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末世路-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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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来到卡米尔面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卡米尔姐姐，谢谢你。”
卡米尔微笑，抬起手向他致军礼：“卡米尔请求汤姆队长批准入队。”
当年的自己入队的影像与面前的情景，慢慢在汤姆眼中重叠。汤姆认真说道：“卡米尔，今天，你将成为一名反抗外星人侵略的外地联邦政府地球先遣队的编外成员，你愿意效忠于人类并坚决与外星人战斗到底，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吗？”
“我愿意！”
“现在，”汤姆回身望向大家，每个人的目光凝聚在汤姆身上，等着他说出那句让大家渴望的话。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出发，去找陆心明队长！！”
一阵欢呼响彻天空……
“再见，戴琪上尉。”汤姆说道，“其实我们没有责怪你，队长的性情我们知道，他不做无谓的事，既然他重回深谷救你，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我相信，你在他心中一定很重要。”
“谢谢……”
“再见，麻烦你跟暂编军的人说一声，我们走了！”
卡米尔放弃了机甲，将玛丽的芯片放入万户当中，成了万户的临时主人。一行人脱离了大军，向着峡谷方向远去。
不管未来如何，“风暴”只有一个使命：寻找陆心明。
他们相信，自己的老队长一定还活着，经历了那么生死鏖战，陆心明怎会轻易离别。
望着远去的“风暴”小队，戴琪松开一直紧握的右手，手心上，一枚芯片出现在她眼中，安静的等待着，等待一个能开启它的主人……
戴琪没有告诉小队的人自己私藏了万户芯片。只有陆心明的声音和指纹才能启动万户，小队的人拿去也只能当个纪念品。而自己在从事调查“逃亡派”时，便担任信息破解和处理工作，非常有可能解除芯片的安全程序。
这是她自己给自己的理由，但戴琪却不知道，也不愿意承认，留下陆心明唯一的遗物，更多的原因，是自己心里的挂念与渴望。
挂念那个少年。
渴望了解那个少年。
……
10异象（1）
10
四周一片漆黑，是那种半丝杂质都没有的黑色，让人分不出上下左右。没有方向感，陆心明也不知道自己是坐着、躺着，还是什么其它状态。
这种异样的黑色，倒是让自己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自己的思维碎片似的乱飞，没有焦点，陆心明强迫自己意识集中，一些思维碎片不情愿地聚集在一起，不完整的回忆和模糊的判断慢慢形成。
自己在昏迷状态。
意识首先做出这样一个判断。
奇怪，昏迷状态会有这样清晰的思维判断吗，不是自己睡着了吧？
伴随他的疑问，又有几块碎片拼凑在一起，意识范围扩大了。
没有，肯定是昏迷。这是思维又一次的判断。
有意思，昏迷状态下还能想事情，陆心明再次努力，越来越多的碎片相继加入。
自己……是被抓了……对！有个叫杜什么飞的人……他好强……从没见过。奇怪的人类，并不是什么潜入者，不知为什么，潜入者对自己都很恐惧，而杜成飞不是，他是个人类，而且是第一个让陆心明感到紧张的人类，甚至……不太像这个世界的人！
怎么会这么想？陆心明问自己。
思维碎片越聚越多，已经形成一大片意识云。
因为杜成飞的神色，因为杜成飞身上那种特殊的军人气质，这是个绝对危险的敌人，是我的克星，必须想办法躲开他。
笑话，我陆心明什么时候有克星了，只有我克别人，不过就是个强悍的步兵吗？如果一个机甲兵惧怕步兵，干脆回家看孩子得了。我应该想的是怎么打败他，不应该是躲避他。
那也要小心，找时机，不能及于一时。
这倒是正确的想法，陆心明回应。
咦？这是怎么回事？
陆心明猛然发现一个让他惊讶不已的事：
自己在跟自己对话！
有两个陆心明！
一个是自己本体！
另一个是……
黑暗中的意识云，隐隐露出巨大的轮廓，打破了黑暗的垄断，不断翻滚聚集，碎片飞快的吸引过来，像暴雨落入大海。
这是自己的意识吗？
