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爱而非-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现在,我已经彻底叹服了,甚至学会了欣赏两个人在一起的美好。
不过我一定是还有什么没有做好,才仍然不得升天。
或许要等到我可以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的一天,就解脱了。
不可思议,一周之前这还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我却觉得也快了。
等到万籁俱寂两人早都沉沉睡着了,我无所事事,于是开始继续挖掘情敌的完美品质。
夏明修还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当年在医院里,他是面对病魔最顽强的;后来在萤幕前,他也是笑得最灿烂的。
我一直特别嫉妒他。但是从来不敢跟神祈祷这个人能从我和洛予辰的生命里消失。
在医院里的时候,他正被白血病折磨着,随时都可能死掉。
在生与死这个问题上,我不敢到神明面前乱说话。
我经常被洛予辰押着,不情愿地去看他,他每次都是苍白、透明,却坚强地笑着,缠着我说我们俩小时候故事吧。
他那时病得都不太能走路了,就只好捣腾着花草,在窗边种了一排一排,抹得满脸泥,然后神神经经地一个一个花苞起着名字。
其实那个时候我和洛予辰都不认为他最后是能活下来的。
洛予辰背着他哭的时候,他就会安慰他说,我又还没放弃,你哭什么。
当时我虽然极度妒忌他抢去了洛予辰的注意力,但是还是希望他能够好起来的。
后来有一次他昏迷了,好几天,我一度在想之后我该怎么安慰洛予辰,结果他居然还是醒了,明明刚刚最接近地濒临死亡,他醒来第一句话仍然是笑着说:“跟你们说了,我
命大,死不了。”
最终连命运之神都被他的坚韧打败了,居然在最后关头找到了适配的骨髓。
在手术间外面的那几个小时,我把颤抖的洛予辰抱在怀里,那漫长的等待里我远比洛予辰要痛苦百倍。
洛予辰只是多余地担心,手术是很有保证的,结果八成是皆大欢喜。
但是我却觉得前途陡然一片黑暗,渺渺茫茫。从此之后夏明修要永远出现在我们之间,从我这里抢走洛予辰这个事实,萦绕心间,不得安宁。
最终手术很成功。记得洛予辰听到消息立刻从我怀里挣脱出去,朝天而跪泪如雨下。
而我同样潸然,然而却是因为不同的原因。
在夏明修抓住了命运的当天,我明白,我从此失去了眼前这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洛予辰和夏明修温馨甜蜜的日子大约又过了十几天,我完全能够以平常心来看待眼前的一切。
其实不能算是完全的平常心,我还是会刻意把一点点小小的摩擦放大,来满足我黑暗扭曲的心理。
我不停地挑剔夏明修哪里做得不够好。
比如说他笨手笨脚打掉了碟子,我会在旁边尖酸地讽刺;或者他把食物弄得一团糟,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捧腹大笑。现实中的夏明修生活上确实有点白痴,而洛予辰也被我多年
养得完全没有自理能力,于是我和洛予辰住了八年的房子在数周之内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
可是两个人还是很温馨,不管夏明修把好好的粮食祸害成什么样子,洛予辰都照吃不误,从来不会像对我一样挑挑拣拣;东西不知道随手放在了哪里,两个人就花一下午的时
间一起翻箱倒柜地找,洛予辰也从来不会对夏明修发脾气。
要是我,早就被家庭暴力了。
不过即便是他冲夏明修吼,夏明修也不会像我一样,立刻收声乖乖滚到一边。要是敢打。。。。。。我相信洛予辰不会那么做,连抬起手做个动作都不能想象。
而曾经的我向来把他奉若神明,自己就退化成了弱势的一方,成日小心翼翼,什么都顺他,才会不断被他欺凌吧。
跟夏明修学了那么多,要是能重头来过一次,不知道我能不能稍稍地翻一点盘。
“很久没有看到肖恒了,他没事吗?”某天工作午休,夏明修恰好和洛予辰在同一楼层,就带了便当来找他。正吃着,夏明修又突然问。
从我开始在洛予辰身边到现在,每次都是他主动提到我。
我开始还心存感激,现在则腹诽他一定没安好心,总之他一提起我,最终洛予辰只会更讨厌我。
看得出洛予辰果然又不是太高兴。
就我看来夏明修如果脑子还正常,就一定没安好心。因为按照正常的逻辑,新老婆嫁到夫家最忌讳三天两头提到那个前妻,不是招人反感,就是提多了,说不定触到哪根弦让
老公旧情复萌。
在我这个案例后者自然是不可能,说不定夏明修只是不断提起,让洛予辰能把我这个太过平凡的旧人和眼前这个闪闪动人的信任不断比较。
“不知道。”洛予辰生硬地回答。
“以前每周总能碰见三四回才是。。。。。。”夏明修说着,还环顾四周,仿佛在找我。
其实我就在你旁边,看不到吧,唉。
“喂,程理,你这几天看到肖恒总了吗?”
