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心欲何托-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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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知道绮妍是有意这样安慰她,在绮妍内心深处一定伤的很重,她本可以顺着自己的心一走了之,然而最终决定留下,在她不想呆的地方呆上一辈子,不惜以自己的幸福作代价,考虑到大局,顾及到两个家族的命运,她是那样义无反顾,将大家的痛苦拦在自己肩上。她一个弱女子居然要承受那么多,却还反过来宽慰她?
小桃想到此处内心翻江倒海一样的痛起来。但是既然绮妍已经决定,无论怎样,她都会陪在她身边,陪她面对。那么,她也做出了一个决定。
绮妍熬好了粥,端给李恪。
李恪一口气全都喝完,也不顾绮妍在旁不断地提醒他小心烫。绮妍从李恪手中接过空碗,便叫李恪早点休息,然后转身欲走。李恪忽然身后捏住绮妍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摔倒在床上。
绮妍失措地动了动身子,要起身来。无奈李恪死死地将她压在身下,目光中含着的占有欲表露无疑。
绮妍看见他的脸慢慢的贴近自己,慌道:“王爷,不——”
那个“要”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李恪已经吻上她柔软的唇瓣,并且着迷的吻得更深。再往下是耳鬓、脖子、锁骨……
“我要跟你做名副其实的夫妻,这样我就不会再担心你会离开,我要你,我的王妃。”
李恪在绮妍耳边软语着,绮妍胸前的衣扣一一地被解开,衣裳一件件地被剥离。
绮妍不再动了,睁眼望着床上的红纱帐,心里默默地道出两个字“罢了”。
她最终阖上了双目,任由李恪在她身上的动作。而他始终没有看到她眼角渗出的那一滴眼泪。
几日后,从朝中忽然传出一个惊人消息:武卫将军李君羡流连烟花之地,贪图美色,娶了京城名妓为妻。
一时流言四起,说李君羡本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伪君子等等。文武大臣无一道贺,见了君羡,也都是避而走之,背后不免又非议一番。
李恪偶尔也借机在绮妍面前诋毁君羡一下,绮妍都只是静静听着,并不作声。
不久,有吏部官员上奏,兰州都督告老还乡,官位空缺。君羡主动请奏,愿赴兰州为官。
百官愕然,兰州自古属于偏远苦寒之地,又长遭外敌侵扰,人人躲之不及。
太宗本来犹豫,君羡是难得的将帅之才,外放为官,太过可惜。可是一想到今日朝中的种种流言蜚语,留他下来未必是件好事,还是先让他离开京城,等事情淡下来,再调回京重用。于是,太宗下旨,授李君羡为兰州都督,即刻赴任。
此事正好也称了李恪的心。绮妍也觉得是件极美的事,君羡从此远离是非之地,有娇妻相伴,神仙眷侣,逍遥快意!
君羡离京的那日,车马路过城外的小纪墓,他便下马来想向小纪告个别,或许他再也不会回到京城,不会再有机会来这里看望他。希望他能一直保佑绮妍平安幸福。
虽然他们从未相识过,但他们都同样的深爱着一个女子。小纪比他幸运,至少小纪离世了还可以守护着自己心爱的人。而他纵然活着,也必须离开所爱的人。此次一走,相见更是遥遥无期。
想到这里,君羡多想最后再见绮妍一面,若有来生,期待他们再次相遇……
“李将军。”
好像是绮妍的声音,应该是幻觉吧。君羡抬头看看太阳,他该启程了。君羡向小纪的墓碑拜了一下,转过身,霎时愣住。
绮妍真的就站在他眼前。是小纪显灵么?其实是海棠通知绮妍赶来的,她知道君羡临走的那一刻,最想见的就是绮妍。可是真的让他见到,他却又不敢靠近,又一次的只是从她身边静静擦过,没有只言片语,连句告别的话也没有。
绮妍也没有叫住他,默默地看着他远离京城,远离自己,远离过去的一切。既然君羡都那么努力了,她也要下定决心好好做吴王妃,试着去爱李恪,将幸福延续下去。无论多么困难,她都会坚持。
绮妍目送着君羡跨上马背,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向了她。那饱含深情的一眼,令马车内的海棠及马上的郑山都不禁为之啜泣。
经历了诸多风雨磨难,分分合合,聚散别离,两颗心始终相守,不离不弃。即使走到今天的地步,依然如是。是缘分?是命运?亦或是挚心?
