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渊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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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阙、饮恨
苏偯墨一行三人在一处山洞中暂且休息。
“不行,我不放心表哥,我要回去看看。”苏偯墨终究还是忍不住,站起身。
“再等等吧,你现在出去有什么用?你没看到刚刚外面来了多少人?我们及时暂时突出重围,后面那么多人追上来,我们怎么才可以隐藏住行踪不被发现都很让人头疼,现在要担心的是怎么顺利去到落河峰。”李诺承拽住了苏偯墨。
“是啊,你看看你自己刚刚的表现吧,下手留几分,处处受人牵制,你这样出去跟自己给敌人送门去有何分别?到时候白兄要是脱了困发现你被抓,又要回去救你,你就不能耐心等等吗?”刚刚后有追兵的时候,大家都冲着苏偯墨下手,然苏偯墨那脾性只让琴羽和李诺承更加辛苦抵挡,这琴羽和李诺承都受了伤,此刻琴羽站立过猛,牵动伤口,不由自主倒抽了口气。
苏偯墨上前扶住琴羽,一脸颓然……他们说的都没有错,自己是一个累赘,什么引澍山庄二女儿,什么医术无双武艺超群?离了璇渊谷,自己就根本什么都不是,空有一身武艺,可惜被别人弄得束手束脚,只能连累身边之人,白毓之此刻安全与否完全不知道,这边琴羽和李诺承又都受了伤?看着李诺承脸上一道血痕,苏偯墨心下疼痛难当。
“我是不是很没用?就连杀人我都不敢……”
“说什么傻话,杀人是说杀就杀的吗?”琴羽皱眉。
“我因为是兆王之子,从小就被训练成傀儡,杀人对我来说无关痛痒,但是你从小与世无争,一时间难以适应刀光血影的江湖生活,也是自然的,何须自责。”李诺承拍了拍苏偯墨的头。
“那是不是就是说,在未来,我要学会杀人?是不是要这样我才可以在江湖中走下去?”苏偯墨说的是事实,可是这样的询问却让琴羽李诺承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明白了,你们不用那么看着我。”苏偯墨情不自禁更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剑,如果自己实在是一个累赘,即使死了也不该拖累他人。
“也不知道姐姐和李阅他们顺利逃脱了没有。”
“你放心吧,我二哥和玮麟都不是一般人,定可以和你姐姐安全平安的。”
苏偯墨突然觉得身边的琴羽有些不对,转脸去看,大惊失色,一把抓过琴羽手腕把脉。李诺承也是瞬间白了脸,上前托住了琴羽的身子。
“中毒?怎么可能,为什么之前我什么都没有察觉?”苏偯墨当下更是焦急,这毒怪异之极,如今从脉象看来,毒早就是沁入五脏六腑,不可能是刚刚中的,既然是如此,这段时日苏偯墨一直和琴羽待在一块儿,没理由会看不出来。
“是,之前那次?”李诺承试探的问出一句,看着琴羽冷汗涔涔的面孔,唇边不断溢出的血丝,因为痛苦而颤抖的身躯,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琴羽缓慢无力的点了点头,口中挤出两个字“饮恨……”
李诺承神色一变,苏偯墨在听到李诺承的询问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毒定然就是当年为了李阅而中的了,可后来又听到饮恨二字,也是身体一阵颤抖。
“饮恨?这不对吧……当初李阅的母亲怎么可能给琴羽服用饮恨?要知道饮恨不是夺取人性命,只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当初李阅他母亲,不是只想着要琴羽的命吗?”苏偯墨虽然没有亲自见过饮恨这种药物,但是她听父亲提过。
这饮恨是江湖奇女子沈幽雪发明之物,沈幽雪乃江湖大家沈家堡大小姐,情路坎坷,要知道那样身份的一个人是没有自由的,沈家名望注定了沈幽雪成为众人关注的目标,一言一行都由不得她自己做主。而沈幽雪却在一次意外中被一寻常男子所救,之后两人就互生情愫。本如果沈家收一个入赘女婿倒是没什么,坏就坏在这个男子是一个文人,对于武功那是一窍不通,而堂堂武林大家的沈家,怎么能找一个不懂武功之人为婿,他日又怎么能让这不懂武功的女婿继承沈家堡?故沈家人从中百般阻挠。
可是这沈幽雪却是铁了心,原本处处听从家人安排的女子在固执坚强起来之后,竟然也让沈家众人头痛无比,大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势。未免这个女儿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沈家两老不得已,只得表面上答应了沈幽雪和那个男子的婚事,可是单纯如沈幽雪,又怎么会想得到,自己的父母会如此算计自己?当她看到自己所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时,她彻底崩溃。自此她发明出了一种毒药,名为饮恨,并且自己服下,就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么一段伤痛过往,并且用莫大的痛苦来惩罚自己,因为在她的心里,始终认为是因为自己那个爱人才会死。
饮恨,顾名思义,一种让人会痛不欲生追悔一生的毒药。中毒者没有性命之忧,平日生活也完全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当毒性发作之时,却会让人周身寸寸剧痛,那种从骨子里,从心里一点点渗出的痛,让人崩溃发疯生不如死,可偏偏还没有力气自我了断,饮恨饮恨,当真是恨天下更恨自己,一个人,要遭遇到怎样的心痛,才会制出这种毒残忍的折磨自己?
