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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我的相公是狐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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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整个人趴在我身上,漆黑的发丝顺着铺下来,同我的缠在一块,一双眼直勾勾望着我,如夺人心魄般。
  幸好我自幼长在灭妖世家中,心知她此刻用的是那狐媚的迷幻术,她昏昏沉沉抵着眼,我心下惴惴,集中念力将她的那些法术一一挡了去。她显然有些疑惑,将信将疑把我搂住,在我发际耳语几声。
  她道,“觉年,姒姒是真心待你。”
  我抬起右手颤颤巍巍想砍她一把,她的这番表白委实让我难以下手。
  我思忖许久,沉吟半响才道,“姒姒,我、我有个难言之隐讲与你听。”
  她在我身边躺倒,迷迷噔噔望着我。
  我喉头哽了两哽,闭着眼豁出去道,“上山之后我一直瞒着你,其实我是一名断袖……”
  她沉默半响,涩涩然道,“这倒是个借口……”
  我嘿嘿傻笑,觉着这个借口用着甚好,还反过来宽慰她道,“这是我一直不想透露的秘密,如今告知你,你也不必太过伤心。”
  她敛了一回神,缓缓道,“对于这个秘密你倒无需太过伤怀,我方才想了想,为着你,便是化作个男身又如何?你不见诗娘为着舅舅,整天扮着男装招摇过市的,诗娘能做的,我姒姒亦能做到。”
  彼时我躺在床上,抬头望了望一回头上横亘着的房梁,觉着见今这形势,何其令人悲凉。
  我干巴巴一笑,“姒姒,方才我是骗你的……”
  她微闭着眼,心满意足道,“风月里的红男绿女总喜欢编造些个谎言,诗娘说了,此非计谋,只增情趣耳。”
  我心有戚戚焉,正想执起她的手无语凝噎,她却先我一步扣住我的掌心,慢悠悠道,“觉年,我想清楚了,既然你不想,我自是不会勉强你。反正时日还很长……”
  她握着我的手絮絮叨叨,过了不久声音渐低下去,呼吸悠长,像是睡得很沉。
  我眼观鼻鼻观心,在心中数了整一千的数,才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将她握着我的手拿开放入被中,轻手轻脚的爬起来。
  夜深露寒,我对她没有那些断袖的情分,终究不能与她共宿一榻,让她平白滋生那些没来由的情愫。
  我在院子里吹了一阵子的冷风,终是想明白了,今夜且当她发了酒疯,若然明日起床她忘了,那么此事也便罢了。忽而又转念一想,如果她是当真的呢?
  我裹着袍子凝眉思索了一番,想来想去,便有些置气。我也不知是哪跟筋搭错了,只一个劲想着,若不是那瓶该死的酒,兴许姒姒也不会突然之间被激出了酒气,我是在这寝殿外吹风吹得萧瑟,那始作俑者见今指不定在他自个的殿中烘着暖炉睡得正欢畅呢。
  今夜我是无殿可归了,怎么着也得找他算账不是?
  我大步流星的向阿君的寝殿飞奔而去,后来我在想,在那一刻,虽则我的身子扑腾得厉害,我的脑子却是的的确确没在转的。=皿=
  入夜后,斐弥山上四处均是昏黄一片,夜景斑驳,树移影动,乍看之下有些唬人。幸而路上还设了些光线柔和的夜明珠,也还好我白日里探得了路,凭着记忆又走一趟,居然也没走错。依旧是那日遇见阁主和黄衣小仙的那块大石,那间亭子。
  阿君的院落实在是大,因着无人守夜,我踢着腿大喇喇的进去了。见殿内似还有光影幢幢,我大着胆子闭着眼便推开了门。
  右脚将将往门槛踏了一步,便有一股冷风飕飕的往我身上钻,我手一抖,方才那阵子澎湃的心血差点要被冷风吹熄。
  阿君的殿中倒不算乌漆麻黑,夜明珠的白光莹莹照下来甚是柔和。彼时他斜靠在扶手上,右手支着颐,左手正正拿着一卷文书在细细看着,一旁的案台上还摞着一堆书,我讶异且唏嘘,想不到平时飘逸四处游离来去无踪的阿君,他也是个尽职尽责的族长。
  阿君身上还披着件玄色纱袍,夜明珠挥发的光芒谧谧透过帐幕铺在身上,他的纱袍并没裹得瓷实,内衫也只随便的套在身上,稍稍动静便露出一方胸膛来,为着此,我又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
  我心中自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激荡非常,因着方才赶路,脸上不由自主的飞起两瓣红霞,呼吸也有些个急促。双腿恰恰好卡在门槛间,真真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在那股冲动劲儿过后,我在心头盘算了一番,抚心自问道,唔,我今夜到底是来做甚的?
  我脑中像被浆糊糊了一圈,扶着额头,踮着脚尖,打算悄没声息地,挥一挥衣袖地,不带走一片云彩地,关门走人……
  我双手左右开弓,这边厢门还没掩上,那边已经发话了。他拿笔的手仿佛顿了顿,眸光似不经意在我面前扫过,眉眼一低,恬淡勾起笑,淡淡道,“小猫?”
