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之间-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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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师为报同聊情,加之确实清闲了太久,同时想在金盆洗手之前来一收山之作,总之基于各种理由在接到了信后便毫不犹豫的收拾了行装前往安南郡。但她在路上被大雨耽搁,到达和女道约定的地点时已经过了两人的约定时间,女道等不及独自进了山。李天师不敢多加耽搁,向路人问清了方向便跟了进去,没多久发现了女道除妖留下的痕迹,于是追踪而行,一直追到一处深山老林里时终于看见了女道。
女道正在和一个妖怪斗,斗得你死我活水深火热,不过已经占了上风,连妖怪拿的一把青锋剑也被女道砸成两截。于是李天师就没有出面打搅,一来怕分了女道的心,二来打算要是有什么意外她还可以攻妖怪之不备。
意外果然发生了,就在妖怪败势已露女道快大功告成的时候,密林深处传来了铜铃声。
‘当’响一下,妖怪凭空跳起一丈多高;‘当’响两下,妖怪手中断剑寒光一闪,不但恢复了原状不说,还长了至少三寸;‘当’响三下,妖怪开始反攻;‘当’响四下,妖怪功力诡异大增,三招一过,便逼的女道连连倒退……
李天师有些着急,忙抽出武器要去相助女道,可是却察觉自己的双足不知何时被老树树根紧紧缚住。
铜铃‘当’响越发的急起来,妖怪也变得越来越厉害。眼看着女道招架不住,一个趔趄跌翻在地,又是一剑刺来,将她活活钉在了地上。接着妖怪握着滴血利剑得意仰天长笑,笑完后向空中拜谢道,“多谢妖王相助!”
而此时,李天师已经被那古怪的树根从上到下缠了个结实。期间她试了各种退妖咒,都无法从束缚中脱身,不由心中惊骇莫名。
妖怪很快就逃走不见,树林中生出青雾,由淡渐浓。一个身影出现在李天师跟前三步远,雾太浓,浓得看不清来人面目,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个身量颇高的男子。此时李天师已经做好了殉职的打算,估计连死了变成鬼以后见了祖奶奶该说什么都想好了。
可是来人并没有伤害李天师,他只是道,“你不是她,看来还得再等几百年……”,说完便走了。临走前留下幽幽一叹,叹息声尚在耳边微微弱弱荡漾,雾散了。
随着妖雾散去,李天师轻易便挣脱了树根的包围。她来不及追踪那雾中人,先跑到女道身边查看。女道已经咽气,于是李天师便作法邀女道的鬼魂现身相见。
变作了鬼的女道与李天师话别,道她早知道此行是不归路,但她命中有此一劫,躲避不了化解不了,所以并不为自己难过。只是她没料到自己会死在妖王的‘助妖铃’下……
这些李天师还是第一次听说,便追问妖王是谁,助妖铃又是什么。
女道回道,这两个问题她所知甚少,她唯一能告诉李天师的是妖王乃万年老妖,被众妖尊奉为王,助妖铃是他的一门术法,借铃响将自己妖力暂时借与其他的妖怪。所以,女道最后道,能得见‘助妖铃’,她虽死无怨……
后来,李天师决定为好朋友报仇开始追杀那害了女道性命的妖怪,打打捉捉逃逃,一人一妖彼此纠结纠缠相爱相杀,经过一系列大小恶战后李天师终于在长安城将妖怪诛杀。当时两人斗法斗得太过激烈,在天子脚下闹出不小动静,李天师也因此有幸被武则天接见。
“啧啧啧啧!”我记得讲到这里的时候祖奶奶连连赞叹,咂嘴咂得唾沫四溅,“女皇则天啊,英明神武聪睿过人!”我抹着脸上的唾沫星子不敢流露出丝毫嫌弃和不满,要不老太太肯定会抗议我对她不够尊重,然后再不给我讲故事了。
武则天的过人之处表现在,根据祖奶奶的描述,她在接见李天师的时候,只看了李天师一眼就命她退下。
我愕,就这样?
人话都没跟李天师说一句祖奶奶就这么高兴,要是说上一句,那她还不直接乐的飞上了天?
祖奶奶似是明白我的惊愕,遂解释道,“女皇虽然是女皇,但她也是凡人,只要是凡人则必定期望自己能多活几年。”我闻言点头,对祖奶奶这一见解很是赞同。中国历代皇帝豢养术士炼取丹药者实在举不胜举不胜枚举,所以那让祖奶奶敬佩不已的武则天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这位天下之主对生命的理解相当透彻,花开花谢,秋去春才会来,因与果是一个循环,更是天道。“她竟然没有向我们家寻求长生之道,”祖奶奶如是感叹,“这可真是难得!难得中的难得!”
我双目精光一闪,做无意状问,“那,我们家有那玩意么,那啥长生之道?”
祖奶奶‘嘣~’一个凿栗敲来,“你看看我,你说有没有?”
