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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春风渡-第36部分

小说: 春风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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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许楼清羽不是不懂。他是那样剔透清高的一个人,或许就是因为太懂了,所以他才希望自己能平淡从容地过完一生。
可是人生是不能重来的,机会放在眼前的时候,迦罗炎夜无法说服自己什么都不做。
清羽,清羽。。。。。。
你以为我背弃了当初的诺言,可却如何知道我心中的苦?
迦罗炎夜缓缓抚摸着小腹,暗暗祈祷,希望在这沉闷枯燥的后宫生活中,这个孩子可以给楼清羽一丝快乐和期待,也可以

再次给他们一个幸福的机会。。。。。。

此时楼清羽望着仍在昏迷中的童儿,心中痛楚而迷茫。
这后宫之中重重危机,这才几天,童儿就这样了,是他保护不周的缘故。
楼清羽心思不停地转着,看来要在宫中立足,光有一个虚衔是不行的。这次事件首先要查出幕后主使。能利用陈妃之人,

必定在她之上,那余美人地位低,又是异国人,在后宫无权无势,不会做这种事,现在只有崔、林二妃嫌疑最重。
这次童儿中毒之事激起了楼清羽的戾气。

 


想起前世,他为了在明争暗斗的付氏集团中保全童和自己,没少做违心狠辣之事。童的性格开朗单纯,也许是自己从小把
他保护得太好的缘故,对人性他始终存着一丝希冀和心软,却不知这些都是他的致命伤。
楼清羽看着自己的双手。前世为了童,这双手曾经染过鲜血,如今为了童儿,他的骨中骨、肉中肉,他不得不再次拿起武

器。
逃避不是他的性格。为了童儿在后宫的安全,为了保证他今后的平安幸福,楼清羽不介意再次做一个持刀人。
除去那两个嫔妃势在必行。可打击她们在后宫的势力治标不治本,只看迦罗炎夜如此厌恶女人、却还要保证每个月都要在

她们的宫宇留宿,就可看出她们的娘家在前朝的影响。既然如此,不仅要遏制她们在后宫的势力,还要早做釜底抽薪之计。
楼清羽望着童儿苍白的小脸,紧了紧双拳。
童儿,放心,爹爹为了你,什么都会做!

第二天迦罗炎夜没有早朝。太子中毒的事震惊朝野,楼清羽没心情应付其它人,迦罗炎夜下了旨,禁止别人探视,让太医

专心给太子解毒,并彻查此次下毒事件。
那个送粥的宫女已经自尽,陈袖儿在承干宫前跪了四个时辰请罪。
迦罗炎夜知道她是受人陷害,但恼她教人无方,别的宫里都没出事,偏偏在她宫里出了事。
念在她哥哥陈竟跟随自己多年,如今又在边关镇守,迦罗炎夜终于还是不理那些要求重惩的声音,只是撤了她的嫔妃封号,

降为贵人,贬到静秀宫反省,算是变相的打入了冷宫。剩下的人,经过几天的彻查,该杀的杀,该贬的贬,也都处理了。
这件事短短几日便草草结束,结果并不让楼清羽满意。他知道迦罗炎夜对幕后的真正黑手心里有数,但却因顾忌前朝纷争
而作罢。
楼清羽在知道处置结果时,本来心中愤怒,想要质问迦罗炎夜。但看见他疲惫无奈的神情,心中一软,又想到他现在的身

子,还是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迦罗炎夜道:「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楼清羽听他用的是「我」而非「朕」,知道他心里也很不平静,便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也有苦衷。」

 


迦罗炎夜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童儿,双拳紧握,道:「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伤害童儿的人都付出代价!
楼清羽拍了拍他的手,心中暗道: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帮你



童儿昏迷了整整两天才醒,虽然性命没有大碍,但余毒未清,身体孱弱,一直发着低烧,让楼清羽和迦罗炎夜都忧心不已。
因为孩子年纪太小,沈秀清不敢下重药,只能用银针一点点拔毒,佐以排毒养身的药慢慢调养,所以恢复得很慢。这两天
终于稳定了些,迦罗炎夜和楼清羽几乎都陪着。
但迦罗炎夜毕竟是皇帝,除了照顾童儿,还要管理国家大事,因此每天还要抽时间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和大臣们商谈要事,

晚上才能来承干宫。大概是心累身累,胎气也有些不稳,沈秀清便帮他开了安胎药。
迦罗炎夜道:「此事你先瞒着,不要透露任何风声。到时朕会告诉你怎么做。」 
「是。」
沈秀清现在虽是太医院院首,官居三品,但太医院的每味药材即使是他开出,也要登记入册,因此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

