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心欲何托-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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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得绮妍为伴，别说是皇帝，就是神仙我也不愿做。”李恪眼神没有丝毫的闪烁，句句坚定不移。
“你真的愿为我放弃帝位？”即使一个普通女子听到这话，也会为之感动万分。
她，徐绮妍，不过也是个普通女子。
眼前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对她的真心，始终没有变过。
或许，他们因为这颗真心，可以重新来过。
“只要你陪在本王身边，本王愿放弃所有。”李恪抓着绮妍的肩膀，深情款款。
为她，宁可做那世人不屑为之的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痴王。
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君羡说得对，她不能再消耗下去，徐绮妍的人生不该是那样。
这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不知道下一次她还能剩下多少心力。
“王爷。”绮妍斜倚在李恪怀中，发丝随之倾泻到李恪衣上，与他的头发交缠不分。
希望这一次没有怀疑，没有虚假，没有失望。
“绮妍，我的王妃。”
李恪情动，抱起绮妍大步向床帏走去。。。。。。
翌日一早，吴王夫妇入宫向太宗和杨妃请安。
看到他们夫妇二人出双入对，相亲相爱，太宗与杨妃很是高兴。李恪主动向太宗请求立皇弟李治为太子，表明自己不愿卷入储位之争。太宗开始觉得十分可惜，以李恪的资质在众多皇子中世最出色的。但后来经杨妃与绮妍在旁陈说利害，便答应了李恪。自此对李恪更加刮目相待，欣赏其大度、明理，堪为重用。
贞观十七年，太宗下诏，立晋王李治为太子。
此诏一下，反应最激烈的自然是原先支持李恪的一派大臣。
长孙无忌为帮李治稳固位子，当众在朝堂之上说了句“若有异议者，臣奏请斩之”！
此话一出，堂下顿时鸦雀无声，再无人议论。
柴令武在朝上听到太宗颁布的这份诏书，回府后，立即告知了柴令如与巴陵公主。柴令武夫妇深悔当初执意鼎力支持李恪的决定，言语之下，对柴令如颇有埋怨。夫妇两心中惴惴不安，开始担心他们以后的前途，计划着如何去拉拢新太子李治。
柴令如发疯似的推倒了家里的桌椅板凳，她不相信自己精心布的局，会这么快突然输掉。就在前几天，她刺探吴王时，吴王还没有说要放弃储位。
徐绮妍，一定是她！她绝对不会认输！她是大唐贵族的柴姓后人，身体里留着皇族的血。她的身份，她的骄傲，都不会允许她这样输掉！
晴日午后，阳光细碎的透过树枝，投射出一地的斑斑点点。湖面宛如明镜，清晰地映出蓝天白云。皇宫花园的四季总是会像春天般繁花绽放。
杨妃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想起这段时间，李恪与绮妍感情越来越亲厚。李恪当时为绮妍甘愿放弃太子一位，令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被感动了，同时也庆幸绮妍避免了步入当年自己的后尘。
绮妍认真的在旁煮好茶，慢慢漆进壶中，然后倒了一杯，递给杨妃。
杨妃微笑着接过茶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小口，连连点头称赞，俨然像对感情深厚的母女。
“只有心情舒畅的人才能煮出这诱人的香味，看来你近日跟恪儿相处得不错。”杨妃放下茶杯道。
绮妍笑而不语。
“那我就放心了。”杨妃看着绮妍的表情已经知道他们一定是过的很好。“对了，我这几日一直在物色几个合适的嬷嬷，李将军夫人过世得太早，可怜那孩子，幸好还是常山有心，提醒我得给那孩子找个可以照顾他的人。”
“常山公主么？”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名字。听说常山公主每日在闺阁中抄写经文，还经常出宫礼佛。并且拒绝了太宗几次的赐婚。
提到常山公主，杨妃也不仅为之惋惜道：“这孩子太死心眼了，你也知道她的心思。”
海棠过世，按照常山公主以往的性格，一定会时刻陪伴在君羡身旁安慰，甚至期望能够代替海棠的位置。可是这一次，常山公主毫无动静。大概是真的对君羡忘怀了吧。但却还关心君羡的“孩子”，三番五次拒绝了太宗为她钦点的驸马，这究竟算是死心还是仍抱着微薄的希望？绮妍也想不透。
