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精神病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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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住的那间房,岂不就是那个二号人物的房间?
陈宗缦低头沉思,照安格斯的日志来看,两个人交流应该还是蛮多的,但是张小红却说两个人没说过几句话,看来两个人都是仔细缜密的人,怪不得需要安排卧底这么大的案子发生在这里,院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她看了一眼安格斯,后者平视前方自顾自的走着,仿佛没听到她们两人的对话一般。
这就是真正的卧底吗?
陈宗缦一路想着,一路回了病房。
先到的是陈宗缦的病房。
铁栏杆静静的把走廊和病房隔开,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一览无余,以至于安格斯的眼神随意一扫,就看到了自己那只被扔在地上的大熊。
然后陈宗缦就感觉到一阵天寒地冻外加阴风四起。
她哆哆嗦嗦的顺着安格斯的眼神看过去,迅速的看到了引起周围温度变化的致命因素。
“嗯……你听我解释,这个熊不是我扔在那里的,是上次江桁来,他……”陈宗缦的话突然停住。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总不能说,是江桁觉得你的熊和你长得一样不讨人喜欢,所以一把把它扔了,而自己也忘了捡回来吧。
“既然不喜欢,那我就收回去好了。”安格斯面无表情的说道。
陈宗缦刚想辩解,却在张开嘴的瞬间又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脑子一道灵光闪过——等等!这不是一个把那本日志归还给安格斯的一个绝佳!的!机会!吗?!
她欣喜若狂。
安格斯看到陈宗缦狂喜切充满期待的眼神,周身散发的寒意更加冻人。
末了,安格斯在陈宗缦blingbling的眼神中轻轻勾了勾嘴角,身上的寒意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想让我把它拿回去?”
陈宗缦就差猛点头了,但表情上还是装出一副很不舍的样子。
“那我偏不。”
安格斯轻轻一句话,陈宗缦的笑容冻结在了脸上,朦胧中,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说完,安格斯就长腿一迈,从她的身边走过。
经过的时候,他还俯下身,靠近她的脑袋,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忘了告诉你,从前住在这个病房的病人不是出院了,而是……”他的气息喷在陈宗缦的耳垂上,让她莫名其妙背后一凉,“……死了。”
安格斯吐出最后两个字,心满意足的看到陈宗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恐惧。
他起身,缓慢的走回了自己的病房,剩下陈宗缦一个人握着铁栏杆站在自己的病房门口,身边还陪着一个装作在看风景的张小红,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他说的是真的?”陈宗缦双手合十看着张小红,眼底的希冀让张小红不忍开口。
但张小红自己觉得自己是个老实人,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陈宗缦再看向自己房间的时候,觉得里面的所有家具都蒙着一层阴森的青色,原本阳光温暖的房间,也变得不那么吸引她了。
“我能不能申请换房间?”陈宗缦机械的扭动脖子,干巴巴的问道。
张小红抱歉的看着她。
陈宗缦欲哭无泪。
“那,我能问问,那个病人是怎么死的吗?”过了半响,陈宗缦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这个倒是可以告诉你。”张小红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是犯了心脏病猝死的,而且死的时候也不是在这个房间里,你安心吧!”她拍了拍陈宗缦的肩膀,安慰道。
……也不是很安心呢!
总之,在张小红好说歹说的劝解下,陈宗缦还是忐忑的走进了这间她住了四个多月的病房。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这间病房已经不是原来陈宗缦的那间了。
她环视一周,叹了口气,坐在床上。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地板上仰躺着的那只大熊身上。她懒懒的把大熊拽过来,照例摸摸它的屁股。
手上是隐隐约约熟悉的硬邦邦的感觉。
都是你的错!
陈宗缦气的打了熊屁股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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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张小红再次把药包递给陈宗缦的时候,她好像是迫不及待想要证明什么似的,抢过来就一把吞了下去,“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口水,确保药片已经在胃里漂浮着了,才轻轻地打了个饱嗝。
“饭没吃饱?”张小红斜眼看着她。
陈宗缦笑着摆摆手:“你回去告诉江医生,药我已经乖乖吃了,问问他什么时候能给我安排心理治疗。”
张小红笑道:“你怎么不自己去跟他说?我看你跟江医生比我熟多了,别怪我不给你们俩制造机会。”
提到这个,陈宗缦的笑容有些尴尬:“你别这样,小红姐,让别人听到了误会可就不太好了。”
“误会?”张小红皱了皱眉,“难道你不喜欢江医生?”她随手把陈宗缦递过来的废纸揉揉扔进垃圾箱,走到床边盘着腿坐到陈宗缦的边上。
毕竟是女生,心事还是更愿意和自己的女性朋友分享。
陈宗缦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重量靠在张小红的肩膀上,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
“平心而论,小红姐,你老实说,你觉得我和江医生合适吗?”她声音轻飘飘的,听在张小红耳朵里,微微的有些心疼。
她歪歪头:“你真的想听实话?”
