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情人1-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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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腾的血液集中到下半身。从微启的唇缝隐约窥见的鲜红舌瓣,牢牢吸引着朗的视线。
他的吻既甜蜜又浓烈,既温柔又煽情。
那湿稠的感觉卷土重来,点燃了他的欲火。
「完……了……」
仿佛受到朗的自言自语影响,橘的眉毛轻蹙了一下。
「……嗯……?」
那是清醒的微兆。
「怎么办?」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朗将拈起的刘海归回原位,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回椅子上,橘几乎也在同时睁开双眼皮瞥向他。
在他的视线下,背脊滑过一道冷汗。
「……我睡着了吗?」
「好像是吧!」
朗故意用粗暴的口气回答他,埋头看着笔记的脸根本不敢抬起来。
橘揉了揉眉心,又左右甩了甩头。
「抱歉,我不准你睡,自己却不小心睡着了。」
「没办法,你也累了嘛!」
若不经意的体贴让他再度心猿意马。
「你这么说我反而更惭愧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答案写好了吗?」
「还、还差一点。」
刚才限制的时间似乎没因为睡了一觉而被他忘掉。
「写多少算多少,先给我看看吧!」
橘伸手跟他要笔记,朗却整个人踫下去死命地护住。
「都跟你说写到一半也没关系了。」
「还有两分钟好不好!」
别说一半,他才写了标题而已。被他看见免不了又是顿臭骂。要是问起这十分钟他在干些什么,他可就死定了。
把自己看着他的睡脸想入非非这件事招供出来,肯定要挨他的自眼吧!
「胡说,我的手表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做人要干脆一点,叫你拿过来你就给我乖乖照办。」
橘站了起来,似乎准备跟他一较高下。朗急忙合上笔记还是迟了一步。他的手已经从背后绕到前面。全身笼罩在他的气息下,朗几乎快把持不住了。
「不行就是不行!」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这个问题用简答的方式就可以解决了啊?」
越逃越是自掘坟墓,靠在肩膀上的下巴和背后传来的温度让他有种泫然欲泣的冲动。
「朗,听话……把手拿开。」
橘的快掌掠过大腿想拿走膝盖上的笔记。若有似无的刺激,朗的忍耐到达极限。
「不要碰我!」
他抓起笔记,转身把橘推开。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朗……」
橘是个直觉很灵的男人,从细微的动作和反应之中,已经察觉他亟欲隐藏的欲望。耳边那小小的叹息令他羞愧难当。
「拜托你以后不要管我了!你每天跑来做特训,害我整个晚上都没得睡,你知道我有多困扰吗!我考上也好、落榜也罢,统统都与你无关!」
他吼叫着维护所剩无几的自尊。跟心上人独处一室,对方却完全无动于衷。说穿了,终究只有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吧!
「是我不该答应接受你的特训,我没料到你会认真到这种地步。书我自己读,但是我不想连私人方面的需要都欠你人情,请你……回去吧!」
橘此时此刻正用怎样的表情看待如此难堪的我?
他好希望他说句话,别让他的心情落得更悲惨。
片刻沉默后,地板发出咯吱的声响。
「──既然这样,今天我就先回去吧!」
低沉的嗓音,胸口紧紧揪成一团。听声音就知道了,橘懒得跟他浪费唇舌。这也难怪,他感到好后悔,但事到如已经覆水难收了。
橘回到座位将桌上的数据和参考书收回公文包,接着把外套从衣架取下来穿好。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消失后,脚步声从他的身边通过。
隔着长长的走道传来穿鞋子的声音和沉重的铁门被打开的声响。大门发出巨响关上的同时,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重重压上朗的心头。
「───然后呢?」
和仁雄平长叹一声,把下巴抵在拖把的握把上。
和仁受雇打理的『Ace』,是一间距离涉谷车站五分钟路程的小酒吧,吧台有五个座,四人座的桌位只有三张,小小的店面经常座无虚席。
和仁是朗国中就认识的朋友,年少轻狂的中学时代,是和仁教会他如何在涉谷求生存。或许是薄唇上蓄着不相衬的短须,外表的感觉相当稳重,事实上他只比朗年长三岁而已。
「好强的结果害得自己睡不着觉,想跟人家道歉又开不了口,最后只好自己喝闷酒,一口气干掉一瓶白兰地,然后倒头呼呼大睡。你说的我没记错吧?」
「……知道就好,干吗又重复一遍啊!」
纵使他的酒量不浅,也敌不过一整瓶的白兰地。从早上一觉睡到晚上九点都没醒过来半次,个中原因也跟一个礼拜来的睡眠不足有关吧!