“待会儿就会有几个嬷嬷来，正好你也帮忙看看，挑几个合适的。”杨妃道。
“母妃，我看不用了。”
“为何？”
绮妍说道：“其实那孩子已经交由我兄嫂抚养了。我也是才知道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做了决定。”
“什么？！他把自己的孩子给了别人？”杨妃惊道。
绮妍看杨妃有所误会，便将北儿的身世如实告知了杨妃。
“这样做，其实他心里也很不舍得，但是这么做都是为了给孩子一个更好的环境。”绮妍道出君羡的苦衷。
“真是难为他了。”杨妃感慨君羡之大爱。
“还请母妃代为保守秘密。”绮妍道。
杨妃点点头，目光飘向远方。她的儿子李恪何其幸运，在这样一个仁义有德的人手中留住了绮妍。她不得不替儿子感到庆幸，对手竟是这么的无私善良。
但愿从此之后，不会再有纷争和仇怨，一切都恢复生气，所有人都得到应有的归属。这也是杨妃多年吃斋念佛，每日所做的祈愿。
这日，小桃去了茂升山庄看北儿，遇到郑山与君羡也在那里，郑山送了小桃一个镯子，哄得小桃十分开心。一路回王府都不停抚着那镯子，咧嘴大笑。
柴令如与柴令雨姐妹来到王府正在厅中等候李恪。
小桃回来见了，心中不舒服，故意找了个婢女，道：“你去告诉他们，王爷不在，请他们回去。”
“是。”婢女福身应道。
“小桃。”
绮妍从院里走了进来，婢女停住脚，向绮妍行了礼，暂退一旁。
“小姐，这两姐妹可没安什么好心！你知不知道他们。。。。。。”小桃差点道出当初柴令如帮李恪出主意向绮妍下药的事。
“他们怎么了？”绮妍见小桃收住了嘴，便问道。
“没。。。。。。没什么。总之他们不是好人。”小桃急急地说了一通，慌张地走开。
对于外面的流言蜚语，绮妍多少听到一些，加上之前君羡的提醒，刚才小桃的话，看来柴家两姐妹并不是那么简单。
绮妍决定会一会他们，一探究竟。
于是，她转身向婢女道：“你去带她们到偏厅，煮上好茶，跟她们说本王妃换件衣服，稍候就到。”
“是。”婢女领命而去。
绮妍回到房中，换了一件逶迤拖地的粉红烟纱裙，上面朵朵牡丹娇艳绽放，腰系软烟罗带，长长地垂下，多出几分飘逸。
“王妃到——”
偏厅外一声高喊，珠帘随之卷起，柴家姐妹都站起来向外望去，只见绮妍缓缓步入内，面带笑意地望着他们。
“王妃，你身体好点没？”柴令雨一见绮妍便想起当初姐姐与李恪合谋向她下嗜睡药的事情；心中感到十分内疚。
“令雨不得无礼！”柴令如连忙拉住妹妹低斥道。
绮妍没有多想，盈盈一笑道：“谢谢关心，本王妃很好。来，快坐。”
“多谢王妃。”柴令如立即向身旁的柴令雨使了个警告的眼色。
柴令雨坐下，噤声不语。
绮妍指了指桌上新煮的茶，道：“这些都是新茶，不知道合不合两位小姐的口味。”
“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呢？上回留在我那的东西一直没去取，瞧我这记性，今日都忘了带来还他。”柴令如故意说道。
虽然感到不自在，绮妍依旧带着淡淡地微笑道：“前阵子本王妃出府养病，听说多亏了柴驸马以及二位小姐帮忙照顾王爷，本王妃心里感激不尽。王爷常说自小与你们一块长大，这情分好比亲兄弟姐妹。以后本王妃也会时常拜访。”
绮妍一直以“本王妃”自居，在柴令如听来，却感到十分刺耳。她也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绮妍话中有话，分明在暗示她应与李恪保持兄妹的距离，不可越矩。
绮妍将说话的分寸掌握的恰到好处，既给了她一个警示，也给足了她面子。可是绮妍越是这么说，柴令如越是不服气、不甘心，她一向自视甚高，她徐绮妍凭什么对她指手划脚！
柴令如忍住内心的不满，手指暗暗抓着椅子上的扶手，伸手向绮妍笑道：“王妃觉得我这手上的龙凤镯怎样？”
“成色光亮，应该是上好的纯金所铸。”绮妍看向柴令如的手腕。
“王妃真是慧眼识金。”柴令如接着转向妹妹嗔怪道：“我就说嘛，王爷送的东西怎么会是一般货色，王爷送我时就说了，这镯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戴的！王妃以为呢？”
柴令雨盯着姐姐，不知她这是唱的哪一出戏文，她竟一句也听不懂。
绮妍轻轻笑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位柴家大小姐竟是如此凌厉的女子，居然跟她摊牌，明示自己跟李恪不是一般的关系。
很早时，从柴令如的眼中，绮妍就已发觉她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只是这次这位柴家大小姐明目张胆地来到王府，她以礼相待，却换来她几次的挑衅与示威。若一再忍让，反倒是会令这大小姐误会自己是怕了她。
