后李家伏魔之能削减不少。”一声长叹。
~
我从梦境中清醒,天已经朦朦发亮,有些微曙光从窗户透进来。床上的霞翻了一个身,低低一声长叹,亦醒了过来。
我犹在愣怔,盯着屋角,想着韦陀伏魔杖出现时的金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霞伸了个懒腰,突然开口说话,“木子,你醒了么?”边说边坐了起来,继而一声惊叫。我转头看向她,只见她脑门上耷拉着我昨晚贴的符纸,慌手慌脚的一撕,接着往床下一抛,这才来得及看上一眼。她吐了一口气,拍拍胸脯说,“哎,吓死我,还以为是蛇趴在我头上……”接着又凑近地面,奇道,“这是什么啊?哎?符?怎么会在我脑门上?”
我起身将符捡起,捏做一团,扔到一边,说,“没什么,帮你安神的。”
霞兀自趴在床边,突然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哦?是什么?”我来到厨房,揭开水缸盖子,打水洗脸。
霞翻了个身,仰面朝上,想了想说,“我梦见一个男人,穿一身黑衣,哇,好帅……”
“啊?”我疑惑,偏头回想昨夜那个鬼差,帅么?不觉得……
“但是他好像很酷哎,冷冰冰的,不让人靠近一样……”霞继续回忆着。
我把水盆放在床头,打断霞的花痴梦,“哎,起来洗脸了,早点准备一下,你爸爸派的人该到了……”
霞有些遗憾,“可惜梦太短,一下就没了,好希望再梦见他哦……”
我暗自鄙视,再见他一次你的小魂就该跟着他跑了。嘁!
霞就着冷水略洗了洗脸,拧毛巾时还在回忆,“不知道为什么,木子,我梦见我忍不住朝那个人下跪呢……你说有多奇怪……”
我伸手打开房门,踱步而出,迎着朝霞做了个伸展运动。
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十一
不到八点,浩宇前来送早饭,一锅稀粥两个鸡蛋饼,新鲜出炉,香气四溢。我毫不客气将我那份接过来,顺手搁在台上。此等待遇只有霞在的时候才能享受,我是背靠美人好乘凉。
“你,好点没?”浩宇帅哥关切发问。
霞点点头,露出美丽微笑以示自己安然无恙。
我稀溜溜吞了一大口稀粥,香糯,好粥。
浩宇端上粥碗,“来,吃早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两口,蛋饼下肚,我掏出毛笔化了朱砂,刷刷刷几笔鬼画符,然后将符递给霞,说,“收好了,七天里不要离身,也别再给人抢了去。”霞接过符,对折一下,再对折一下,想一想,伸手从衣领而入,将符贴贴心心的塞入内衣。
浩宇忍不住发问,“怎么放那里?”
“安全呀~”霞回,“女生这里比较敏感,如果有人来摸的话,下意识就会保护自己。”她的解释好直白,我一口粥呛进喉咙,忍不住咳嗽起来,正好帮助浩宇从窘迫中解脱。两人一起看着我。
我摆摆手,咽下最后一口粥,扯过毛巾擦一擦嘴,说,“我出门转转去。”
男女一起面露喜色。
就这么想我走啊……
我手扶在门框边,一脚跨在门槛外,转身又说,“霞,等你爸爸来接你的人到了你就别耽误,赶紧回城。浩宇,跟司机说,路上甭管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别停,一直开就是。”
两人一起点头。
我踱步出门,先噼里啪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眼见老樟树静静默默的身影透出几分孤独的伤感,遂上前双手一伸环抱住它,好心宽慰,“人家才子配佳人,你也别太难过,好好修炼,赶明儿我在你边上再种株柳树,要多婀娜有多婀娜,那风姿绝对不比霞差。”
晨风吹过,老树枝叶轻摇,似是摇下一地欣喜异常的叶子。
我哈哈一笑出院门而去。
看看日头辨明了方向,我朝西而行。小小村落了了几步,来到一个三开间茅草屋门外。我上前打门,门内有人问话,“谁啊?”
我答,“顾婆婆在么?我住赵大爷隔壁的。”我很少露面,村人不大认识我,对我的认知仅限于,哦,那个住在赵大爷隔壁的大闺女啊……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颤巍巍的站在门内,昏花老眼望我一下,瘪嘴咧出一个善意的笑,“哦,大闺女,是你啊,进来吧。我侄女在床上躺着呐。嗨,昨天不知咋弄的,燎了一手泡,精神也差。”
一股子霉味从昏黑的屋内窜出,我收回正准备往屋内跨的脚,“您就是顾婆婆她小姨吧?哟,我找的就是您。”
顾婆婆六十有八,她小姨比她年长二十,八十八高龄的老太太,是本村最长寿之人。
此时这长寿老太太面露疑惑之色,“找我?啥事情啊?”