看着因为痛苦衣衫尽湿的琴羽,苏偯墨手足无措。李诺承让琴羽靠在自己怀里,将他汗湿粘腻在脸上的头发拨开,也是手足无措。没办法,饮恨发作时那种痛苦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缓解……这一点,苏偯墨和李诺承都感到失落。
现在,谁都没有心思去管到底琴羽当时怎么会莫名其妙重这种毒的了。琴羽在这个时候毒性发作,他们无能为力之外还要想着万一行踪被暴露之后应该怎么办。焦虑不堪的苏偯墨看到琴羽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她伸出了手。苏偯墨赶忙握住。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苏偯墨知道琴羽在担心自己,在那样痛苦的时刻,琴羽都还在为周围的人担心,心下苏偯墨无力感更重,可惜的是当初自己父亲在对她说起饮恨典故的时候,她没有多问几句如何缓解痛楚之类。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偯墨和李诺承同时抬头,因为他们都听到了洞外有些异动,不由相视苦笑,真是越担心什么就会越来什么……苏偯墨为琴羽擦了擦脸上的汗。
“诺承,琴羽就拜托你,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外面引开那些人。”苏偯墨想起身,却感觉琴羽反握住自己的手紧了一紧,而李诺承也同时拉住了她。
“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明白自己需要学会什么面对什么,既然迟早都要学会,那么今晚,我就为了琴羽,让自己第一次学会怎么杀人!”苏偯墨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悲凉,看得琴羽和李诺承心中俱是一震,心下不知道是苦涩还是悲哀。
苏偯墨缓缓站起身,伸手取过琴羽腰间那把剑。“这把剑借我用一下,这样才可以提醒我自己为了你不能手软。”说完,苏偯墨再也不耽误,转身出了山洞。李诺承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琴羽,琴羽正也用焦急的眼神看着他。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放心她,我等会背着你出去,你忍者点……”即使琴羽没有那种哀求的目光,李诺承也是决定不能放任苏偯墨一个人在外面为他们冒险。
苏偯墨手中的剑偏了偏,在月光下反射出一抹寒光。
“呵呵,怎么?孤身出来面对我们?看来那两人伤势不轻吧。”一把冷笑的声音出现后,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出现。正是无为,无为追过来了,那么白毓之呢?苏偯墨心头一阵担心。
“我表哥呢?”
“何必明知故问呢?”
“你杀了他?”
“那倒没有,他还有大作用了,他那么多的财富,当然不会都在白府,没想到你这个跟他没什么交情的表妹,倒是挺关心他的,看来他现在又多了一个价值,就是用来威胁你……”
“哼,无耻小人。”
“我无耻?对对,我无为从来都不屑做什么君子,我是真小人,但比江湖上那些个所谓的伪君子,我这真小人起码够真吧。”
“废话一堆让人厌恶。”
“好,苏怀谷的女人倒也有几分气势,跟你做个交易好了。”无为虽然戴着面具,但是苏偯墨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脸此刻的表情会让人多么厌恶。
“你乖乖听话,跟我回我的无为斋,我会奉你做上宾,你也能见到你的表哥,至于现在没出现的那两个人嘛,我也可以放过他们不再进行搜捕,如何?”
“呵,为了我那块雒遥?”
