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之间-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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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爱?
不对,她爱得不是南迦么……
况且她伪装成余军的小姨,也不像是想把他收做入幕之宾的样子,否则直接姐弟相称不是更好?
沉吟一阵后还是没有头绪,我决定先行告退,等晚上余军出去上工了再来。一来夜深人静好办事,二来好歹准备点东西来降妖,三来,我觉得应该和‘大奔’打个招呼,毕竟人家请我来是清理老胡同那祖宅的,我这半路忙别的去了,未免显得有些不够负责和专业。提脚正要走,一步踏下去又转了个弯。刚才为了躲避弄乱了头骨架,不整理好难免叫女妖产生警惕。
回了密室开始整理,将之前移动过的五颗头骨移回原位。移动第三颗的时候,感觉稍有不同,这颗较之前两个略轻了些。我捧在手里观看,一口牙没剩几颗,于是断定这是个属于老年人的头骨。
将绸布帘整个儿掀开,一眼扫过去,第一次见时没有注意,此时方才发现蹊跷,这些头骨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最小的看上去像是婴儿。
放下这一端的绸布帘,来到另一侧,草草观察下,情况和头一个头骨架差不多,不过似是不再有属于老年人的头骨摆在这里,至少这里的头骨嘴部都有一口好牙。
楼上静静悄悄,我选择从原路退回,只是在爬那五米高的围墙时,难免有些手抖气喘,幸好墙修得年代久了,不时有砖缝豁开大口,助我搭脚。
~
一身泥泞的回了酒店,我决定先回房间去整理一下仪表。电梯里还有其他客人,都衣冠楚楚的,一见我立刻往周边散,给我让出中央宽阔一空间。在各种鄙视眼神中我淡然若素,直至电梯中只剩下我最后一个。
洗澡前先将和尚手机掏出,用顺来的充电器充电。大概是关机太久,屏幕好久都没有动静,我捣鼓了一下,灰白的屏幕上出现一个空空的小电池标记。我心中一喜,还好没坏。小心翼翼放下手机,收拾衣物进了卫生间。
洗完后一看表,又是午餐时间。
下楼用餐,途经接待台,我趴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台上问美女前台‘大奔’有没有给我留啥口信。美女前台摇摇头。我点点头,再问她可以不可以把大奔的号码告诉我。美女前台迟疑了一下,面露为难之意。我于是转换策略,问,可以不可以麻烦她打个电话给任先生,告诉他我想和他说几句话。于是美女前台欢快点了点头。
电话通了,前台小姐交待来意,没多久后将电话递给我。因电话线长度有限,我伸长了脖子才勉强能将听筒搁在我耳朵旁,但是刚喂了一声,就听见筒里传来急促‘嘟嘟’声。咿呀,竟然断了!奇怪!
我请前台小姐再帮我按一下号码,她依言照办,滴滴拨号声后,一个女声说,“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我对着听筒回了句,“没关系,我等下再拨。”
估计‘大奔’在什么信息屏蔽的地方,我吃了饭再和他联系也不迟。而且,等他得闲了,应该会回拨过来。
可是,一直到午餐完毕,‘大奔’都没有如我所料的那般回电话,而拨给他的电话也再没有打通过。我实在不好意思再劳烦前台小姐,于是麻烦前台若是任先生回电了请她帮我转到我的房间。前台小姐自然是满口应好的,我道谢后回了房。
作者有话要说:
☆、之十一
泡了壶茶,歇了歇饭气,期间检查了正在充电的手机若干次,等那个空空的小电池标志出现一道黑杠的时候,我将线拔下,按住开机按钮。一阵绿光闪烁后,屏幕显示出一连串数据,手机开机了。
盯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功能键,我有些犯了难,我不会用这个手机。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该用这个手机做什么。除了能帮我窥探一下那个密宗和尚的某些隐私之外,它还有什么用呢?
我无聊的将手机重新插上线,丢在地上任它充电。
将窗帘全部拉开来,我翘着腿坐在舒适高背沙发里,瞅着外头风景发了阵呆。外头能入眼的,我之前描述过,无非是属于老城区的一片绵延破败屋面。
某些单调景观,你看着看着吧,就容易犯困,比如说我现在,那一片黑瓦在烈日暴晒下发出眩晕光芒,刺得我昏昏欲睡。
于是,我就真的靠着沙发背小憩了一下。直到我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半梦半醒中我第一反应就是,哟呵,‘大奔’终于想起我来了!于是从沙发中跳起来扑到床上去够床头柜上放着的电话,将话筒摘下放在耳朵旁我一连‘喂’了三声。但是听筒里传来奇怪声音,长长的‘嘟’声,我傻瞪着眼,在持续不断的电话铃声中想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不是房里的电话在响……
那是什么在响?