我一看,一个其貌不扬的规规矩矩坐在后面的傻男人颠颠地摇了摇头。
不仅洛予辰偷偷叹了口气,我看到这家伙也都头大。
他是公司派给夏明修打杂的,我们全公司之所以都认得他是因为他只要有机会看到方写忆 ,眼一定是直的,暗地里的心思从他那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笨拙的偷看和手足无措的
态度看来完全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所以已经是公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最大笑谈。
我每次跟小路说起这个人,小路就会很恶毒地说:“你啊,说别人?你自己还不是缠着洛予辰,怎么都不愿意放!”
拜托,天大的冤枉。虽然我死皮赖脸地缠着洛予辰,但是好歹我非常有钱,虽然不是自己赚的,而且就皮相来说虽然不及洛予辰和夏明修,也算是勉强挂得上英俊潇洒成熟魅
力。自打我摇身一变成了公司老总,多少生意圈的地主老财争着把女儿和小老婆往我这里送,要不是我一棵树上吊死,也该是温香软玉左拥右抱,儿子也一大堆了。
夏明修虽然善良,估计看到程理也想到了方写忆 ,自言自语道:“说起来,几天也都没见方总经理了。”
方总经理,大概过几天遗产交接手续彻底办完之后,就要改称方总了。
而原来的肖总,从此之后隐没在历史长河中,化作晨星。。。。。。
自我嘲讽而已。
“方总经理好像。。。。。。出差去了。”坐在一角的那个想吃天鹅肉的傻家伙低低道。
NND,居然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等到三日后方写忆 归来,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老总之位易主的事情。
而新任总经理居然是世界知名品牌现任老总兼首席设计师LU DE VICI先生。
我小的时候最好的铁哥们是洛予辰,但是自从铁哥们变质之后,我的铁三角就是我、方写忆 和小路,我们三个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小路喜欢夏明修,经常跟我开玩笑说要
拆了他们,各分一半。现在在方总的授权之下,扔掉自己的公司跑来我们这里来,意义不言而喻。
我虽还不能衷心祝福洛予辰和夏明修的一派祥和,却也不希望小路再来横插一脚。
小路虽然不是演艺圈的人,却是中法混血儿,一百九十的身高,美型程度和才华横溢都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真下狠手抢下来,即便是洛予辰估计也不是对手。
可是现在小路的事情不是第一位的,因为这边出了点状况。现下夏明修正坐在沙发上,很认真很认真地问洛予辰:“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洛予辰说:“我怎么会知道。”
其实洛予辰是真的不明就里,他根本就不在乎,能知道什么,但是那一份风凉的态度,却让人觉得他仿佛是故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般。
“肖恒没事吗?”果然夏明修刷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带了些激愤的红色。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不会打个电话问问看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一点都不为他担心吗?”夏明修说着,顺手从桌上捞起来洛予辰的手机,顺着姓名表往下找。
“你干什么!”洛予辰最讨厌别人随便碰他东西,上前一下就把手机拨在地上。
翠玉的手机坠应声而碎。
哦,我才发现,还有这个呢。
这大概是洛予辰身上现存的唯一没有丢掉的属于我的东西了,我之前都没发现。
不多发现的时候,它也完蛋……
我以为洛予辰的气势终于可以镇住夏明修一下的时候,就看见夏明修居然眼里寒光一闪,一把把洛予辰拉到沙发上,捉着领子压下去。
没想到平日如可爱小兔子的夏明修关键时刻如此强势,气势非凡。
“洛予辰,你在逃避什么。”他突然吐出一句我不是很能听懂的话。
洛予辰似乎被他这一句彻底激怒了,他脸上出现了那种,我一看就知道下一秒钟会被他打的恶狠狠的表情,但是那只是一瞬间,他居然就又蔫了下去。然后居然被夏明修的瞪
视瞪得气焰全消,最后,居然是他自己讪讪地把领子整好,把手机捡起来。
然后似乎很不情愿地,但是还是乖乖地按了几下手机,屋子里静得很,于是听得见电脑小姐甜美的声音。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洛予辰急躁了,按了,又打。
还是一样。
很正常,我的手机虽然是超长待机,老是没人充电也是不行的。
“我觉得出事了。”夏明修坐下,脸色凝重。
洛予辰则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我又一次欲擒故纵耍的贱招而已。
已经接近圣诞节了,街上到处美丽非凡,松树上挂了彩灯栓了彩带,玻璃橱窗里也喷上了各色铃铛礼物的图案,特别可爱。
这两天夏明修的工作突然特别忙,好像是LU DE VICI的旗下一批专属模特儿合约到期,意欲签约的新的模特儿。而夏明修,有望成为新款休闲西装“盛夏之风”的代言人。
什么有望,盛“夏”之风,根本是小路专门为夏明修设计的。。。。。。
当年妒忌夏明修妒忌得不行的时候,就问,小路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干嘛偏偏喜欢那个夏明修?