“想跟您打听点事情。”我恭敬地答,面对老人我一贯讲礼貌。
“哦,打听啥啊?”这老太太年纪不小听力居然还不错,面对我的询问露出跃跃欲试之色,想必是个话篓子。
“您在这村子里住了一辈子了,有没有听过有什么关于牡丹的故事?”我开门见山。
“啥?牡丹?”老太太面露迷茫之态。
我点头,“是,牡丹!牡丹花那个牡丹!”
老太太皱眉思索,继而抬眼望向我,“好像没有嘛……咱这村子哪种得了牡丹,那可是国花,种在御花园里头的,给皇帝娘娘看的……”
我一头汗水顺额滑下。
寒暄几句,沟通无望,遂死心告辞。
老太太转身准备关门,嘴里还在嘟囔,“要看花,也得分时候,春天呐,看桃花,夏天呐,看荷花,秋天是菊花,冬天梅花香着呐……”
我眼尖,瞥见她肩头沾着几根白发,于是轻手快速拈起,笼进袖中。
~
回到木屋外,便见一辆越野车停在外面,旁边站着四个彪形大汉。我心下了然,魏总裁派的人到了。不知道霞是不是还在和浩宇依依惜别,我得进去催一下。
刚走到车边,车窗缓缓落下,梁秘书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俊脸露了半张出来。
我热情的打招呼;”哟,梁秘书,您亲自来接啊……”
梁庸天微微一笑,“木子,我们小姐在这给你添不少麻烦吧。本来总裁想亲自来的,怎奈董事局临时有个会,实在抽不开身。”边说,他边拧开车门下了车,笔挺的站在我面前。一身西装剪裁合体,古龙水淡且雅,在这闷热的夏季丝毫不惹人心烦。
我暗自欣赏赞叹,这才是精英嘛。不知霞什么眼光,浩宇虽然是帅哥,但气质上输这梁秘书不是一星半点。
精英秘书梁偏头打量了一下我的木屋,继续挂着笑说,“这里住着还习惯么?”
“很好!”我点点头,“对了,忘记感谢你当时的照应了。”
梁庸天轻笑一声,“为大师服务是我的荣幸,大师满意就好!”
靠!帅哥杀伤力就是大,面对这样的殷勤,饶是我脸皮厚似城墙,也忍不住羞涩的低下了头。
“哎,霞怎么还不出来?”我找话题,“我去看看。”我准备落荒而逃。
“不急……”梁庸天接道,“反正回去不过两个多小时,赶在午饭前就行了。”我眨巴眨巴眼睛,他继续解释,“魏总说很久没和小姐一起吃饭了,今天中午就安排了一下。”
我哦了一声,脚下不停,闪进木屋。果见霞握着浩宇的手,两人正在絮叨话离别。
一见我阴测测的进门,两人赶紧松手起身,迅速的结束了交流。我张口待催,霞先自开了口,“好啦,我知道啦,我走啦……”
我万语千言化作鼻腔里一个轻轻的“哼”。
霞开门而出,突然又转身奔向我。我正要问她做什么,她修长胳膊伸向我,猩红指甲油光闪闪,猛的一下把我抱住,发丝在我耳边缱绻,“木子,我知道你要去和那个鬼打架,你要小心!”说罢也不看我,转身低头去了。不一阵,门口脚步乱响一阵,接着便是汽车滴吧叫了两声,最后马达轰响,声音渐消。
我不由郁闷,最难消受就是美人恩!
大概被我愁眉苦脸模样所引,浩宇闷笑了几声。我朝他舞舞拳头,“笑什么,我不就比她矮了那么一点点么!”
浩宇忍不住笑出声来,“矮一个头也是矮一点点么?”
“霞也走了,你是不是也该走了?”我下逐客令。
浩宇依言起身准备离去,要走不走的,站在门边又回头看我,依稀霞临去那惜别模样。看得我心惊肉跳,“哎,你可别学她来抱我哦,男女授受不亲的哦!”
浩宇忙解释,“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下,我的假期快休完了,打算后天回北京。”
“那。。一路小心吧……”我答。
~
掩上房门,念了个封门诀。
摸出符纸,就着早上画平安符未干的朱砂,弯弯曲曲的在符纸上描了几笔。接着从袖子中找到那几根从顾婆婆小姨肩膀上拈下来的发丝,折入符纸,点火烧掉,闭眼默念几句咒。
再睁眼,我已经置身在一处颇为繁华的窄小街巷中。
约莫是初秋的一个下午时分,阳光甚好,落在身上暖而不燥。小街地面铺着青石条,沟错交叉,坑洼不平;街两边都是小铺子,门脸儿五花八门的挑着。
路上行人往来不绝,男子一色的长襟布褂,瓜帽马甲,女子一水的对襟花袄,褶裙小脚。
我想瞧瞧现在是什么年份,于是便踱进一家米店,正巧看见老板模样的人正在记账,页头上记着时间,一笔小楷挺规矩的,上书:民国十五丁卯年,戊申月,戊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