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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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见面时,没想到石鹏说;你披上米黄色的围巾挺漂亮的,比他们都好看。
“是吗?”我问到
“可惜离得远了,不是的话,给你也买一条。”石鹏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现在最发愁的不是围巾,而是这个年怎么过,别人家都是欢天喜地地,我家如果姐姐不回来,光我和妈妈,多没意思,过去爸爸虽然平常不经常回家,但是过年我们家不热闹吧,也不冷清,现在倒好,回老家吧,一切都得收拾,在城里吧,一点意思都没有,爸爸去世了,我都不愿意见熟人了。别人好心谈起来,可是我们就是伤心呀。”
“慢慢过吧,过了今年就会好起来,有气力活了叫我。”
腊月转眼到了,厂里的活已经接近尾声了,我觉得比过去轻松许多了,胖婶和其他人有时来有时不来,要忙家里的活,我没事,还是照常上班,石鹏他们男同志直接归厂长管了,做些其他杂务,我喜欢在厂里,回到家里,尽管乡下的亲戚不断来城里买东西,顺便来看看妈妈,我发觉亲戚来一次,妈妈的情绪低落一次,妈妈的同龄人,大多数是一老年了,腊月才有闲暇时间,夫妻相随到城里购置年货,顺便来看看妈妈,可是妈妈看到人家,当时强作欢颜,心里很感动,可是客人走了,妈妈就会偷偷地哭,哭得时间长了,眼睛疼,肚疼,浑身像是瘫了一样,软绵绵地在床上就是一堆泥,动都不动,回到家里,看着妈妈的样,我的心天天像是用刀割,心乱如麻,有时候和石鹏说说,心里还稍微好一点。可是石鹏很忙,我们虽然在厂里,但因为年跟了,都是赶活,所以我和有时候一天都不打个照面。
我给姐姐打电话,问姐姐回来不,姐姐都是快了,快了。说今年厂里活多,有时间了就回去,没时间就不回去了,家里的条件不是好,过年工资高,再说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如果忙就不回去了。我说了妈妈的现状,姐姐听了,更是着急,这种情况我可真的不回去了,人已经死了,再哭也没有什么用,别人伤心还可以,像是人家秋香,情人眼里出西施,最后那几年还不是天天在秋香那里过的,咱爸可潇洒好过了,妈妈她是活该,活着的时候还不回来,回来就吵架,人已经死了,还想人家,有什么意思,脑袋里灌水了。着急死了。我有时间回去了,非和她吵一架不可,促使她忘掉过去。
听了姐姐的话,我更是闹心,姐姐就是这样,做什么事从小自己的主意,做事泼辣利落,敢想敢做,我却相反,有点腻歪,在大事情面前没有立场,看见别人哭了,就觉得人家可怜,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可怜,姐姐不一样,有的人哭值得可怜,有的人哭是因为他软弱,不值得同情。就像是对爸爸,姐姐认为爸爸的死,很大一部分是他自己找的,如果没有和秋香勾勾扯扯,也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也就不会生病,更别说死亡了,所以姐姐对爸爸有许多的怨恨大于亲情。对妈妈的表现,姐姐也觉得不可理解。所以说,姐姐不回来,不回来就不回来吧,省得生气。
过年的衣服也没有心情去买,以前是不管好坏,每年都买,为了买一件衣服,能够把市场转好几圈,货比家,跟着妈妈或者姐姐,现在可好,一个人,人多的地方瞅都不想瞅。下了班往家里走,正好要过龙东街,天都黑了,街上还有那么多的人,挨着我家门口的龙东街全部是批发部,农村里的人一年四季忙着干活,现在过年了,都到城里来买东西了,乱七八糟南来北往的口音,大包小包的拿着,扛着,大人小孩,叽叽喳喳,我每次从边上骑自行车过时,眉头锁着很深,人家的生活才是生活,哪像是我们家,比寺院还冷清寂寥。没有欢乐没有温馨。
