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信来年别有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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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觉得年龄问题是我的隐私,但是,”狐狸道:“我真的成年了。”
“老板是个好人吧?”
“没看出来。”狐狸在这个问题上保持一贯的正直。
“噗嗤——”
“那你怎么会……爱他?”风铃斟酌了下字眼,很抱歉地对狐狸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人可以对另外一个人说‘爱’这个字眼……”
“啊,很简单啊,我经常说。”
“说多了,别人会相信吗?”
狐狸不说话了。
这是个很纠结的问题。
说太多的我爱你,那听上去太轻率。
可是如果不说出来,谁会知道谁爱谁?
“啊,我有个故事,或者说,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有的时候人会觉得应该把秘密保守一辈子,然而有的时候又会忍不住想跟别人分享。
“我给你讲个故事?”
狐狸想,我有其他选择吗?
故事里,一如既往有男人和女人。
时间宛如一条平静的河,向右或者向左。
故事发生在某个早已经被荒废的城堡里,美丽的新娘坐在黑暗的房里,微笑着把花束捧起来。
白皙的颈项上是青铜的铃铛,却不响,静静的,静静的……
婚纱不是洁白的,并非如天使羽翼的洁白,而是浓墨重彩的黑,这也是他的嗜好,那么简单的样式,那么明快的裁减,穿上身后却别有风采
新娘子是不可以哭的。
为什么要哭呢?在这个令人兴奋的日子。
她的面色平静如水,没有过分的喜悦,只是微笑,一切按部就班如同面上精致妆容。
伴娘牵陪在她身旁。
“你知道吗?这里死过一个人。”新娘说,面色还是很平静。
“哦?”
“一个又年轻又英俊的男人,死在这个房间里,不过,这只是个传闻。”
“为什么要死?”
“为情所困。”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举行你的婚礼。”
“因为我高兴。”
新娘子依旧笑。
伴娘见证了一场婚礼,新娘子悄悄地对她说:“你不要去接那个花球,因为,没有爱情是靠运气得来的。”
伴娘也笑:“无妨,不试怎么知道?”
新娘子笑着回答:“随你。”
城堡里又多了两具尸体,新郎在深夜里割了脉,血蜿蜒一地。
而新娘,从临海的窗上跳了下去。
人们说,那是诅咒,因为那个为情所困的男子还在此处徘徊。
你听说过那个城堡的传闻吗?
那两个死去的男人,是一对相爱的情人。
可是有一天,其中一个男人为了某种原因要与一个女子结婚。
被抛弃的一个在城堡里殉了情。
他赢了,赢了一场生死相许。
而女人,输得凄惨。
人们说,不过是个过客。
时间宛若河流,照样流淌前行。
爱情亦如河,爱或不爱,分明就只有一个答案,怎可两难?
如河流就只一个方向,平静淌过。
狐狸问:“为什么要执着呢?”
“我被困住了。”风铃道:“你可以想象吗?在那里,我什么都找不到,我想活着。”
狐狸点头。
那是一种被无限延长而放大的绝望。
停留在一处,时间分明是在前进的,但是却只能感受,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她握住风铃的手:“我明白。”
那个夏天,人人都说在海边见到了她,惊恐无比。
直到魏贤嘉来到那里。
海岸线有曲折蜿蜒的美,魏贤嘉静静看完潮起又潮落,最后问她:“我要往前走了,你还想留在原地吗?”
她已经让她的心变成了一个最牢固的囚笼,伤害了她的人,背叛她的人,离她越来越远。
直到有一天,她只记得那个夜晚,其他的,再也想不起来。
“我要的,是我的名字。”
没有名字,她就只能永远是鬼。
风铃,她跟着魏贤嘉回来第一件看到的,让她想起从前的东西
“可是我不想看见他。”
这样微妙的情绪,很奇妙。
狐狸道:“你爱他?”
风铃摇头。
她不知道是否曾经爱过他,唯一记得是,她不够爱自己。
轻易结束自己的性命,结果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魏贤嘉在酒吧外,被蚊子咬了无数的包。
“驱蚊水……”眼睛都变绿了。
鬼默默无声地来回踱步,只是看在魏贤嘉的眼里像是在飘来飘去。
“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你是在问我?”很惊讶的语气。
“风铃是因为记不得自己的名字,所以一直无法往生。”
遗忘自我的鬼,是最可怜的。
“是啊,现在黄泉路上还要求登记生前ID,真麻烦……”
魏贤嘉以手扇风:“我一直以为那是鬼扯。”
“的确很鬼扯,”鬼很无辜地回答:“都是鬼说的,不是鬼扯是什么?”
于是魏贤嘉想,生活就是□,我们都是一帮反抗不了又没得到快感的家伙啊。
“你是哪一个?”
“啊?”
