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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婚-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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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好行李顾衍生跟着乔夕颜一起离开。乔夕颜这疯子,因为急着找顾衍生,竟然跟人酒店经理说顾衍生是刚被老公家暴离家出走的,还暗示人经理她有自杀倾向,弄得酒店的员工都惶恐不安的赶紧带着乔夕颜找了上来。

    顾衍生离开的时候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了。恨不得整个缩在衣服里才好。尤其是那酒店的大堂经理,看她时眼神里的那同情劲,真叫一个销魂。

    乔夕颜因为工作关系在外面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不大不小她一个人住刚刚好。收拾的挺干净但因为是一楼,入夜后有点蚊子。顾衍生挠着身上一个一个的红包,开玩笑的说:“乔夕颜,我看你叫我来你家是和你家蚊子商量好的结果吧?”

    乔夕颜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回了一句:“才知道啊,这都是养来专门咬你的。”

    两人说完,一起笑了起来。

    夜里两人像大学时那样,捂在一床被子里说心事。一直是乔夕颜在絮絮叨叨的说,顾衍生静静的听。直到乔夕颜累了睡着了。顾衍生才终于不必再强颜欢笑。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让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将她吞噬蚕食。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不可闻。

    有时候哭真的比笑更容易。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真是个技术活,明明心痛的想哭,却还要假装毫不在意的笑。这种感觉真让人生不如死。

    整整一个星期顾衍生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开学的时候她为自己请了长假。校长也知道她家里现在有点乱,几次欲言又止的想问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叹息的批了她的假。

    她还是每天扮演一个好女儿好妻子,给父母还有叶父叶母打电话。叶母一直是个通情达理又十分会说话的人,最近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肃北的媳妇儿只有一个,她叫顾衍生。”

    顾衍生就笑笑的应和:“妈说的太严重了,我心里有数呢。”

    叶肃北的媳妇叫顾衍生还是苏岩,她顾衍生现在已经不想再去在意。有时候她反而觉得这个身份让她更累,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作苏岩。

    月底她还是十分守信的和叶肃北一起回家吃饭。

    她穿戴的很整齐,叶肃北开车来接她。

    过去同床共枕亲密无间的夫妻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一句话都没有。

    一直到进大院,叶肃北找了半天找不到出入证,顾衍生才忍不住从椅座后面的口袋里把出入证拿了出来递给他。叶肃北没想到她会突然有这个举动,也是一怔。

    顾衍生有些尴尬,欲盖弥彰的解释:“上次我放的。”

    “谢谢。”

    “……”

    顾衍生下车没走两步就被叶肃北拦住了。她突然被挡住去路,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入眼的是一双黑色皮鞋。顾衍生一抬头,那张熟悉到闭眼都能描摹出来的脸孔就那么猝不及防的闯入她的视线。他还是一如从前的芝兰玉树,颀长秀致,穿戴的十分整齐,清朗的气息一阵一阵涌入她的鼻腔。

    有一瞬间,思念的情绪防不胜防的冲击上她的大脑。千般万般的滋味一起涌上了心头。她只觉得眼底涩涩的,强忍着想扑入他怀中的欲望,她淡淡的问:“这是干什么?”

    叶肃北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眼眸深不见底让人摸不透。

    “我想问你一句话。”

    “问。”顾衍生言简意赅。

    一贯果决雷令风行的叶肃北有一刻有些犹疑,半晌他问道:“没有别的解决方法了么?”

    顾衍生果断的否决:“没有。”

    “那孩子不是我的。我受人所托要照顾苏岩和那孩子。”

    顾衍生冷冷的一笑,她抬眸清冷的看了叶肃北一眼。谁说人不是奇怪的动物呢?她过去是多么想知道答案啊。多么想他亲口否定啊。如果早一个星期,也许顾衍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身后,结婚的时候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过誓:这个世界上只爱叶肃北一个,只信叶肃北一个。可惜叶肃北却一次又一次挑战她对他的爱。久而久之,神都累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大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明。

    “肃北。”她亲昵的唤他的名字,仿佛所有的鸿沟都只是昙花一现,她叫的流连而缱绻,却又果决而深沉。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路上回荡出轻浅的声音。她娓娓道来,像在讲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汉朝有个叫朱买臣的人,他穷的时候妻子弃他而去,后来他当上会稽太守,妻子又回来求复合。朱买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门前倒了一盆水。”顾衍生冷静的讲述着,良久她说出了最重要的那句话:

    “叶肃北,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覆水难收。”