我还得硬着头皮把家里过年需要买的烟,酒、糖、花生、瓜,干菜鲜菜一样一样买回来,虽然数量很少,但是样数很多,我以前哪操过这些心,快到过年了,我就是跟妈妈要,妈妈不买就给爸爸打电话,想吃什么就要什么,什么新鲜就要什么。不合适了再换,与现在相比,我以前是在天堂,现在一下到人间了,妈妈说今年心情不好,不想洗床单被罩,打扫卫生了,我不同意,我害怕丢人,万一我的同来找我,家里都没有洗涮整理,我多么没有面,妈妈说不洗了,我说不行,可是我不很会洗大东西,在妈妈的指导下,把家里的床单,被套,沙发套,扔在洗衣机里,又多放了点洗衣粉,胡乱洗了一遍,还把灶台上也用抹布擦洗了一遍,虽然没有妈妈以前清洗的干净,但比没清理前干净多了,干的我是手脚麻木,腰酸背痛,和刚参加工作时那股疼痛一样,就是不上班,做个家庭主妇也不容易呀。想起小时候奶奶每到过年就会经常说的话来,人老了,不中用了,最怕过年了,身累心累,过年就是个累呀。我那会儿最盼的就是过年,每当奶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会用小手去堵住奶奶的嘴,害怕奶奶把年给说没了,我的年没了,新衣服,糖果,玩具好吃的饭菜都没了,我该多难过呀,我可不愿意。没想到我才十九岁,就体会到年的不好过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妈妈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穷人的孩早当家,这句话有道理呀。璐云,你说妈妈是怎么了,身上没病,就是浑身不想动,人没有精神盼头最痛苦。妈妈一说话,我的泪水就扑簌扑簌往下流,擦擦眼泪,继续干吧。谁让我这么倒霉。
石鹏这几天像是人间蒸发了,在我情绪最低落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见踪影,我也不好意思打电话,实际上这些活,石鹏也帮不上忙,都是在家里的活,女人的活,我只是心累,想找个人聊聊天,说一些高兴的事就可以,也可能人家家里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经和经不同,也许石鹏去念他家的经去了。我胡思乱想到,石鹏没有跟我联系,说明他家里的活肯定比我累,要不能不见他。
二十九那天,我检查家里的一遍东西,感觉都差不多了,我想去给妈妈买件东西,以前过年的时候,爸爸和妈妈虽然不好,但是过年了,都要给妈妈买条裤呀,买个围巾呀,可能是对妈妈一年工作的奖励,也可能为了回老家让亲戚邻居看到我们在城里生活的好,衣锦还乡,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爸爸都要买,还不是一条,一买就是一对。
今年爸爸不在了,我想去给妈妈买条围巾,顺便在去商场里转转看看商场里有没有张师傅的围巾,如果有了,我也买一个,那个围巾围在脖上,软和舒服还特别高档,就围了一次,我就喜欢的不得了,虽然妈妈的围巾有很多了,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给妈妈买过东西,我直接跑到了最繁华的商业楼,已经是年关了,楼上还是人山人海,几乎擦着肩才能过去,我跑到卖饰的柜台,围巾色彩鲜艳,样式各异,长的,短的,细的,宽的,仔细观察了半天,发现一条黑底白花的围巾特别大方,让售货员拿过来摸了摸。有点粗糙,但是棉布的,围上去也很暖和,适合中年妇女的特点,我高兴地给妈妈买下来了。又转了几个商店,看了几款围巾,有的与张师傅的颜色相似,但像张师傅那样大方围上去舒服的还真没有,想到我还有围巾,也就没买,带着点遗憾回家了。快走到家门口时,我发现石鹏在柳树下转悠。
“石鹏。”我没好气地叫到。“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璐云,我都在这转半天了。”
“你不能打个电话。”
“我忘了。”
“活该。”
“咱们找个暖和地方吧,我在这儿时间长了,冷风飕飕地往我脖里灌,我的手和脚都快冻僵了,你要是还不回来我都快成雕像了。”
“到我家去吧。”
石鹏把头摇着像是泼浪鼓。
我们到了离我家不远处的一个小饭馆,“璐云,你吃什么?”
“我不饿,大下午的吃什么。你自己吃点吧。”
“那我要了,我可是真饿坏了。”
石鹏给自己要了两份炒面,炒面上来了,一会儿功夫,石鹏全部吃完了,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我给石鹏倒了一杯热水。慢点慢点。
石鹏吃完炒面,又咕咚咕咚喝了一杯热水,缓过气来了,脸色也由乌青变得红润起来,开始搓手。
“饿死我了。我已经一天多没吃饭了。”
“你干什么去了,一天多没吃饭。”
“看,”石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条杏黄色的围巾来,大片的枫叶和着白色素雅,洁净,比张师傅的还要清新淡雅。
“你从哪里买的?”
“郑州啊。”石鹏若无其事地说。
“你到郑州干什么去了?“
“给你买围巾。“
“你一个人。”
嗯,我看到你喜欢那条围巾,那条围巾你围上也特别漂亮,就想想过年了,一定送给你一件礼物,厂里老是不放假,放了假,我就乘汽车去了。
你去过那里。
没有,一打听就到了。
就为买一条围巾,你有钱?