  我呲牙咧嘴好不容易扯出个笑,他已然搁了笔,扶起眼帘,缓缓道,“你这一来一去,锦衣夜行的,是想要做什么?”
  我双脚还卡在门槛边,十分尴尬的回过头,心头感慨暗自涌动,我极力挤出笑,对着他挤眉弄眼道,“阿、阿君,那个……我好像走错门了……呃,咱们两个院落长得是真像啊……”
  囧里个囧,一个院外种竹子,一个种树,能一样吗。我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嗫嚅道,“呃,其实我是过路来打个酱油的……打完了,我就回去了啊……”
  想必阿君心头也是千头万绪感慨万分,只敛着笑,淡淡道,“外头冷,你且进来说话。”
  我受宠若惊的跨过门槛,受宠若惊的带上门,受宠若惊的掀起帘子,我这么一连串受宠若惊的动作大了些,少不得要在进屋的途中带倒几个凳子,不经意撞到桌脚磕到膝盖什么的。
  待我好不容易历尽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来到案台边,阿君早已不动声色搁下文书,将我拉到身旁坐下,漫不经心撇了我一眼道,“小猫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我一愣,第一反应便是低头眯着眼把自己的衣衫打量了个遍。里头只着了内衫,外面的那件袍子,唔,方才在殿中出来走得急,在架子上随手捡了一件便搭在肩上,也没理会究竟拿的是哪一件袍子啥料子的外衫,如今被阿君这么一说,我才发觉十分不幸的,被我裹在身上的,恰恰就是被树枝撕了一道口子的那件。
  那道口子终究不是一道普通的口子,它裂的很不是个地方,况且还被姒姒一阵折腾,见今着在身上,只能用衣不蔽体四个字来形容了,委实难堪。
  我脸皮红了红,捋着袖子将那撕裂的口子扯后一些,再扯后一些,方道,“这山上夜路不好走,怎么竟刮了那么大的口子,那些树枝也太厉害了,糟蹋了这么些个好料子。”=皿=
  阿君眼中神采黯了黯,神秘莫测将我望着。我被他望得浑身不舒坦,心中一团火烧得浓烈,只顿了顿,咽了咽口水道,“其实今晚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与你一同斟酌的。”
  他一双桃花眼定定将我望着,淡淡道,“何事?”
  我有些发懵,究竟姒姒表错情这件事,说不说与他听好呢?方才姒姒一番话,真不真心,皆无从考证,但在这山上知我是女子的,也只有阿君一人,放眼整个斐弥,也只有他才能替我谋划一番了。
  我在心中浅浅过了一遍,埋着头干咳两声,思前想后,才无可奈何道了句,“没什么事了。”
  他坐在床沿,侧了头歪靠在一旁,一张脸俊美得不可方物,直视片刻无端端令人生出遐思来,我又转了眼,便听得他闷哼了声。
  这家伙莫不是生气了吧?我揣揣瞄了他一眼,身子却陡的被他圈住,手揽在我的腰身上,片刻方幽幽吐出几个字,“上山才几日,怎的反而瘦了?”
  我被他抱得晕头转向,今日在温泉旁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免不了让人耳热面红一场,我将头埋在他肩窝里,忽而神志不清起来,吐出一口气,委屈道,“方才姒姒说欢喜我,说要同我成亲。”
  我把头埋得很低,见不得他脸上的颜色,只听见他似在笑,声音里含了几缕笑意,“唔,姒姒这孩子长大了……”
  我用爪子挠了挠他的背,气急败坏道,“阿君,你莫不是真想将我俩凑作一堆吧?原着你竟安的这个心哇?!”
  他脸上僵了僵,抬眼将我好生看着,笑谑道,“某没有这样说过吧?”
  我茫然了一会儿,睁大眼睛,用四十五度角望着他,“你是说,你会帮我去同姒姒讲清楚咯?”
  他脸上笑意越发的深了,眼中有亮晶晶的东西闪烁其间,端的满室星汉灿烂。他又笑道,“某不记得方才有答应过你啊?”
  我呜咽一声,又气急败坏的用爪子挠他,趴在他身上咬他的肩膀。他将我搂得越紧了,我埋在他项窝中,恶狠狠道,“呜哇,你就爱作弄我……”
  他没理会我,任由我胡作非为,待我折腾得累了方停下手来,耷拉着脑袋,乖乖被他箍在胸前,时不时的哀怨几声。
  我心跳得有点儿快,只得奋力挣开他的怀抱,想同他坐得远些,他却只管搂着我,过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他说的是,“小猫今夜来便为的这件事?”
  我且诚实的点一回头,又在心头思忖了一会,觉着他这话问得十分蹊跷,思前想后,方怯怯问他,“阿君莫不是还在为今日的事生气不成?”
  他抬眼轻飘飘瞟了我一眼,瞧不出有个什么意味,只悠悠叹气道,“某怎么会和小猫一般见识?”
