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之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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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那当年设困阴局的李家高人要镇的东西,可能是一样极阳之物。宅子里的阴灵没上万也有八千,不知是什么样的东西需要这样强的阴气来克制。
至于母狐狸提及的连环局,这个估计是谬传。我想象不出什么阵法能把困阴局当做其中一环来使用,至少在我家的书上没有记载。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有高人能利用已有的困阴局来设置局外局,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放下话筒,我觉得疲惫之极,连澡也不想洗,就想上床埋头大睡一场。心动不如行动,我蹬掉鞋子钻进被子,空调低到17度,我皮肤早已经凉飕飕。
困意一来,连被子上消毒水刺鼻的味道也不觉得了。合着眼似睡非睡躺了一阵,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还有事情要做。
下了床,拾起‘大奔’走时留下的信封,打开来一数,整整五千块。
够用了……
跟着从外衣兜中掏出两只符鸭,一左一右放在窗边小几上,不忘伸手将窗帘拉上。
我对着其中一只鸭子唤了柳儿几声,她应了个‘在’。我说,“现在好了,我们已经出来了,你也可以出来了!”
柳儿听话,从符鸭脱身而出,轻飘飘站在卧室中央张大眼睛四下看。世事变化迅猛,尤其近代,一百年足以打造一个沧海桑田,她惊奇眼前所见也是正常。
“你想在这里多看看么?”我问柳儿,“要是不想,我等下就带你去黄泉路。”
柳儿回头看着我,脸上表情变幻一阵,便坚决摇头。看来,她更想早一点去见她的心上人。
“那好吧,”我盘腿坐在绵软簇锦的羊毛厚织地毯上,对柳儿道,“你还记得你家少爷的姓名和生辰么?”
柳儿张口说出,看来只要是跟她家少爷有关的东西,就似刻在她的记忆里了一般。看着她因殷切期盼而格外明媚的脸庞,我忍不住担心起来,若是她见到那个人了却发现人家已经忘了她——这个可能性很大——她该会多伤心啊……
但是柳儿目光灼灼盯着我,嘴角止不住的上翘。我心里一叹,只能看造化了。必然要伤的心,躲是躲不过的。
“那我马上就请个鬼差来问一问讯,你想回避一下么?”我再问。柳儿偏头想一想,以行动代替回答,化作白光重新附上了符鸭。
作者有话要说:
☆、之十一
请朱婆前,我来到厨房,看见柜中精致餐具,老实不客气拿了两只瓷盘一个瓷碗回了卧室。
先将一只瓷盘放在地上,另外一只搁在茶几,将两只鸭子放进去,倒扣上瓷碗。
取水化开朱砂,写了道避符贴在碗底。这是怕等下请了朱婆来,他老人家突然敬业起来,非要帮我把这五黑一白六个鬼给带走我可拦他不住。避符能遮鬼目,让朱婆眼不见为净比较好。
这次我连酒也不想备了,直接便点了香,没地插,横放在地上瓷盘中,然后燃符请安。本以为朱婆会端一会儿架子,我至少得请个三次他才会出现,想不到一下就冒出了头,真让我意外。
我呵呵笑,“朱婆,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想不到今天在您这我算是长了见识了,您这肚子里,能撑一个船队!”
朱婆竟然一点都不着恼,转头看看四周,啧啧赞叹起来,“哎呀喂,你这混得不错呀!这才几天不见,就住一这么豪华的房子!”
“临时的,酒店里呢,”我摊手,“我穷得快揭不开锅,只好接生意来做,这只是客人客气好招待而已。”
“啧!我看你是真穷啊!”朱婆哂笑,“以前还有杯糙酒喝,现在连水也没了……”
我是真没想到朱婆这么配合,此时倒闹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来朱婆虽然想做女人,骨子里却还是男人,心胸之阔非我等小女子可比。
朱婆往茶几边一高背沙发里头一坐,双腿一跷搁在几上,脚底板正对着贴了避符的碗。我暗暗担心,他要是一脚蹬去踢翻了碗就麻烦了。可是他双手做枕搁在头后,一对凤目斜睨着我,“怎样,招我来又想打听什么?”边说着话边抖着脚,一下一下,颇有节律。
我赶紧报上刚才柳儿告诉我的姓名和生辰。朱婆抬眉想了想,不答反问,“这个人怎么了?你打听他做什么?”
“我替别人打听的,”我赔笑,“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唔,是个俊秀的孩子~”朱婆目露含意不明的光,嘴角有微微笑意,看得我心扑通乱跳起来,不由道,“朱婆,这孩子怎么俊秀了?你为什么要露出一副欲求不满之态?你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朱婆垂目不悦,“木子,你们李家人我打交道多了,论小气,你数第一,论刻薄,你也数第一!”
