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将求妻-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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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那医女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公孙筠秀,见她衣着虽然朴实,但风度气派皆在梁小环之上,立刻明白她才是主子,于是说:“大夫不敢当,抬举我的都叫我一声郝大姐。到底是哪位要瞧病?赶紧的,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是我。”公孙筠秀笑了笑,坐在郝大姐对面的方椅上,然后回身将梁小环遣了出去。
因为梁小环的关系,郝大姐明显对公孙筠秀也没什么好感,示意她将手腕摆上脉枕,头也不抬地问了一些关于她的问题。
公孙筠秀钜细靡遗,生怕漏掉什么关键的东西。郝大姐耐心听着,同时反复调整号脉的位置,时不时地皱紧了眉头,
公孙筠秀不由有些慌乱,压制住急迫的心情,轻声问道:“我是不是怀上了呀?”
郝大姐也不答她,沉默了半晌才忽地站起身来,抛下一句“你等等”便走出门去。
医馆面积狭小,专门接诊女病人的屋子更是袖珍。公孙筠秀坐在屋中央,感觉四壁逼仄,蚕茧似地要将她裹住。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几乎生出了逃离的念头。
不一会儿,郝大姐搀着一位鹤发银须的老人走了进来。不用想,这位肯定是医馆的主人邹怀仁老大夫。他已到花甲之年,精神还算矍铄,腿脚却显得不太灵便。
公孙筠秀不是熟客,他老人家却被请来接诊,原因便只剩下疑难杂症一个了。
公孙筠秀不由害怕起来,直恨自己没有早些把心中疑虑告诉陆惊雷。有他在,无论最后的消息是好是歹,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
“你的脉象不够清晰,所以我请家翁来确认一下。”郝大姐简单地说明了一下。
“有劳邹大夫了。”
公孙筠秀点点头,顺从地将手腕再次搁在脉枕上。
邹怀仁坐定,一手摸着长须,一手为她号脉,过了好一阵子才问:“我儿媳说你从永邺到平冗,在马车上过了一个月?”
“是。”
邹大夫沉吟片刻,重重叹了口气,才夸张地说道:“小姑奶奶,您这样胡来孩子还能保住,真是菩萨保佑了!”
公孙筠秀愣在当场,有些不敢相信:“我、我真的怀上了?”
“怀是怀上了,已经两个月大了,但是脉象极弱,保不保得住还是个未知之数,总之接下来一定要好好静养才行。”
邹老大夫的话被拆成了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字眼钻进公孙筠秀的耳朵里,入脑后反复组合排列,辨识意义竟是分外艰难。公孙筠秀将掌心贴着胸口,本能地安抚那处猛烈的跳动,面上表情忽喜忽忧,迟迟无法落定。
大约是觉得她的反应怪异,邹大夫与儿媳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问道:“可有家人陪你一道儿前来?”
“我夫君……”提起陆惊雷,公孙筠秀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他今天随大军去巴托了,只有丫鬟陪着我。”
“哦。”邹大夫摸着长须,继续说道:“你本就宫寒难孕,身体底子又不好,这些你都知道吧?”
“知道。”这些话每天都在戳着公孙筠秀的心窝子,她想忘了都不成。
“所以安胎与调养要双管齐下。我现在给你开几张方子,你先喝着,我再酌情调整。以后不要自己亲自上门了,你现在的身子可经不住这样跑来跑去。”
一听这话,公孙筠秀不禁有些后怕。之前在路上颠簸了那么久,现在回想都不知究竟是怎么扛过来的。还有和陆惊雷在一起时做的那些疯狂事……下意识用双手护住小腹,公孙筠秀轻轻地吁了口气。
“不用担心,阿郝可以上门去瞧你,你家住哪儿?”
想她既然能请得起丫鬟,也不会缺了请大夫上门的银子,邱大夫径直拿起纸笔,龙飞凤舞地开起了药方。
被问及住处,公孙筠秀迟疑了两秒,才老实答道:“城主府。”
邹大夫手中的笔停了下来,与郝大姐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陆将军昨天到的城主府,也是从永邺过来的。你丈夫是陆将军的部下吗?”
公孙筠秀虽然带了丫鬟,但她身上穿得还是居住祁山时豹婶为她准备的土布衣裳。而此时陆惊雷却已是三品龙骧将军,天差地别的,邹大夫自然不会往他身上联想。
“陆将军正是我的夫君。”公孙筠秀略有些尴尬。
“陆将军成亲了?!失礼失礼!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怠慢夫人了。”邹大夫抖着不太灵便的腿脚,起身对公孙筠秀行了个礼。
公孙筠秀哪里好意思,立刻跟着站起来,:“您言重了。”
“不重不重!哈哈哈哈,”一说起陆惊雷,邱老大夫不再似之前的沉稳严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陆将军可是老夫的救命恩人啊!当年刘岳刘将军不慎在风葛坳中了大邱军的埋伏,老夫也在其中。要不是陆惊雷单枪匹马替我们解了围,老夫此刻早就是一抔黄土啦!他可真是个神人啊!”
