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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神鬼之间-第14部分

小说: 神鬼之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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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不要紧,这点小伤还受得起。”
  老樟树不再说话,似是在生气。奇怪了,我受我的伤,它气什么。我拍拍树杆,“我来与你道别,这里我已经住不下去了。”
  老樟树回,“我知道,你昨夜去收妖了,收完了就要换地方。”
  “嗯,是。”我说。
  老樟树迟疑了一下,“那……你还会回来么?”被人惦记的感觉还真不错,我正在感动,老樟树继续说,“要是不回来的话,能把你那屋子拆了么?那屋子,有点占我的地方……”
  我气笑不得,一拍树身,“屋子拆了干嘛?你反正要成人形的,到时有个地方住也好,旁人要问起来,就说是我的亲戚好了。”
  老樟树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当曙光在天边稍露笑颜的时候,炊烟开始升起,一缕一缕,袅袅消散在还略显青色的乡村的晨空。早起农作的人,三三俩俩的,抗着锄头经过我院门前。大约看见大清早的我顶着乌颜蓬发一副人鬼不分满脸肃穆的站在树下的情形过于诡异,大都投来疑惑的眼神,随后是猜测的唧语。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只听汽车由远及近的开来,没多久,浩宇便停在门口。他摇下车窗,讶道,“木子,你怎么在这?没睡么?”
  我摇摇头。
  浩宇面色明显沉郁一下,然后与我道别,他扭头看向前方,说,“我走了,再见吧……”
  “好。”我点了点头。
  车缓缓远去。
  目送浩宇的车消失在路端,我转身进房。浩宇心里有结,但他不肯和我明说,枉费我大半夜累成这样还不睡专门等着他。
  算了。
  累,真累……一沾枕便即睡去。
  祖奶奶的老藤椅在我眼前转悠着,转了两个圈,正要转第三个圈的时候,我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一只椅腿,“别转了,您不晕我还晕呐。”
  祖奶奶转脸朝向我,眉头微微皱着,严肃的说,“朱婆很不高兴!”
  “嗯……”我答,“可以理解,换了我我也不高兴。”
  “你,怎么这么胆大!人家好歹算是阎罗王手底下当差的,也是半个神仙,你怎么就敢给他下真言咒?”祖奶奶开始气结。
  我挑眉反驳,“那我还能怎么办啊,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他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怎么去除魔啊……”
  “你还尽有理了!”老太太真的生气了,椅子一转,挣脱我的手,跑了。
  祖奶奶的反应有点超出我的预料,难道除魔不是头等大事的么,怎么她老人家一句不问就跑了?难道得罪了一个半鬼半神不鬼不神的家伙比除魔还重要?咱们李家的祖训写的不是除魔而是怎么和人或者和鬼和睦相处?
  我也怒了。
  哼!死老太婆,你不理我,我还懒得理你呢!等我也到了地府,咱们在列祖列宗面前评评,看谁占着理!
  睡觉!!
  ~
  一夜无梦,再睁眼又是黄昏。我是被肚皮饿醒的。
  起来,生火,烧水,煮面。捧着土磁面碗,看着面汤上漂着的星点油花,闻着唯一调味品——酱油——散发的苦涩味道,我很替自己悲愁。
  人生苦短,难道我一辈子都要和这清水煮面打交道?
  三两下扒完面条,将碗一扔,我做了个决定:尽早换个地方住,换个绝对不要买不到外卖的地方住!
  主意一定,我开始收拾东西。几本书,一把剑,其他的都可以不要。
  五分钟后,东西收拾完了,小小的破布包袱就放在桌上,沐着透窗射入的晚霞,破旧中倒也显出几分神采来。我拎起包袱,丢到床底,复又趴在床上。
  睡是睡不着了,但也不急着马上就走。我趴着,边调整内息,气息运转到背部几处大穴就是一滞,看样子,这伤得养个十天半月的。
  哎,还是得离开这里,没吃没喝的我怎么养伤?清水面的营养显然是不够的。
  正胡思乱想间,突然有人敲门,我刚要吆喝一声“谁啊?”门外来人已经开口了,是个男人的声音,“请问木小姐在么?”
  我有气无力回,“好像在。”
  来人继续,“我是中岳实业的,我们小姐吩咐我来接木小姐去城里。”
  我头微抬,看着门扇暗想,大概是浩宇见到了霞,把事情经过和她说了,霞担心我,所以就派人来接我了。我再想,霞的暑假也快完了,没多久就要回美国继续学业,或许该和她道个别吧。
  想完,我高声回,“木小姐向你们小姐问个好,不用接木小姐,她不去城里。”
  来人迟疑一下,“这个……”
  我不耐烦,“就这样了,你们小姐不会怪你的,你回去吧。”说完我把头埋在枕头里,继续运息。多少年没受过伤了……
  脚步渐渐远去,那人已经离开。
  我叹一口气,我果然还是不适应离别。
  如是过了两天,待内息运转恢复后,我从床底掏出包裹,拍了拍包裹上的灰,斜背在肩上,迈出门。经过老樟树的时候,我什么也没说,也没看它一眼,迎着晨光离开了这个我住了两年多的屋子。
  不需要说再见,因为很可能不会再见……
  天地间,事物悠悠,我的下一站在哪?