“苏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这雒遥可是人人向往之啊,我无为也想要的紧,等另一块泠落也找到之后,在下自会还你们所有人自由,如何?想来你本身对于璇渊谷之密也没甚多大兴趣的吧,这样也省了日后你吃更多苦头,不是很好?”听到无为的话,苏偯墨知道起码姐姐和李阅他们暂时是安全的,所以心中也隐隐放下心来。
“璇渊谷之密不像你们所想象的那样,没有宝藏备有财富也没有武功秘籍,你如今如此看重,不过都是听了所谓的江湖传言,日后定会后悔如此劳师动众。”
“这后不后悔是我的事,听你这口气,看来你是不愿意乖乖束手就擒了,那就没办法了……你这么美丽的一个人,我还真是不忍心伤你……可惜你如此冥顽不灵,就跟你那白痴表哥一样,那么……”无为住了口,伸出手做了一个手势,一瞬间,原本黑暗的四周突然都有了异样的响动,下一刻,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全部现身,那么多的人黑压压的潮水般全部涌向苏偯墨。
第九阙、点墨飞离
当李诺承背着饮恨毒发的琴羽轻手轻脚除了洞,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一群黑衣人突然四面八方的涌向在前方的苏偯墨。李诺承心惊不已,这个无为斋到底是什么组织?这个无为又到底是什么人物?看这样的情景,他们早就已经包围在了山洞之外,而他们居然没有一点察觉,那么多得人,都可以不发出一点声响的潜伏在黑暗中,就等着他们的斋主无为下令发出异动引出他们三人。
那么显然的,他们就是在等一个机会,而琴羽这个时候饮恨毒发,就给了他们发动的契机。而刚才那些异动,显然就是为了引出苏偯墨而故意发出的了。当下李诺承恨的有些咬牙切齿,他们明知道苏偯墨不忍心伤人性命,所以偏偏就在此刻单单选择引她出来之后再包围她,这个无为也真够小人的,不过他也说了,他小人也小的够真。
背后的琴羽还是因为毒发的剧烈痛苦说不出话来,但是李诺承却明显的可以感受到他那越来越急促和凌乱的呼吸。他知道琴羽对于苏偯墨的关心绝对不亚于自己,也知道琴羽其实是希望他放下自己去帮苏偯墨,但是李诺承又如何能放心就这样放下他,一时间竟然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在这个时候,场中的苏偯墨却突然起了变化。一时间,除了那些个正涌向苏偯墨的喽罗们没有发现以外,无为,李诺承,琴羽全部都有些微的愕然。武功高强之人都会有一种敏锐的洞察力,而此刻的苏偯墨,虽然没有移动,但是已然有什么正在蓄势待发,苏偯墨的头发和衣角已经开始无缝飘起,并且那飘动之势越来越猛烈,无为李诺承琴羽突然摒住了呼吸,他们惊讶之下又都有些隐隐的期待,那是身为习武之人的期待。
苏偯墨的武功不弱他们都知道,但是谁都没有看到过如此的苏偯墨,此刻她内里蕴含的力量竟然是如此的深不可测。在第一个黑衣人即将碰到苏偯墨的那一刻,她猛然抬眼,那眼中猛然迸发的光芒竟然无为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长剑突动,苏偯墨身形也随着骤然移动,速度快的让所有人都怔住。
“呵,为何要逼我!”苏偯墨同时低喊一声,手中剑在月光反射下发出惨然白光。上下翻飞的衣袂挡不住那长剑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变化。仿若只是在眨眼间,苏偯墨紧握的剑剑气凌厉,在她身体四周形成完美轨迹,那剑没有碰到任何一个冲到她身体周围的黑衣人,但是所有人冲上来的人都纷纷倒地,甚至脸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那人舞着那剑,画面美丽的让人沉醉,但是那不断倒地的人却在提醒着所有的人,越是美丽的东西同时也就越是危险。苏偯墨那冰冷决然的神情让无为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也让李诺承和琴羽看得心痛难当。她的剑时而如落雨,时而如流云,苏偯墨的剑招一气呵成毫无破绽停顿,一路杀向无为所在的方向,距离越来越短。苏偯墨的脚尖时而随着剑招离地半浮,时而踏地轻盈回旋。那四面八方不断涌上来的人,不管攻在她什么方向,她都仿若事先知道一样,转身,反手,剑也像被赋予了生命,那四面八方的人,全部都被那剑招呼阻挡。剑气层层往外冲撞,然苏偯墨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只看着无为一人,仿若那四面涌来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李诺承和琴羽已经呆在原地不能思考,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杀人都可以杀的那么惊心动魄,没有血肉飞溅,没有哀嚎惨呼,但是却透露最残忍的气息,那剑招看似飘逸美丽,实则狠毒异常,那剑气道道震碎人心脉让人气绝身亡,决然不带任何一丝忧郁,这种剑招,必须配合使用者当下坚定毫不犹豫的心情,才可以有如此威力。苏偯墨的剑翩飞如用沾满墨汁的毛笔甩飞出去的点点墨迹,
“点墨飞离……竟然是点墨飞离剑法,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可以将此套剑招演绎到如此完美的地步,苏偯墨,看来我实在低估了你。”无为看着苏偯墨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冷冷的开了口。
这套剑法奇妙之处在于,剑招所到之处犹如点点墨迹飞溅,看上去非常繁杂的剑招,实则却是需要使用者化繁为简,用最简单的方式去演绎,否则这剑法使起来就会让人将气力全部花在那繁杂招式上,成了空有华丽外表却毫无威慑力的绣花枕头。也正是需要很高的悟性的人,才可以悟到如何用最简单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