“我想说,你是那两个男人中的哪一个?”
“我是欠了她感情的那个。”
魏贤嘉又瞄了他一眼,突然笑道:“她是个很好的人。”死了以后,也变成了很好的鬼。
“啊……嗯……”
“风铃身边的结界,你也知道吧?”
“啊,那个啊,只有我跟阿铭不能接近,所以我让阿铭先离开了。”
魏贤嘉道:“你可以来找我。”
“啊,我有啊,顺便说一句,那边别墅群的死人,可不是我倒腾出来的,不过你知道像我这样寄人篱下的,还是要顺手帮一点忙。”
魏贤嘉噗嗤笑了出来,其实早就知道了,他身上半点戾气也无,怎么会轻易伤人呢?
“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说谎啊?”
鬼表示无奈:“我又不是女人,我怎么知道?”
“啊,又一只蚊子……”魏贤嘉伸手一巴掌拍死趴在他右脸上的一只蚊子:“这两个女人废话真多。”
“你可以先回去啊。”
“啧,不用你管。”
“看来男人都喜欢嘴硬,啊,蚊子真多呢……”
魏贤嘉磨牙:“废话,光叮我不叮你。”妈的,这年头果然没人权,就是因为是人所以才没权。
Act18
狐狸看了着手机:“好晚了啊。”
“忙着走啊?”风铃眯着眼睛,好像己经有点喝醉了。
“嘉嘉在外面呢,不能让他进来吗?”狐狸退而求其次。
“他要是进来了,我身边的结界就没用了。”会让那个男人也一起进来的。
“我能问一下你这个神奇的结界是……”如何运作的吗?
风铃道;“很简单的原理,结界是人心创造出来的屏障,就像花露水就是针对蚊虫叮咬你就不能把她当香水用,结界对我来说就是拿来防止性骚扰的。”
简而言之,结界对于风铃来说,就是用来挡住不想遇见的人,或者别的什么。
我们只能够是说.不愿意见到某人,说不准也那个某人也不愿意见到我们。
这就是所谓的两看生厌。
远目,风铃道:“其实吧,就跟动物园的笼子一样,我们隔着栏杆看动物,动物也一样看我们。
狐狸擦了擦汗:“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能够把这么复杂的法术用这么简单的话形容出来,人的创造力果然无限。
“你真的不想见他?”狐狸的眼珠子转了转。
风铃竖起眉毛。
“我可以替你解决掉这个问题,不过这样你就不能知道你的名字了哦。”
狐狸的匕首一抛,扎进了吧台的桌面。风铃暗赞她眉目间的风流别致,自有一派妖娆,难怪是只狐狸精,妖气正盛的时候双瞳幽幽转红,如同璎珞。
“你真是好人。”
“我是好狐狸。”媚眼如丝:“我去把外面那个家伙海扁一顿,打得他不敢来找你;还是你要一劳永逸,直接让他魂飞魄散?”
“你真狠。”
“一般而己。”匕首锐利的刀锋在烛光下闪烁着一点妖异的色泽,狐狸看着手边的酒杯折射出的光线。
“我不知道。”
“嗯!”
“我说,我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见他,我已经等太久了。”
风铃如是说。
“见了就知道啊,如果看见了发现自己不想见,我立刻把他灭口……”狐狸说着,从吧台前的座椅上跳下,风铃伸出手刚想说:“不要——”狐狸就已经冲过去把门拉开,道:“进来吧。”
门外的魏贤嘉跟鬼都是一晾。魏贤嘉的嘴角抽了抽,一个巴掌拍到狐狸的脑袋上:“白痴,吓死我了。”
狐狸避开,扑过去:“啊,怎么脸上都是包?”
“蚊子咬的呗。”
“用口水擦一擦会不会好点?”
“脏死了。”魏贤嘉嫌恶地道。
狐狸悻悻地退到一边,突然问:“他呢?”
“进去了。”
“动作真快……”
魏贤嘉把门关上。
“嘉嘉,你关门干嘛?”
“那是别人的事,你还想偷看?”
“才隆,我一直是正大光明的看啦。”
魏贤嘉冷哼了两声:“比无耻我不是你的对手。”
“可是我想看啊。”
“放心。”魏贤嘉冷笑:“里面绝对没有电视剧好看,咱们回家看电视吧。”
狐狸化出原身,在地上打滚:“不要不要,我就要看。”
魏贤嘉的心情就跟带着掏气的三岁女儿去超市买糖吃一样,狐狸打滚扑起了一地的灰,魏贤嘉单手拎着她的尾巴问;“你怎么这么无聊?”
狐狸被倒提羞在空中一荡一荡地,突然挣脱扑到他的肩膀上:“就是因为无聊才要看啊。”
正说着,门开了。
露出风铃耶张郁愤的脸:“老板,这么晚了,你竟然带着狐狸扰民?”