  我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之一

  “劳驾!”我冲着柜台里面喊了一声,“开间房。”
  正是旁晚时分。
  这家沿街的小旅店门面很简洁,冲门架了张齐胸高木接待桌,桌面上收拾得清爽齐整,靠角一盆怒放鲜花,花红叶绿的。凑近了一瞧,原来是塑料制品。墙面相对各挂了幅画,一侧是一幅招财进宝图,另一侧图幅较小,却是一张工笔仕女簪花图。
  招财图倒没什么出奇的,财神爷捧着只金元宝笑容可掬,但仕女簪花图笔触颇精,线条柔顺。画的是一个古代女子斜侧着身子,左手背在身后,手里轻轻握着一本书,右手则曲着兰花指放在侧面,遮住了原本该露出来的小半张脸。虽然看不见五官,但见此女子身形窈窕,颇有风姿,令人自动想象其动人美貌。
  我右手支头,搁在接待桌上,将画好好欣赏了一阵,视线落在画角上,看见一个四方印记——应该是作者的印章吧,我想。凑近了一瞧,果然,小篆体刻着四个字,“未央居士”。
  画是好画,可惜只画了一个美人图,背景什么的都没有,而且裙裾袖口都只有轮廓,缺了几笔白描线条来展现细节。整个画面看来有些苍白。
  我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踮脚趴在柜台上朝里望了望。只见柜台背后一侧有个小小木门,等了数秒,还是没听见响动。可能是我声音太小,服务员没有听见,于是我提高嗓门又喊了声:“有人么??”
  很快,有声响从那张门后传来。
  先是踢踢踏踏的拖鞋拖地的声音,接着是拧门把手的声音,再跟着一声“吱呀”,被旋开的门钻出一个清瘦的身影。
  逆着光,我看不清来人面貌,但听一个颇为清脆的男子嗓音传了来,“有事么?”
  “开个单人间,”我回答,低头掏钱包。
  随着脚步响,那人走近,“住几天?”
  “先开三天吧。” 我抽出身份证和几张百元钞票,边等他说押金数目。
  “三天啊……”那人说,“押金五百。”
  我数好钞票递过去,抬眼看见那人的脸,不禁有些迟缓——
  这不是人。
  不过停了极短的时间,我慢慢把手里的证件和钞票按在木桌台面上推向另侧。在那人伸手取钱的时候,我又好好打量了他一番。
  一副黑框眼镜架在挺直的鼻梁上,头发蓬乱,遮住了额头与两颊,满脸短须,将颜面又挡了大半。身子瘦削而修长,上身一件颇旧的海军蓝套头衫,下身一条军绿色沙滩短裤。露在掩饰外的皮肤十分苍白,但唇色极润。动作间,唇角稍抿,锁骨微凸,挡不住骨子里的妖娆风姿。
  他低头看看身份证,又抬眼看看我,对上了我探寻的目光,一愣。
  我露出微笑,“怎么,不像?”