长久。何况。。。。。。
沈秀清心想,就算不用他瞒,等皇上肚子大了,又不知该如何。
晚上童儿醒了一会儿,迦罗炎夜抱着他,让楼清羽喂他喝了碗白粥。
童儿现在肠胃脆弱,只能喝粥和牛奶,吃不了别的。
迦罗炎夜看着童儿削尖的小脸和惨白的面色,心疼得要滴血。
「童儿,再喝一碗。」
楼清羽道:「不能再喝了,御医说他消化不了。」
童儿弱弱地道:「爹爹,父皇,我难受。。。。。。」
楼清羽安慰道:「好孩子,等病好了就不难受了。男孩子要坚强一点,爹爹和父皇都在呢。」
童儿乖乖地应了,「嗯。」
「皇上,吏部尚书李大人有急事面圣求见。」王宫侍的声音突然低低地在外面响起。

 


迦罗炎夜正想陪童儿说会儿话,闻言不悦道:「有事明天再说,朕现在没空。」
王宫侍迟疑道:「李大人说有急事,今晚一定要见驾。」
迦罗炎夜皱了皱眉。
楼清羽道:「你就去吧,国事重要,这里有我呢。」
迦罗炎夜看了怀中的童儿一眼,童儿也道:「父皇不必担心,童儿很快就好了。」
他见儿子如此懂事听话,不由心中一暖,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亲,便出去了。
楼清羽等他走后,终于可以抱会儿子了,将童儿揽在怀里,柔声道:「童儿还难受吗?」
童儿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怎么?」 
童儿道:「现在好多了,扎针的时候难受。」
「好孩子,真勇敢。」
「爹爹。。。。。。」 
「嗯?」
「我是中毒了吗?」
楼清羽神色一变,「你听谁说的?」
「睡着的时候,听沈御医和爹爹说的啊。爹爹,我怎么会中毒呢?」童儿入宫已经有段时日,渐渐也明白了很多事,加上

楼清羽平日的刻意教诲,小小年纪也懂得了什么叫危险。
楼清羽微笑道:「因为你那天的午膳没做熟,童儿吃了还生的豆角,便中毒了。」
以前他们祥和村隔壁家的王奶奶,就因为吃了儿媳妇没炒熟的生豆角中了毒,童儿还记得。可是他皱了皱小眉头,道:「可

是我那天没吃豆角。」
「你病胡涂记错了。」
童儿不吭声了。他明明记得他没有吃。
楼清羽感觉出儿子不开心,可是他不想让童儿过早明白这个皇宫的黑暗,也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卷进权力斗争的漩涡,便

 


岔开话题,道:「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童儿。爹爹和你父皇马上要为童儿添个小弟弟或小妹妹了,童儿喜欢吗?」
童儿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楼清羽点了点头,笑道:「你想要弟弟、妹妹还是双儿?」
童儿认真地想了想,道:「我想要弟弟,双儿也可以。弟弟和双儿可以陪我玩,妹妹会哭,不喜欢。」
楼清羽呵呵一笑,敲了敲他的头,道:「就是妹妹也不许不喜欢。童儿马上要作哥哥了,一定要做个好榜样,好好照顾弟

妹们。」 
「嗯。」童儿大力地点了点头,十分高兴。神啊秘谁
父子俩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话,迦罗炎夜还没回来,童儿累了,打个哈欠要睡觉了。
楼清羽哄着他入睡,又轻声嘱咐道:「弟弟妹妹的事还是个秘密,童儿先不要和别人说,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啊。童儿记住,一定不要乱说。」
「嗯。我不说。」童儿听话的应了,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楼清羽看着童儿的睡颜,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由有些头疼。
这个弟弟妹妹,到底应该和童儿说是爹爹生的呢?还是父皇生的?
楼清羽正烦恼着,小兴子忽然匆匆跑进来,道:「娘娘,不好了,皇上在御书房昏倒了!」
楼清羽一惊,立刻翻身坐起。

 


第二十二章 

御书房是皇上处理前朝政事的地方,后宫不许参政,没有特别恩赦,就算皇后来了也不得进入。不过因为前些日子童儿中

毒,迦罗炎夜特别恩准了楼清羽出入御书房和听政殿的权利,好让他随时可以找到自己。
此时楼清羽匆匆赶来,皇上已经被移到内殿去了,尚书李东明还形色惊慌地在外殿候着。
「传御医了吗?」楼清羽急问。
「已经去请沈御医了。」王宫侍回道。
楼清羽在榻边坐下,望着昏迷的迦罗炎夜,道:「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昏倒?」
王宫侍低眉道:「皇上议政,奴才一直在外面伺候,并不清楚缘由。似乎是看了李大人的奏折,怒火上涌才突然昏倒。」
楼清羽蹙眉。
沈秀清来了,楼清羽遣退众人,让他专心诊脉。
过了片刻,沈秀清低声道:「皇上是怒火中烧,动了胎气才会晕倒。」说着拿出一个嗅瓶,在皇上鼻下晃了晃,见迦罗炎夜