公孙筠秀并未听陆惊雷说过有关风葛坳的任何事,但听着似乎十分凶险。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她尴尬地笑了笑,对大夫说:“可不可求您一件事?”
“好说!好说!”
因为陆惊雷的关系,邱老大夫整个人都亲切起来,银须颤颤,笑得见眉不见眼。
“我夫君刚离开平冗,这孩子……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否与我夫妻有缘。我想等一切稳妥了,再把这件事告诉大家。不知可否请你们先为我守口如瓶?”
公孙筠秀说得恳切。虽然尽力在控制住心中酸涩,但眼底的那抹终究是掩藏不住的。邱大夫与儿媳也很理解,立刻点头应允。
“夫人大可放心,回头若有人问起,我就说您只是水土不服。”郝大姐如是说。
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公孙筠秀顿时轻松了不少,不禁连连道谢。当她要付诊金的时候,邱老大夫无论如何都不肯收,还亲自去药柜为她抓药。将煎药和服食的忌讳与需要小心的地方一一耐心地交待给梁小环。
梁小环虽然有些诧异医馆的人为何突然转了态度,连郝大姐对她也不再摆脸色了,但是本着为主人尽忠的本能,她还是十分认真地将大夫交待的话记在了心里。
回到城主府,路过兰雪馆时,公孙筠秀又听到蝶筝发出的优雅乐声。
“你可知抚筝的乐人姓甚名谁?”她问梁小环。
梁小环回答:“好像是一位公子,姓什么不太清楚,是城主亲自接到府里来的,应该是位很有才华的乐人吧?”
“的确很有才华。”
公孙筠秀点点头,慢步走了过去。
雨势渐强,用力敲打着烟波湖面,击起一片密集的圆晕。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陆惊雷就回来了,不要担心他歇工哈~
☆、比试
回到城主府,路过兰雪馆时,公孙筠秀又听到蝶筝发出的优雅乐声。
“你可知抚筝的乐人姓甚名谁?”她问梁小环。
梁小环回答:“好像是一位公子,姓什么不太清楚,是城主亲自接到府里来的,应该是位很有才华的乐人吧?”
“的确很有才华。”
公孙筠秀点点头,慢步走了过去。
雨势渐强,用力敲打着烟波湖面,击起一片密集的圆晕。
万安走进将领聚集的议事厅,见礼之后禀告道:“将军,酒宴都已备妥!您过去就可以开席了。”
陆惊雷与站在身侧的刘岳刘将军对视了一眼,点头应了声好。
这是他来到巴托第三天,奉旨犒赏三军的大宴就在今晚。一同饮宴的不仅有北泽的将士,还有大邱在巴托的驻军。他们的领军大将关十郎与几位副将都在受邀之列。
因为人数众多,摆宴的地点选在了场地开阔的校场。
陆惊雷一行以他为首,都是身量高大,体魄强健的武将,身着铮铮铠甲,行路虎虎生威,带着无形的压迫,令人敬畏。而大邱将领关十郎这边,威仪也有,奈何年纪平均高出一轮,对比下来,生气顿时逊色了不少。
“关将军气色不错,看来巴托城果然是个养生的好地方呀!”
一见到关十郎,陆惊雷便热情地攀谈起来。英俊的面容上,微笑亲和有如春风,可吐出来的字句却似砂砾磨皮一般令人不快。
军中为将,前往战场杀敌,建立功勋才是最高追求。陆惊雷一来就嘲讽关十郎只知安逸,无异于一巴掌直接呼在他的脸。关十郎的不悦可想而知。
“陆将军倒是别来无恙,看来牢狱之灾对您来说只是一碟小菜啊!”关十郎反唇相讥。
“哪里哪里,天牢可是个苦地方,我这辈子是再也不想进去了!关将军当初在我营里,那才真是小菜一碟。”
陆惊雷山贼出身,从小到大讲话百无禁忌,真要耍起嘴皮子功夫,名门出身的关十将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关十郎当年曾是陆惊雷的手下败将,不仅被他俘虏,还被关押在北泽军营两月之久。最后是两军达成协议,交换战俘,他才能活着重返大邱。
按理说,像他这样的败将,在军中已然没有地位。但蒙覃登基后重整大邱,正是需要用人之际,他虽然有着耻辱的过往,但老将资历仍在,所以最后被安排来接替亡逝的大将莽嶟。
陆惊雷虽然没有明言,关十郎的疮疤还是被他揭了个彻底。关十郎气得脸色铁青,本欲拂袖而去,可这酒宴打的是北泽王的旗号,他又是守城的最高将领,为了国体只能忍耐。
“陆将军说笑了。先入席吗?老夫肚子里的酒虫已经开始闹腾啦!”关十郎的副将关勇四十上下,比他圆滑不少,立刻出来递了个台阶。
陆惊雷并未打算在此时大起干戈,于是呵呵一笑,拾级而下,“来来来,大家快入座吧!”