    ……

第二十九章
    

    皓月当空,夜风一阵一阵袭来,路边经由多年时日的老树随风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空气中满是树木花草的清新幽香的气息,顾衍生顿时心中一涩。

    和一个人在一起太久了,连路边的一草一木都充满回忆,大院里一家一户独立的院落里那棵他们小时候种的橘子树还在。那时候还是一棵不足一人高的小树苗,如今已经肃然挺立伸手都触不到了。每年结果的时候结满一树的青橘子。顾衍生每年都会打落一些橘子带回去,虽然酸的难以入口她却能全部吃完。然后接连几个星期都牙疼。

    那疼是真的疼,以至于现在她还隐隐有些痛感。心间不自觉涌出一股脑儿的酸涩。

    站在她面前的叶肃北一言不发,只是深深的看着她。那目光中含带了太多她读不懂的意味。

    “衍生,”叶肃北唤她的名字,声音中略带些沙哑:“我们不该走到这一步。”

    顾衍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苍凉的叹息,她转身缱绻的看着那颗充满了记忆的橘子树。

    “叶肃北,没有该不该,只是时候到了。”她深深呼吸,将那些潜藏在身体里二十多年的感情毫不掩饰的剖白在他面前:“你有你的责任你的义务你的天地,而我,只有你。”她顿了顿:“我很累了,一个人在家里等,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我厌恶了这些。我也厌恶了眼睛盯着手机等你给我打电话的感觉。你明白么?”

    她的声音极尽沧桑,明明还是一张明艳年轻的脸,眼神却是那么空洞,过去那个充满活力一堆鬼点子的小辣椒,现在被生活磨得一丝生气都没了。叶肃北不是不心疼。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执起的顾衍生的手。

    顾衍生本能的反抗,那温暖宽厚的手此刻是那么执拗。她怎么挣都挣不开。

    “既然要演就有始有终。”叶肃北的声音里有些疲惫,但又带着几分让人难以拒绝的决绝。

    顾衍生看了他一眼,最后由着他牵着。

    粉饰太平,这是她从这段婚姻里学来自我保护的法宝。

    最近叶肃北和苏岩那孩子的事闹的沸沸扬扬,饭桌上的气压也是低的可以。同辈的叶家姊妹一直若有似无的对顾衍生投来视线。顾衍生全都装作没看见,只是低头吃饭。

    长长的桌上围坐的人每个人都各怀心思。以往顾衍生还总会紧张,没想到焦点在她身上的时候反倒坦然了。

    正当她神游太虚不知想到哪去的时候,一块白花花的鱼肉出现在她碗里。她本能的抬头正对上叶肃北深沉黑亮的眼眸。他懒懒地解释:“你一直在吃白饭。”

    顾衍生这才注意到自己除了最先夹了一点菜,竟然一直都在吃白饭,怪不得大家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了。

    良久,斜面的叶父终于打破了沉默:“衍生,一会儿吃完饭跟爸爸去书房。”

    还不等顾衍生回答,叶肃北抢先把筷子一落。木质的筷子在瓷碗上碰撞,发出噼啪的声音,整桌人的目光全数落在叶肃北身上。

    只见他微微欠身,对上首的爷爷微微躬身,转而清冷着面孔对叶父说:“衍生不会去,我们先回房了,父亲。”

    说着,就把愣在原处的顾衍生拽了起来。

    顾衍生瞬间反应过来,心脏蓦地一紧。一桌子十几双眼睛都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她实在没有办法做的那么放肆。她对上首的爷爷和对面的长辈微微鞠躬:“我先回房收拾一下,爸爸,一会儿我去书房找您。”

    回房后顾衍生坐在梳妆台前久久没有说话。叶肃北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那老家伙不会有好话说,你干嘛要去?”

    顾衍生甩甩头,淡漠的答:“你是儿子,我是媳妇,我不可能像你那样忤逆长辈。再说,现在我还在这个位置上,我就应该扮演好这个角色。”

    叶肃北一时被她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顾衍生倒是去了书房,只是叶肃北不放心,硬是要跟着。当她敲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同样不放心的,还有叶老爷子。

    书房宽敞明亮,上好的梨花木家具循着风水大师的指点坐北朝南,据说这样的摆放能震家宅。叶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身旁是雕根的手杖。他一脸祥和的对顾衍生招招手:“来来,孩子,坐爷爷这来。”

    顾衍生依言坐到叶老爷子身边。

    叶老爷子一贯疼她,见她脸色不太好一直嘘寒问暖,顾衍生都小心翼翼的应答着。叶老爷子絮絮叨叨的和她说了十几分钟,坐在对面的叶父才找着机会插上一句嘴。到底是叶肃北的父亲,他和叶肃北一样,每次遇到棘手的事情总会紧蹙着眉头,左边的眉毛微抬。

    “衍生,爸爸知道你一直是个听话又懂事的好孩子,肃北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说着,转头瞪了叶肃北一眼,继续说着:“这孩子不争气,让你受委屈了。”

    “爸爸言重了。”顾衍生回答的不卑不亢。

    “其实爸爸这次是想和你商量件事。”

    “您说。”

    叶父眉头紧蹙着,满有难色,半晌他才说:“关于那孩子,一直在外漂着也不是个事儿,我想爷爷九十大寿……”

    “父亲!”