两两相望,亦是两两相忘。
四十四卷 京中双燕飞来至 城内孤影独徘徊
转眼已过了大半载,皇城内来了新的客人。
太宗之女巴陵公主携夫婿柴令武返京。柴令武的生母乃是太宗胞妹平阳公主,父亲柴绍曾跟随太宗出生入死,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随同柴令武返京的还有他两个妹妹——柴令如、柴令雨。
太宗对他们的到来十分欢迎,特在宫中设了家宴为他们洗尘,并叫杨妃与几个皇子陪席。
由于柴家显赫的家世,不到几日的功夫,朝臣们纷纷拜访,一时柴府门庭若市。
长安城内盛传柴家有二女,貌若天仙,德才兼备,尤其是大女儿柴令如德言容工,无一不全,堪称绝代佳人。因此,又有不少达官显贵欲与之结亲。而那柴令如正值绝代风华,出身贵族,心高气傲,王孙公子都难入她眼。
小女儿柴令雨,天真活泼,颇得人爱。可她也不愿去结识王孙贵胄,与其姐不同的是,柴令雨早已心又所属,那人正是与她青梅竹马的吴王李恪。如今她已长大,还出落得婷婷玉立,心想是时候与心上之人永结同心。谁想刚一回京就听说李恪已立了王妃,还是京城有名的“贤女”。柴令雨一肚子心事只好埋在了心里。
这日,绮妍来向杨妃请安。杨妃拉着绮妍喝了一会茶,一时杨妃并退众宫女,轻声向绮妍道:“这阵子可有李将军的消息?”
绮妍略摇摇头,低头抿了口茶。
杨妃心知她惦记着君羡是否安好,便道:“我听说他在兰州上任期间整顿吏治,平定暴乱,颇得民心,还有啊,他夫人还给他生了个儿子,李将军也总是安定了下来。”
绮妍望着杨妃沉吟了半刻,道:“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只要他好,我就放心了。”
杨妃点点头道:“杭恽将军病故,皇上说要予以厚葬,到时李将军应该会赶回京吊唁,若你要见……”
不等杨妃说完,绮妍已先说道:“不——不用了。”
“可是你们可能再也没机会见面,绮妍,你想清楚。”
这半年多来,虽然绮妍从未提起过李君羡这个名字,但杨妃看的出来她没有一刻忘记过他。只是为了维持平和的生活,而不得不积压在心里。想来杨妃实觉得对不住她,太苦了绮妍。
“谢谢您的好意,只要知道他好,就算那一辈子见不了,又有何妨?”
杨妃听着鼻子不禁一酸,不知是怎么了,每回只要一想起绮妍与君羡这一对,她总会心酸,仿佛感同身受似的。
一时绮妍辞了杨妃,刚一出宫,只见李恪正与柴家的二位小姐站在门前说话。李恪见绮妍出来,立即挽过她,轻声问道:“见过母妃了?”
绮妍点点头,转向柴家二位小姐问好。
柴令如点头回了礼,又仔细打量了绮妍一番,虽然之前已见过数次,但每回见绮妍,她都会拿她与自己比较一番。论才能,柴令如自觉不输于绮妍;论相貌,她反倒是胜绮妍几分;再论家世,她乃高祖外孙女,当今太宗皇帝的亲外甥女,绮妍又如何能与她同日而语?!所以柴令如虽表面对绮妍客客气气,实则从未放在眼中。
柴令雨心里想什么从来都显在脸上,每回见了绮妍都流露出莫名的忧伤。旁人都未察觉,倒是绮妍略有感觉。从她每回看李恪的眼光,绮妍早已料道八九分,可惜李恪一直懵懵懂懂。
“那我们回王府吧。”
李恪伸手揽过绮妍的柳腰。
柴令雨见李恪与绮妍如此恩爱,心中不免神伤。
柴令如见妹妹那呆傻的模样,“哼”了声道:“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看就能是你的?想要就去拿啊!”
柴令雨依然痴望着李恪的背影,道:“可三哥哥都成亲了呀,他们好像很好。”
柴令如不屑的瞟了妹妹一眼,道:“成亲又如何,自古男子三妻四妾的,凭我们柴家的家世,难道还怕不成事?”
柴令雨回头望着姐姐,眨了眨眼问:“那三哥哥他会愿意吗?”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问他喽。好了快走,还没去向杨妃娘娘问安呢!”