  “哦,像的……”他答,放下身份证,低头抽开抽屉,摸出一只水笔和一本登记册,草草划了几笔,最后递上一把带着门牌的钥匙,“209房,上二楼左转,到底。”
  我低头,看着伸向我面前的这只雪白的手,暗想,此时若是用我的左手按住他的手,然后右手斜劈他的颈侧,应当能暂时另他半身酸软;接着用剑自顶插入,打破他的壳体,就能把妖气逼迫出来;最后发符收妖,顶多两张便能搞定,所耗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
  不过,我只是接过钥匙,道了声谢。
  他不再多言,转身,踢踏脚步几声响,又退进了适才那扇木门。
  我背着包袱,慢慢走进楼梯间。
  ~
  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比如说,纯粹的人类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妖,和人是共生的。
  妖是个奇怪而邪恶的群体。这么形容它们似乎缺乏尊重,但却是自以为为世界主宰的人类的普遍共识。人类的天性就是如此,对于未知的事物有着难以驱逐的惊恐和抗拒。
  一句话来说,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要消灭,要天下大同。
  这种属于人的天性促使了某类具有特殊本领的人,比如说,天师或者道人等出现。
  这样的“出现”并不是凭空产生,是一条沥满血泪的道路。一次次的尝试,为了消灭而尝试不同的方法和工具,对天师和道人来说,每次失败的代价都是巨大的,受伤或者送命。每本家传驱魔秘籍字字都是以血写成,每一条成功经验的背后都是数条甚至十数条性命,人的,也有妖的。
  这样生来就是对立的,发誓要消灭对方的两个种族,不太容易和睦相处。
  但我必须承认,和鬼不同的是,我从来没有真正憎恨过妖类。在我看来,它们的穷凶极恶都是被逼的。人类霸占了天人地三界,留给它们的生存空间微乎其微。即便是这样的微小的空间,它们也遭到来自人类无所不用的打击和压缩。所以一旦妖体败露,迎接它的就是围剿,围剿,围剿……直至最终消失。
  除了愤而反击,别无他法。
  所以尽管每次下手除妖我并不会手软,但心底里还是会冒出同情。
  妖不比人类——人死了,形灭而神不灭,到地府报个到又可以排队等轮回,当然生前做了恶事错事坏事的人除外,这类人还得在地府接受再教育,赎个几百年罪——妖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彻底消失了。
  这类想法我跟祖奶奶交流过一次,祖奶奶先是吃惊,再暴怒,继而我可怜的头被她猛敲了几下凿栗,最后耳提面命,“你哪来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我们李家和妖魔鬼怪从来就是势不两立!”之后就是啪啦啪啦的历史故事回顾,某朝某年某妖出现死了多少多少人多少多少个村子成为死村等等等……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和她老人家做心灵层次的交流。
  代沟,差了几千年的代沟,是没法填平的啊……
  ~
  晚上我睡得很不好,并不是心里牵挂楼底下那个在这个小旅店里做接待服务生的小妖,而是小旅店临着马路,车来车往的噪音太大了。有一阵好不容易稍微有了睡觉的意识,又被一阵尖啸的摩托车声吵醒。
  辗转一阵后,我开始怀念小村木屋……
  怀念夜晚的宁静,清晨湿漉漉的空气,各种鸡鸭叫声,还有赵大爷养的两只白鹅,公的那只一见我就伸长了脖子扑扇着翅膀朝我攻击,害我每次去解决内急问题时都小心翼翼……
  还有老樟树,说话一股子酸腐,有时还带着点阴阳怪气……
  我就在这种惆怅的情怀中进入梦乡。祖奶奶依旧没露面,可能还在生气。我乐得逍遥。
  再睁眼已经接近中午,我摸摸空空的肚皮,决定出去找一家饭店美美大吃一顿。一想到美味佳肴,我将对小村的怀念猛然抛到脑后。
  迅速起床,草草收拾,将钥匙塞入裤兜里,来到走道,反手关上房门。
  途径大堂,一个男子穿一件白色圆领T恤,正趴在接待桌上看画报。听见声音,他抬头看我一眼。
  我上下打量他一圈,只见此人头发短而利落,两道浓黑剑眉下的两只眼极其有神,鼻子高挺,拿着画报的手指相当修长。
  最重要的是,这个是人。
  他露出一个微笑,两只眼睛弯弯的,上排牙现了百分之六十出来——这是个友善而温暖的笑,我如是断定,并回报以一个微笑。
  “出去啊。”他跟我寒暄。
  我点头,然后回问,“请问你是?”
  “噢,”他道,“你是昨天入住的吧,我听小文说的。这店是我的,欢迎光临啊小姐。”
  我微笑道谢,再问,“小文是谁?”
  “呵呵!”店老板朗笑了几声,眼眯成缝,别说,还挺有几分魅力,“小文是我请的小弟,昨天是他给你登记的。”
  “那么……”我本想问问那个“小文”在哪,但是觉得这么关心人家挺令人生疑的,于是转问,“这附近有啥好吃的饭店么老板?”
  “有啊!”店老板热情回应,“隔壁那家小吃店,店小了点,但是干净,咱们县城的特色小吃小菜,那里都有的吃,而且还便宜,量足!”
  我馋虫被勾起,注意力立时被转移,边道谢边出门。
  刚一推开小旅店的玻璃门,一股热浪迎面袭来,身上立时布了一层汗。这破天气,热得简直能直接烤乳猪了。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店老板指点的小吃店前,打量了一下却有些犹豫。小店店门大敞着,显然没有冷气机伺候,我便想换个地方。
  至少有得冷气吧,否则吃个饭出来跟洗个澡似的,受罪不说,吃得也吃不香。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瞄到一个背影,脚步便缓了……还是那件海军蓝套头衫和绿色裤子,小文正背对着门而坐。
  我改变了主意,跨进小店,寻到屋角空桌,一抬眼便可看见小文的侧面。只见他手里握着双筷子,正在吃面条。
  刚坐定,服务小妹一手拿着张过了塑的菜单另一手捏着块抹布朝我走来。她先用抹布在我面前还算干净的桌面上扫了两下,接着把菜单往我跟前一扔,转身走了。
  我边想这小妹态度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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