魏贤嘉道:“跟我没有关系。”
风铃鄙视他,狐狸还在你肩膀上呢,说没关系,谁信?
“进来吧。”
“可是……”
“就算我不让你们进来,她也会想办法偷看的。”
魏贤嘉无奈。
两个人一进门,就觉得好似开了几十台空调,温度低得两个人起了满身的鸡度疙瘩还发抖,魏贤嘉掐着狐狸的脖子:“变大点给我当围巾用。”
“不要要白痴了,我也很冷。”狐狸抖索着往魏贤嘉的怀里钻。
“风铃啊,还有那位,你们能不能把温度稍微调高点。”
风铃冷笑:“你还真把我当空调啦?”
魏贤嘉挠头,除了当空调,其实还可以当免费小工的,只是这话还是别说出来的好。
说归说,室内的温度立刻上升了一些。
“好神奇啊。”
“风铃你好好用啊。”狐狸很虔诚地夸赞道。
“嗯哼…谢谢夸奖…。。”真想扒了你的毛来做围脖。
“其实你们俩可以继续对话,把我们当成空气,真的。”魏贤嘉边说边进吧台里找出一包薯片,打开,咔嚓咔嚓嚼。
“我们只是你们脑海里的幻觉,我们不存在,真的。”狐狸变成人身,然后从魏贤嘉那抢薯片,咔嚓咔嚓嚼。
风铃想,你们真以为自己是马赛克啊?两个贱人。
“其实我们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嗯。”
“阿铭还在等我。”
“嗯。”
“除了‘嗯’你还会说什么?”
“嗯?”
那鬼气结。
狐狸看得很认真,新版鬼鬼情未了啊,不是任何狐狸都有机会看到的。
“你还想我说什么话?是你先抛弃我的。”风铃看见他沉默,极度不爽。
“是你先害得我们自杀的。”
“谁叫你要娶我?”
“是你家里人威胁我的,谁叫你要嫁?”
“靠,我愿意嫁还不行啊?”
“废话,我还不乐惹娶你呢。”
风铃抄起一个酒瓶狂砸他一顿:“你嚣张个鬼,你个该死的,你还有理了?!我让你找男人,我让你不娶我。我让你自杀!!!!”
“靠,死女人,那你以前装什么优雅啊,装,装吧你!!!”
“咔嚓咔嚓——”嚼薯片的声音,绵连不绝。
“要是女人都你这样,我宁可找阿铭,他比好几十倍,靠——你们俩能不能别吃薯片了?!”最后一句是两个人一起吼出来的。
魏贤嘉跟狐狸一起摊手表示很无奈。
风铃住了手,把碎酒瓶往地上一扔。
“我比不上阿铭,你滚吧。”
沉默。
“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_”
风铃一脚踹开他,弯腰捡地下的玻璃碎片。
“你只是,不适合我。”
听到他说.这话,风铃抬起头,笑了笑:“你跟阿铭就适合吗?”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要走了。”
风铃埋着头捡玻璃渣,不言不语。
“嘉嘉,他要走了啊。”
魏贤嘉捏着她的耳朵:“闭嘴。”
“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下辈子要是遇见你的话……”
大家振奋了一点。
狐狸在旁边撤花:“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风铃一脸认真:“我一定要做你妈。”
狐狸的表情:==…!
魏贤嘉的表情:==!!!!!
“谁,谁要你做我妈啊!!!靠,真以为阎王殿是你家开的吗?!”
巨大的摔门声。
魏贤嘉从冰柜里拿出三瓶啤酒,递给狐狸和风铃,风铃看着地上的玻璃渣,狐狸道:“过会我来打扫好了。”
风铃拍掉手上的灰,接过魏贤嘉递过来的酒。
“哎,你为什么要当他妈啊?”
有这种儿子会很累吧?风铃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这么有母爱的女人。
狐狸道:“嘉嘉,你不懂。”
“那你懂吗?”
“我当然懂。”狐狸一屁股坐到了吧台上:“如果是他妈的话,可以爱他一辈子毫无理由啊。”
她的话音落下,酒吧内一片沉寂。
三个人默默地把酒喝完,风铃终于开口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狐狸很惊讶:“你要走?”
“我要去投胎啊。”风铃眯着眼睛笑:“真好,他还记得我的名字。”
突然觉得好感激,他走进来,叫出她的名字。
然后就想起来了。
他说过,这辈子要跟那个人在一起,下辈子,下下被子,一直都要在一起。
所以要对她说,对不起,其实我很喜欢你。
一切都是,看上去很美,其实虚假。
风铃感慨:“什么是爱啊?”
狐狸道:“爱?”
她想起杨衍书的话。
爱,是说出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