虽然不至于想吐,心情却烂到最高点。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人家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老老实实地撒娇不就没事了,谁叫你死要面子白白受罪。」
「够了,你烦不烦!」
不用他说,朗自己也心知肚明。但有些事不是心里想做就做得出来的。
朗排行老幺,家里的环境却不容他撒娇。打从懂事以来,他就被逼着凡事都得跟完美的兄姊做比较,继而养成他早熟的性格。
也因此,他根本不懂得怎么跟年长的人撒娇。
「好啦好啦,你只想找个垃圾桶发泄,不想听人家说教是吧!」
和仁拍了拍趴在吧台的肩膀,不再多说什么。
和仁之所以成为朗唯一能够推心置腹的莫逆之交,就是因为彼此维持适度的距离感吧!他什么苦水都听,不该碰的部分绝不会碰,以这样的方式宠着不习惯撒娇的朗。
「要不要喝点酒解解宿醉?今天到货的威士忌很不错,我请你喝一杯。」
「……我不想喝了。」
他到现在都还有泡在酒缸里的感觉,说什么也喝不下了。光是看到柜子上摆放的酒瓶,都会让他忍不住反胃。
「那就先吃些胃药,等你好一点再来商量待会儿的行程。反正你来找我这里也是想解闷的吧?等店里打烊了,你要喝闷酒、打撞球,还是把美眉,我统统奉陪到底。」
最后那个『把美眉』他刻意加强了语气。
橘原本是和仁中介的卖春俱乐部的客人。他很清楚朗跟他交往的前因后果,也知道朗有多喜欢那个男人。
「……这句话不是哄我的吧?」
「当然不是,我有骗过你吗?」
「好像没有。」
「那不就得了。」
「既然这样,你陪我去这个地方。」
朗掏出皮裤口袋里的名片,塞到意气风发的和仁手上。
「这个地方?」
大感错愕的和仁看了名片,两道眉毛顿时打结。
「朗……!」
「你不是说要奉陪到底的吗?」
朗抢先一步堵住和仁的嘴巴,笑吟吟地把和仁给的胃药和水吞下。
「我是说过,可是……」
「话说在前头,这个地方我是去定了。你不陪我的话,我就一个人去。」
朗从张口结舌的和仁手中取回名片塞回口袋。名片上的『Second Deal』,就是之前为了调查迷幻药而潜入的赌场。
「你疯啦!难道你忘了我上次的惨痛教训吗?要不是有那家伙的帮忙解围,搞不好你也……」
「我又没打算去他们的地下赌场。」
「那你去那里干吗?」
「我想打听一些关于橘的消息。」
朗对眉头打结的和仁耸了耸肩。
从夹克胸口的口袋取出Salem,也不点火就叼在嘴里。这是他经常用来安定精神的方法。说来他很久没这么做了,或许是因为和橘相识之后,莫名感到烦躁的情况大大减少了吧!
而现在害他故态复萌的罪魁祸首,也是同一个人。
原以为既然成了情人,彼此的地位应该是对等的。然而,他至今仍摸不透那个男人的底细。居无定所,手机又打不通,嘴上说他们是情人,却两个礼拜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不容易见到面,除了重逢的那天在电车上调戏他之外,根本碰也不碰他一下。
只有我一个人在单相思,只有我一个人在乎对方。这样太不公平了。不巧的是,朗并非老老实实坐着等人宠幸那种类型,既然对方不说,他干脆自己去查。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Second Deal』的老板,那个叫做槙哉的男人。那张脸庞美得炫目,人偶般的冰冷微笑则教人印象深刻。
「……算了,你的心思我也懒得猜了。待会儿打烊我再陪你去,你可不要鲁莽行事。」
「谁有闲工夫等你打烊,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你忘了我是这家店的店长吗?」
「那又怎样,反正九点这个时段也没有生意上门。」
「喂、我们做的是入夜的生意,外面还挂着准备中的牌子。更何况今天是生意兴隆的礼拜六,就算现在没有客人上门……」
「上次你不是还说,店里多请几个人就是为了应付这种不时之需吗?」
朗狡黠一笑,他最擅长的就是抓人家的话柄。
「反正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准备。你再啰唆,我就自己去。」
拜托别人态度还这么嚣张,和仁无精打采地垂下了头。
「好啦好啦,起码给个十五分钟好吗?不先找工读生过来,老板不把我骂到臭头才怪。」
望着一脸悲壮的和仁,朗咕哝着『真拿你没办法』。
「其实我也很同情你,要怪就怪你自己遇人不淑啰!」
「这点我早就认啦!」
和仁耸着肩自叹倒霉。衔着没有点火的香烟,朗发出会心的一笑。
合法赌场『Second Deal』位于六本木大道直走的一条小巷内。根据和仁最近得手的消息,赌场对外采取会员制,拒绝接待一般的顾客。
朗跟和仁上次调查『E』的时候,也是事先在二楼的意大利餐厅『Rushel』拿到名片,才得以进入赌场。
虽然失去和『E』接轨的电话号码,但当时拿到的名片还在,两人一进门便出示给门口的服务生。稍微一瞥后,服务生便带领他们进入。