结果小路的答案很俗气,他说:“你不觉得他很完美?”
废话。
小路也是,洛予辰也是,怎么这个世界都喜欢完美的东西?那我们这样不完美的怎么办?
圣诞当天是洛予辰的生日,大牌就是大牌,敢在生日当天给自己放假,而夏明修一大早就被不安好心的名牌设计师小路召唤了。夏明修离开的时候一脸歉意,不过洛予辰则好
像也没有特别不高兴,只是一个人闲闲在家,但是我明显看得出来,从中午开始,每过一小时,他的脸色就黑下来一分。
他不停地看看手机,好像在等什么,也可能是在看时间,总之貌似有些焦躁。
我知道以小路那样死皮赖脸的性格,一定尽其所能地把夏明修留到非常晚。
在执着这点上,小路倒是和我有点像。
就不知道对着一个散发万丈光芒的小路,夏明修能不能坚守阵地了。
等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洛予辰的心情已经看似非常糟糕。
我想那是当然,一个人过的生日,怎么样都是没什么意思。特别是在知道爱人正在和情敌“在工作”的时候。
报应,我想,往年他过生日的时候,我都死活缠着他,叫上一大帮人,叫上小路,甚至叫上夏明修,而我的生日,他从来就是“要工作”。
十年,每年这么巧总在那天他都会工作的特别晚。摆明了是不想过问。
后来我都习惯了。
我猜测夏明修回来的时候恐怕会有一场暴风雨。
过了一会儿,洛予辰突然又捞起手机,恶狠狠地瞪着屏幕,然后。。。。。。居然给关机了。接着,他把宅电的听筒也拿了起来,正确地说,是摔到一边去。
我很不能理解,他对着电话发飙的用意在哪里。不能通电话并不影响夏明修晚上要回到这里来的事实。
夏明修果然拖到快九点才回来,抱了一个大蛋糕还有花和礼物。
比起我历年层出不穷的心思,真是俗气至极。
洛予辰却出乎意料根本没有我预想的一点气愤或者不满,由着夏明修傻傻地点蜡烛,然后勉强地吃他很不喜欢吃的甜腻腻的蛋糕。
于是我无话可说。
第二天两人照旧睡到中午。
还是夏明修先起床,从屋里穿着睡衣出来,那个样子即便妒忌如我也只能用“可爱到不行”来形容了。
虽然桌子上是杯盘狼藉,他还是注意到电话听筒落在了地上,微微露出了一个半梦半醒的困惑表情,拎起来放好。
放下的瞬间立刻就有电话进来,他就势就接了。
“喂,您好。洛予辰家。”
“。。。。。。您找谁?”
“啊,他。。。。。。已经不住这了。。。。。。”
看样子居然是找我的。
我朋友不少,但是因为不能让人知道我和洛予辰同居的缘故,能打宅电来的也只有方写忆和小路。
方写忆不可能打来,但是我的事情方写忆也应该不会瞒着小路,况且对小路,夏明修的语气也不至于这样客气生疏。
“这个。。。。。。现在没有,不过应该能联系得上。。。。。。”
“可以。。。。。。好,好。。。。。。你,你说什么?”
看着夏明修突然凝重的脸色,我想到一种可能性。
非常不好的可能性。
夏明修挂了电话,再也没有了一丝倦意,脸上苍白苍白的,坐在沙发上都有点摇摇晃晃。
这时洛予辰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他问。
“。。。。。。你知道肖恒生病了么?”