随即,我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充电的手机上。
果不其然,随着铃声,手机小小白色屏幕亮一阵暗一阵。
手机在桌上,随着铃响还有些微微震动,我凑眼上去,屏幕里显示出一个人名,三个字欢快的跳着,邓居士。严格上来说,这不是一个人名,而是一个姓邓的居士,或许人家是密宗和尚的信徒,有事找他而已。只是,他电话打得未免太巧了点!关机三年,刚开机三小时就打进来了。我将电话拾起放在手中,犹豫着要不要接,接通了又该怎么跟对方解释和尚的不幸遭遇。
正琢磨着,手机停了下来,我心情一松。也好,毕竟亲口告知死讯这样的事情,不会令人觉得愉快。可是,手机旋即再度响起,铃声刺耳且不依不饶。我只好按下接通键,然后将手机靠近耳朵。我没有先出声,而是等着对方的声音响起。
对方的声音果然很快响起,“堂哥,是你么,堂哥?”
哟,竟然还是亲戚关系……我惊叹……
“堂哥,说话呀!” 那个声音焦急极了,“你这三年去了哪啊?我一直在找你啊!你上哪去了啊!”
“咳咳!”我听不下去了,冲话筒发出点动静。
“……你怎么一关机就三年啊,堂哥……”那人正在抒发怀念,抒到一半变了调,“……哎?堂哥,是你么?堂哥?”
我‘喂’了一声。
“女的?……哎,你不是堂哥?”他先是惊呼,跟着一句质问紧追而来,“喂喂!你谁啊?你哪来的这个手机?!”
我又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然后温柔呼唤对方道,“邓先生……”
他立刻毫不客气打断我的话像一只炸毛猫一样爆出一连串问号,“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姓邓?你、你、你究竟是谁?我堂哥呢?”
啧啧!这不是有来电显示么!
我略加重了些语气,“邓先生,你要是再这样激动下去,我们没法子交流的!你能先安心听我把话讲完么?”
听筒中好一阵没传来噪音,只有呼哧呼哧的急促呼吸声。我其实很体谅他的心情,遂再度放缓了语气,“邓先生,没错,这个手机确实是你堂哥的,至于他的下落……唔,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请问你想先听哪个?”
对方似是有些愣了,隔了许久才迟疑着回了句,“好,呃,好的吧……”
“是这样的……”我开始打腹稿,想让我的描绘尽量美丽而充满希望一些,可是那人很快改变了主意,急急来了句,“坏的!还是先听坏的!”
“你堂哥已经死了!”于是我很干脆来了这么一句,然后等着对方惊呼或者悲哭。等了一阵没等到,我忍不桩喂’了一下,然后问,“邓先生,你还在线上么?”问完后便听见长长一声叹息,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竟然没有惊得大呼小叫,让我有点吃惊,旋即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又小惊了一把。他说,“唉……果然还是让我猜到了……”声音里头,那是相当的苦涩哇。
我不由追问,“你是怎么猜到你堂哥已经死了?”
邓堂弟(暂时这么称呼一下吧)沉痛回道,“他一失踪就是三年,我怎么会猜不到?”
“你们,呃,关系很亲密?”我继续问。据我所知,堂兄弟三年不往来不算稀奇事,如今社会浮躁得很,人人都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发财。不过问完这句,我觉得我的话有些傻了。和尚将堂弟的名字存做‘居士’,显然这个堂弟也是拜佛的,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联系密切当属寻常。
“我劝过他,他不听,”邓堂弟没有回答我这个白痴问题,只是又一声长叹,“他不听啊……唉……”
这……话里有话……
我的耳朵竖了起来,但邓堂弟没有继续就此展开感叹,他转而问我,“我堂哥都死了,你还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总不是他又活转来了吧?”