我下了班帮别人卸煤,挣够了。我早就想好了,要给你买一件称心如意的礼物。
我第一天到了那里,在火车站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打听,跑到那个商场,商场可大了,围巾花色很多,我本来想给你买条大红的郁金香,特别漂亮,比这条漂亮多了,可想到你爸刚去世,不适合买,就选了了一条素色的。
?后天就过年了,你回老家不?我问。
明天早晨起来就走。
你回老家不?
不回去。
家里都准备好了。
嗯。明天我还得回家一趟,妈妈说得到坟上请爸爸回来过年。
你一个人,妈妈说她和我一起去。
你小心点,明年见。
明年见。
和石鹏分手后,我回到家里,姐姐还没有回来,妈妈说姐姐打过电话了,过年不回来,厂里有事走不开。我没有吭声,把围巾拿出来递给妈妈,妈妈用手摸了摸,默默地放在一边。
。。。
 ;。。。 ; ; 有一天,李厂长让我到他的办公室,李厂长已经换了办公室,在爸爸隔壁的屋里,屋刚刚打扫过,焕然一新,办公室中间放着两盆一米多高的幸福树,叶碧绿,交相错应,进去盎然生机,给人轻松的感觉,新买的黑皮沙发厚重古朴, “怎么样,璐云,这几个月还可以吧,听张师傅说你干的不错。”李厂长一边倒水一边说话。
“嗯。还可以吧。”
“璐云,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李厂长说,“我是从小看你长大的,你从小就听话老实,你爸爸最喜欢你,小时候你爸爸到那里都喜欢带你,你爸爸不在了,我就是你的亲人,本来我是不想管这件闲事的,可是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就和你说说,县里劳动局张副局长的儿今年二十二岁了,去年刚当兵回来,分配在工商银行上班,家里条件不错,张局长的爱人在医院上班,还有一个女儿,女儿才十几岁,老张让我给他儿介绍给对象,我就想到你,你要是没有对象了,这是件好事,你们见见面,脾气相投了,愿意了多接触一下,不愿意就算了,我给张局长说了,先给孩创造一个见面的机会。
“李叔叔,我家的条件,咱们行吗?”我说到。
“怎么不行,你长得高高大大,人才也不错,看看再说,你行了咱们就定了,明天晚上你下了班还在这儿等我。”李叔叔说到。
回到车间,我默不作声,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才好。不见,拒绝了李叔叔觉得不合适,毕竟人家是领导,见吧,怎么和石鹏说,两个人刚准备谈对象,就又和其他人约会。
下了班,石鹏在门口等我,问我李厂长找我有什么事,我说没事。一个人闷闷不乐回家了,回到家里,我和妈妈说了李叔叔给我介绍对象这件事,妈妈看样很兴奋,李叔叔介绍的条件保准错不了。
第二天下了班,我到了李叔叔办公室,李叔叔让司机开着带着我到了劳动局家属院,这是新盖的小区,周围就两栋楼,绿化的特别好,在县城的北头,张局长的家在二楼,屋宽敞明亮,一多平方米吧,铺着雪白的瓷砖,高大的落地窗帘,屋里一个卷发女人出来了,穿着墨绿色裙,端庄大方,风韵犹存,小军,来客人了,一个及拉着拖鞋的男孩出来了,男孩不高,一米六多一点,但很胖,鬼知道怎么去当兵的,快坐,快坐,女人招呼到。叫小军的男孩懒洋洋地坐在了沙发上,李叔叔女人借故出去了,屋里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你今年多大了?”男孩问到。
“十九。”我小声回答。
“老头和老忙着给我介绍对象,我实际上不急,还想好好玩几年。哈欠。”小军伸了伸胳膊,昨天晚上喝酒,回来都快点了。睡了一天,才睡醒。”
“你把上班?”
“请假了。”
“你平常下了班干什么?”小军问。
“不干什么,看会书,或者洗洗衣服。”我说。
“那多没意思,像你们这些年轻漂亮的姑娘应该去跳跳舞,唱唱歌或者喝喝酒才有趣,你过的那是尼姑过得生活。”
“一会儿我们还去喝酒,带上你认识认识我的哥们。”小军边说边走到了电话跟前。
“李哥,今天咱还去昨天晚上那儿,我还带了一个朋友,帮弟弟把把关。”
“我还要早点回家。”
“没事,不把你卖了。”小军有点不耐烦了,“你坐会,我去换换衣服。”
小军把我带到了县城最大的饭店聚丰楼,刚到大门口,穿着红色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