啊~我真是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
☆、之八
故事是个好听的故事,当然真实性也无须怀疑,祖奶奶在这一方面从不与我玩笑,关键在于据祖奶奶介绍自那以后李家人再没遇见过‘妖王’,也没有听见过那古怪的铜铃声。万万想不到啊,今天竟然在何琨口中再度和它相逢。这一刻我心中不知是惊是忧,或许还有一丝丝的好奇和期待。我立时做了一个决定,我得先去睡一觉!
何琨的打算跟我一样,他也建议明天再去捉妖,因为捉妖需要太阳光。我自然满口答应,与何琨约好明天上午九点在旅店见。道别后我只身回旅店,何琨则回了他六爷爷家照看何琦。
回到房间后的第一件事我先练了一会儿功,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儿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临时抱佛脚好过不抱。上床睡觉前不忘继续我下午未完成的事业,给浩宇打电话。还是不通。怒火早已消了,一种叫做担忧的情绪悄悄在我心中升起。浩宇不是在来的路上出车祸了吧?我想,然后决定等下找祖奶奶给我打听一下,今天新死的鬼里有没有浩宇。
祖奶奶果真很吃惊,像我一般吃惊,连连追问我没弄错吧没听错吧没分析错吧,我一个劲的摇头摇头再摇头。老太太当机立断给我下命令,“你不能再去帮那对何家兄妹了,赶紧回去!”
我诧异挑眉问了个为什么?遇事而逃这可不是咱们家家风。
祖奶奶却说不出个子丑丁卯来,憋了半天她跟我来了句,“我有不好的预感!”我好像没有嘛。
回忆起祖奶奶的故事,我觉得这个‘妖王’行为虽然很可疑但好像没恶意,他不就是想找个人么,而且貌似脾气挺好的,找不到也没迁怒于旁人,这么静悄悄的转身就走了。我把想法告诉祖奶奶,换来祖奶奶凶恶的瞪眼,“妖王脾气好?你满脑子都是什么?要不是他,那女道会惨死么?你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鲜血多少人被他夺去生命?”
“啊?”我认真的追问,“多少?”
祖奶奶一噎,然后脾气更火爆的回了句,“总之很多!”
很多是多少?我很好奇,但不能再追问了,祖奶奶的脾气已经到达忍耐的极限,若是继续纠缠她老人家,接下来我能享受到的铁定是一个接一个呼啸而来的凿栗。不过我估计祖奶奶也就这么一说,她都没见过妖王,怎么就能知道人家杀了很多人呢?
但是我也不打算按照祖奶奶的吩咐转身就走,我已经和何琨约好了,不能像那没皮没脸的浩宇一样放人家鸽子。我虽然有点儿爱财,但本质上还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一个讲义气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情字放中间,义气两肩担。
呃,思想有点儿跑远了……
我转问祖奶奶有没有见过浩宇。祖奶奶让我等着,然后遁去找她相好的鬼差打探消息。没等多久,祖奶奶给我带来又好又不好的消息,浩宇没死。
为嘛这个消息又好又不好呢?好就是,浩宇没事,我还是有机会找他报仇的,不好的就是,浩宇这厮果真是故意放我鸽子!这,这,真是很伤我这颗脆弱的心,我曾经以为我们也算是朋友的……
无语凝噎。
临走前祖奶奶又叮嘱了我一番,什么明天早起了就赶紧回H市别在北京多耽搁也不准去见何氏兄妹等等等,我点头如捣蒜,口中‘嗯’‘啊’不停,态度甭提多好多配合了。
毕恭毕敬送走祖奶奶,我突然想,祖奶奶貌似对我救何琦的事一无所知,难道莲华君没告我的状?然后我很是欣慰,对莲华君的好感再爬一个高度。一个不爱告状的男人,才是一个真男人!
早晨六点就起了床,照例,行功一遍,然后下楼吃早饭,吃饭完没多久何琨便到了。他先跟在大堂沙发坐着消食的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去前台续了房。
我有些奇怪,问他干嘛要续房,他不是在他六爷爷家照顾他妹么。何琨回我说这是何琦吩咐的,替我续的。一哟,我那个感动哟……
上了出租车,何琨报了地址。他今天精气神很好,斗志昂扬的。
“天气不错!”何琨看了看外头暴热的大太阳,转头跟我说,“出门前我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晴天,万里无云,气温39度。”我一向讨厌炎热,看见何琨这兴奋劲儿还真有些无语,只好眨眼。
车从大路到小路再到大路最后停在一条不大不小的路边,等何琨付了钞,我跟在他后头钻出车。车外就是一个废弃的工地,一六层高的烂尾楼矗立在工地一角,空地还堆着砖啊沙啊各类建材。果真如何琨的描述,脚手架还没拆,绿色的布幔破破烂烂的,或挂或飘。
何琨指着一楼道,“我们昨天来的时候,为了便于引光就把这里的施工帘都扯掉了。”
我看了看,然后问他,“你想用什么办法来除妖?还是把妖怪引到一楼来么?”