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里面的装潢以舒适为主,不像拉斯韦加斯的赌场那样奢靡。赌客也大多是普通的上班族和粉领族。
朗对眼前的吃角子老虎机和轮盘视若无睹,笔直走向扑克牌的赌台。
「别玩得太过火,小心重蹈上次的覆辙。」
「我也希望如此。」
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只要顺利达到目的,他自然会乖乖回去。若是逼不得已,说不定他也只好再次铤而走险。
环顾四周,似乎没有槙哉的踪影。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他有自信,就算对方化成了灰,也绝不会看走眼。
坐在赌二十一点的赌台前观察片刻,迟迟等不到槙哉现身。说不定一楼跟地下室的负责人并不一样。
果真如此的话,他就别无选择了。
站在背后观赏赌局的和仁,察觉到朗的变化。
「……喂、朗!」
和仁凑到耳边担忧地提醒他。
「你该不会又想故伎重施吧?」
「你说呢?」
不理会脸色大变的和仁,朗瞄了一下发给自己的牌,跟着下了赌注。
经过上次的事,赌场已经对他有了戒心。严格来说他并不是诈赌,只是从出过的牌推算出庄家手上剩的是哪些牌。可是赌场而言,总是胜券在握的他并不是个受欢迎的赌客。
一旦被列入黑名单,他就一筹莫展了。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得碰碰运气。
偶尔故意输个一两次,手边的筹码陆续增加中。最初的金额虽少,累积起来也成了可观的数目。最先发觉的是庄家,被朗的外形吸引而靠拢过来的客人,也对他手边惊人的筹码议论纷纷了起来。
一等到人潮聚集,他就离席去玩一玩输盘,接着再找另一张赌台继续上演同样的戏码。头顶上有好几台录像机监视场内。朗使出浑身解数挑衅着不知在何处看着他们的『槙哉』。
你不肯现身,我就把你拖出来。只要能打听到橘的消息,再危险的赌注他都在所不惜。
「我看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和仁趁着空挡悄声提出忠告。赌场内没有禁烟,尽管有空调设备仍是处处烟雾弥漫。早在不久前,朗已经觉得喉咙发痒。
「还早呢!」
他扯开嘴角想笑,却干咳了几声。
「你的喉咙没事吧?」
「这点程度还不算什么。」
和仁留意到他的身体出了状况。他笑着安抚和仁的不安,但这里绝非久留之地。他决定在下一个赌台做个了断。
宿醉在他专注于赌局的时候早已不药而愈。他干掉一杯威士忌加水给自己打气。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庄家望了朗一眼,微微皱起眉头。朗瞥见他的手藏到赌台下摆了一个手势。
「请坐。」
得到许可后,又征询了同席四位赌客的同意。坐在邻座的阔太太被朗的一个微笑迷得七荤八素。
盯着发下来的牌,一一把它们记住。
最初三局他一直按兵不动,等到四局庄家手上的牌变少,就是一决胜负的时机了。
「Hit。」
朗示意庄家加牌。底牌是黑桃A。追加的牌是方块Q。
「Black Jack。」
下的赌注越多。赢回的筹码越可观。接二连三地,朗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正当庄家的脸色发青,周围也挤满人山人海的围观者时,朗突然开口喊停。庄家朝旁边使眼色,朗也在同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肩膀。
「朗,你别闹了。」
和仁紧张得连声音都走调了。
「赢了钱就走真是过意不去,请恕我失陪了。」
「咦,你不玩了吗?」
坐在隔壁的阔太太一把拉住准备起身的朗,毫不在意自己成了被痛宰的肥羊。
「很抱歉,我的时间到了。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见面。」
朗笑着扔下社交辞令,要求庄家帮他兑换筹码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座位。
蓦地,一名高大魁梧的男人挡住了走在前面的和仁。
男子用大小跟朗的脸蛋几乎不相上下的手掌拎住和仁的领口,和仁吓得浑身发抖。男人就这样押着和仁往前走,和仁的脚步一慢下来,他就用膝盖从后面顶和仁的腿。两人走向走廊尽头的逃生口。看来不像是招待他们去地下赌场。
沉重的铁门在背后关上。朗屏气凝神注意男子的动静。发现对方出现风吹草动,他立刻做出反击。这种情况就是要先下手为强。
可是───
「朗,你别乱来。」
和仁还来不及出声喝止,朗挥出的拳头已经被大掌挡住。
「什……!」
男人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大惊失色的朗才惊呼一声,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