低喘一声,缓缓醒了过来。
「炎。。。。。。皇上,你觉得如何?」楼清羽连忙上前问道。
迦罗炎夜隐隐觉得腹痛,想起刚才自己气急,知道必是动了胎气,捂着腹部皱眉道:「不太舒服。孩子有事吗?」
沈秀清小心翼翼地道:「现在还未满三个月,胎息不稳,皇上不宜过度操劳动气,请皇上安心养胎。」
楼清羽蹙眉道:「你快去给皇上开副安胎药,帮皇上好好调养。」
「微臣已将安胎药制成了药丸,请皇上服用后好好休息即可。」
迦罗炎夜舒了口气,淡淡道:「拿来。」 
「是。」
沈秀清呈上药,楼清羽扶迦罗炎夜起来,兑水服了。
沈秀清又斟酌道:「恕微臣斗胆,皇上当年、当年。。。。。。在苍州。。。。。。身体受过损,一定要仔细。」
他说得含糊,楼清羽和迦罗炎夜却都明白他指得是什么,不由心中一惊。
迦罗炎夜不愿提到当年那个失去的孩子,沉下脸道:「以前的事不用再提。你下去吧!」

 


 「是。」
沈秀清极其郁闷的退下了。心道还不如在江南治理瘟疫之患呢,现在王爷作了皇上,当真伴君如伴虎。
楼清羽见没有外人,轻声问道:「为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动了胎气?」
迦罗炎夜看见旁边的矮几上放着那本奏折,心里又来火,冷哼一声,抽过那奏折扔到楼清羽身上,道:「你自己看。」
楼清羽接过来一看,心下一跳,面上却做吃惊状,道:「林贤王和崔相国竟这么大胆?」
迦罗炎夜冷道:「朕已经封了他为贤王,让他在京城颐养天年,他竟私下囤积粮米,在江南抬高物价,置受灾百姓于不顾!

还有那个崔旺,私授官职,买官卖官,好大的胆子!」
楼清羽道:「林贤王虽然世代受封江南属地,但近两代却是商贾起家,执掌大齐经济命脉,囤积粮米哄抬物价,本是商人

本色,却有失国丈德行。崔尚书的行为更为严重,买卖官爵之事犹如蛀虫于栋梁,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借机结党营私。」
他的话不轻不重,却让迦罗炎夜听了脸色更沉。
楼清羽看了看他,柔声道:「好了好了,他们这些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急也没用,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

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说着又道:「那个李尚书还在外面呢,你看怎样?」
迦罗炎夜疲倦地挥挥手,道:「让他先回去吧。」 
「是。」
楼清羽让他先睡下,拿着那奏折来到前殿。
李东明还忐忑不安地候着,见贵妃出来,忙上前道:「娘娘,皇上没事吧?」
「皇上气得不轻。」楼清羽将那奏折放到御书桌上。
李东明束手不敢言语。
楼清羽道:「李大人,你奏折里写的事可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你可有证据。」
李东明皱眉道:「微臣现在证据不足,所以特来向皇上请旨,让微臣彻查此事。」
楼清羽微微一笑,「如此一来,只怕大人什么都查不到,反而要连累了自己的仕途,甚至连性命也不一定。」

 


他记得这位李尚书原是翰林院的首府,为人刚正不阿,在北郡王谋乱时期因拒不臣服而下狱,受了很多苦刑也不肯低头。

后来迦罗炎夜登基,因钦佩他的人品和节操,让他去了吏部,短短两年已升为尚书,成为历代最年轻的吏部尚书。
不过楼清羽见他刚正有余,变通不足,显然智商高过情商,因此出言相劝。
李东明面色一沉,「娘娘何出此言?」
楼清羽微笑道:「李大人可曾见过猫捉老鼠?」
李东明一愣,不解其意。
楼清羽道:「猫都是潜伏在老鼠洞外的阴暗处,不动声色,待老鼠探头再一击必中。李大人何曾见过大张旗鼓闯进鼠洞去

的猫?猫聪明,难道老鼠就不狡猾么?」
李东明面露沉思之色。
楼清羽道:「崔相国和林贤王对大齐国和皇上来说,犹如老鼠钻洞,贪婪而狡猾。李大人若非有万全的把握,只会打草惊

蛇,一无所获。何况他们二人都是国丈,我大齐国以孝为名,难道李大人要让皇上下旨去查自己的两位岳丈吗?」
李东明心中一悚,脸上变色。
楼清羽见他明白了,又微微一笑,紧紧盯着他低声道:「此事只能暗中进行,若李大人有心,便不要让皇上为难。无论李

大人做了什么,只要能搜齐证据,皇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明白吗?」
李东明微微一震,看了楼清羽片刻,慢慢低头道:「是。微臣明白了。」
楼清羽缓缓走了两步,漫不经心道:「李大人,我楼家虽然势微,但家父在朝中二十余载,还是有很多门生的。如今家父

闲赋在家,甚为寂寞,若大人得空,不如多去走动走动,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这。。。。。。」
「啊!对了。」楼清羽眼睛一亮,神态轻松地道:「我记得李大人和我大哥还是同科呢。既然有同窗共读之情,闲时和我大

哥叙叙旧,聊聊史经,也是寻常交往,人之常情。」
李东明要是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明白楼贵妃的暗示,他就白长脑子了。
不过好在楼竞天为相多年,为官清廉端正,一直受人敬仰,李东明也对他推崇至极。何况楼清扬与他有同窗同科之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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