“过奖,过奖。”我厚着脸皮拱手谦让,然后觉得奇怪,“朱婆,你干嘛叫人家孩子?他死的时候多大?”
“还不到二十。”
“寿命?”我继续奇怪。
“寿命。”朱婆爽快肯定。
这么短命……我忍不住惋惜起来,先是替他,跟着替柳儿。少爷死的早,怕是早早去投了胎,他们俩这一面看来是见不上了……
“那他投去了哪里?”我一连串的问,“转了几世了?现在入的什么道?”
朱婆嘴微张,似是有话想说却忍住了,只是怀疑的看着我,一会后还是没憋住,问,“木子,你又多管闲事了?”
“没……”我本想否认,一想,怎么可能敷衍过去?只好老实承认,“遇见一个女鬼,可怜,真可怜,为了心爱的男人把命丢了,守着爱人住的地方舍不得去投胎。我和她也是投缘,想帮一下……唉……”我深深叹了一气,“可是,朱婆,我也知道,我们李家得亏你这么多代的照料,我是真不想拿这种小事来麻烦你!你要是忙,抽不开空来帮我一下,没事,我特理解!”
“你理解?”朱婆气乐了,“我不理解!木子,我说,我……我对你无话可说!”
“唵?”此话怎讲?
“我要是不说,你是不是又会对我下咒?”话里语气虽然不佳,但朱婆脸上带着笑,我有些闹不明白他是真生气还是装生气。
但不管怎样,真言咒是绝对不能再下了,我立刻摊开双手,“看,什么都没有!朱婆,我这次是真的求你帮我这个忙,不会再使那些坏招了!我祖奶奶已经教训过我好久了,我知道我错了……”
朱婆突然收声,看着我,眼神怪异。我忍不住伸手在脸上胡乱摸一把,奔波这么久,我一直都没顾得上洗脸,难道有了脏东西?
他突然一笑,笑过后又是一叹。
朱婆今天很奇怪……
没等我打探一下朱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大姨妈这玩意不经邀约便越阴阳界越性别障碍前来拜访了他,他便开口将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娓娓道来,“你打听的这个人,转轮王本来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判了状子打发他去投胎,走的是玉桥,他却不肯喝孟婆汤,就在奈何桥旁等着,一直到现在。等的,恐怕就是求你办事之人。”
我猛点头,然后愁道,“他都到了望乡台了?那……”
过了奈何桥便是望乡台,这是最后回望一眼故乡的机会,然后便是饮孟婆汤重入轮回。奈何桥旁有鬼差把守,过了桥,就没有回头路,他是过不来了……
我也没那个本事送柳儿过去桥那边……
这事我不敢求朱婆,乱了阴间秩序,这罪名他背不起,我也不想欠他这样大一个鬼情。
唉……人力毕竟有限,我没辙了。
“怎样?”朱婆看来想离开的样子,他站起来,续问,“还有什么事情?”
“没了……”我闷闷不乐。
“顽……固呀,木子!”朱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怎么听怎么别扭,我哪里顽固了?我都认命了不是么!可是朱婆开始感慨起来,“说句实话吧,替你们李家办差,烦!尤其是今生的这个李天师,迷糊,冲动,没什么本领却胆大妄为,小气刻薄……”
我越听越奇怪,朱婆说的不就是我么,尤其是后面那个形容词,今天他都第二次说了。我不就没来得及给他准备杯酒么怎么就小气了?不就爱心里想啥就说啥么怎么就刻薄了?而且这一系列的词,没一个好的……
“但是办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如今就要说再见,我心头还真有些留恋。”不等我严正抗议朱婆的无端指责,他却话锋一转特有感情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大惊下忘记了申讨,“你,什么意思?”
朱婆继续冲我一笑,“上头来了调令,以后,你们李家的事啊,不归我管了……”
难怪他今天好脾性,我一招就来,还一点儿责怪的意思都没有!竟然是来告别的!
我这一肚子的疑问啊,没地儿倒!
原来朱婆帮我们是‘上头’安排的,他上头是谁?阎罗王啊~阎罗王这么帮我们李家做什么?难道他是祖奶奶的老相好?
不,这不可能!
那阎罗王的品味得差成什么样,才看得上一个肥肥白白脾气还暴躁的老太太?
眼下不是莫名惊诧的时候,朱婆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不确定我下一步是应该拱手豪爽来一句,“山高水长后会无期”,还是抱住他痛哭流涕,“朱婆我舍不得你你不要走”?所以我就呆怔着,许久后,才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对不住了,不知道今天是这么大一个日子,什么都没准备……”
朱婆潇洒摆摆手,“天下无不散筵席。”
我从地上蹦了起来,大叫一声,“有了,你等等!”然后冲到餐厅,这里有个迷你水吧,架子上摆着好几瓶酒,刚才来拿碗的时候扫了一眼,没往心里去。
酒应该是不错的,至少比我惯常用来招待朱婆的红星二锅头强得多的多。我把它们全部扫下来,搂进怀里转身奔进卧室。
朱婆眼睛一亮。
我又奔回餐厅,把玻璃酒杯全部翻出来,一共八只。
回到卧室后,我把酒杯一一摆在地上,然后问朱婆,“想先喝哪瓶?”