  难不成他真的独自在生着闷气不成?我心中咯噔一响,“阿君,我当真惹你生气了?”
  他撑了额头苦笑,沉默良久,才伸出一双手在我脸上搓圆捏扁,“有人总是有本事让某心神不宁。”
  原着并不是我么?我心里头抽了抽,“有人让你不舒坦了?你怎的不告诉我?”
  他淡淡扯出来一个笑,眼中神色是莫测得很。
  这边厢我还未将他的话头理个通透,那边却不知是谁,轻轻叩了叩门,软软唤了句,“君,这么晚了,也不知你睡了没?”

  离歌之闹剧

  夜半寂静无人之时,骤然听得有人敲门,我怔了怔,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
  阿君稳稳扶住我,优哉游哉半睁开眼睛静了一会儿,才对着外头嗯了一声。
  外头的人影姗姗晃动,透过帘子,犹可见那姣好的身段和侧脸的轮廓,我再一消打量,此人不是诗娘还有谁?
  因着此,又思及诗娘往时对待朋友春天般温暖,对待情敌如秋天般萧瑟的铁腕手段,我那被惊吓的小身板又如筛糠般抖了两抖。
  阿君适时的感悟到我的变化,双手抚上我的后背,从容拍了拍,如此,我才省却后头的哆嗦,慢慢镇静下来。
  外头的诗娘似是还端着一个小碗,语带嫣然道,“如此,我便进来了。”
  我扶着额头暗自思量,这诗娘一进来,见着我,那可如何是好?我正径自想得焦头烂额,恰好对上阿君狭长的眼,他似是猜透我心中所想,悠然扯出一个笑,在我耳边道,“小猫先委屈一回,暂且藏在某的袖子口,别出声。”
  我甚诧异,心头一股脑儿全是疑问,譬如“我这么庞大的身躯怎能挤进你那尚且宽大的袖口,你这障眼法使得甚不妙”,譬如“哇唔,我真真是人,你莫不是当真把我当做小猫了吧”,又譬如“这般藏身,诗娘又那般高段,会不会一个不小心被她看出端倪来呢?若然她真的看出来,我又该如何自处?”
  但我这番话却委实没处宣泄,因着阿君他这么一句话并非是与我打商量的口吻,自他说出那刻起,便已然做出这么一个决定来。我也只得屈身到他袖子口徜徉一趟。
  我忐忑之余却身不由己,阿君轻巧的将我一拎,我已然扑进了他的袖口,也不知他到底是使了个什么法术,反正我进去之时,只觉着里头也不似我想象般狭窄,只是有些儿密不透风,只余下袖口那几寸的开口,徐徐往里头透着光。
  我在里头翻来翻去打滚了几番,只觉着这里委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兴许是闹得急了,连带他的袖子也莫名其妙翻腾了一番。
  他似是有所察觉,纤长的双手隔着袖子,似还若有若无的抚摸着我,低声道,“小猫别折腾了。”
  我只得寻了一处稍稍靠近袖口又不易被察觉的角落,不动声色的盘腿而坐。这边方坐下不久,那头诗娘已经端着一碗羹汤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唔,当真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美人,因着着了件桃红色的外衫,行走之时像是步步生莲,裙摆摇曳生姿,眉目自然而然的带出风情,当真曼妙得很哪。我坐在阿君的袖子口默默考量了一番,只觉着她美则美矣,只是那腰肢摆动的幅度也忒大了,也不知回去的时候会不会扭到了腰。
  我细细声的咳了咳,只觉着自己这股子酸味来得真真不合时宜,也忒酸了,酸得牙根子都要软上三软了。
  那头诗娘已然将青花小碗放置在案台一处,扶额柔声道,“君,近日你总是批阅公文批到深夜,我担心你的身子,叫小厨房做了银耳百合莲子羹来,对平心顺气甚有裨益……”
  阿君抬了抬下巴,抚了抚袖子,极其平静道,“某不喜甜食,既然这羹汤这般有益,诗娘还是端回去自个吃吧。”
  我颇不自在撇了回脸,在他袖口闹腾了一下,他不动声色抖了抖袖子,我在里头被震了三震,震得头晕目眩,只听见诗娘似在打量他的袖子,捻着袖口道,“君的这口袖子,似是熨烫得不够妥帖,那些小仙也忒怠慢了,待我回头好生教训她们一番。”
  阿君本是拿着卷文书在细细端详,听闻她这般说,反而停下来,漠然道,“这倒不必。”
  诗娘走过几步,凑过来便要扯他的袍子,“君既然不喜斥责小仙们,诗娘也只得将这袍子拿回去,重新熨烫一次了。”
  我坐在袖口,十分得趣的看他们闹到了这么一个段落。
  阿君默了默,起身拂了袖,无奈道,“伺候某的衣食住行,某记得斐弥上还是有专门的小仙候着的,诗娘作为斐弥的客人,自然无须做这些事的。”
  诗娘神色有些不自在,缓了缓神,又镇定自若道,“我是你将要过门的妻子,这些起穿用度,自然是我的本分,我便是在这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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