军中大宴不比宫里,没有歌姬舞姬演绎助兴,纯粹的喝酒吃肉,难免乏味。还好平王为陆惊雷安排的副将林硕是个长袖善舞的人,有他在场上周旋,大邱那方又有关勇应合,场面还算热络。
酒过三巡,正是面酣耳热之际,陆惊雷提出可以让两国武将相互比试切磋。这本是军中饮宴最常见的乐子,可此刻双方各代表一个国家,关十郎不由有些迟疑。
“怎么?关将军是怕再输一次吗?放心,现在两国交好,谁敢笑话您,我要他好看!”陆惊雷继续杀人不见血地对关十郎捅刀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关勇阻拦之前,关十郎已经抽出自己的配剑,快步走到场中,大声问道:“那陆将军可愿与我比试一场?”
陆惊雷嘴角一提,略显邪佞地笑道:“关将军既然开了口,陆某要是不陪,岂不是不给你们大邱面子?”
在他起身的一瞬,万安利落地将他惯用的环首尖刀奉上。
陆惊雷伸手接过,刀锋映着他的银甲,寒光凛凛。
关勇有些着急,连忙劝说道:“刀剑无眼,两位将军都是国家栋梁,要是伤着就不好了。既然是切磋,大家就用木棍比划比划吧!”
关十郎嗤鼻,正要拒绝,却被林硕抢先一步:“关贤弟,话不能这么说。关将军与我们陆将军都是堂堂大将,拿根木棍比划也太小儿科了,传出去让兄弟们笑话。当然要真刀真枪才衬得起他们的身份啊!”
“诶,别这么说。”陆惊雷反驳了林硕,可并没有让关十郎舒坦的意思,只听他明显带着恶意说道:“要是关将军怕受伤,想用木棍,我也没意见。”
别说关十郎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被陆惊雷这样激将,他也不可能去换根木棍来打。那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怕受伤吗?
用力握了握手中长剑,关十郎中气十足地吼道:“不用了!这样正好!”
关勇不禁气馁,只好婆婆妈妈地嘱咐说:“那两位切记点到为止啊!”
陆惊雷“嘿嘿”一笑,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入场中。
作者有话要说:
☆、师出有名
这次的宴席摆在校场之内,高阶军官这一隅是用八尺高的布帐围起来的四方空间。普通军士在外,大将们在内,里外互相都能听到些动静。
从陆惊雷提议比试开始,外围的声响就低了下来。等到他提刀走到场中,四周已是一片寂静。
晚风吹着火把,光影摇曳。
关十郎盯住陆惊雷的银甲,看着锃亮的甲片被火光染成一片银红,微微有些晃神。
差不多四年前,他就和陆惊雷正面交过手。当时陆惊雷是抱着“擒贼先擒王”的目的直奔他而去的。关十郎自负地认为,就凭他一人一骑,无论如何都伤不到自己。直到陆惊雷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才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关十郎还清楚的记得陆惊雷当年年轻的脸庞,敌强己弱也纹丝不乱,嘴角一直挂着轻谩的笑容,泰然自若,目中无人。那是超越年纪、洞悉一切的成熟,仿佛获取胜利不过是探囊取物,动动十指便能手到擒来。
回忆当初,关十郎觉得自己是败在毫无准备,低估了敌人。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上第二次。
再看现在的陆惊雷,脸庞依旧年轻,只是眼角眉梢已经彻底脱离了少年模样。而那份理所当然的自信,更胜从前。
反手握住剑柄,关十郎拱手作揖,道了声:“请!”
四年来,他一刻都不曾松懈,每天勤练体魄,钻研剑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一雪前耻。他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关十郎,陆惊雷想再胜他,断无可能!
相较关十郎的如临大敌,陆惊雷的神态姿势却只能用散漫来形容。他也有抬手回礼,但仍是随随随便便地站着原地,刀尖点地,柱拐一般,丝毫没有应战该有的姿态。似乎存心要触怒关十郎,他的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挑衅的意思。
迟迟等不到他出招,有心礼让的关十郎等不了了,于是提剑一刺,喝了声:“看招!”
陆惊雷根本不用他提醒,一早就在那儿戒备着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是他的习惯,却让关十郎误以为是他目中无人。于是,关十郎将原本使出的七分力气一下子提到了十成十,只求抢得先机,一击即中。
锵!
剑尖袭到面门,陆惊雷以刀背闪电般格挡开来。
短兵相接,两人虎口皆是一麻。关十郎勉强藏住了表情,陆惊雷却是冷冷一笑,立刻展开了猛烈的反击。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