说着便拖了拖柴令雨,催她快些。
杭恽的死讯传到京中,皇城内一片肃然。太宗亲自下令,为杭恽举行丧礼,举国共哀。一代名将,开国功臣,大唐栋梁,戎马一生,汗马功劳……似乎一切的形容用在杭恽将军的身上都略显不足。
远在边陲之地的君羡闻知,立即收拾了行装带着妻儿赶到长安。记得他去兰州赴任前还沿途去看过杭恽,那是杭恽着整日闲云野鹤,闲来还去参禅礼佛,好不惬意!这才短短数月未见而已,突传死讯,君羡显然有些难以接受,好在听说杭恽是带着平和的微笑而去的,想必他在世间并没有留下遗憾,含笑九泉了。
祭奠的那几天,各个地方的大臣纷纷赶来吊唁,君羡则一直守在灵堂前,作为杭恽在世上唯一的家人,一一答谢着那些前来的官员。
直到最后一天,李恪才来给杭恽上了炷香,但却未见绮妍的身影,其实李恪倒不是对杭恽有什么不满,只是不愿意绮妍与君羡见面,所以一直不肯过来。
绮妍看出他的心思,便主动提出由他一个人去,而她则留在皇宫陪杨妃。没想到李恪被猜出了心思,更加生气,来之前与绮妍吵了一架。
自君羡走后这半年多以来,虽然他们偶尔会起一些争执,但总体还算过得去,可听到君羡一回来,李恪立马就变得敏感起来。
绮妍不愿在这样的日子与李恪吵闹,自己一个人默默来到杨妃宫里。虽然她表面看似平静,但杨妃知道她心里一定藏着很深的委屈和痛苦。这孩子,大半年来总是把什么都藏在心里,苦着自己,看着真教人心疼。
“去吧,恪儿那由我去说,杭大人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是不去,恐怕这一辈子你都会不安的。”
绮妍依旧微笑着摇摇头说:“不必了,王爷会把我的心意带到,杭大人会明白的。”
“你们——又吵架了,是不是?”杨妃虽然很少去吴王府,但自己儿子的个性他还是很清楚的,君羡的回来,必然会让他感到不舒服。绮妍不会无缘无故不去祭奠杭恽的,她想也想得到,一定是李恪的缘故。
“母妃不要担心我们了,我和王爷很好。”绮妍知道如果直接说没吵架,杨妃必然不会相信,但如果坦白的告诉她,只会让杨妃为他们忧虑。
杨妃又岂会不懂绮妍的一片用心?她轻轻叹了一声,“绮妍哪,皇上昨日跟我说,想趁这次把李将军留下来,毕竟这朝廷少不了他的,只是顾及到恪儿他——”
不等杨妃说完,绮妍已道:“不,母妃,还是让他回去的好,君羡他不适合在京为官,他出身行伍,还是自由洒脱一些更适合他,再说他如今已经成家立室了,远离官场的是是非非,对他对他的家,都是件好事。”
“到底是你想得周到。”
绮妍还是绮妍,即使至今,依旧未变,他们真是天生的一对,杨妃心里默默的感慨着造化弄人,可惜那沧海难为水。
李恪回到吴王府,不见绮妍的踪影,心下不安,又担心他跟君羡见面,正要出去寻找,只见绮妍走进了王府。
“王爷,你回来了?”绮妍一进门,见到李恪欲往外走,心知他是不“放心”她,却依旧笑着对李恪道。
“你去哪了?”李恪问道。
绮妍笑容有点僵,“我去了母妃那,陪她聊天。”
“是么?那怎么不带几个丫头,就你一个?连小桃都不带?”李恪怀疑的口气道。
他就那么不信任她吗?绮妍不想与他发生争执,转身要回房。
李恪咄咄逼人,“怎么了?回答我啊!”
“你一定要这样吗?你不喜欢我见君羡,我不见也不行吗?杭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连炷香都没给他上,还不够吗?”绮妍回过头盯着李恪,她好想把他看穿,他的心究竟装的是什么?!为什么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她依旧觉得他很陌生,他们的心怎么就那样难以靠近?
“哼哼,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李恪冷冷一笑,指着绮妍道,“其实你很想去见他的,是不是?”
绮妍不愿意多言,大步往房间走去。
月明星稀,烛光柔柔的铺满君羡的书房,这时,“咯吱”一声门响,
君羡正望月而立,忽听后面有人道:“好美的月色!”
君羡回过头来,“怎么还不睡?夜寒露重,你身子弱,应该多添件衣裳。”
海棠笑了笑,“我做了宵夜,你饿了吧,来吃点。”
君羡点点头,走到桌旁坐下,海棠将碗递上。
“杭大人的丧事办理的怎么样了?”海棠问道。
“快好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兰州去。”君羡边吃着边道。
“哦。”
能够这样静静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吃自己煮的东西,时不时地怕他噎着而为他递上一杯水,看他把东西吃到了嘴角,拿自己喜欢的手绢为他擦掉残渣,这就是幸福了。可是海棠心里却有种不安定的因素蠢蠢欲动。
“怎么了?”君羡发现她似乎有心事。
海棠抬头望着君羡,犹豫了一下,道:“你不想见她一面?”
君羡放下瓷碗,站起身走到窗前,“还是不见为好,我看的出吴王并不希望我们见面,不要让她为难了。”
“你不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吗?”
君羡没有回答,他怎么不想呢?可是如果他只会为绮妍带去灾难,破坏吴王夫妻之间感情的话,他情愿忍受着煎熬,把痛苦留给自己。
海棠知道他这半年来都记挂着绮妍,只是无奈身在边陲,对长安的消息一无所知。
“我打听了一下,都说吴王夫妻感情很好,吴王很爱王妃,不惜散尽千金为王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