朱婆伸指点点,“这个!”我抱起瓶子打开来,先倒满一杯,朱婆的手又点到另外一瓶上,“还有这个!”连点了六下,因为一共只有六瓶而已。
六只玻璃酒杯装满了各色酒,酒精混着奇奇怪怪的香精味道在室内弥散开来。朱婆继续点着剩下的两个空杯,对我说,“这两个归你。”
“好!”我毫不推辞。
身为鬼的朱婆并不能直接饮酒,他只是将鼻子凑到酒杯上方,深深一嗅,品着,嘴中啧啧有声。一杯‘饮’完,他简直带点陶醉的赞,“好酒,好酒!”
能不好么,我刚才瞄了一眼价格,一瓶三千多!
但这是最后一次请朱婆喝酒了,我能节约么?当然不能,更何况自有人来买单。
我陪着喝了一口,烈,入口似灼烧,一路下喉。
朱婆放下第一杯,抓起第二杯,“想不到要这样才能逼你这只铁母鸡漏点锈面下来,早知道就早用这招了!”
“唵?”我挑眉惊,“你,你这玩悲情呢,你耍我的?就为了骗点酒喝?”那一刻我有冲动要放下杯子去拿桃木剑,我要把朱婆当游魂给收了!
朱婆放下第二杯,抓起第三杯,边白我一眼,“我一个大男人我跟你玩什么悲情?”
“那……”我无语,握着杯子呆呆看着朱婆。
朱婆将手中杯送过来,“来,干,今朝有酒今朝醉!”
碰了后我继续握着杯子,问,“你走了,我们李家怎么办?”
朱婆抓起了第四杯,抬眼道,“我走了,自然有更好的鬼差来帮你。”
“谁啊?”我拍起了朱婆的最后一个马屁,“有你这么好么?”
朱婆第五杯酒握在了手中,停下,看着我,半晌后动情的说,“木子,你不刻薄的样子,我看着挺陌生的,真不太像你……”
“我……”我气闷,低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朱婆端着第六杯酒向我敬来,边赞,“对嘛,喝酒就要这个样子喝,一口一杯,爽气!”
于是我又干了第二杯。
于是我开始犯晕了……我的酒量一直不太好,简直可以用很差来形容。
于是我真晕了过去,不过晕倒前,我听见朱婆说,“木子,你问我做什么?那个来接替我的鬼差你不是都见过好几次了么?这次你想办的事,找他就是!”
鬼差?我迷迷糊糊的想,是那个鬼差么?还没想清楚便跌进深睡,深到祖奶奶也没出现,我一觉睡到下半夜。
作者有话要说:
☆、之十二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浑身被空调吹得冰冰凉,两只胳膊上一摸一片鸡皮疙瘩。六个空酒瓶整整齐齐的放在地上,你挨着我我挨着你,酒杯也是,排成一溜,干干净净,连酒渍也看不出来。看来是朱婆临走时整理的,他好龟毛,很有可能是处女座的。
讥笑后想到以后相会无期,我忍不住惆怅了一小会,刚才我怎么连再见也没说就醉死过去了呢?然后爬起来去淋浴间洗了个温水澡。
裹着浴巾出了卫生间,看一眼时间,凌晨三点。拉开窗帘,外面的城市一片黑暗沉寂。
突想起柳儿还被我封在碗里,忙穿上衣服撤了符,唤出柳儿来,将从朱婆那打探来的消息告诉她,她一忽儿雀跃一忽儿伤心落泪,待听到她家少爷还在望乡台等着她时,急得围着我转,直恳求,“我想去见他!我要去见他!”
我有些为难,我确实没办法带柳儿去望乡台。不过,依稀记得朱婆说新上任的鬼差可以帮到我,可是,我怎么才能找到他?我的沉吟未决让柳儿产生了误会,她以为我不想帮她,遂轻泣起来,“我们分离的时候,少爷不过十九,如今二十便成了鬼,定是他离家出走后受不得苦被穷困所累……”说着,朝我跪了下来,“天师,请帮柳儿一次,大恩不言谢……等柳儿见到了阎王爷,一定恳求阎王爷允许柳儿转世投胎为天师做牛做马,报此恩德!”
“我不是不肯帮你,”我本想劝她万事随缘,转念一想,也不是完全没有路可走,便转道,“我现在带你去阴埠,那里聚集着众多鬼差,或许能寻到个法子。”阴埠挨着黄泉路,鬼差外出办事出入阴阳界时,总爱在那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