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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摇心欲何托-第6部分

小说: 摇心欲何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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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温柔的语气令海棠的心为之一颤。她从来没听过他对谁这般悉心关切过。
     绮妍摇了摇头,一双眼眸闪光似的望着君羡。
     一旁的海棠见他们四目含情,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暗叹自己福薄命舛,不曾有此情结。
     良久,李君羡才发现自己有些忘情,慌忙收起了目光。撇开头去,此时忽见门外一个黑影闪过。
     “谁?”
     君羡手持剑冲出门外,却只见小顿躺在地上,闭合着双眼,看来是昏迷过去了。君羡忙收起已穿透了小顿袖子的宝剑。
     绮妍慌忙推了推小顿,一连唤了她几声。看小顿睁开眼,方长长地舒了口气。
     小顿揉了揉眼睛,站起身,问:“出了什么事?”
     君羡没有回答,只忙问:“刚才有没伤到你?”
     绮妍往小顿被刺破的衣服上看去,似有血渍,慌地叫道:“流血了!”
     小顿歪着头看了一眼,笑道:“这是颗红痣,生下来就有的,是遗传。我没事。”
     “那就好。”绮妍道,“对了,小顿,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绮妍小姐准备了茶点,想请您去吃点的,可我刚一来就看见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门口,然后不知怎么搞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你有没看见那个人长什么样?”绮妍问。
     小顿摇摇头。
     “只要大家没事就好。”君羡收起宝剑道。
     于是,绮妍与君羡辞了海棠,将小顿送回房中,又安抚了几句。想起刚才那条青竹毒蛇,君羡仍然是心有余悸,他担心绮妍会再次遭遇类似性命堪忧的事情。
     “到底是谁放的蛇?”君羡迫切想知道答案,此事攸关绮妍安危,一想到这个,他往日所有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沉着冷静都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看那毒蛇一定是海棠姐姐放的。”小顿大胆地揣测道。又将之前曾对绮妍说过的话说与君羡听。
     “海棠姑娘虽然孤傲了点,但我相信她是善良之人,应该不会做出如此歹毒的事。小顿姑娘,我知道你与牡丹姑娘的感情甚深,可也不能因为急于为她报仇而冤枉了别人哪。”君羡道,“况且我们也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说是海棠姑娘所为,放蛇这件事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因为当时她也在房间里,就不怕伤了自己吗?”
     小顿听君羡分析完,道;“李将军,您是个大男人,自然不会懂我们女儿家的心思,这女子要是妒忌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个绮妍小姐最知道,一年前王家大院那件案子,听说不就是杀人女凶因妒杀了王家一百多口么?”
     “这跟那件案子有什么关系?要是说海棠姑娘是因为妒忌杀了牡丹姑娘还勉强说的过去?那她放蛇的动机何在?”君羡不解道。
     “就在于她痴情将军您哪!”小顿强调道,“整个风雅楼的人都知道海棠姐姐心仪李将军已久,以前将军是独来独往的,可现在身边却多了个绮妍小姐,而且又漂亮又能干的,别说她,连我都有些妒忌了呢。”
     绮妍一直静默不语,听小顿此言,不禁抬头忘了君羡一眼,正迎上他灼热的目光。
     二人各自都埋下头去。
     小顿见他们神色,不好再说下去,便转移了话题,道:“将军,绮妍小姐,小顿有个请求。”
     “你说。”君羡道。
     “你们都说杭大人是个好人,自从他进了天牢,小顿还没去探望过,如果牡丹姐姐的死真的跟他没关系,小顿也好去道个歉。”
     “太好了,小顿,你终于肯相信杭大人是无辜的了。”君羡有点欣喜。
     “那好,你这就随我们前去,有李将军在,相信你就可以出入天牢了。”绮妍答应着道。
     当下,三人与鸨妈打了声招呼,这便离开了风雅楼。
     天牢外。
     绮妍想起当初守卫阻拦小桃进入的情景,因此让君羡先行去同守卫打了声招呼。守卫们大多都曾受过君羡的恩惠,故而都对君羡言听计从,丝毫不敢有所怠慢。绮妍想这些必是君羡平日里侠肝义胆,扶危救困所结下的善果。
     见到杭恽时,他明显比之前精神了许多,看到君羡与绮妍一起来,有些喜出望外。
     君羡略向杭恽说明了他与绮妍的相识。
     杭恽听后,不禁笑叹:“一年前,老夫就想为你们引介彼此,没想到一年后你们自己就认识了,看来这世上的确有缘分这么回事啊。”再看眼前的他们,真就像一对璧人。
     杭恽正赞慕的望着绮妍同君羡,片刻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个人站在他们身后,“小顿,你也来了。”
     小顿闻声,走上前道:“我是来看看您,大人放心,如果大人没有杀害牡丹姐姐,李将军和绮妍小姐一定会抓到真凶,还大人您清白的。”
     君羡见杭恽今日难得心情舒畅,便与绮妍在牢中多呆了会儿,陪着杭恽闲话家常,几乎忘记周围是晦暗紧箍的牢狱。
     直到杭恽觉察时间不早,方催促他们回去。
     刚一出天牢,绮妍正想与君羡别过,忽听小顿在后叫道:“糟糕!牡丹姐姐生前为杭大人求的平安符,我忘记给他了。”
     “哦,那就快进去拿给杭大人吧。”君羡道。
     “李将军,绮妍小姐,那我进去把东西交给杭大人就回风雅楼,你们不用等我了。”说完,小顿转身往牢内走去。
     “那你自己小心!”绮妍不忘叮咛道。
     小顿回首,望着他们微笑着摆了摆手。
     君羡转向绮妍道:“绮妍小姐是要会茂升山庄吗?让在下送小姐一程吧。”
     “将军美意,绮妍心领了,只不过绮妍还有事在身,还是改日再见。”
     绮妍向君羡略颔首,转身欲走。君羡想起早上王婶托他交还绮妍丝巾一事,便忙叫住绮妍。
     绮妍回过头,问是何事。
     君羡方欲掏出丝巾,可又一想起今早临行时,郑山说的那句话——“那就给自己留个念想吧”。心下思之,也好,免得日后思无所思。如今若有了这条丝巾,即使日后无缘,也可睹物思人,未尝不可。
     绮妍看君羡低着头出了神,前去叫了声:“李将军,有什么事要说么?”