    “叶穆成!”

    他话还没说出来,一老一小的两个男人同时吼了出来。

    叶肃北一脸不耐,一把将顾衍生拽起来,护在身后,他冷冷的睨了叶父一眼,强忍着怒气一字一顿的说:“不要在衍生面前乱说,做长辈还是留点底限吧。”

    “你这不肖子!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呢!”叶父双目圆瞪,面色冷峻。

    “肃北,你带衍生回房去。”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叶老爷子突然开腔。

    “爸爸……”

    “你够了。”叶老爷子马上喝止了叶父继续说下去。转而又对顾衍生露出一个笑容:“衍生乖,跟肃北回房去,你爸喝多了。”

    顾衍生站在原地。空气似乎都在空中凝结了。这三个姓叶的男人把她夹在中间,她的脑子里有些懵。过了一会儿,她轻叹了一口气,对叶父说:“您要是想把那孩子接回来,那就接吧。”

    顾衍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肃北,随即说道:“总归是要认祖归宗的。”

    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叶肃北的,说实在的她顾衍生也不能肯定,同时她也不想去证实。因为不管是还是不是,结果都会伤害到她。

    顾衍生从书房出来后一个人到花园里去透透气。她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月朗星稀的夜空如一卷深沉的画卷。夜风阵阵,微微有了几许凉意,让顾衍生的思绪慢慢的理清。

    “六叔和你说什么了?魂不守舍的?”陆江晨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没有干透,她轻盈的坐在顾衍生旁边。一阵阵馨香传来。

    顾衍生一身疲惫,眼睛都没有睁开。

    “没什么,就随便聊了几句。”

    “该不是说那孩子吧?”陆江晨被自己说出的这个答案吓到,讶异的问:“该不是真的吧?叶家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陆江晨你想太多了,都没证实的事儿呢。再说我相信肃北不是这样的。”她说这个话,到底几分是安慰她又有几分是在安慰自己?

    “哎。”陆江晨轻叹一口气:“其实我觉得肃北压力也挺大的。那些报纸说的也不能尽信,那天苏岩孩子出事的时候肃北正在医院和我一起守着肃东,肃东心跳一直过快,我们都很担心。后来是我听到苏岩在电话里哭得厉害我才让他去的。我相信肃北的为人,如果那孩子是他的,他表情肯定不是那样的。”

    顾衍生有几分意兴阑珊,也没有认真在听,敷衍的回答:“我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叶肃北的有区别么?反正他都是把她当命根子一般看待。重点不是孩子的父亲是谁,而是孩子的母亲是谁。

    陆江晨对她这幅通情达理的样子十分鄙夷,觑她:“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要是真相信他就不会和他置气了。”

    “我没有。”

    “哎哟哎哟,你那几分心思你以为逃得过我的法眼?”

    顾衍生被说中心事,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不是肃北和肃东的感情好,我这作嫂子的总是挺能体会他的心情。”

    “那你说说,是什么理由能让他把那孩子视如己出?”顾衍生被说得不耐烦了,顶了一句。

    “毕竟过去……”陆江晨欲言又止:“好歹和肃北好过一阵。肃北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是这样么?

    顾衍生又一次陷入沉默。

    “肃北一直都是个黑白分明的人,有什么话也不爱说,有什么事儿都憋心里。所以谁有事儿都爱找他。因为他可靠。那会儿肃东出事的时候,命悬一线了硬是要见肃北,要是别人我才不让他见呢,但是是肃北我信得过他,就让他一个人进去了。”陆江晨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连我都能相信肃北,你和他二十几年,怎么能怀疑他呢?”

    顾衍生依旧沉默。问题不在相不相信上面,而是叶肃北永远把她隔绝在他世界之外的态度,让她彻底心凉了。

    “不过这小子就是嘴巴紧,当年我肃东最后说了什么,硬是不告诉我。这一点确实很讨厌……”

    顾衍生没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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