还是别人的？
为什么我可以与它对话？
意识云越聚越大，翻腾不止，在黑暗的上方形成一片云空，四周向它汇聚的思维碎片不断增加，密密麻麻的疾飞过来，在尾部留下闪亮的光迹，巨大的云层也开始隐隐现出暗红的光芒，越来越亮。
最后一批碎片几乎同时射入云中，瞬间，所有一切骤然停止，意识云吸收了所有碎片后内敛收缩，然后砰然爆发，耀眼的光芒瞬间取代黑暗……
“呃——”
陆心明睁开眼睛，意识苏醒，他本能的伸展四肢，却发现手脚被缚，无法动弹。
自己处在一个密封的仓库内，身体绑在一张椅子上，伤口已经结疤，骨折的手臂也被简单的处理过，应该可以慢慢恢复。
陆心明看了一眼伤口，从结疤的状况看，自己应该昏迷了一天左右。
正在他寻思时，一扇门打开，七个穿着机甲服的人走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步兵。七人身上散发出一种陆心明熟悉的味道，是潜入者。后面的人则是普通的人类步兵。
七人的头儿是个上尉，整个人表情阴森，不苟言笑。
“你叫什么名字？”上尉严厉问道。
陆心明根本不搭理他，眼望四周，摆出一付“从哪里能逃跑”的样子，他知道，对这种当官的而言，淡漠是最好的蔑视。
上尉果然动怒：“小子，别不识抬举。你现在就是我们手里一只臭虫，死活就看我们的心情！”
陆心明看完四周环境，开始低头深思，只把上尉的话只当耳旁风。现在自己能做的不多，至少别泄露身份。
上尉头一摆，身后一个少尉上前，对陆心明一顿拳打脚踢。
陆心明默默忍受，不出一声。对方七人虽然也是潜入者，而且是久经杀场的老兵，并不是很惧怕自己，跟一般的潜入者不同。
应该是isc的人，如果杰克少校知道手下在狂殴自己会什么感觉，陆心明心想。
上尉一边看着手下动手，一边心里也很闹心。自己的这支小队是专门负责追捕外地联邦过来的人，这个所谓的游击小队队长根本不值得上心，可是这一天以来，在对方昏迷状态下，用心灵辐射扫描时却发现，对方精神和意识上有一层坚硬的外壳，根本无力侵入。
这是一个对心灵辐射有抵制能力的人。
上尉倒也不太惊讶，其实人类中也不乏这种情况，要么是精神自制力强的老奸巨滑之辈（伯恩施坦打了个哈欠）。要么是有脑部疾病，大脑神经和常人不同的人。
而眼前这个人类好像两者都是，又两者都不是。
偏偏他又是唯一知道些情报的人，必须从他口中套出外地联邦那三个人的去向。
上前殴打陆心明的人回来，手上带血。
“上尉，他就是块石头。”
上尉无所谓的摆摆手，他当时在高原追击外地联邦的人，未果回来后，看过步兵战斗日志。这样一个可以把命搭上跟杜成飞死斗的人，一个敢自残身体坚持战斗的人，想用拳头问出东西来，实在很难，自己也有心理准备。
上尉上前，用手抓住陆心明头发，猛的向后扯。盯着满面血污的陆心明，狠狠说道：“小子，别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
“叫杜成飞过来！！”
陆心明终于又见到了杜成飞，那个侦察中队的队长缓缓走进，冷漠的跟上尉打招呼。
上尉好像习惯了杜成飞这个样子，也不甚在意。
“上尉！交给你们了！”
杜成飞看了一眼陆心明，回头说道：“上尉，我们不属于一个系统，这次只是临时配合，我好像没有义务与你们共享情报。”
上尉冷笑道：“你不会不知道isc吧？”
“知道，所以更没必要与你们合作。你们的职权范围好像是处理你们内部乱七八糟的事吧？”
陆心明暗笑，敢这么和梅尔人说话的人类可不多，这个对手倒有些骨气。
“isc已经接手追捕外地联邦任务，有问题去找你们那个人类主席罗德去！”
杜成飞见对方发火，也不愿多生事端，不情愿的走到陆心明面前。
“他要干什么，再打一架？”陆心明心想。
出乎意料，杜成飞没有出手，只是上下翻看陆心明衣服和身体，像只猎犬般搜索每一处角落。
杜成飞掀起陆心明的衣领，眼神露出精光：“这个人将自己的识别牌扯掉，脖子划出道血印，普通游击队队员的绳索部分没有这么大强度。此人是个游击队队长！”
上尉摆头示意，一个isc的成员开始作记录。
为了保密需要，战前陆心明已经将自己身上东西扔掉，没想到还是有线索被这个杜成飞逮到，不由紧张，希望自己别有什么重要的情报泄露。
杜成飞将陆心明上衣撕开道口子，看了看说道：“衬衣很旧，却很干净，还有整齐的补丁……这个小队有女队员。”
杜成飞又抓起对方的手心，摩挲上面的手茧：“机甲兵，战斗类型，四到六年，战斗频率较高。”
“你认识那些外地联邦的人吗？”杜成飞盯着陆心明问道。
“我说不认识，你信吗？”陆心明轻蔑说道。