     “我是想说——”君羡伸手抚了下胸口处被掩着的丝巾,“绮妍小姐路上小心。”
     绮妍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了句谢,离去。
     这日在朝堂之上,魏征因在路上与绮妍说话耽搁些时间,而姗姗来迟。太宗正向王圭问起关于杭恽一案,王圭说已将案子交予绮妍全权处理。
     太宗对此事也略有耳闻,问道:“可是一年前破案后,朕欲嘉奖却离京而走的徐绮妍?”
     “正是此女。”王圭答道。
     “可如今离十日期限只有三天了,她能查得清楚吗?”太宗质疑道。
     “若连她也查不出真相,恐怕这世上无人能为之,老臣也就只好引咎辞官了。”王圭道。
     “爱卿言重了。”对于这样一个多年忠心耿耿的良臣,太宗一直是十分爱惜。位居龙位,君临天下,俯视群臣,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地,看了又看,还是觉得少了谁。患难之情,君臣之义,莫过于此。
     太宗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房玄龄,道:“房爱卿,听说这徐绮妍是你的外甥女,你倒是说说看,此女如何啊?可有能耐救出朕的杭爱卿?”
     房玄龄听到太宗问话,便上前一步来,回答道:“回皇上,臣与内子倒极其喜爱绮妍,视她与亲女无异,至于绮妍的能耐,得由皇上您来品度,臣实不宜妄言。”
     此时,魏征走上前来奏道:“皇上,臣与那绮妍小姐倒有一面之缘。”遂将今早之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太宗听了,尔后笑道:“原来爱卿今日来迟,是因此女哪。那你说说看,此女如何?”
     “貌可倾国,神压四方。”魏征简洁明了的概括道。
     但见身边诸臣以及太宗都有纷纷疑惑不解的神色,便又继续说道:“智者见之则爱其慧,仁者见之则爱其善,信者见之则爱其诚,明者见之则爱其才,德者见之则爱其情,庸俗者则爱其色也。”
     长孙无忌在旁听后,不屑的发出“哼”的一声鼻音,冷笑道:“照魏大人这么说,这天下间恐怕没人不爱这女子了,是否太过于夸张?”
     “丝毫不夸张,这徐绮妍按臣所言,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魏征坚持自己的说法。
     长孙无忌似还有不服道:“魏大人,不过只见过她一面罢了,怎会这般了解?”
     “老臣看人一面即可,是人是鬼一辩便知,不过——像长孙大人家的祥公子,老臣不用看,光是听街头百姓议论,就知道了。”魏征不甘示弱道。
     “你……”长孙无忌脸色煞青,指着魏征,竟说不出一个字来。要怪也只能怪他那不长进的儿子。
     的确,长孙祥的恶名早已传遍京城,连太宗都多次要求长孙无忌严加管教。
     眼看一场唇枪舌剑要在朝堂上演,众大臣都闷下头,大气不敢出。两位都是大唐股肱之臣,一个为太宗打天下是鞍前马后,另一个为太宗守天下是呕心沥血。
     此时,太宗突然大笑道:“有机会朕一定要见见。魏卿家一向善于犯颜直谏,没想到今日也会听到卿家如此美赞别人,看来卿家除了黑脸还有别的脸嘛,难得!难得!”