“这次不引,”他道,“直接到它的老巢去找它!”
“可是,”我有些为难,“我不懂用你们家的镜子啊。”
“我知道,”看来何琨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很快便回,“这次我来打主阵,你只要握着镜子跟着我就行,我说八卦方位,你用镜子照!”
我点着头。
“等锁住了蝠妖,就逼它吐妖丹!”何琨杀气腾腾的说,边掏出一面镜子来递给我,我认出正是何琦用的那玲珑阴面镜。
“它要是不吐呢?”接过镜子小心捧着,我问。没了妖丹妖就会被打回原形,重走修炼苦路,所以大多数妖都是要丹不要命的。但是要是直接杀了妖,妖丹就跟会着妖一起毁灭,那就无法救何琦了。
何琨继续掏阳面镜,不语一阵然后涩道,“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我今天顾虑很多,于是问题也很多,“要是再听见那铜铃声呢?”
闻言何琨一愣,问,“那铜铃声到底有什么蹊跷,木子,你知道么?我问过我六爷爷,他一点头绪都没有。请了仙家来问路,仙家也什么都没说。”
我对何家供奉的保家仙非常不以为然,太小气太没肚量,我刚进何六爷爷家门它就给我下逐客令,这样的精怪是修不成仙的。先不说它资历够不够能不能通晓妖王之事,就算它真的知道,估计也不敢告诉何家。在没成仙之前,它毕竟还是只妖。
我只考虑了两秒,就决定还是不告诉何琨。也许今天不会出现那铜铃声,就算出现了,我觉得我应该能对付它。妖王借的力能发挥多大效用也是要看妖本身的修行的,一只两百年的老蝙蝠,再怎么蹦也蹦不上天。
~
在进入烂尾楼前,何琨教了几个基本步法给我,大太阳底下我跟着他学啊,汗出了一背,幸好天下修道法门皆相通,没几分钟我就把那几步步法给记了下来。然后催着何琨赶紧进楼,我可不想被炙烤成肉干。何琨不肯,依依不舍的在阳光下摊着手里的镜子,还对我说,“你也把镜子晒一晒,多晒会。”
“晒它干嘛?”我问。
何琨愣了愣,道,“这样应该能增加法力吧。”
“应该……吧?”我好奇,“你自己也不确定?”
何琨老实摇头,但很坚持己见。拗不过他,我只好学他的模样将镜子捧在手中,镜面朝下镜背向上,晒着,晒着,渐渐的,汗都出不来一滴。不知多久后在两眼被晒得发花时,何琨终于将镜子一收转头对我说,“好了,我们进去吧!”我几乎要三呼万岁。
进了楼后,但觉一阵凉爽,穿堂风呼呼而过,卷走我的汗意。
何琨认得路,指着我们左前方道了句,“那边!”然后便在前领路,一直将我带到一个僻角处。
这里的地面上有一个方形洞口,黑黝黝的。站在洞边往里探视,初时只觉暗不见底,瞪了一阵后,双目渐能视物。我看看洞又看看何琨,很是诧异,“没楼梯好走么?咱们就这么跳下去?”
“楼梯只通楼上几层,往地下室的那一段被封了。”何琨解释道,“上次来的时候那个陈经理跟我们说的,要进地下室只有从这里。”
我目测了一下,地下室起码高四米,可视范围内便是杂物成堆垃圾成群。腥臭空气从洞口往外溢冒,熏人欲呕。何琨面带憨厚微笑瞅我一眼似是给我打气,然后纵身跳下。落地后他抬头看我,伸着双手道,“来吧,我能接住你。”我忙婉谢好意,捏着鼻子往里一跳。
踢开脚边一袋垃圾,惊跑苍蝇若干,我看着何琨听候示下。他却不急探路,从身上某处掏出那支秃头毛笔来,故技重施往笔头吐了口吐沫,然后就着洞口透进来的那一点点天光开始在镜面上画咒,边画边道,“这里太暗,要借助玲珑转心经的咒语之力阴阳镜才能发光!”
我挺佩服他的,被晒了这么长时间,我嘴里早干得起火泡,他还有吐沫往外吐。接着更让我佩服的来了,描完了他自己的镜子,何琨又朝笔头吐了口吐沫然后朝我手中的镜子伸来……
我撇开头,我装没看见,我忍……
“呶,你等下端着玲珑阴镜,放在你胸前膻中穴前两指距离处。”画完了经咒,何琨如是吩咐我。光口中说不算,还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做示意。
我赶紧点头表示明白,省的被他的粗毛大爪袭我前胸。
之后我们按照男左女右顺序分站两边,相隔三米有余,各自端着镜子在胸前。何琨问我一句准备好没,我点头,转而想到他没练过李家的夜眼功想必看不见我的动作,于是出声示意。
然后便见何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