陈宗缦虚抬了一下自己的爪子,示意张小红可以畅所欲言。
张小红顿了顿,咽了口口水,用非常真诚,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我觉得,你跟他,很难有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姐是助攻呢,还是作死呢?现在看来是在作死没错了,不过从小缦和江医生的长远来看……应该是助攻错不了了!小红姐,委屈你忍辱负重一段时间了!
☆、第40章 钻石三号房…医生值班室
陈宗缦瘪瘪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她靠在张小红的肩头,喃喃的问道。
张小红舔舔干燥的唇瓣,不知道如何开口。
“是因为我的病吧。”陈宗缦了然的笑了笑,声音有些干涩,“我知道,我的病挺严重的,所以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个精神病人,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又怎么能耽误人家医生呢。”
“也……也不能这么想。”张小红干巴巴的安慰道,“你的情况是我见过的躁狂症中犯病次数最少,最有治愈希望的一个了,只要你好好的,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会出院的是不是?”陈宗缦轻飘飘的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可是这一天是哪一天呢?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十年?”
“所以,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她把头扭到一边。
张小红一时语塞。她低头看了看陈宗缦,却只能看到她黑乎乎的头顶,发丝散了满背。
“小红姐,你给我修修头发吧。”陈宗缦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张小红虽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纳闷,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会护士站准备东西。她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陈宗缦正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来吧。”张小红对陈宗缦说道。
陈宗缦缓缓的坐在椅子前,任由张小红给她围上一块大大的布料,并且前后左右围着她转了好几圈。
女孩儿的头发原本就长,自从进了精神病院后,也没有再修剪过,现在俨然已经快要及腰。
张小红摸摸陈宗缦的长发,羡慕的说:“你的头发真好,又黑又顺。”
听到这话,陈宗缦下意识的抬头——面前是淡黄色的墙纸,不是镜子。
陈宗缦苦笑。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可惜陈宗缦不是普通的少女,江桁也不是他的少年。
“剪短吧。”陈宗缦这样说道。
“剪断?!”张小红惊叹的叫出声,“开什么玩笑!”
她的五官因为惊讶全都皱到了一起,她沉声说:“是不是今天上午江医生对你说了什么?他这个人本来就嘴下不积德,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你不要因为他几句话就……”
“不关江医生的事情,他没有说什么。”陈宗缦笑了笑。
她把手从大斗篷下面伸出来,摸摸自己的长发,眼神中也有不舍:“是我自己这么想的,头发太长,始终都有些累赘,我知道院里有规定,躁狂症病人是不允许养长头发的,这么点福利,也是你替我争取来的吧?”
张小红的表情比陈宗缦还紧张,感觉就像剪的是自己的头发一样,眼眶红红的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不行不行!你这么好的头发怎么能剪!”
张小红也是长发,只不过比陈宗缦的要短很多,因为发质不好和本身生长的慢,导致了她格外羡慕别人的一头长发。
陈宗缦笑了笑:“你别这样,短发也很好看啊,方便又利索。”她回头冲着张小红眨眨眼,“我长得这么漂亮,即使是短头发,也一样是美美的!”
陈宗缦贱贱的语气成功逗笑了张小红。
她依依不舍的抚摸着陈宗缦的长发,剪刀握在手里左边比划比划,右边比划比划,可就是狠不下心下这一剪子。
犹豫了半天,张小红还是叹了口气,把剪刀往一边的桌子上一扔:“不行不行,我还是下不去手。”
她把斗篷给陈宗缦解开,在女孩诧异的眼神中坐在她对面,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一般:“我给你两天时间,你再考虑考虑还不好?也算是给我两天时间让我缓冲缓冲,做做心理准备。”
陈宗缦好笑的看着张小红,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点头勉强同意了。
张小红起身收拾好东西,愁云惨淡的一张脸对着陈宗缦威胁道:“这两天你不可以偷偷找别的护士帮你剪头发!”