     众臣也都纷纷附和着笑了。
     于是,朝堂里开始被笑声所充斥,避免了一场无谓之争,平平和和地散了去。
     魏征下了朝后,便立即打道回府。又是命人摆桌设宴,又是叫人时不时地到门口看看绮妍到了没有。仆人都交头接耳的互相猜测着今日究竟是要迎接哪一位上宾。
     绮妍依约而来,魏府家丁将其引入了正厅,一面又赶快去报于魏征,说是贵客到了。魏征遂前往正厅相见,寒暄过后,请入筵席。
     魏征特意拿出亲自酿制已久却未舍得喝的葡萄酒,兴致高昂时,还向绮妍介绍了关于葡萄酒的制作过程。
     “早就听说魏大人是酿制葡萄酒的高手,果然名不虚传,据说这葡萄酒乃是波斯人的拿手绝活。”
     魏征连连点头道:“绮妍小姐真是见多识广啊,不错,这方法是老夫多年前从波斯使臣那学来的。”
     “哦?那不知绮妍是否有幸能够跟魏大人学呢?”
     魏征笑道:“老夫也有此意,我那不成才的儿子叔玉偏偏还不愿学,难得我与绮妍小姐一见如故。”
     “那好,绮妍就先敬师傅一杯,改日一定再登门讨教。”
     说着,绮妍起身,为魏征斟满葡萄酒,又给自己满上,举杯,先干为敬。
     魏征问起绮妍的家世背景,生平如何,绮妍都一一回答。忽又谈起当今朝政,绮妍毫不避讳,直抒胸臆。魏征感到此女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于是越发欢喜,并把绮妍引为忘年之交。
     酒过三巡,正是意兴阑珊。
     魏征忽然拍头想起了绮妍今早有事相寻,怪自己一时得意竟忘了这回事,便问了绮妍。
     绮妍取出了那几粒硬物递于魏征,“魏大人曾多次出使番邦,不知您可认得此物?”
     魏征仔细端详了一阵,又低头嗅了嗅,思考片刻后道:“此物原产自吐蕃,后又传到突厥,是**的一种,本是无味,但当药性完全散发出去时,就会产生一种气味,奇臭无比,番邦人多用此来捕兽,绮妍小姐怎会有?这在中原并不多见哪!”
     “原来如此。”绮妍思索着。
     “是不是与杭大人有关?绮妍小姐是否已经有答案了?”
     “事实上,绮妍至今还未理出头绪,一切都只是在猜测而已。”绮妍摇头轻叹,“明明是件看似简单的杀人案,何以会这么复杂的牵扯到番邦呢?还是绮妍一开始就走进了死胡同?”
     “绮妍小姐莫要心急,虽然期限已近,难免压力,但老夫相信只要层层深入,抽丝剥茧,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眼前的女子非池中之物,从她坚定的眼神中就能看出她对人对事都有着执着的信念。她会做到的!
     自从在天牢与绮妍一别后,君羡回到家里,就独自呆在书房中,连午膳也没有用。只是空拿着那丝巾回忆起与绮妍初次相见至今日的种种,一幕幕一段段呈现在眼前。
     直至夜间,郑山放不下心,端了碗小米粥走到门前,一连敲了几下门,不见动静,就直接推门而入。只见君羡默立于窗前,书桌上还放着那条丝巾。郑山将粥放到一旁,叹口气,走向君羡道:“大哥,你这又是何苦?”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君羡回过头,看到桌上的那碗粥,“我不是说今晚不吃了么?拿走吧。”
     “你要是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那就吃了它!”郑山倔强的道,“如果你不吃,就说明你为绮妍小姐茶饭不思!”
     君羡望了望郑山,又看了一眼摆在眼前的小米粥,背转过身去,“你拿走,我不饿,等会饿了再说。”
     看到君羡神情沮丧,声音低沉,郑山是在忍不住了,“大哥,我们兄弟这么多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了多少回,也从未见你皱过一下眉,可自从绮妍小姐出现后,你知道自己一天皱了多少下眉吗?郑山我佩服大哥在沙场上冲锋陷阵,是个真英雄,但在情场上,为什么大哥不能再做个英雄?喜欢就是喜欢,说出来,不丢人!敢爱敢恨才是英雄!”
     想当初他们一起南征北讨,他心目中的大哥是何等英雄气概,八面威风,所向披靡,令人闻风丧胆。
     “你不明白,如果不能承诺幸福,哪有资格说爱?”君羡坦诚自己心中的烦恼。
     常年征战沙场,早就做好了随时捐躯报国的准备,而且他看惯刀枪铁骑下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孤儿寡妇,茕茕孑立,故而早就决定终身不娶。不是怕要负起什么责任,只是如果责任不过是口头的一句空话,根本无法兑现,那跟没有又有何区别?
     君羡默默地哀叹了一回,将桌上的丝巾收藏了起来。
     翌日,天刚朦朦亮,茂升山庄的仆人们就被一阵急急的拍门声惊醒,管家连忙整理了衣衫出来一探究竟。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身着衙差衣服的人,听他气喘吁吁地叫道:“快!快去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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