杜成飞盯着陆心明的脸有三四秒钟。
“语气平淡，声调走低，眼睛闪动频率正常，眼球有向左上移的动作，这些是回忆和真话的表情反应，他应该不认识那些外地联邦的人！”
“妈的！”陆心明焦躁暗骂，一定要控制自己，不能再回答这个变态家伙的问题了。
“你从哪个方向过来执行任务的？”
陆心明不再说话，只狠狠的盯着杜成飞。而后者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东、南、北、西北、东北……他瞳孔在听到东北时收缩了，有可能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陆心明干脆连眼睛也闭上，封闭自己感觉，在大脑中想别的事，不再回应对方任何动作。
杜成飞见再问问题已经起不到效果，扯下陆心明的靴子研究起靴底的土壤，手中刀片一层层削掉上面泥沙。
“身上和靴子上都有不少盐渍土，他应该在东北某处半沙漠半平原地区呆过最少一天……奇怪，不在隐蔽的地方而在空旷的地方休息，还呆了整整一天……难道有数目庞大的军队？”
说最后一句话时，杜成飞看见陆心明咽了下喉结，于是向上尉点点头。
上尉也觉得这条线索很重要，值得试试，否则也没有其它办法，他心里很想带上杜成飞这条“猎犬”上路，但瞧这个人类的臭脾气感觉很难，好在追索大部队的行军痕迹要简单多了，自己这方面也能实现，于是，上尉带着人，连句话也不说就走了。
待仓库内只剩下两人时，杜成飞拉过来条椅子，坐在陆心明对面。陆心明缓缓睁开眼睛，怒视面无表情的杜成飞。
“走狗！”
“随你说好了，但你要知道一件事：梅尔人走了，现在，我决定你的生死！”
“少来威胁我，你知道没有用！”
杜成飞低头看着自己包扎过的断指，冷冷说道：“你我都是人类，我不想为难你。能活命为什么要做出以死酬志的样子呢？你只要告诉我一件事就行！”
“什么事？”
“你队里有名外地联邦过来的女队员，带我找到她！”
卡米尔那张美丽而又认真的面孔浮现在陆心明心头。
“你怎么知道的？”
“你衬衣上的补丁，无论面料和手法，不是地球上的样子！”
“老实讲，我很佩服你，不愧侦察兵出身。可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也许会，”杜成飞抬起头，平淡地说道，“如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到她的原因……”
11不一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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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成飞的这句话勾起了陆心明的兴趣。
“噢？那你说说找她的原因，看能不能让我心动。”
“不行！”杜成飞很果断的拒绝，“还不到时候。”
“那我无能为力了，你也别想找到我的队员。”
“你不是我唯一目标，我还可以找到其它外地联邦的人，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你是想指望isc的人能追索到大部队吧？别妄想了。”陆心明轻蔑地说道。
“我知道，你刚才对我有防范，在回答方位问题时你的瞳孔收缩很不自然，是伪装的，你们的大部队不在东北方向。”
陆心明惊讶道：“那你……故意将错误情报告诉isc的人？”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我们也不是！”
杜成飞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道：“有些事最好不要马上下定论。”
陆心明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感觉奇怪，这个强悍的士兵到底什么意思，不要下定论？有什么不能下定论的。你我就是死对头嘛，难道还能是朋友？你小子不会是我们的敌后情报人员吧？
“你知道土拨鼠之日是哪天吗？”
“嗯？你说什么？”杜成飞疑惑的问道。
暗号没对上，他不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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