“好消息就是,”我斟酌了一下语句,希望讲得通俗点,让这位邓堂弟可以理解且能够接受,“你堂哥现在正在佛祖前受香听经,也算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我不善于宽慰人,能说得这样婉转已经是超常水平发挥。好在邓堂弟一点即通,立时应景的宣了个佛号。见他情绪已经平稳下来,我适时问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劝过他堂哥什么。但邓堂弟一开始不愿意说,反倒问我和他堂哥有什么关系,手机又是怎么到我手里的。我只得把南迦搬出来,说是他给我的,还跟我提及了一下他堂哥的一些事情。
“哦,是南迦师傅……”邓堂弟如此言道,我似是能看见他便说边点头的一副模样。跟着,他又犹豫了片刻,才将事情原委告诉我。
原来和尚法号元峥,如我之前猜测,活着的时常帮施主们排忧解难,做做法式降妖除鬼。而这个堂弟邓某,就是他的,呃,算是业务接洽人吧。收到的香火钱一般都是两人平分,堂弟用来养家,堂哥拿去孝敬菩萨。
有一天一个姓任的人找上门来,说买了个宅子,但是有些不干净,想请元峥替他去做个法式驱驱邪。邓堂弟见来人谈吐文雅出手甚是大方,于是便一口应承,还收了人家好大一笔定金。
我及时插口问,“定金是什么?”邓堂弟回,“十两黄金,头款5两。”这些都在我意料中,倒也不觉得奇怪,但邓堂弟接下来说的东西,便有些奇怪了。
达成了初步的口头协议后,邓堂弟和任先生又约了一次,他想了解一下细节,比如说宅子的地址,历史,以前出过什么样的状况等等,了解好后便好向和尚堂哥汇报——这也是他二人平时合作的习惯。这次因为酬劳丰厚,所以邓堂弟格外用心,毕竟高风险才会带来高报酬。邓堂弟说,他那时就觉得这宅子里的东西十有八九很是凶恶,这个法式应该不是那么好做。
听到此处,我忍不住深深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约在一处颇为雅致的茶楼,邓堂弟先到的,被引到一个僻静的雅座,等了会儿,便看见有人挑了帘子进门,寒暄几句后就开始了正题。
此时我插口请邓堂弟描绘一下来人相貌,他回忆了一阵,简短说了几句发型脸型眼睛衣饰什么的,听着挺像‘大奔’。
据任先生介绍,那宅子是他三年前新买的,位于XX路与XX路交界之处,本是个很古老的平房,不大,三开间带一个院子……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眉毛挑了起来,一句‘你没弄错吧’差点冲口而出。
邓堂弟继续着他的回忆……
里头好像冤死过一个女人,逃难来的,被主人家收留了,结果被男主人轻薄后还被女主人责骂诬陷为她勾人,于是怨怒交加下投了井。之后阴魂开始闹腾,主人家一家六口在一夜间全部离奇死亡。巡捕房——那时还叫这个——派了人来查,本来是艳阳高照的天,一进院子就暗无天日阴风狂吹,吓得巡捕房将门一封了事。
稍后就爆发了内战,再是新中国成立,分房分田,这里也住进了好几家住户,却一直相安无事。不过后来文革时又莫名其妙死过人,便开始出现没法解释的奇景,诸如井水变成血红的颜色,正是秋高物燥的时候,墙壁却往外渗水,发展到后来,有人晚上看见一个红衣女鬼在院子里围着井绕圈子等等等。一时传的沸沸扬扬,于是再没有人敢去住,一拖到现在。
而那位任先生,通过市政府的关系,只花了些微钱财疏通,便将宅子买了下来。说是等老城区拆迁,打算发笔横财。一等经年,不知道什么缘故,老城区就是没拆。
我忍不住打断,问,“你说这个宅子在老城区?H市的老城区?”
“是吧……”邓堂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确定,“我去看过,周围都挺破烂的,还都是平房,听街坊邻居说,那里是H市的老城,跟贫民窟似的。我其实也不很了解,我毕竟不是本地人。”
后来,也就是邓堂弟去实地考察的时候,他随身带了只黑猫。刚靠近那平房,猫就无端端焦躁,稍后竟然发起狂来,抓了邓堂弟一手伤后仓皇逃走,邓堂弟立时觉得这个地方很凶险。起初是有退意,但定金已收,五两金子啊……
“说实话,”邓堂弟特坦白诚恳的说,“揣在怀里沉甸甸的,真是舍不得再给退回去……”所以他还是与元峥联系了一下,想看看他的意见。
我深有感触的点点头,那种金属的质感和量感带给人的满足感,真是很难以用言语来描绘。
说到此时,邓堂弟深深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堂哥一听我的描绘,却立时起了好胜之心!他自持深谙佛理,精通《孔雀明王经》,所以安慰我不必多虑,只要带他去那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就是。可是……”
待元峥抵达H市时,先与邓堂弟会了面,了解了基本情况,跟着两人去宅院踩了踩点。
“我们还在宅院外头时,堂哥的法器突然裂了……”邓堂弟话中透出惊悸,道,“我一看,不好!这种情况以前从没发生过,于是就劝堂哥三思而行。”
可是元峥不肯,但也没有当时就贸然闯进宅院,而是吩咐了邓堂弟先行离开,他自有对策。邓堂弟见劝元峥不动,也只好回了家。他与元峥约好,每天下午三点通一个电话,了解下情况和进度。起初都挺顺利,元峥告诉邓堂弟说他现在在H市名寺大悲寺脚下,借住在别院中,以期沾点佛光助其顺利破魔,南迦的名讳邓堂弟就是在这个时候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