陈宗缦老实的答应。
“以后也只能我剪!”张小红化身霸道小护士。
陈宗缦再点点头。
= =
接下来的两天,陈宗缦都过得很普通。
然后两天之后,她发现自己找不到张小红了。
也不算是找不到,就是张小红成天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在走廊里东奔西跑,每一次陈宗缦快要逮到她的时候,都被她用一张十万火急的脸和百万火急的话给堵了回去。
就连这几天的日常生活,都是实习护士在带她。
就比如现在,她在护士站蹲了一个小时,等的她望眼欲穿,才在张小红匆匆走过的时候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可算是抓到你了!”陈宗缦紧紧的抓着张小红的手臂不放,表情很无奈,“我说你不是吧,不就是剪个头发至于躲我躲成这样吗?”
张小红立刻想要狡辩:“我不是!”
陈宗缦一脸“我懂你”的表情,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不想我剪头发,可是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挣扎了,要是再躲我,我可就真找别的小护士给我剪了啊!”她挽起张小红的手臂,“我们走吧!”
“哎呀!”张小红从她的钳制中挣脱出来,“虽然我确实不想让你剪头发,可这几天我是真的有事儿!”
陈宗缦仔细看了看张小红的表情,一张脸急的有些发红,眼底带着憔悴,发丝也有些散乱,看上去不像在说谎。
于是她暂且松开张小红的手臂,虚虚的搭在上面:“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道。
张小红抬抬下巴,指了指楼梯的方向:“明天上头有一队大领导要下来巡视,等级不低,我们这些老员工最近都在忙着打扫卫生布置环境什么的,院里还特地下来了一批新的实习小护士帮忙负责病人。”
她的眼神飘向此刻正站在护士站看着这边的小姑娘。
那是负责陈宗缦的实习护士。
陈宗缦撇撇嘴:“面子工程。”
张小红闻言耸耸肩:“那也没办法,每次领导来视察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不过也快,他们明天来了,左不过就是四处转转,拍几张照片,跟院长握个手,跟病人聊个天什么的……”
说到这里,她的话突然一顿,眼光落在了陈宗缦身上。
陈宗缦背后一阵阴风吹过。
她转转眼珠:“呃……小红姐,既然你这么忙那就赶紧走吧,我还有事,我也先……哎呦!”陈宗缦刚转身想溜,就被人抓着领子拽了回来。
“刚刚护士长还嘱咐我这事儿来着。”张小红像是在对陈宗缦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如就你了!”
“什么就我了?”陈宗缦哭丧着脸,“小红姐,请让我做个安静的精神病人!”
张小红抬起手温柔的抚摸着陈宗缦的一头长发:“我们病区难得有个盘儿亮条儿顺的女病人,回去准备准备,明天等着接受领导的临检吧啊哈哈!”
说完,她就向她来时那样,风风火火的离开了陈宗缦的视线,只不过她走的时候,嘴里好像在高兴的哼着歌儿……
“你……”陈宗缦伸着尔康手,张着嘴,却只能对着张小红的背影无奈的叹息。
“凹造型呢?”一个白大褂从陈宗缦身边经过,站定,转身。
他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陈宗缦一圈,最后捏捏她的脸蛋:“手不累吗?”
陈宗缦立刻缩回自己的尔康手,左手握着自己略酸疼的手腕揉了揉,看着面前的江桁。
两天不见,明明还是同一件白大褂,简单的黑色衬衣,没有任何动作的站在她面前垂眼看着她,她竟然该死的觉得他又帅了!
江桁看到陈综漫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的一抬手把她的手腕拽过来,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把文件随意的扔在一边的桌子上,手指搭上陈宗缦的手腕,开始轻柔的揉捏。
一系列这样亲昵的动作下来,江桁做的十分自然熟稔,好像两个人平时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一般。
“你怎么在这?”陈宗缦眼神被江桁敞开的衬衣里面若隐若现的锁骨吸引,不自然的咳了两声。
江桁松开陈宗缦的手腕,改为挑起她一缕头发,缠在指尖绕啊绕啊的:“你知道吧,明天上面下来视察的事情。”
陈宗缦点点头:“我看小红姐忙的四脚朝天的,你怎么看上去还不紧不慢的?”
江桁玩着陈宗缦的发丝,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刚刚在转角碰到张小红,她说你是被组织选中拯救世界的使者,让我来给你讲讲明天的流程。”
“她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