绮妍盯住柴令如的眼睛，目光变得犀利，道：“所谓‘礼轻情意重’，王府的贵重之物数不胜数，本王妃用之不尽，让王爷帮着散尽，倒省心了。如果柴小姐喜欢，王府珍贵物品可随意挑选。不过本王妃更在意的是王爷的一片心意，哪怕一片树叶，本王妃也视如珍宝。”
“你。。。。。。”柴令如一听便知绮妍是在意指她贪图荣华富贵，俗不可耐。只是说得比较婉转，给她保住面子。
可她才不会领情，猛地一起身，怒向绮妍。
身旁的柴令雨吓了一跳，跟着站起来，想劝住姐姐。
柴令如正要大动肝火，这时李恪从外面走了进来，第一眼看见绮妍，便满脸的堆笑，“绮妍，我正找你呢。”
“王爷回来了。”绮妍起身笑迎。“我正陪着柴家的两位小姐说话呢。你也是，人家等了你好半天了，想必是有事跟你商量，我先回房去了。”
李恪转过头，目光停在了柴令如的身上，神情立即紧张起来。
“王爷万福。”柴令如轻盈地走上前，向李恪微微福身，眼睛却溜看了绮妍一眼，露出得意的神情。
“呃，”李恪突然有些语塞，“令如，上回令兄托本王找的那件东西，本王已经找到了，你随本王去拿。”
“是。”柴令如点点头。
李恪向绮妍道：“你陪陪令雨妹妹，我去去就来。”
柴令如跟着李恪走了几步，故意停了一下，带着敌意半回头瞥了一眼绮妍。
柴令雨望着李恪与姐姐的背影，心中犯疑。柴令武要找什么东西？怎么从未听他说起？
“令雨小姐，坐啊。”绮妍轻唤了柴令雨一声。
“哦。”柴令雨回过头看了看绮妍。
“令雨小姐跟王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绮妍道。
“嗯，是。。。。。。”柴令雨微低下头，生怕绮妍洞穿她的心思。
绮妍望着她，不禁抿嘴笑了，心生怜惜。这位小姐倒是十分简单，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她对李恪的青梅竹马之情，绮妍早已看出。难得柴令雨顾及到李恪已有妻室，只将自己的情感埋藏在心里，与她姐姐柴令如有着天壤之别。相比之下，柴令雨的好心肠实属可贵。
“王爷将令雨小姐视若妹妹般看待，我也会像王爷那般看待令雨小姐。”绮妍用了“我”而非“本王妃”。可见，对于柴家两姐妹，她是区别对待的。
柴令雨听着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动，以前听闻吴王妃的旧事，就很钦佩这位敢爱敢恨，不卑不亢的女子。若不是因为李恪的关系，她十分愿意与绮妍义结金兰。
“王妃，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柴令雨鼓着勇气道。
“什么？”绮妍笑问。
“你可以让王爷纳妾么？”
一瞬间，绮妍的笑容凝在嘴角边，看来这令雨小姐对李恪的感情非一般人可比。
柴令雨屏住呼吸，等着绮妍的回答。
“令雨小姐，”她终于开了口，“恕我不能答应。”
“如果那个女子是真心喜欢三哥哥，她不会跟你争什么，以后也一定会听你的话呢？”柴令雨急切地道。她也顾不得绮妍是否已经怀疑她对李恪的感情。
绮妍心知柴令雨是在说自己。
“不管是谁，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绮妍态度坚决的说道，希望可以就此断了她的念头。
“你真的谁也容不下么？”难道吴王妃真的像传闻的那样目中无人？表面上的温柔贤淑都是假的？还说会像看待妹妹一样的对她，都是谎言吗？
五十四卷 出暗语情试痴女 摆家宴惊破秘事
“令雨小姐不妨试想下，若要你同时拥有两个男子，你会怎样？”绮妍看出柴令雨内心的痛苦以及对自己的不满，她能做的只有好好开导她。若是她不能领会，就只能任她沉沦下去。
“那不一样，我是女子，怎么可以。。。。。。”
“没有不一样！”绮妍断道，“只是世人的看法不同而已。”
柴令雨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
绮妍略喘了口气，道：“王爷若是要纳妾，除非——”
“除非什么？”柴令雨立即接口问道。
“除非王爷亲口跟我说。”
“只要他亲口说你就答应吗？”
“只要他亲口说他想纳妾，绮妍必定成全！”
看绮妍的样子字字中肯，不像是在说谎。
“为什么？”刚才她不是还坚决说不么？怎么会突然有了转机？
“如果王爷纳妾，想必是有了更中意的人，既然绮妍留不住王爷的心，何不成全他。王爷若是有一天厌倦了绮妍，绮妍也绝不会像个怨妇乞求王爷再多看一眼。”
她说得何其洒脱？然而世上的女子有人几人能做到那样？但是柴令雨相信，徐绮妍——她一定会做到。她好像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永远活得自信满满，永远不会卑微地渴望别人来爱。
可是柴令雨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